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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听说好心会招来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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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稿放出!

    ▼only鹿丸的江湖灵鹿报恩物语,符合一般妖怪报恩的常规结局……(啊?)

    那么,还请听我说。在搬出寺庙,定居于山脚下无人居住的废弃草屋后,大概过去了四年的时光。重复着砍柴、种田、浇地、制作家具,偶尔背上自制的猎弓去山林里捕捉小型野兽的繁忙日常,每隔一段时间,还会背着收获的蔬菜与猎物到镇上进行物资的补充。虽然听起来好像很苦,但对从小就在比丘尼「喂!那很危险啊!?」的呼声中一击砍倒树木的我来说,除了『得心应手』外,肯定没有比这更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了……尽管偶尔会因为想念寺庙里的大家而感到寂寞,很快也会被「明天还有这件事要做…」的思想占据大脑。我现在就是过着这样朴素且充实的生活。

    但是、千枝子师父,请听我说。

    趁着开春的好天气,今天稍微去了比平常更远的地方。虽然位置上好像很险峻,但对从小就习惯在寺庙后山的峭壁上摘野果的我来说,除了『轻松』之外,当然没有其他的形容词……而且、雨水过后刚长出来的药草,是能卖出相当不错价钱的优等品。

    晒干后,留一部分做药粉,剩下一部分就拿去镇上的药铺吧。难得兴致高昂地思考着『要不要奢侈地买点什么好呢……?』的内容,当我放下装满药草的背筐,用挂在门口的毛巾擦拭着被潮湿的泥土弄得脏兮兮的双手,习惯性地向门内喊出「我回来了」的时候。

    「哦。欢迎回家。把手弄干净就来吃饭吧。」

    …?

    啊、并不是我在描述情况这方面显得过于敷衍了事。只是因为在荒芜又偏僻的家里听见陌生人的声音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悚然,那一瞬间,大脑完全将控制权托付给了记忆牢固的肌肉。推开没有关紧的门,拿起放在一旁的铁锹,摆出迂回的斗殴姿势,对于寻常的心怀不轨之徒,揍到丧失行动力的程度当然不在话下,但万一是恰巧路过这里,把没人的小屋当做歇脚点的强盗的话……

    怀揣着这样心中一沉的想法,紧紧握住打磨光滑的木质长柄,我警惕地、迅速地抬起了头——

    「啊……?」

    师父、已经说过了。虽然我的文化课学得很烂,但绝不会对任何事抱有随意的不敬态度。可是、对于做好了战斗准备,随时可以用铁锹猛击对方下颚的我来说,眼前的情景,已经到了能用被冲击到失声的异常来形容…硬要用词语来描绘的话……那个、像是『光怪陆离』『简直离谱』之类的……是这么说的吧?

    「怎么了?一副好像在饭里吃到了纳豆的表情。」

    竟然、竟然……!?完全以主人的姿态坐在我亲手打好的小小木桌前,根本看不出被撞见闯入行为的窘迫,甚至腰上还系着家政用的白色围裙!这个有着奇怪菠萝头的男性,在看见我一时无言的空白神情后,还敢慢悠悠地打开煮饭用的竹桶,啪嗒、啪嗒,往碗里实实在在地盛上小山高的白米饭。

    是的。没错。就是饭。

    作为初见的句子是「来吃饭吧」,本以为是神经错乱才会说出来的挑衅的话语。然而,在正对着铁锹方向的那张餐桌,简直像是在斥责那刚好能摆下简单小菜的适当大小一般,过于为难、满满当当,以一种微妙的平衡感,摆放着大量热气腾腾的食物。看着就很好吃的精米就算了,汤好像也煮得很好喝,鲜菇夹和茄子上的酱汁看上去是闪闪发光的美味,而且、居然有我最喜欢吃的青花鱼……!

    「一直在那儿傻站着……待会儿菜冷了可是很麻烦的事情哦?下午也还有事情要做吧?药草的处理我可以帮忙,你就安心去地里看着吧。」

    「好——不对。…………作为入侵者而言,你还真敢说啊……」

    明明长着一双没有特点的三白眼,还一直无精打采地垂着眼皮,从这个看起来懒散又可疑的家伙嘴里说出的话,却不可思议地散发着值得让人依赖的稳妥气息。一不注意、差一点就要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江湖诡术』吗?平心而论,不得不说上一句真厉害。

    「嗯……」

    在听见这句话后,他那从见面以来一直平静无波的脸庞,才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思考的起伏。轻轻闭上眼,摩挲着下巴,可疑的陌生男性微妙地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像是对这个问题感到难以描述的难办,从舌苔上发出的轻微的啧声。

    「怎么说呢………报恩?」

    「先不提究竟算是哪门子的报恩,我根本没有和你这样一看就自甘堕落的人交往的兴趣。」

    「那是发生在去年冬天的事情吧。虽然这么说很丢脸,但当时的确真够呛的……得亏了你的好心呢。」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说谎的必要吗?去年冬天,除了一只不请自来的野鹿,家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呢……」

    「嘛……就是因为这个咯。」

    ……?如此干脆地忽略掉把前因后果、到底是搞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趁主人不在家闯进来了吗?啊啊…不过才几周没下山,原来已经堕落到连这种破草屋都不肯放过的世道了吗?真是可悲……

    思考着这一点,我压低声音,用更有威胁性的语气,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别废话了。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不喜欢暴力。还请回吧。」

    「小偷和强盗原来是会入侵私宅后准备饭菜的角色?」

    「……」

    「等一下。不要用那种『肯定是因为有毒啊,你这个用心险恶的人渣』的表情看着我。硬要说的话,投毒杀人的效率未免太低下了。」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已经没救了。」

    「…一定得用这种全防备的状态交流吗?」

    「那是你这擅自登堂入室的家伙的错吧。」

    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放下戒备。作为能够堂堂正正地在潜藏着数不清的危险的大山中生活的独居者,我早就从中锻炼出了常人所不能及的非凡直觉。就比如说,眼前这个看似无害,懒洋洋地耷拉着肩膀的菠萝头,即使态度再温和、用词再得体,也一定有什么狡猾地隐瞒着,没有从实道来的东西……正所谓『仏の顔も三度』,我的好脸色也差不多到尽头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哦?干脆地承认小偷身份的话,我会好心地不打你的脸的?

    保持着对立的姿势,哪怕面对着直冲面门的锋利铁器,那张脸上的神情,说得好听是悠闲,不好听就是根本没在意的平淡。给人以锐利印象的上挑眼往上抬起,意外地、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不好相处的惨淡气息。撑起下巴,静静地注视着我的脸,这个来路不明的现行罪犯,终于露出了一丝可以称之为『败退』的无奈情态。

    「……唉。真是没办法。你这方面的嗅觉还真是敏锐到恐怖啊……」

    ……没搞错的话,受害者好像是我这边才对吧?那种抱怨一样妥协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仿佛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感到真情实意的烦恼,微微向一旁偏过脸,他伸出手,有些不自在地抚摸着后颈。以为终于要到撕破脸皮的阶段,在感到事情回到常识中的诡异安心感的同时,我慢慢俯下身、将力量集中在握住铁锹的手臂上——

    ——砰。

    并不是幻听……也不是幻视。我好歹对自己的五感有着相当程度上的信心。也正是因为这份清楚的认知,才让摆在面前的事实变得……超出了想象的范畴。伴随着像是松果崩裂的古怪动静,他的脑袋被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朦胧雾气所覆盖,高高竖起对只听说过的『诡术』的警备心,不敢有丝毫移开目光的间隙,牢牢紧盯着对方的我,也不由得屏住了气息。

    不过数秒、白雾便散去了。出乎意料的是,罪魁祸首的本人仍然安定地待在原地。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他那原本闲适地撑着下巴的姿势,稍微不自在地、变成了遮住大半张脸的姿态。除此之外,脸还是那张脸,身体上也没有类似于头身分离、四肢伸长的灵异表现。无论怎么看,都像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而已。

    ——只是,当我将视线聚焦在他的头顶的那一刻。

    「啊……?」

    那绝对、绝对,不可能属于人类、近似于菱形的耳朵,似乎是感到了被紧密注视的窘迫,灵活地左右扇了扇。而在这微微下垂,细密柔软的浅棕色绒耳上方,赫然是一对呈现着红木般厚实柔韧的光泽,分叉生长的健美鹿角。

    「哈……?」

    鹿的耳朵、还有角,长在了人的身上……?

    「……去年冬天。那个时候,被上山砍柴的你给捡回了这里……欠了笔不小的债呢。」

    嘟囔着这样的内容,根本不为此时此刻过于诡谲的气氛买单,长出鹿耳鹿角的男性掀起眼皮,圆滑地忽略了这边过于震撼,以至于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的心情,用一种已经算得上是无奈的目光,再次看向了我的脸。

    「………」

    听起来很胡扯、看上去也很胡扯。在称得上惊悚的混乱中,连拿着铁锹的手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这么一说,那只在上山砍柴时遭遇的,右前腿潺潺流血,带着深深扎进骨头缝隙里的箭头的野鹿,因为一时不忍,干脆利落地扛回家后,确实经常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本来以为是环境和伤口的缘故,但在搭好临时过冬的小型马厩,每天换上新鲜的水和草料后,它也还是成天懒洋洋地垂着眼睛,看起来对一切都没多大的兴趣。不仅如此,经常还会自己咬着桶去打水、帮忙收拾劈好的柴、用铲子清理积雪…………稍微停一下。

    鹿…普通的野兽,是不会做这些事情的吧?我是说,聪明到能使用工具,及时搭手,甚至自己就能完美地做好清洁整理的全部事项。一般的动物,是做不到这些事情的吧?

    在那个时候,单纯感慨着『你……好聪明啊』,带着几乎是怜爱的心情抚摸着伸过来的它的脑袋。喂、那个时候的我啊,你是被太低的温度冻住思考能力了吗?突然出现,身受重伤,灵智异人,这几个要素加起来,根本就是不妙的具现化啊…?即使哪一天在梦里被看起来没兴趣的野兽咬断脖子,如今想起来,我对这样妄想中惨烈的结局竟然也毫不意外。

    千枝子师父,原来、妖怪是真的存在的啊。

    没有不小心死掉真是万幸……想要像这样捂住胸口,沉重地纪念已经破碎的人类观。可是,他刚才是不是说了『报恩』这样的字眼?仔细想想,收养对方的那段时间,也没干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尽管平时在山林里是有种随意出行的任性感,好歹对生命和自然同样抱有最高程度的尊重……

    直视着鹿妖平和的黑色瞳孔,努力了半天,才终于让僵硬的身体继续活动起来。平复住颤抖的手指,深深呼吸一口空气,我放下铁锹,尽量让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声音显得不那么丢人。

    「……………报恩也不能一声不吭的啊、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抱歉、因为进来得非常顺手。这之后的事情能等会再说吗?再不吃的话,恐怕真的变冷了。」

    可能这时候才意识到不妥的地方吧,他抬起手指,有点心虚地挠了挠鼻子。一直说着『要冷了』之类的话,定睛一看,满满当当的饭菜却依然和刚开始看到的一样,散发着热气腾腾的温暖香气。是不是用了传说中的『妖术』呢?想着这样有的没的的事情,我慢吞吞地卷起沾着泥巴的袖子,局促地在桌子的另一端坐下了。

    「………」

    「怎么?还想着有没有下毒的事情吗?」

    「不是……那个…」

    对着眼前冒尖的饭碗,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的深处升起了从来都没有过的茫然。秉持着『能填饱肚子就是最幸福的事』的观念,离开寺庙后,我也一直在为这件事而努力。只是,食材的选择和烹饪,并不像是在峭壁间跳跃那样简单的事情。哪怕做了再多的努力,达到的结果还是徘徊在『一般的咸味』的程度。

    自称是来报恩的妖怪做出的料理,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太完美了。光是闻着米饭的香味,感觉只吃这个都能算是大满足的幸福。好和坏的极端都会让人感到畏惧。如今的我,就是在这过于完美的宴席品味到了不合时宜的无所适从。到底该往哪里下筷子呢?吃这样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迟迟犹疑着进食的动作,直到在旁边看着的妖怪都忍不出发出了受不了的叹息。

    「………唉。」

    真拿你没办法。就像是想说这样的话一样。他拿起筷子,神态自若地夹起来了一块青花鱼,放进了嘴巴里。咀嚼、下咽,男性的喉结清晰地上下滚动了一瞬。做完这些后,他转过头,朝着这边的方向张开了嘴。

    「老实地吃下去了。没有毒。」

    「………是、?」

    不太明白确认这点是为什么。但紧接着,他又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轻轻放在了我的嘴边。

    「张嘴——啊。」

    「唉、那个……啊~~?」

    下意识地顺应着对方的声音,将筷子上的食物用牙齿衔走……

    「……!?!」

    好吃!?明明只是用最简单的调味料烹饪的,却好吃得不得了!?说是一瞬间就融化在舌苔上都不为过,残留在味蕾上的咸味,快要让眼睛里流出泪水了…怎么会这样?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如此美味的东西……?

    不由得捂住嘴唇,向拿着筷子的他投以感动到无以复加的眼神。视线相触的那一刻,他反而是颇为意外地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

    「……呵呵。看起来很喜欢啊。」

    似乎是觉得我这副大惊小怪的表现很滑稽吧,那样讶异的神色随之褪去,转而是支起脸颊,忍俊不禁地看着我往嘴里塞米饭的糊涂行径。看上去根本不是第一印象那样难搞的角色嘛,这家伙,说不定意外是个温柔的好妖怪哦?

    总而言之。在那天之后,我就和名为「奈良鹿丸」的鹿妖生活在了同一个屋檐下。

    「早上好。今天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吧?便当已经给你装好了,等会记得和竹筐一起带上。」

    「我知道了……」

    「衣服?……啊,那个在这里。我想着要稍微把缺口补顺眼点呢…还不错吧?」

    「好厉害……」

    「毕竟到月末了,想着干脆做一下大扫除……刚好也腾出地方来放物资了呢。来、给我吧。」

    「太干净了……」

    虽然经常把「好麻烦啊」当作口头禅,勤快的程度却和那扯不上一点关系。完全完美地接手了一切家务,让人怀疑『这家伙到底真的是妖怪吗』的井井有条的打理,鹿丸君的过于能干,也让我感到了一丝良心上的不安。

    「……说是报恩没错,可不管怎么看、总感觉都像是是我在奴役人。…鹿丸君,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啊。」

    清点着今天去镇上贩卖猎物与蔬菜得到的钱,在纸张上明确记录好收入后,再将袋子里的货币妥帖地放置到一处。完成对收支报告的总结后,他抬起头,慢慢地,好像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毛。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但是、跟我曾经看过的故事都不太一样……」

    「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真正的报恩绝不是那样轻松就能完成的事情。仅仅是浮于表面,任何事情都不会有结果。」

    「这样啊……感觉好高深……」

    「只是简单的因果报应而已。我对现在的生活没有怨言…………不如说、还挺好的。」

    用更轻柔的声音说出了下半句话,他不自在地小声咳嗽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顶。

    「想好明天晚饭的内容了吗?」

    「嗯……还不太清楚。」

    「没关系,慢慢来好了。」

    是不是客套话呢…他看起来又确实挺开心的。要是不想做的话,直接冷下脸说不做就好了。可是,鹿丸君好像还从没有拒绝过我的要求。妖怪的报恩是这样宽容的东子吗?师父,我不太明白。

    最近,我还向鹿丸君说了以前在寺庙度过的事情。虽然很想念大家,但因为当初一言不发地就走掉了,所以一直没有回来看一眼的勇气。

    「既然如此,写信怎么样?至少也报个平安吧。」

    在他这样的建议下,我决定写下这封信。

    千枝子师父,请您不必过于担心我。我的离开确实是因为听见了庙里困窘处境的传言,但那是完全出于自愿的行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点责怪寺庙里的大家意思。将我平安抚养长大的恩情,这辈子也忘不了,没有好好报答就逃跑,该说对不起的其实是我才对。

    我在信下面放了今天刚收获的土豆和胡萝卜,包裹里装着的是风干的兔肉干。虽说是简单的东西,但都很美味。对了、鹿丸君好像对寺庙的事很感兴趣,说下一次也要一起写信,之后的内容,师父稍微期待一下也是可以的哦?

    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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