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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空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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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l♀all

    怪奇圣母(啊)属性的♀  很不正常的元素

    连太太在内的空条家大乱炖(这)

    医院给出的结果是右眼永久性失明。徐伦俯在你的膝盖上,她不说话,只期望着能得到什么沉甸甸,确切的答案。你问她:夫人呢?

    她不说话。她的绿眼睛湿润如雨后的森林。她宁愿自己不说话,但她还是回答你了:妈妈得到消息了。她还在家。

    你低下头看她。凝视她长大后美丽娇艳的面容,她长得像父亲,你只能依稀在眉骨的起伏间看出一点模糊的影子。你只是看她。

    你看着十九岁的空条徐伦,你想着六岁的空条徐伦。

    然后你说:徐伦,我做不到。

    她唇上的绿色有些斑驳了。她不诘问,因为诘责一向是无用的。她该责怪谁?她的父亲?她的母亲?还是你?你是无罪的。若有罪,便是该如她这般被引诱的凡人。

    她依旧俯在你的膝盖上,幻想那薄被之下肢体柔软的皮肤与温度。她不再是个孩子了。她像个孩子。你如她所愿地抚摸她的头发,你不能如她所愿地……那好吧,那好吧。我接受。空条徐伦想。我接受。

    一块苦涩的蜜糖被咽下喉咙。她感到胃里像是有无数只蝴蝶在飞。她想起母亲,想起父亲,再想起你。有那么一瞬间,她确信自己是痛恨你没有流着哪怕一滴与她相同的血液。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一点除却情感外的纽带和寄托。那让胃囊里的蝴蝶一齐用力地扇动翅膀,似乎下一秒就会从从她的口中飞出。

    空条徐伦艰难地吞咽。你的手安抚地摸着她的后颈,像在摸一只猫。她用猫的目线来仰视你,不可避免地看见缠绕了半个脑袋的绷带。

    她支起身子,去吻你的右眼。你的手落在她轻微凸起的脊骨上,再被一把抓住。

    空条徐伦握紧你的手:没事的。没事的。

    你还会在我的身边吗?

    你注视着她,声音温和而沉静:我会的。

    蝴蝶锋利的口器刺破那块蜜。喜悦是苦涩的,甜蜜是苦涩的。你的毛孔里散发着苦涩的香气。你是蜜糖。

    傍晚的时候,夫人便来了。她如今四十岁,落泪的时候却仍是二十岁般的忧愁难言。她一口气地哭了。再用那热乎乎,湿漉漉的怀抱拥住你,好似要将你那不存在的悲伤也一并发泄而出。

    那有多痛?那痛吗?她颤抖的指尖抚过那块薄而轻的布料。你说不痛的。以前她会在你的面前作出尽职尽责的母亲的模样,生活的磨难压在那截柔韧的脊骨上。那之后的夫人却总是在哭,在你的面前哭,用泪水打湿你的学生服,你的手臂,你的肩膀。就像现在,一颗一颗的泪水啪嗒地落下,你温柔地搂住她。说我没事,夫人。我不痛,夫人。

    良善者总会因不属于自己的过失而愧疚难耐。她的丈夫和女儿是新生在她内脏中的一根刺,刺的尽头是眼中淌着潺潺鲜血的你。你吻她的面颊,那血便流入了她的嘴唇。她感到如此苦涩的腥甜,却忍不住紧紧与你拥抱。

    神啊,这过错在谁?

    在泪眼朦胧的喘息中,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亲亲你的唇。像是所有母亲会给孩子的晚安吻。可她口中的鲜血重回了你的口中。你会感到痛苦吗?或者说痛苦从不加临于你,天罚只会降在罪人的头顶。她一边在悲哀的河流中挣扎,一边又为那怪异耦合的喜悦而羞耻。我是有罪的。

    她理应知晓一切的源泉,而这之后不过都是在其之上加码。她需背负比任何东西都要沉重的十字架。她为此流泪,又如殉道者。她是那种坚韧而温和的女人。她能够忍受。于是她问你:今年你想要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我多久可以出院?

    空条承太郎来看你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月。他时而会碰上夫人与徐伦。他不做解释。他一向是个把一切压在心中的男人。他回答你:还有几天。

    空条先生。他打断你,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一切的诡辩在舌苔上化成无措的絮语。你笑了一下:承太郎先生。

    空条承太郎坐在你的床边。他注视着你,说着那些事情的后续……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近乎是出神一般地看着你的侧脸。

    你偏过头,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你的另一只眼是一块布。他被火灼烧了手指,猛地清醒过来。而你伸出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

    他从喉咙里泄出一声微弱的,疲惫的叹息。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你的身旁。

    而后,他轻轻地触碰你的右眼。他的掌心大而干燥,散发着浅淡的烟味。就像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一般,空条承太郎触碰你的眼睛。一个永恒的伤疤。他不用湿润的眼睛,湿润的怀抱,他坚韧得有如山石。他默然不语。

    对你而言、对你而言……他想。是否妻子执意收养你是错误的?那他呢?他的决定也是错误的……吗?

    他又开始凝视你了。这是人到一定年龄后都会有的通病。他们会对自己拥有的东西倾注长久的目光,用眼睛去描摹那所存在的每个细节。存在,啊、存在,你存在于此,世界依旧存在,你存在于此。

    有什么荆棘一般的东西要从他的双唇间攀爬而出,牵扯一大片淋漓的血肉。他哑口无言。空条承太郎的声带传来臆想的剧痛。他想说话的时候却被剥夺了发声的权利。他剩下的只有凝视,他期望这双眼能说些什么东西。你左眼的目光温柔得像旧时的月亮。

    所以你包容一切。你的无私的品性显露得太早也太多。这是不正常的,扭曲的,异类的。每个人都变成扑火的蛾子。那比恨更长久,比爱更深刻,它赤裸裸地存在。它站在承太郎的胸膛上,如行在仍被上帝庇护的伊甸园。

    空条承太郎垂下眼睛,看你放在他手背上的手。他抬手,你的手也一并随他而起。他轻轻碰了碰你的指尖。用嘴唇。

    徐伦走了进来,她提着饭盒,看见父亲时不语地抿着唇。你告诉她自己不久后就要出院了。马上要到圣诞节,承太郎先生会回家吗?

    放在以前,徐伦会说管那个臭老头干嘛。而她现在也学会了沉默,在父亲面前装作沉默。她打开饭盒,铁盒子里散发出鸡肉的鲜味。

    妈妈做了你爱吃的。

    在饭菜的香味中,承太郎先生开口了。他说会的。你们头上冰冷的灯光闪烁着,好像那就是圣诞节的槲寄生。在槲寄生下,徐伦吻上你的嘴唇。那是去年的圣诞节发生的故事。

    你拿起叉子,笑起来:那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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