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合照
“好。”
“第一个，你是通过拍照发现我不是我了吗？”
温乔微怔，江昼果然发现问题了，纠结两秒她还是点点头。
“第二个，这跟你那个银色头发的朋友有关吗？”
银色头发？温乔再次点头，确实跟柏牧有关。
“最后一个。” 江昼忽然上前两步。
“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温乔下意识点头，视线碰到斜前方的耶耶，整个人才清醒过来。她僵硬抬头，不明白江昼怎么忽然变了话题，不是刚刚还在聊系统相关的事吗。
“不已经是了吗？” 温乔望着江昼的眼睛，摸不清他的意思，斟酌语气反问。
“我的意思是，真的。” 他放缓语气，字字清晰，“温乔，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我真正想知道的只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喜欢你，比我们大学时期合照的时间，还要早。”
“比你认识我的时间，还要早。”
“在你记住我之前，我已经喜欢你了。”
他顿住一秒，“我总想顺其自然，等我们再熟悉一点，再……亲近一点，但……我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犹豫和嘴硬错过下一张照片了。”
“我们一起拍的照片。”
温乔别扭地吸吸鼻子，微张开唇，想说很多话，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最后断断续续道：“你……很烦。”
“喜欢我又这么久不说，你真的挺能憋，结果等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做好计划想表白，你又突然……”
温乔突然顿住，整个人稳当地落入熟悉的怀抱，脸颊贴近柔软的衣领。她抬手回抱江昼，执着地扬起脖子，想让他听清楚她憋了很久的话。
“江昼，要不你当我们刚刚见面，给我精心准备的表白一点表现的空间。”
“嗯。” 江昼轻笑。
“江昼，我们结束虚假的情侣关系吧，重新认识一次，认真的、坦诚的去了解、感受我们的关系，如果你跟我一样，也有心动的感觉，也想和我分享每一个普通的瞬间，那我们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好吗？如果没有，那也给我个追你的机会可以吗？” 温乔一字一句说出酝酿了许久的话。
江昼垂眸，眼底倒映着绚烂的光影，“不用追了，女朋友。”
温乔默认这个答案，收紧手臂。余光里耶耶欢快地在脚边打转，蹦蹦跳跳，她悄悄对小狗点点头。因为她听懂了小狗着急的疑问，就是小狗想的那样：成为一家人。
“那个……不好意思，我来早了，我先消失一会，你们别管我……”
温乔眼尖地看见角落里快速转身的人影，提示耶耶冲出去拦住那人。
“谌总？”
江昼抬头解释，“是小谌总救了我。”
？
温乔和谌知冬沉默对视两秒，似乎从他眼里读出一点信息。
“那你们既然聊完了……温乔，我有事找你。” 谌知冬果然主动开口。
“好。” 跟着谌知冬绕到二楼，在书房门口站定，温乔忍不住打趣，“你在这常住了？这么熟悉。”
谌知冬无语地瞥她一眼，“别跟我装，你现在也加入系统了，用能量判断环境的危险程度，找个合适的秘密交谈场所，很难吗？”
温乔收起玩笑的神情，认真道谢：“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根本打不过那个恶魂。”
“别谢我，我都后悔了，跟着许诺凑什么热闹……你胆子挺大啊，一个人就敢动手。”
“那不是想着偷袭吗……没想到它还挺聪明，发现我发现它了。”
“停，别给我绕口令，也别谢我。” 谌知冬抬手，眼神威胁她别说话，“帮你打架不用谢我，救江昼也不用谢我，我也是有目的的，这次不算白帮忙，我已经获取我想知道的信息了。”
谌知冬停顿一下，忽然想到救人时的意外发现，轻挑眉梢，又恢复一贯不正经的样子。
“还有，之前救治江昼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 他弯腰凑近温乔，刻意压低声音，“你是怎么发现它不是他的？”
温乔的手指缩了下，掩饰般快速眨眼，“什么啊，什么他不是他，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谌知冬懒得再绕弯子，“你拍他的时候，看到的是萨摩耶对吗？”
周围安静平和，温乔自己也不理解的事情被谌知冬轻言两句挑破，她瞳孔皱缩，声音有些颤抖，怀疑又忍不住带有期待。
“……你知道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可以告诉你的版本是，助宠系统吸取第一张照片中摄影对象能量……”
温乔垂眸，攥紧拳头。这个说法跟小迪刚才介绍系统时的说法一样，可是为什么是第一张照片，她什么时候拍了一张江昼的照片，自己却没有一点印象。
“所以，这不完全是真的对吗？” 她抬头，紧紧盯着谌知冬。
被温乔如此笃定的眼神盯着，谌知冬忽然改变了主意。原本他是想从温乔这里套信息，现在看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系统选中，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
这么无辜，谌知冬忽然有些冲动，想告诉她一些真相。
“你信前世今生吗？”
“……”
“反正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信，那就是这个答案，不信，你就当系统卡bug了也行。”
谌知冬点到为止，他不方便透露太多触到系统底线，但他看温乔思索的神情，猜想这几句话应该够了。
他相信温乔足够聪明，也懂得把握分寸。
事实如他所想，温乔没再追问，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迷你相册递给他，“不管你帮我是不是有自己的目的，你都帮了我，这个送你。本来你给我投资的时候就想给了，拖到现在。”
谌知冬翻开，发现竟是各类海洋生物的摄影作品，鲸鱼占大多数，他刚想叫住温乔道谢，却见她又绕了回来。
“我也有个问题。”
“你说。”
“那天晚上，是你治好了我的伤吗？”
谌知冬皱眉，反问：“不是你们系统的治愈能量吗？那只边牧？还是泰迪？”
“都否认了，不是我们系统。”
两人默契地安静了片刻，谌知冬疑惑地盯着温乔卷起衣袖，仔仔细细检查伤口。
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要不是柏牧确定“骨”已经消失，温乔要怀疑自己做梦了。
谌知冬看她那样子，有心转移话题，“你先别想这个了，我有个……算是好消息告诉你，本来不应该我来说。”
“上次的摄影大赛第一名贿赂评委，取消成绩……现在你第一。”
“啊？” 温乔指指自己，“不是，我最后一轮拍人……也不专业啊，你确定你找的评委……”
谌知冬脸色微变，拿着手机快速点击屏幕，点开一张照片直接塞到温乔眼前。
“这评委阵容你还质疑比赛结果？这个国际大赛金奖，这个……”
温乔敷衍点头，随意瞥一眼，却被熟悉的墨镜耍酷姿势吸引视线，她凑近一点确认答案。
“好好好，真是个好消息，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温乔忽然勾勾嘴角，用力跟谌知冬握手，随后找到列表里鲸鱼头像的联系人，斟酌打字。
谌知冬还在翻看他手机里的资料，絮絮叨叨，“你确实是个优秀的摄影师，这些评委老师都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都给你评分很高……哦不对，有个……三伞老师，你们认识？他怎么每轮都给这么低分，不过没事，我们去掉最低分和最高分了……”
温乔的嘴角瞬间垂下，凑上前盯着屏幕，“他竟然给我最低分！”
“是啊……你什么意思，真认识？有仇？你别走啊……”
温乔随意摆摆手，转身走到一边，她看了眼聊天框里打了一半的字，果断删除，发过去五个字。
【我就这么差？】
【爸：什么差？】
【我说摄影大赛，为什么打那么低分？】
【爸：你自己看看构图，留白呢？】
【那别人构图就比我好？你打的分比我高那么多！】
【爸：跟你自己比，眼睛别往两边看。】
温乔烦躁地随手一扔，手机在软垫上灵活地弹跳。
又来了，在她爸心里，她的摄影作品永远拿不出手。
温乔撑着墙深呼吸，身后的谌知冬追上来叫她：“温乔，节目组刚刚打电话，下周一恢复录制，就在安州。”
＊＊
再见到节目组熟悉的工作人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温乔眼角发涩。她因为故意剪辑的虐狗视频被诬陷时，节目组第一时间发微博，不是撇清关系，反而放出花絮力挺她。
“乔姐，乔姐，好久不见呜呜呜……”
温乔还没看清，前方就扑过来一个陌生的粉色脑袋。她揪起两根头发疑惑，“许诺，你染头发干嘛？”
许诺抬头看她，目光炯炯，“代表新生！”
温乔噎住，知道许诺指的是和“骨”对抗的那个危险的晚上，生怕露馅，不敢吱声。
“挺好看……”
“汪！嗷嗷汪！”
狭窄的过道里人来人往，但温乔现在自带系统能量，轻易在嘈杂声中辨别出耶耶的叫声。
她没多解释，拉着许诺往后走，在尽头的vip休息室口看到耶耶的脑袋，原本乖巧温顺的小狗怎么有些暴躁？
她视线上移，皱皱眉头。
这个西装笔挺的陌生大叔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