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官那几年
曹大娘见鬼这事也就他们两个人知道。
夜里曹大娘不敢再起夜,就算起夜也宁愿多绕几步路避开那间屋子。
忙了一天的贺大娘已经忘了早上那一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白天喝多了水,她半夜起来方便,路过那间屋子的时候还多看了两眼,里面黑乎乎的哪像曹大娘说的,心中笑话她太胆小。
方便完回来,她又看了一眼那间屋子,第一眼没注意,感觉与刚才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她又看过去,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点上灯。贺大娘顿时背后发凉,身上的汗毛也立了起来。
她想起曹梅英的话,愣是不敢再往那间屋子看,生怕转过去就看见惊悚的一幕。她加快脚步,朝自己的房间跑去。
回到自己房间爬上床,惊魂未定的睁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往门外看了一眼,还好刚才自己跑得快,没看见什么鬼影子在那里荡来荡去。都怪曹梅英,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躺在床上,贺大娘辗转反侧再是睡不着,心中都是那间亮起的屋子。她郁闷地爬起来,想倒杯水给自己喝。
一杯水下肚,贺大娘的心情缓和了一点,想着明日还有大把的活儿等着,不睡也得睡了。
刚一转头,一道影子从她眼前闪过,外面太黑,看得不太真切,贺大娘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眼睛花了。揉完眼睛,那道影子不但没有消失她还看的更清楚了。
她一个箭步冲到床上,蒙着被子瑟瑟发抖,连膝盖撞在窗檐上也不觉得疼痛。
刚才分明是个人的影子从她门前一闪而过,但见着不像是个女子的身影,反而是个男人的。
管他是男是女,反正很吓人就是了。贺大娘把挂着的符掏出来捂在手心,嘴里念叨着诵经,以此来保护自己。
念着念着,就睡了过去。
次日,贺大娘顶着困乏的身子到厨房干活,遇见曹大娘眼神醒了一下,唤她:“曹梅英!曹梅英!”
曹大娘端着木盆去打水,听见贺大娘叫她,转身时贺大娘已经追了上来,她见贺大娘面上疲乏,眼底乌青,显然是没睡好的样子,问道:“咋了这副样儿,昨晚见鬼了?”
贺大娘埋怨道:“都是你,和我说的那间屋子的鬼事儿,现在好了,他缠上我了。”
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还会遇见这撞鬼的事儿,想想就觉得发寒。她都一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么吓,昨晚磕着腿,她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
曹大娘瞪大了眼睛,里面盛满惊恐,“你也看见了?”
贺大娘点点头,“昨晚我去方便的时候,前脚里面的黑漆漆的,一股脑儿的功夫里面的灯就亮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据她所知里面的那个女人消失之后就一直上了锁,平常也不会打开。
曹大娘用手比划着,又害怕又八卦的问:“那个荡来荡去的你看见了没?”
贺大娘庆幸着说:“看见那屋子亮起来我就想起你说的话,没有往里面看。”
曹大娘心里悬着,她宁愿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或是昨晚府里真着了贼,也不愿相信那间屋子有鬼。
贺大娘哭丧着脸继续道:“你是不知道,虽然我没见着你说的女鬼,但昨晚有个男鬼在我门前来回走了三四次,我魂儿都快吓没了。”
曹大娘没见着什么男鬼,经贺大娘一说自己也跟看见似的,怕的很。
昨晚去了老贺那里,万一今晚又到她门口溜达怎么办,自己总避开也不是办法,今天躲女鬼,明天避男鬼,谁知道后天又钻出来个不女的鬼。
“咱们还是再去找那个大师看看吧。”曹大娘又想起给自己符的大师,“他好像挺厉害的。”
贺大娘举双手赞成:“去,今儿下午咱就去。”
她今晚可不想再见着什么渗人的东西。
两人约定着晌午一忙完就去街上寻寻那个大师,替她们消灾解难。
高蔼明早就摆着摊等着她们两个来,怕曹大娘记性不好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挪。
曹大娘一眼就见着高蔼明,拍着贺大娘的手欣喜道:“在那儿呢,老贺,大师在那儿呢!”
两人急匆匆地走过去,曹大娘笑容可掬道:“大师,麻烦你再救救我们两个。”
高蔼明一副看穿早已等着她来的模样,“两位坐下说。”
曹大娘坐下后急道:“大师,你可得帮帮我,我见鬼了。”
高蔼明了然地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又问贺大娘:“这位大娘呢?”
贺大娘也道:“我也是……见着鬼了。”
高蔼明又点点头,高深莫测的去摸胡须,抓了个空才发现自己没有贴胡子。他顺势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掐算着。
而后睁开眼睛说道:“上次我给你们的符呢?”
两人把符摘下来,贺大娘问“大师,你给的这道符好像没用了。”
昨晚她捏了一晚上那个鬼都没有消失。
高蔼明把那两道符扔了,说道:“这两道符没用了。”
曹大娘和贺大娘心里还舍不得那两道符,留恋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符上,至少见鬼时还能给她们留个念想呢,现在念想也没了。
高蔼明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说:“看这里,看这里。”
曹大娘叫苦,“大师,你倒是救救我俩啊。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老胳膊老腿儿经不起折腾了。”
她膝下有儿有女有孙子还想再活两年。
贺大娘也道:“是啊大师,你看再给我们两道符什么的,震震那两只鬼。”
“非也非也,我说的这两道符没用了不是真正的没用了,而是镇不住了。你们之前走霉运是因为身上沾染了阴气所导致的,之前给你们的符只能让你们不再走霉运。”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想要真正逢凶化吉,还得追其根源,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问曹大娘,“之前我不是问过你府上是不是死过人吗?”
曹大娘想了想,如实回答:“你是问过我,可我也说了府上真没死过人,连只阿猫阿狗都都没死过。你说是不是,老贺?”
怕高蔼明不信,她还让贺大娘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贺大娘也证明道:“自我们到府上做工,府里就没死过人呐。”
高蔼明:“那在你们做工之前呢?”
曹大娘:“那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是后来到贺府的。前面有没有死过人哪会知道。”
贺大娘说:“这么一说,府上好多人都是后面来的,除了管家和金大娘。”
高蔼明摇摇头道,爱莫能助:“你们若是不知道的话,那我也帮不了你们。”
曹大娘和贺大娘求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帮帮我们两个吧!要多少钱都行。”
高蔼明:“要说解决的办法也有一个。”
曹大娘问:“什么办法?”
高蔼明抬起胳膊,抖了抖宽大的道袍,眯了眯眼睛伸手道:“三两银子即可解决你们的问题。”
两人毫不犹豫的拿出三两银子放在他的手心。
“请大师指点迷津。”
拿了银子,高蔼明说:“很简单,晚上早点睡觉不要起夜自然就见不到鬼影了。”
曹大娘:“……”
贺大娘:“……”
就这还要她们三两银子!
两人不死心地问:“大师,你说的办法……那也仅是在他们不伤害我们的情况下,万一他们要伤害我们,睡觉也没有用啊。”
高蔼明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放心,再没有找到真正欠债的人时,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就当府里多了两个人……哦不,两个两个鬼好了。”
说完,高蔼明让两人赶紧走,自己要收摊了。
曹大娘和贺大娘满怀心事地回到贺府。找了一趟大师不光一人花了三两银子没有解决问题还制造了许多问题,下午做起事来也马马虎虎。
掌厨训斥两人:“你们两个做事没个仔细,这两日一直说着悄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耽搁了干活儿,看管家罚不罚你们!”
两人虚心应下,连连称是。但等掌厨一走,两人尖酸刻薄的嘴角表露无遗,背后说着掌厨的坏话,都盼着今晚两个鬼去他床前吓吓他。
说归说,为了再被掌厨抓住来小差,两人下午都没有打过照面,安安心心做好手里的事。等吃过晚饭无事的时候再去找府里的老仆金大娘问问以前府里的事儿。
金大娘在府里一直干着洒扫的活儿。张桓昌死后府里的下人被遣散的遣散,被发卖的发卖,只有金大娘没有被遣退,只因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曹大娘和贺大娘在贺府很吃得开,经常找人聊天唠人长短,对着金大娘都能无师自通看得出她比划的是什么来。
两人特意拿了一点厨房剩下的糕点带去给金大娘。
三人坐在凉亭里边吃边聊。
听曹大娘和贺大娘说起这两晚发生的事,还有高蔼明说的话,金大娘想起了已故的张桓昌。
金大娘用手比划,两人看不明白的地方又用手沾水写上几个简单的字,又靠着猜两人大概弄清楚了金大娘说的话。
她说这大院以前是姓张的,但姓张的老爷重病缠身又无儿无女,就把这间大宅院送给了现在的贺老爷。
贺府里除了她之外都是新买进来的下人,所以都不知道以前的事。
金大娘也不敢告知她们太多关于张府的事,就是因为以前的下人知道的太多,才被遣散发卖,只有她因为是个哑巴才能继续被就着做事。
知道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病逝的,跟他们也没多大的关系,她们两个心安多了。这宅子的前主人应该就是大师说的在这间宅子死掉的人。
曹大娘对贺大娘说:“那这应该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男鬼的影子,可我见到的是个女鬼,那分明是个女人的影子,头发还跟着飘来飘去的呢。”
每一次提起来曹大娘都不寒而栗。
贺大娘说:“你们还记不记得那间屋子之前关着一个女人?后来又不见了?”
金大娘自是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心中泛起对张家人的愧疚,没有说话。
曹大娘猜测:“管家后来也没说那女人怎么了。会不会是在房里上吊了死了,她的冤魂留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