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乌炉
“师父，你没必要再专门过来，我没什么事，真的。”病床上的戚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结果被震得咳嗽了一声。
戚川尴尬的继续开口，“都三天了，我就算受了伤也好了一大半了。”
戚川确实没有说谎，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调动了剩余的灵力，运行柔骨术回防，楚向南在最后关头也收了一些力道，他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倒是因为气血上头，差点对楚向南下了杀手让自己颇为内疚。
严修远强行把一瓶丹药塞到了戚川手里，“我是你的师父，但我却没办法护佑你的修炼，我只是一个六十多岁才堪堪到了四阶的废物罢了。”
“就连我一直醉心的傀儡术也是因为你才得到了启发，否则我可能到死还是在研究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玩具。”
“这场学院大比才让我发现，你是个武者之路上的奇才，我现在不确定你继续跟我在傀儡术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前程。”
“别让我太愧疚了，收着吧。”
打开这瓶价值200积分的愈灵丹，戚川倒出一粒丢进了嘴里，然后将瓶子收入囊中。
严修远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刚要离去，就听到身后戚川开口。
“师父，您不用胡思乱想，傀儡术会是我武者之路上的一部分。”
“傀儡今后将会是我的战力，我的武器，我会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傀儡术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还需要时间去成长，我们会让那些鼠目寸光之人大跌眼镜。”
“师父，医师说我现在还不适合修炼，但我在床上也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去你那里再研究一下傀儡，我有一些新的思路想尝试。”
严修远转过身去，努力平稳着自己颤抖的声音：“你继续躺着休息，我去外面带些饭菜过来，我们边吃边说。”
后继有人，吾道不孤。
饭后戚川不顾劝阻，还是下了病床，去了严修远的住处学习傀儡的制造。
“师父，傀儡上的这些精密部件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严修远指着屋子角落里面的一个造型精美的炉子。“这东西叫金乌炉，把原材料放进去，然后用你的意念进行辅佐成型。一般来说，意念越强就越接近你想要的形状，我现在用它做出来的零件只需要简单打磨一下就行了。”
“现在你还用不了这玩意，你才一阶武者，意念太弱小了，只能塑造出一些简单的形状，要不要来试试？”
严修远捡起一枚拳头大的铁块扔了进去，金乌炉启动，铁块被迅速被高温融化成了铁水。“就现在，把你的双手握在炉耳上，闭上眼用意念去控制它，勾勒出你想要的形状。”
闻言，戚川握住金乌炉外面的环状握柄，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制，炉内足够熔金化铁的高温，但外面的炉耳握起来却只觉得温热。
思维不可思议的顺着炉耳蔓延到了炉内，仿佛这个炼星炉成为了自己肢体的延伸，能感觉到炉内发生的一切。
戚川尝试着用意念形成一个模具，引导铁水灌入其中，凝聚成形。
“都过去一刻钟了，按理说他的意念早该坚持不住退出来了，为什么还是没什么动静？”严修远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戚川伤势未愈，别再因为金乌炉被搞得意念受损。
念及此处，严修远打算叫醒戚川，但看到他脸色平静，没什么痛苦之意，还是打算再等等看。
这时，戚川突然睁开了眼，面色惊疑不定，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师父，我好像成功了。”
炼星炉的炉盖打开，蒸腾的热浪扑面而来。炉内残余的铁料散落在边缘，正中心处静静的卧着一只造型精巧的铁质小船。
严修远取出这只小船，放在手里上下打量着，身为四阶武者，自然不会被这点温度烫伤。
小船通体光滑，风帆弧度自然，只有桅杆顶上有不规则的断口以及船两端的尖角处有着一点余料堆积。除此之外，小船浑然一体，没有一丝连接的痕迹，用指关节敲击船身，内部也没有空洞声。
这种精细程度已经足够制造一些零件了，如果再熟练一些的话甚至可以和自己做的相媲美了！
可他才一阶！
震惊过后，严修远冷静了下来，对戚川叮嘱道：“你的意念很强，足以与大部分的三阶武者相比，但你一定要记得对外人保密，强大的意念会成为你的杀手锏，让敌人错估你的实力。”
“是的师父，我明白。”
戚川心里大概猜测到了原因，这里所谓的意念应该就是思维能力，而前世阿尔里德制造自己的目的就是为此，常年的各类知识灌输、独自一人的研究思考，这些又进一步强化了自己的大脑。
这强大的思维能力并没有随着自己的死亡而消失，而是伴随着记忆一起被带到了自己的新一次人生。
那些过去的噩梦还在如影随形，但它们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力量。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再来一次，这次试试能不能在这船身上雕上花纹。”
“好！”
戚川也有些兴奋，有了金乌炉，自己就可以摒弃掉效率低下的手工锻造。有了更精细的零件来源，自己的一些想法可以提前实现了。
那么接下来，自己还欠缺的东西就只有火药的配方了。
这天晚上，戚川的小院里不时有火光乍现。
第二天清晨，戚川的眼睛有些发红，额前的头发也有几缕被烧得卷曲，但依然神采奕奕。他把一小撮新配好的粉末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点燃。
萧离打着哈欠推开了门，“小川，你这一晚上都……”
话音未落，一束澎湃的火花从戚川身前的石桌上绽放开来，久经摧残的桌面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从中间碎成了两半，砸在地上掀起了一大片尘埃。
戚川的脸被熏得漆黑，但眼睛依旧明亮。
“就是这样，我成功了！”
看着一张黑脸仰天大笑的戚川，萧离摇了摇头，又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