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灵力
“马步，站好！不要抖，你！再低一点！”训练场上响起了夏小柔清亮的喝声。
手里拿着一支小巧的教鞭，夏小柔时不时抽打在动作不标准的学生身上。她的下手极有分寸，只会让学生感到疼痛而不至于真的伤到筋骨，但那火辣辣的滋味依然不好受。
名叫袁飞的瘦小少年看见夏小柔转过头去，悄悄站直了身子，龇牙咧嘴的揉着屁股上刚刚被抽打到的地方，夏小柔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回身又是一记教鞭抽在他的肩上，这下疼得袁飞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下次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偷懒，训练加倍。”顾不得抹去眼角的泪水，袁飞连忙蹲好了马步，姿势比之前标准了许多。
满意的点点头，夏小柔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授课。
“身体是武者的根基，如果没有一副健壮的身体，谈何高深的武学？你们有人可能会在心里想，那些强大的武者剑气纵横、举手投足间火焰光电相随，难道也是身体的缘故么？”
“没错，武者杀伤力的根本在于灵力，身体只是释放的渠道。但强大到分金裂石力量想要被释放出来，凭一副脆弱的身躯如何去承载？”
听了夏小柔的话，戚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马步蹲得更深了些。
“所以说，身体是武者之路的起始。空有一身灵力但无法用身体去驱动，去控制，过于强大的灵力就会渐渐的压垮身体。”
“身体是灵力的容器，与灵力相辅相成。身体容纳灵力，灵力蕴养身体，这才是正道。”
常年练习铁牛拳，各方面的锻炼也不少，戚川的体质自是比其他同龄人要强得多，现在的训练也还算游刃有余。
戚川注意到，夏小柔带的十多个学生里还有三五个明显也是早就锻炼过的，个个表情轻松，甚至还带着不屑之色，看笑话一般看着那些勉力坚持的人。
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戚川也耷拉下了脸。夏小柔因材施教，给这些有一定功底的学生们的肩膀上压上了两个沙袋。
“沙袋不许掉下来，再坚持半个时辰！”
压力一下子涌了上来，戚川估计一个沙袋大约有20斤重，那些面色轻松的少年们也苦着脸咬牙支撑。
戚川闭上眼，咬紧牙关，起了争斗的性子。
“40斤，半个时辰而已。”
一刻钟过去了，其他人的身形都开始摇晃，只有戚川还硬着头皮坚持着动作的不变形，只有微微颤抖的肌肉暴露了他的真实状况。
突然，戚川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再一次加大，疑惑地睁开眼，看见夏小柔又拿了两个沙袋压在了自己的肩上，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她笑得很好看，但戚川看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你的表现不错，再坚持坚持，还有三刻钟哦。”
经过一天的训练，戚川拖着一身的疲劳拉开屋门，萧离坐在自己华美的躺椅上翻看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略带猥琐的笑。
看到戚川，萧离合上书本站了起来。“呦，回来啦，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吃饭？”
戚川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不去了，我刚刚在饭堂吃过了，我收拾一下，一会要去泡药浴，你要不要一起来。”
萧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我已经去看过了，这破学院所谓的药浴就是个大池子，用一些勉强说得过去的药随便熬了一下，十几个人泡在一个池子里，效果就算有又能好到哪里去？”
“去你卧室，本少爷给你准备了礼物。”
戚川推开卧室的门，发现整个屋子里蒸汽弥漫，室内一片模糊，戚川不由得想到了桃花村的冬天，早上母亲做饭时，同样是满屋的水汽伴着饭菜的香味弥漫开来。
摇了摇头，戚川压下了心头涌起的一缕思念。透过朦胧的水汽，戚川看到了立在自己卧室中央的一个大木桶，整个屋子的蒸汽都是由这个木桶中散发出来。
戚川趴在木桶边沿看了看，里面的液体呈现有些浑浊的棕色，零星的漂浮着一些草木碎屑，散发出浓郁的药。
“我去你们训练场看夏……咳咳，闲逛的时候看到，你训练得远比其他人刻苦，强度也大得多，照这样下去，早晚会给自己的身体留下些暗伤，影响将来的成就。”
“学院的药浴对其他人来说足够了，但对你来说，药力远远不够。”
“真有你的。”戚川苦笑了一声，“不过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萧离把玩着一柄象牙折扇，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因为本少爷认你这个朋友。”
说到这个份上，戚川自然也不会再去拒绝，脱下衣服跳进了木桶中。感受到浑身紧张僵硬的肌肉缓缓地舒展了开来，戚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了，你不是也训练了一天吗，怎么一点都看不出累的样子？”
萧离歪了歪脑袋：“本少爷可是天才啊，怎么会被这么无聊的训练累成一条死狗？”
“……”
戚川面色不善。
萧离故作风骚的摇了几下折扇，掀起了一阵雾气。
“你现在已经进了夏国最顶尖的学院，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凭你的资质，以后成个三四阶武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干嘛还把自己搞得精疲力尽的？”
戚川坐在木桶里，蒸腾的水汽遮住了他的眼睛。
“不知道，我总是感觉有什么在后面追赶着我，如果我慢了一点，弱了一点，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再次化为泡影。”
“再次？”
“哈哈，口误，口误，说不定是什么幻觉呢？”
萧离“啪”的一声合上了折扇，“也是，强一点肯定是没错的，现在的局势看起来风平浪静，深处可是波涛汹涌，说不定哪天就乱起来了。”
多年来良好的作息已经刻进了本能中，在清晨准时的睁开双眼，戚川从睡梦中醒来。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萧离对药浴的效果果然没有夸大，昨日僵硬疼痛的肌肉舒展自如，没有一丝不适。戚川尝试着挥了挥拳，发觉自己的力量似乎有了明显的进步。
训练场上，十几个身穿青白制服的学生双腿盘膝，席地而坐，夏小柔慢慢踱着步，一边讲解着。
“灵力蕴藏于天地之间，几乎无处不在，在一些风水宝地会更加浓郁，在那里修炼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灵力分为多种属性，有水、火、土、风等之类的较为常见，还有一些相对稀少的如雷电、光、暗等，目前有明确记录的灵力种类已经有上百种。”
“你需要去将天地灵力吸纳进体内，储存于丹田之中，日积月累直至灵力打通任督二脉，直至天灵。这时，你便正式走上了武者的道路，成为一阶武者。”
“二阶武者，灵力打通浑身所有经脉，在身体的各处自如流转，体质也会比一阶武者更上一个台阶。”
“三阶武者的灵力在丹田内经过长足的蕴养，会产生质变，受自身体质和所学功法的影响外显出不同的属性，可以灌注在武器内增强破坏力。”
“四阶武者可以讲灵力在直接凝聚在体外化作兵刃，五阶武者更是可以讲灵力覆盖全身，形成实质的盔甲。”
“六阶武者就可以沟通天地，脚踏虚空，实现真正的飞行。”
听到这里，戚川也忍不住开始想到，自己能不依赖任何飞行道具直接靠肉身飞行的样子。
“当然，这一切的基础，都是你要先感受到灵力。”
“将身体调整到最舒适的姿势，闭上眼，双手虚抱成圆，用意识去沟通，牵引散布在天地间的灵力，让灵力在你的双手间汇聚。”
“双手间的灵力不断的凝实，去感受它在你手心旋转的感觉，如果你能感到酥酥麻麻的感觉，那就是灵力。”
“将灵力吸纳进体内，蕴养于丹田，那么你成为武者就只差时间的积累了。”
说了这么多话不禁有些口渴，夏小柔去桌前端起茶盏倒了一杯茶，感受着凉凉的茶水流过自己的喉咙，不由得舒适的眯起了眼。
把茶杯放回桌面，夏小柔再一次开口。“当然，也不能操之过急，让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去适应、感受灵力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取决于你们的灵力亲和度，几周甚至几个月才能真正的感受到灵力都有可能。”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训练继续，需要你们自己找时间去感受灵力。千万不能懈怠，我们凌云学院如果入学三年还成不了武者就会被逐出学院。”
刚要结束今天教学的夏小柔突然一滞，身为三阶武者的她清晰的看到人群中，双目紧闭的戚川双手间的灵力在快速的凝聚，训练场内的灵力竟被他一人抽走了大半！
其余的少年们正等着夏小柔宣布解散，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继续修炼，争取早一天感受灵力，但夏小柔没有开口，他们也只好压下了性子继续坐在原地。
夏小柔也有些焦急，初次修炼就能感受到灵力的人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戚川明显已经进入了某种状态，她害怕自己或某个学生一开口就打破了戚川的状态，影响他的修炼，只好闭上了嘴，顺便用手势示意所有人安静。
汇聚起来的灵力一点点的在戚川的双手间消失，但夏小柔清晰的感受到，灵力并没有消散回天地间，那么结果只有一个。
平稳的将手心处最后一缕灵力吸纳进体内，感受到丹田处逐渐凝实的感觉，戚川满意的睁开了眼。
看到夏小柔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在她讲授完感受灵力的方法后就迫不及待的去尝试，完全没有听到后面话的戚川不由得满头雾水。
夏小柔收回视线，最终只是清了清嗓子。
“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