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送礼物
潘西在马尔福庄园门口遇到了欧娅娜。
一件很厚实的外套将她的身影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依旧不会让人感到臃肿或者笨重。
她此刻正望着马尔福庄园的灯光发呆。
潘西想，她似乎总是看着什么东西就陷入自己的世界。
潘西下意识回望自己的父亲，在他对她颔首后，她才暗暗呼出一口气，走过去打招呼。
“嘿，潘西，圣诞快乐。”
欧娅娜看到她后，露出一抹很欢快的笑容，语气轻松地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潘西并不惧怕这种晚宴，她对于交际这种事情简直得心应手，但是每次她与她父亲站在一起，就仿佛成了提线木偶，不再对外界的信息敏感。
“只穿这些不冷吗？”
潘西的手被对方握住，塞进了欧娅娜黑色的外套口袋里。
事实上，欧娅娜的手也远远算不上暖和，但是那一瞬间，潘西有种回到了霍格沃茨公共休息室的错觉，这让她不由自主放松了片刻。
潘西很快就被她的父亲叫走了。
她跟在那个高大的身影后面，被影子笼罩着，看不清不远处究竟是怎样的金碧辉煌，值得她的父亲这样追寻。
但是她回头去看依旧没有移开视线的欧娅娜时，她在她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雪，还有里面不容忽视的橙黄色暖光。
“去找马尔福家的少爷。”
她被这么命令。
潘西说不清，与德拉科交好这件事对于她来说，究竟是因为对方是马尔福，还是单纯的因为他是德拉科。
她不想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但是她知道，至少因为马尔福少爷的存在，她能短暂从她的父亲身边逃离。
潘西按照父亲的要求，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作为东道主的德拉科。
“下一次给欧娅娜写邀请信时，我必须要将时间提前半个小时。”
德拉科时不时就往门口张望，然后略显郁闷地说。
果不其然，欧娅娜又是踩着晚宴开始的时间才到达大厅，臂弯里还挂着那件黑色的外套。
“梅林的袜子，她拿的什么？”扎比尼嫌弃地说。
德拉科的脸色也很奇怪，但几乎是本能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走向门口。
他叫了多比——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然后将外套从欧娅娜手里揪了出来。
德拉科自然而然地半蹲下来，整理了一下欧娅娜的礼服。
在晚宴上，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社交，哪怕是以不近人情著称的西奥多·诺特也不得不跟随着父亲辗转在各个交流圈。
六个人在短暂的聚首后就各自被家长用眼神或者手势叫走了。
潘西不由自主地想去看欧娅娜的表情。
——不会有人给欧娅娜寄东西。
说不清是为了试探还是羞辱，她在开学时给过欧娅娜一包未拆开的糖果。
那个时候德拉科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带着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紧张表情去观察欧娅娜的反应。
扎比尼懒洋洋地站在她身边，没有精神的像是没睡醒：“你担心她会不适应？”
潘西没说话。
“你真该想想她巨怪一样的适应力——她对马尔福庄园的甜点不能在满意了。”
真是难为他在没有精神的时候也去关注欧娅娜。
潘西很想这么说，但是考虑到自己的形象，她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接着进行没意义的交谈。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潘西今天晚上老是在看我。
【她该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卢西乌斯被我限制了手机使用时间，在哭过闹过都不管用后，只好闷闷不乐的接受了这一结果。
我满脸无语：【劳驾，你的脑子完全不用来思考是吗？】
【是的，我可以用你的大脑思考问题吗？】
【？】
【我担心思考问题太多会占据太多空间，然后变得像你一样，反应不灵敏。】
他总是能叫我失去与他对话的兴趣。
我顺着长桌一路吃过去，强势围观像小鸡仔一样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的同学们。
我想不明白，明明在对话中，这些小孩子们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少得可怜，为什么还要被叫走去旁听。
“这是为了让彼此都认识一下——毕竟我正式进入霍格沃茨了。”
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烟灰色的眼眸倒映着大厅里形形色色的人和流光溢彩的灯，这副样子莫名叫我觉得陌生。
他伸出小臂，将我牵引到二楼的一个房间。
里面竟然也摆满了食物。
这像是一个信号，其他十一二岁的孩子也陆续被家养小精灵们请到这个房间。
我注意到大家的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放松。
这次我明白，这是叫“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的高级版——给小孩们另外开了一个小聚会。
“你们的圣诞节一直是这么过的吗？”我问。
如果是的话，那不就太无趣了。
“这种宴会开的也不会很多，我们大部分时候只会抽时间去拜访交好的家族。”
达芙妮有气无力地说。
我思考了一下弗洛雷斯家族交好的都是有谁。
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马尔福一个单词。
第二天醒来，莱拉告诉我有很多人给我送了圣诞礼物。
我昨天迷迷糊糊地洗漱完就睡着了，只记得请求莱拉帮我将那些已经包装好的礼物都送出去。
德拉科送了我一个漂亮的蛇形发簪，据他在信里描述的，这是他在一个专门售卖东方魔法物品的商店里找到的。
“那个老板说，这个发簪可以辟邪——不论如何，这个发簪很安全。”
我送给他的是一支雕刻着东方龙的金色怀表，里面可以还可以放照片之类的物品。
西奥多的包裹里装了一个戒指盒以及一个保养戒指的小册子。
我的回礼是一系列关于星座的书签。
扎比尼给了我一本故事书。
“你的年龄只能送这个了。”
我翻来覆去的看，发现一整张牛皮纸他真就只写了这一句话。
恰好，我给他的是一只巨大的粉红色兔子玩偶，正适合他抱着睡觉。
潘西给了我一盒颜料，随着画家倾注的感情浓度，颜料涂在纸上后会闪烁不同亮度的闪光。
我借此机会将桂花糕的制作方法一并告诉了她——总觉得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她反而表现得又变扭又不在意。
达芙妮送了我一瓶香水，闻起来像是雨后的花香。
希望她喜欢我送的《聊斋志异》。
斯托林的包裹有点大，打开木制的盒子，里面放满了形形色色的折纸，在折纸中央摆放着一个八音盒。
我将八音盒打开，里面随着音乐旋转的不是漂亮的拇指小人，而是一颗星星，一颗围绕着月亮转动的星星。
巧合的是，我送给斯托林的是一颗手掌大小的小球，那上面是我用魔法颜料画出的星空。
在需要的时候对它念咒语，它就会转动着漂浮在使用者身边，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哈利送了块黑曜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我回赠了一个海德薇的小塑像。
罗恩和赫敏都送的糖果。
塞德里克的礼物是最特别的，他告诉我，他的礼物要等开学才能给我。
说实话，这反而叫我抓心挠肝的想知道他的礼物会是什么了。
邓布利多教授将他上次请我喝的茶叶给了我一盒。
我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是那些回不来的终究只能通过记忆去怀念。
我在给他的包裹里装满了羊毛袜。
弗立维教授把他办公室的那本《魔咒小故事》送给我了，里面不止有很多小魔咒，还有因为手法错误而造成的趣事，旁边甚至出现了弗立维教授的批注。
我送了教授一只很漂亮的口琴，它会随着曲谱的曲调而改变自己的纹路和颜色。
我问卢西乌斯有没有给我准备的礼物。
【比如给我多争取一下福利什么的。】
【你怎么不说直接叫我给你换个系统。】卢西乌斯无语地说。
开学那天，塞德里克在走廊叫住了我。
“圣诞快乐——或者，我应该对你说新年快乐。”他微微低着头，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润，“我的母亲很喜欢你送的饺子。”
“圣诞快乐。”我笑眯眯地说。
——是的，我给我关系稍微好点的同学都寄了一盒饺子，甚至连邓布利多教授和弗立维教授都没放过。
他让我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稍微等一下，不出三分钟他就抱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塞德里克望着我的眼睛笑：“准备好了吗？”
我赶紧点头。
他掀开自己的袍子，里面黑乎乎的一团动了动，但是依旧没有醒来。
“梅林啊！！！”
——一只猫！！！
我激动地手无足措，绕着塞德里克转了好几圈，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我人生中第一只猫。
塞德里克好脾气地对着我笑，见我一个劲儿地蹦跶不说话，单手抱着猫咪，另一只手拦住了我。
他半蹲下身，将我的手放在猫咪身上，那双蜜色的眼眸倒映着小小的一个我。
塞德里克轻声说：“你摸一摸他。”
“……”
我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将手放在猫的背部。
那种温热的触感，混着下午太阳的暖意，还有不远处厨房传来的香气，糅杂成塞德里克看向我的温柔目光。
“这是你们家那只缅因猫的孩子吗？”
我记得前不久他跟我说，他们家的猫有了崽子。
那只小猫醒了，喵呜喵呜的发出细小的叫声，塞德里克就压低嗓音跟着学，逗得小猫无措地四处张望。
我们俩忍不住笑了出来。
“它还没有名字呢，你要不要取一个？”
塞德里克举着小猫放在自己头边。
我不太会起名字，脑子里“狗剩”“栓柱”之类的词不停刷屏。
半晌后，我犹豫着说：“江大壮？”
塞德里克：“？”
“好吧我说着玩的。”
不过塞德里克显然不把我的话当成玩笑，他将小猫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几粒猫粮，一边小声念我胡诌的名字一边将猫粮喂给小猫。
我已经感觉到羞耻了，抓着塞德里克的手不想叫他再学了。
但是更让我震惊的还要是塞德里克。
——他在念第三遍的时候据几乎听不出来外国人的口音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