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桂花糕
总觉得德拉科像是我的饲主。
认为好吃的投喂给我一点,笑话分享给我一点,好看的衣服给我买一点,除了作业不会分担我一点,简直就是在以养孩子的方式饲养他的外国笔友。
当他看到我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走进公共休息室,他的表情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洋娃娃被猫扒拉了一样,又震惊又无措。
“梅林的胡子!你是跟巨怪打了一架吗?”达芙妮对我脏脏的衣服无从下手。
我很惊奇地看着她,怀疑达芙妮是不是有透视眼:“你怎么知道的?我正要说这件事呢!”
德拉科看到了我手里攥着的项链,又捏捏我的胳膊,像是在确认我四肢尚在。
他张张嘴,最终说了一句我目前最关心的话题:“公共休息室正在继续晚宴,可能会持续到很晚——”
我很累了,但是我实在不想错过人生第一次万圣节晚宴,所以风风火火洗了个战斗澡,穿好衣服后回到了大家的小圈子里。
我们六个人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很有万圣节特色的食物。
“太好了!快让我看看万圣节晚餐都有什么——”
我整个人往前探去,却被德拉科按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等等,先老实交代,你真的遇到了巨怪?”
“让我边吃边说——”我哀嚎,欲哭无泪,“我快饿晕了!”
德拉科下意识就松手了。
我赶紧把看中许久的小蛋糕的巫师帽子一口炫掉,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去找项链吗,然后在走廊遇到了巨怪!”
我不知不觉就盘着腿坐到了地上,用平生最大的语言水平去形容那个巨怪丑陋的相貌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
“——对了,我还给斯莱特林加了五分呢!”
潘西露出被恶心到了的表情,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勇士:“你还吃得下去这些食物吗?”
自从实现了厨房美食自由,我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饥饿感了:“相信我,我现在能吃下去一头牛。”
“但是,我还是好遗憾没有看到装扮成吸血鬼之类的人。”
“你完全可以用巨怪弥补这个遗憾。”
扎比尼说。
“真是遗憾,看来你的审美与巨怪相差无几。”
“也许明年会有?”达芙妮问我,“在你们那边不会有这种节日吗?”
这就问对人了!
我看了眼项链,用手机百度了一下清明节的习俗,以求告诉她最全面的信息。
“我们会在清明节扫墓、祭拜先祖、踏青,会吃馓子,青团之类的食物——但是有的我也没吃过。”
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过清明节了,我几乎都要忘了,记忆中的那天我做过什么。
在华国的江家,整栋房屋只有我一个能喘气的;在英国的弗洛雷斯别墅,从始至终也只有我一个客人。
买来的花束不知何处安放。
“在清明节那天,你的床头上不可以出现风铃等易响之物,不可以随意烧纸燃香,不可以独自走夜路,否则……”
我忽然压到达芙妮身上,阴森森地说。
她又兴奋又害怕地问:“否则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妈是这么吓唬过我的。
我愈发熟练地开始瞎编。
“清明节那天,鬼门大开,那些在街上游荡的灵魂也许只是想与爱的人短暂的相处片刻,但是也许,他会争抢你的身体,而你的灵魂无处安放。”
“我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输掉。”潘西忍不住插嘴,眉头紧紧皱着。
“没错,就算我输了,我也要在离开我的身体之前给自己来一发死咒,”达芙妮若有所思,“我可不会叫别人占了好处。”
?
“我们不是巫师吗?”扎比尼也说,并对角落里发呆的血人巴罗颔首,“叫那个邪恶的灵魂好好长长教训好了。”
??
“如果是我,不需要有人做这些我也会去抢夺他的身体,”德拉科冷笑着说,“短暂的相处?真是容易满足!”
???
“真是难以置信,”西奥多发表感想,“就算抢夺了这具身体,不属于他的也不会永远存在——不过是没有意义的挣扎。”
“……”
“我要睡了。”
我作势倒向沙发。
“蛋糕还剩最后一个。”潘西忽然说。
属于扎比尼的略显稚嫩的声音接着说:“噢,这上面居然有蜘蛛网翻糖。”
蜘蛛网翻糖?
我睁开一只眼,想瞧瞧我有没有吃过那种蛋糕。
屋顶的灯光微微闪着,五双颜色各异的眼眸却都在看我。
第二天我腰酸背痛,晚上罕见的做了个梦。
梦里,有了身体的伏地魔指挥着奇洛,叫奇洛监督我做十几个蛙跳,如果做不完,就威胁我说会把我和巨怪关到一个屋里,让巨怪熏死我。
坐在餐桌上时,我声称我的床上出现了一个怪物:“她抱着我,不肯让我离开她。”
“待会儿魔药课上,你是不是会说,你的坩埚里也出现了一个怪物。”
扎比尼满脸写着“闭嘴快吃”,“那怪物会叫你脑袋里生长的芨芨草更加旺盛。”
我这回没反驳他,我现在真的挺害怕一会儿上魔药课我会把坩埚炸掉。
在上课之前,我怒喝两杯咖啡。
被抢了咖啡的西奥多:“……”
我被西奥多的咖啡苦的将五官皱的比巨怪的脑袋都小。
“我说了,最好不要喝我的。”
他清冽列地声音传来,像是冰糖碰撞发出的声音。
斯内普教授在我身后观察了片刻我的坩埚,嘶嘶地说:“拿出昨天殴打巨怪的力气来,弗洛雷斯小姐,当然,如果你想在喝魔药的时候吃到碎掉的河豚鱼眼,就不必听你可怜的老教授的忠告。”
我被他话里的河豚鱼眼恶心到了,发挥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去搅拌坩埚里黏糊糊的试剂。
幸亏这节课是扎比尼处理材料,不然我会在看到鱼眼的瞬间想好请假的一百种理由。
这么想着,旁边格兰芬多手下滑溜溜的鱼眼一个没拿稳,顺着他用力的方向砸在了我手上。
混着红血丝的鱼眼里闪着邪恶的光芒,它躺在桌子上,直挺挺的与我对视。
我听到我发出一声尖叫,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几乎挂在了扎比尼身上。
“……”
想死。
就现在。
他扯不下来我,伸手将那只鱼眼拨到地上去。
这个动作倒是叫我想起来了,这个恶魔眼也不眨的处理了六个鱼眼,现在手上也很不干净。
我立刻跳了下来,觉得整个教室的人都像是我的敌人。
他看到了我眼里的明晃晃的嫌弃,一时间被我的变脸速度震惊到了。
下课后,他反复说起这件事:“你知道现在应该对我说什么吗?”
我只想快点回去洗澡,清理一新根本无法消除我受到的精神污染。
我站定,直勾勾盯着扎比尼,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当然,我必须说,能抱到我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可疑的愣了一下,然后追上像是被施了什么跑步咒(其实没这种东西)的我。
“见鬼,明明是我在上辈子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辈子才会在霍格沃茨遇到你。”
这句话对我完全没有杀伤力,我怀疑扎比尼因为处理了太多鱼眼,受到了河豚之神的诅咒,嘴巴开始长芨芨草了。
“哪还需要上辈子,你这辈子就坏事做尽。”
——至少这家伙一点口德都不积。
晚餐时,我跑去厨房,带了一盘子桂花糕回来。
德拉科:“?哪来的?”
我一边吃一边把盘子塞进他的手里:“去了趟厨房。”
“等等,厨房?”
在德拉科说出我不愿意听的话之前,我抢先一步把桂花糕塞进他嘴里:“吃。”
“那群家养小精灵会做这个吗?”潘西咬了一口桂花糕,眼睛迅速亮了起来。
我从我屋里把茶具拿出来,非要照着教程现场给他们表演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煮茶。
虽然把桌子弄的湿了一大片,但是我认为我的表演十分精髓。
“配着清茶吃。”
我大方地分给他们一人一杯。
“这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扎比尼一边说一边吃。
“不是我做的,但是我给你拿着的那个下了毒。”
我张嘴就说。
哼,嫌弃我还想吃?
他呛了一下。
西奥多吃了一块就不吃了,端着茶杯窝在角落里喝茶。
——一看就是吃不了太甜的。
扎比尼说着“既然已经中毒了那就无所谓了”,然后慢悠悠一直在吃。
——纯属饿了的。
德拉科吃了几块后也开始喝茶。
——这是因为以前在弗洛雷斯别墅里吃过,所以现在选择适当吃点填填肚子就算了。
达芙妮吃了两块后开始试图往茶杯里加茶叶。
——她的口味一直让我震撼。这姑娘居然爱吃苦的,上次她给我的巧克力直接把我苦的清醒了,半节魔法史课没睡觉。
潘西吃的很少,但是一直拿着桂花糕在啃。
——明显是爱吃但是没地方装了。
“我请求邓布利多教授,让弗洛雷斯家的家养小精灵来厨房了。”
“那个叫莱拉的?”
德拉科来过弗洛雷斯别墅,他知道那栋别墅里唯一的看管者是谁。
事实上,我第一次见到莱拉时,她的精神面貌远远算不上好——哪怕没有违背所谓“主人的命令”,她也会进行撞墙等一系列伤害自己的行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我会与她说话,她后面几天一直争抢着在我面前工作。
我不想回去时,莱拉又变成我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干脆顺势叫她来霍格沃茨了。
霍格沃茨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在祂广袤的土地上,生长着数万生命,每一种生命都在高唱希望。
莱拉受到的奴性教育难以扭改,我与她的谈话总在她满脸的泪水与清澈双眼中的困惑中结束——我不会是那个告诉她,她的灵魂理应自由的人。
但是在这里,她会遇到多比,她会撞见不一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