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晚》
2051年8月5日晚上,能力者事务者所的斯派克替队长传话--“放你半个月的假,好好休息,蒙哥马利也一样。”而唐龙则想了解队长怎么样了,而斯派克无奈回复说:
“他杀太多人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可能会伤及队员。”,唐龙听后忧虑的感觉一直困扰着他。队长为了给两个小家伙复仇以及保护队员们的安全这么做的,但现在的他可能会反噬。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戴特被人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队长当时就脸上青筋暴起很是愤怒,还动用了能力,将对方五人打成重伤,还是他们及时赶到拉住了他才没打残。当时队长那个眼神,他至今无法忘记,是真的要杀人。而他的两只紧握的拳头都发红了,仔细一看,都把自己打出血了。
想到这唐龙又中断了,他不想再回忆了,那时的队长真是可怕。而现在,他又继续整理近些天的事情。手上一张张照片上都是不同□□成员的惨状,有的全身倒进垃圾桶、断了根手指、倒在血泊中、被抹了脖子…让唐龙看地胆战心惊,这些是他到唐人街附近的小黑巷中拍的,尤其是在唐人街贩毒的一个组织,全体成员都被打成筛子,还被一把烧没了,被警方清理干净了。(唐龙在拍完后被扫干净,)他双手抓住头发,紧张恐慌地大喘气。队长真的杀红眼了,他没敢再看,全部删除。
其实□□的死活唐龙管不着,只是托克和冬妮娅遇害对队长以及纠察队所有人的影响太大了。唐龙一想到自己曾与冬妮娅托克一起工作的日子,悲痛地咬紧牙,心脏疼得厉害,眼泪也是涌出来浸满眼球。尤其是冬妮娅,还想起曾帮她扎辫子,那欢笑天真的面孔就这样消逝了,他更忍不住了,手捂住眼睛,哭声一声声间断。但听到脚步声,又赶紧调整状况擦去眼泪。进来的是卢卡斯,唐龙慌忙地回头望去,卢卡斯刚洗过澡,刚想趴在床上休息,看到唐龙奇怪的样子,只是愣了一下也没在意。只是她还是注意到了唐龙红润的眼睛。唐龙见没被发现,便回过头,接着在书桌上撰写新闻稿了。
过了一会,该灭灯睡觉了,唐龙也心情郁闷地躺在席子上,在灭灯前瞟了一眼穿着他睡衣的卢卡斯,只是在心中承认了一声:“真好看。”闭眼睡觉了。
但一闭上眼,脑子开始替代眼睛活泼起来,回忆又是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好像托克与冬妮娅一伸手就能碰到,但饱含着泪水一睁眼,眼前只有黑暗与空虚,伸出的手又在抓住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反应过来,只有心疼与眼泪。唐龙也没有想到自已像个小孩一样在遗憾。自己不该这样,自己应该坚强,不被往事所干扰,这样说出去让人笑话。即使不哭,心却是绞痛地要命,手抓住心脏,不知是心痛还是悲痛,又哭的更厉害。
身心倍受煎熬的唐龙只能用手捂住好脸,试图在黑暗让自己冷静。但闷热的感觉又松开手,自己张着嘴却强压住哭声,身体都难过地颤动。心中不断哭喊着托克与冬妮娅的名字。可能因为想到卢卡斯睡在旁边床上,自己这样会打扰到她。于是强行想别的事情不去哭泣,声音也由呜咽平息下来。用袖子中抹去泪水,又担心些儿地向床上一看。
卢卡斯在静静地注视他。
卢卡斯也和唐龙一样,躺下要想的东西太多了,脑子比白天都活泼。而且因同居联想到自己还柔弱时被骗感情的那段不好的回忆。越想越紧张害怕,全身也燥热地像烘干机。被子翻来翻去,不去想这些又会蹦出。卢卡斯觉得又烦又生气,自已当时的无知被盯上留下阴影,不想再靠近爱情,认为对方一定别有用心,只是用来满足个人欲望,要是玩大了还会不负责任,毕竟受伤的只有女性。卢卡斯想想这些就怕的发抖。自从那次之后,卢卡斯就一直以提身实力达到自力更生的目标一直努力,身高也飙到1米八一,获得了医学、生物、地理学位。之后就是与林娜成立十八十队驻守瓦尔巴群岛上的一片保护区,说服父母拐来米卡。
一不小心她就将自己奋斗的历程都回顾了一遍,时间也像消失了一样,她眨两下眼,眼睛有些儿干涩,嗓子也干涸如裂土,发不出声音。揉两揉眼睛,大展双臂,发呆地看向天花板,只有一盏灰暗没有光的灯,旁边是没有拉上窗帘的窗,上了层砂窗。有暗蓝的月光投入胸前,手指展展像风吹过的麦子在闪闪发光。晚上十点,外面的街道仍灯火通明,炒菜与烧烤的油滋声,此起彼伏。这是他在岛上完全想不到的。岛上的生活很单调,任务、吃饭、睡觉一天基本就结束了,卢卡斯开始好奇外面是什么。
她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去思考的东西了,左右瞧瞧,无意间,突然听见了无力的呜咽。悄悄地从床旁冒出头,她看见唐龙竟然在捂脸哭泣,想必一定是想托克和冬妮了。不过他成熟甚至有些儿冷漠的外貌下是个感性的心。卢卡斯也想不到唐龙与两个孩子的事,不过看他哭地那样伤心,他一定很珍视他们。
卢卡斯看着都有些心疼,都说人在夜晚是会将自己在白天阴影之下的情感暴露出来,唐龙的哭声中更多的是遗憾,不知为何,卢卡斯在那么一瞬间会觉得他是个善良的人。
晚上的两人都在孤独地失眠,对遗憾叹息。莫名的亲切感让唐龙在卢夫斯心中的形象提升。她甚至都有点儿怜悯唐龙,而自己也差不多,在被扰骚的那天晚上,她也怕的要命地哭泣起来,咬住被子不让哭声泄出,害怕明天学长还会再找到她。卢卡斯彻底被恐惧包裹,呼不过去。即使时间谈去记忆,仍谈忘不了害怕和无助。她就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他,但果断放弃,安慰哭泣的大男人,想想都有些儿奇怪。又犹豫起来,一个人在伤心时肯定是想有他人的安慰,这是治愈的最好方式。自己当初在没跟林娜诉说时也是全身不协调,心脏跳地奇怪,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缩在一墙角哭起来,害怕看别人的眼睛发生笑话,又想有人能陪有身旁有个安慰。卢卡斯当时脑子混乱,只顾着走前方的路,有些摇晃,几次被人叫也听不到。说给林娜时像将心中刺拔了出去,林娜也站在她的身旁,卢卡斯很高兴,也很治愈,而现在她犹豫后还是放弃了。
而唐龙在停止哭后抬头一望,与卢卡斯的眼神撞上了,两人各执不同的心情再也睡不着觉了。眼神撞上的那一瞬间,两人是呆滞的,全身一阵恶寒涌过,寒毛直立。唐龙更是尴尬羞愧到极点,脸和手心冒汗,眼皮和嘴巴不住地乱颤。他当时心情一激灵就想抓起被子捂住脸,或是猛一起身,一手按住卢卡斯的脸,让她忘记刚刚看到的一切。但身体麻痹僵住,动不了,只能可怜般地盯着卢卡斯。
卢卡斯也同样不知该干什么,刚缩回去的手发热抖动,呆住害怕他可能会说些儿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尴尬。而唐龙强撑僵硬的身子侧过身子,不去看卢卡斯,紧闭上眼喘着气就当是一个普通的对视略过。脑中想着她可能怎样嘲笑他,笑他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或是个爱哭鬼。慌张伴随热气围绕全身。而一个疑惑且关心的声音响起:
“你是在哭吗?”唐龙有些意外,没有讽刺,只有关心的询问,刚刚的慌张一下消失,唐龙也有些儿紧张地转过身来,看向好像是关心他的卢卡斯,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即能守住面子,又能让她满意。这又让他又慌乱。他也只好如实回答:
“抱歉,我想托克和冬妮娅了,让你笑话了。”承认自己软弱,惭愧的感觉又让他不敢再直视卢卡斯的眼睛。卢卡斯见他有些软弱的回复也不感到奇怪,面对至爱之人的离世,没有人能够保持冷静:
“是吗?请节哀,伤心的事,哭哭出来也挺好。”卢卡斯也同时想过到自己曾经夜晚咬着被子哭泣的经历,要是自己都不敢面对在夜晚中撞上的眼神。必会像被发现老鼠一样,跑出对方的视角。唐龙比她勇敢多了,同情同感也让她愿意与他谈下话。但这种氛围与感觉就像是在安抚一只老虎一样,反差感让她感觉很新鲜,外表凶狠内心却比桃子还软,也对唐龙兴趣更深了。
“要是伤心的话,我可以和你淡淡,你也许会心情好些儿。”卢卡斯也平静地起身说道。唐龙又惊喜地抬起了头,眼中都是兴奋与欣喜,在他眼中,卢卡斯的身影如月亮般幽静亲切。
唐龙有些儿不好意思地坐在竹席上,仰望着坐在床旁的卢卡斯。现在他又意识到:“她真的是好大一只啊!”两条腿又粗又长,像萝卜一样,两只脚嫩白纤细像两块年糕。再向上看,像尊观音一样遮住月光,阴影都快盖住了他。两只绿色的眼睛是当丛间的莹烛,一闪一闪的。在刚刚经历大悲伤后,唐龙沙哑地说
“那两个小家伙我是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他们身边,不敢有一丝懈怠。但那天我带他们出去玩,他们只是欢闹地刚跑到我前面时,旁边的商场一阵白光闪过。
“醒来时,已是一片废墟了,嗓子里全是灰尘与血腥味。而托克和冬妮娅。”唐龙扯着比沙漠还干燥的嗓子,声音变的模糊
“我只看到一块巨石下露出一只滴着血不动的手。”他不再说下去,那是自己揭疤。说罢只是长叹一声,死去的生命不能回来,卢卡斯听后默默低下头也悲伤起来。而唐龙说出了些儿,心情也不这么悲伤了,拂去些眼前的灰尘。也为卢卡斯能听他诉说而欣喜或庆幸。脸上弊出了个勉强又真诚的笑看向卢卡斯。释然些儿地说
“谢谢你,卢卡斯,愿意听我诉说,我心情好些儿了。”卢卡斯也微笑以对,但她心中也有些事情想说也想问问唐龙。
“那么,你为什么会将他们视为至宝呢?”唐龙听后,他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两人在他心中的地位,自己发自内心地想守护托克和冬妮娅,是自己善良或是想守护美如花一般的生命。想到许多,但只回复了一句
“他们是天真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我只是想尽量让他们之后的路顺些儿。”唐龙不再是悲伤或欣喜,只是平淡如风吹过一般,生命如此脆弱又美丽。
“如果你能回到过去,你会救下他们,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吗?”卢卡斯想看看他对死亡的看法。唐龙并未多想,很果断地回答:
“我不去想,我能活下来已经背负了他们的生命。别回头,向前走,我不想辜负他们。”这个回答也出乎卢卡斯的意料,他对此竟如此坦然又坚定,不懦弱地去忏悔过去接受现实又不屈于现实,她对唐龙也算乱目相看。
时间的脚步迈入子夜,作为舞娘的月亮舞起自蓝白裙,衣裙边的月光拂过卢卡斯的后背,透过她金色的长发照到唐龙脸上。房间很黑,但卢卡斯就像披着月光纱一样,从头到脚,每一处都看她清清楚楚。唐龙看不清架子上书侧封是什么字,但数的出卢卡斯有多少根睫毛。泛幽暗蓝光的长发。吐息间是书黄页纸与卢卡斯气味的混合。两人就这样无言沉默地看盯着对方,暂时的没有话题,也是中场休息给予双方一些儿时间思考。沉默的氛围不显突兀反而像风浪过后的宁静,必须有也恰到好处。卢卡斯伸出双腿弯腰手托着腮放在大腿上,手指有些儿下意识地轻抚着脸,眼神不带任何情感就仅仅是注视,像伸完懒腰的一瞬间,失重饱满的空虚享受。唐龙不敢抬头看那空虚或是藐视的眼神。强大的他也示弱地低下了头,看向了眼前两只庞大的脚,在活动指头,一伸一展。
又壮着胆向上看去。卢卡斯看上去冷漠的般的美。沉默过后,一阵看不惯的冷风吹卢卡斯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全身发冷冷,裹上了被子。自己想将故事分享,又感到羞耻难当不敢说出去,沉默一直持续了一分钟。
“你觉得我合格吗?”一句可能不合时宜的询问从唐龙口中冒出,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自己没能守护好小家伙们。这无对他打击是巨大的。自责与惭愧又从自悲的心中出现。自己期待卢卡斯能给他标准。
“不,我觉得这个问题最终取决于你,在我眼中,你善良,也尽了全力。”卢卡斯没有跟他讲道理,这只会让他更加自我怀疑。又紧跟着说
“也晚了,该睡了,我和你都困了。睡饱了,才有力气去奋斗。”自顾自地躺下睡去了。唐龙不自所措地坐着,而也想到自己已经占用她太多时间了,也该睡了。也侧身躺下,只不过他没有马上闭眼睡去,回味着刚刚难得的安慰对话。感到很庆幸地睡着了,心里对卢卡斯不尽地感谢。卢卡斯,其实也并未睡去,也在回味刚刚,也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善良的人而高兴,只是固执与内心的不真诚阻止了两人继续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