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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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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51年7月26日,下午五点左右从瓦尔巴群岛逃出来的一行人来到柏林市郊的一处墓园。纽斯与保罗身穿黑色衣服严肃站着看向康郎他们。唐郎有些诧异,并且心中有了一丝儿恐惧。对视时,沉重感让唐郎不禁问

    “我哥呢?”两人相视了一下,随后保罗从外套间拿出一份报纸递给他。头条醒目的红色大字让他心头一颤——“维滕贝格广场外围发生爆炸袭击,三十四人身亡。”子弹穿过胸的痛感让他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死死抓住报纸又绝望地瞪向纽斯和保罗。

    “你哥没死,只是受重伤了,蒙哥马利和戴特医生也是,但心情很糟糕,我们还是有队员不幸遇难了——托克和冬妮娅。保罗两只宽大的手搭在他房上让他冷静下来。随后沉重且伤心地说出了这个消息。又问

    “瓦西里修女来了吗?”唐郎眼含热泪惊讶到捂紧上了嘴,两眼溢出悔恨的泪水。悲哀沉痛的瞪向瓦西里和吃惊作出不同表情动作的众人。唐郎举起手示意这位是瓦西里。随后又从口袋拿出块纱布,里面包着什么,血迹斑驳,像颜色不齐的铁锈,还有着死者生前的气息。保罗一手捧着,轻轻地打开,是两只沾了血的小十字架。随后双手托住,低头递向瓦西里。忧愁低沉的氛围像一氧化碳,无声无色,掐住众人的咽喉,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情绪却如铅石般沉。

    “消防队搜救找到的时候,全身都被压坏了,托克和冬妮娅死死地抱住对方,而他们手心中都握紧了支字架。”保罗忧闷地说。

    “我代表纠察队血的忏悔和歉意,我们第二纠察队没有守护好他们”瓦西里两手颤抖地托住十字架,她悲伤到极点也只能无力呜咽抽泣地盯着十字架,眼泪不绝落下,滴在上面,血迹像颜料般慢慢化开,红的、紫的、暗红的、胭脂红的、绯的都泛开了,血在动,代表的生命却没了。冰凉凉的十字架却让瓦西里感觉到一丝孩子的体温,都只是碎片与妄想罢了。脑中又一幕幕照顾托克与冬妮娅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出现又烟消云散。那稚嫩的容貌与声音永远成为了第三人称,他们已不再受时间的干扰,他们已不再老去。

    随便无力地缩起身子大哭起来,紧紧的将十字架贴在心前,声音那么刺耳,那么坚强的她在一瞬间就如纸片一样倒下,失去了活泼的挚爱。她哭起来就像心脏在撕破开,众人也一样痛心难过。尼古拉、林娜、卢卡斯等纷纷轻拍她的肩与后背,流着泪与她一同默哀。而一旁的纽斯低头含泪叹气又说

    “葬礼在昨天结束了,要去看看他们吗?”哭泣阵后擦去泪水去见两人最后一面。她最后只能通过冷冰冰的碑文与分隔两界的托克和冬妮娅团聚。她此时诚恳地低下头,跟众人说要送自己的孩子最后一程,以歌声助他们上天堂。

    众人也纷纷肃立做好准备,但歌声在出来的那一刹那,还是惊艳到了。像蝴蝶飞过小溪,歌声如鸟儿的脆鸣从瓦西里的口中传出,所有人在眨眼的一瞬,满眼都是烂漫的绿色,绿到溢出的树叶间抛出缕缕阳光,照地人刺眼却舍不得错过眼前天堂般的美景,瞪着眼。实际上他们眼前什么都没有,是瓦西里的歌声让他们感受到一丝天堂的美好。那是真正的天籁之音,像圣母一样拥有阳光的温和,珠圆玉润,悦耳动听。瓦西里双手合十紧扣在胸前,闭上眼,遗憾且留恋难过地诵唱这首《天堂颂》,是她从古籍中寻来的曲子,记载道它能让逝者心满意足地上天堂。

    这固然是好事,但越是深情高声确唱,她眼角的泪水流地就越快。托克与冬妮娅是她第一次收养的孩子,也是她认为最可爱的孩子,虽只是短暂接触,她还是被两人怯羞好奇的样子迷住了。到最后也只是问了名字,把十字架草草赠予他们又被拉回阴暗的侦察部工作了。再次见面仍是俯视着,但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苦笑。她也在释怀地想:

    “我这么难过,也不是他们想看到了。”轻叹口气,声音不显悲哀,凄凉,只是像羽毛落在身上般轻盈。声音也不断变化,众人眼中是大风扫地,林叶飞满了天,阳光变得刺眼炽热树叶又变黄变红,最后袭来的寒风冻结了一切,只有冰碎开的声音,很安静。最后他们看到一只布满雪点的兔子在化冰为水的小溪旁喝水,春天又回来了。到此歌声结束,迷住的众人愣了愣神甩了两下头回到现实。他们在墓园,天气很闷,阴天,没有风。唱完后,瓦西里睁开湿润的眼睛,看着矮矮的墓碑,心情复杂地说

    “再见,我可爱的孩子。”拭去泪水,众人默哀平静片刻,飞回了市区。碑前只有与小家伙一样灿烂生机的一枝枝花朵相陪。唐郎十分难过难以接受,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因意外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这种失去不可不改变,这是最让他感到无奈无力的。保罗和纽斯回了纠察队,而唐郎则安顿好瓦西里。而雨柳这时回来了,很快她那活泼的性格让她很快融入女孩们中,但阴沉的气氛让她们欲言又止。唐郎只是靠着墙发呆地搓着额头,带来的消息也让他放心些儿(她在医院工作)

    “哥现在很好,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他很压抑,话是几乎不说了,他枕头上都是一点一点儿漫开的泪痕。而蒙哥马利,事发后在爆炸现场玩命地寻找凶手,活生生地累坏了自己,倒在托克和冬妮娅的尸体旁大哭,已经虚脱透支体力了,一直在睡。”唐郎也只是点了点儿头,随后从唐龙的房间拿了个方铁小盒子去医院,而林娜和瓦西里也跟着去看望,瓦西里同时也想对蒙哥马利道歉。

    到医院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黄昏的余晖灿烂地照在整个医院上,所有受伤人员都在这儿,可喜也可忧。走进去,徒道里都是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刺鼻味,医生们的脚步很急促,死亡也样慢悠悠地萦绕医院,哀嚎的低吟一直回荡在走廊间,他们也无暇顾及了。他们找到病号房,打开门时一双熟悉惶恐的眼神看向他们。是戴特,他头和手上缠漫了纱布,唐龙和蒙哥马利正睡觉。他双眼呆滞,看到唐郎也盯着两眼,又释怀地说

    “你回来了?”

    “我是逃跑了,与我一起的还有十八小队和两位抓走我的修女”随后介绍了他身后的两位白发美人。令他感到意外地是,戴特并没有像平常兴奋嫉妒地调侃说些什么,只是略显敷衍的叹了句气真好,又伸手慢慢撒开脸上的一块纱布。他看上去精神很是衰弱。

    “我杀过236个人,手术台下没救回的也有三个,我原以为我对生命和生死已是那么看淡了,但当我看到爆炸现场的惨状,我还是迷茫了。”他双手垂在大腿上,无力又有些哀伤地喃喃道。沉默的氛围又是涌入房间。

    “当时我眼前一个白领在一瞬间,断了双臂,血肉横飞,撕心裂肺地喊叫,我顶着流血的头上去帮他止血,他那饱含求生欲的眼神只在一刹那像灰一样吹散,暗淡的那么明显像死鱼一样,头一垂,断了气。”生命的一吹而散让戴特有些儿失控地抖动,唐郎刚想上前安慰,瓦西里侧过身快步走过,弯下腰温柔地抱住了他的头。戴特内心惊慌,刚要抬头,轻柔清脆地声音传入耳中:

    “别害怕,为了死去的他们,好好活下去,圣母会护佑他们上天堂的。“戴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有几滴眼泪还含在眼眶内形成小湖不愿落下。嗅到一股橙和花草的体香和头洗发水的混和气味,像在充电一样恢复精神。

    唐郎坐到蒙哥马利床边。脸和手上都是一道道瞠目惊心的血疤,看着都让人心痛惊悚。戴特结束拥抱后告诉唐郎

    “她是伤地的最重的,受伤后失去理智不顾伤势去找凶手,不慎受了更多伤,血都把她的裙子和眼睛染红了。疤我会无痕揭掉的。”唐郎看她熟睡的样子,眼角是两道道清晰的泪痕,又不免让人哀伤。满脸都是浸在悲伤的样子。让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去面对这些不免过于残忍和沉重了。不一会儿她的头莫名摆动,嘴巴在颤动又不知在说什么,好像在挣扎逃离什么。唐郎担心,轻摇她的肩头,蒙哥马利慢慢睁开红肿湿润的眼睛,虚脱模糊的视角中人形慢慢显现。她刚刚做噩梦了,是爆炸的场景,她怕极了,想救人。睁开眼,她看到了认为是被她弄丢的唐郎。

    思绪一贯通她不顾伤痛,所有的情绪尽数泄出,抱紧了唐郎,埋进他的怀中大哭起来。哭起来那么颤动心脏,病房都穿透着撕心裂肺和感动的哭声,眼泪又涌出。嘶哑的哭声听出她的喉咙早已如沙漠般干燥,眼泪很快又干涸了,一滴也挤不出了。虚弱的身子也撑起力气死死地抓住唐郎的衣服,怕再弄丢了,也是想到终于有了个可倾诉高兴的对象,唐郎也是抱紧了她,右手抚摸她的头,哀伤地说

    “好了、我在,不离开。”蒙哥马利身体像濒死的鹿一样抽搐,大声又无力地喊叫着,什么话也说不清,力量也蒸发一样散失。没有力气再支撑她了,彻底倒在他怀中,昏了过去。只不过,她明白有唐郎在,自己可以任性放心地昏过去。蒙哥马利那痛心的哭不禁让林娜和瓦西里都心绪难定,也轻抚她,说着“别害怕。”吵醒了唐龙。

    (另一只手被蒙哥马利紧紧抓住按在头上)

    唐龙两眼朦胧地看向身旁三人,但他又好像头脑发昏虚弱地说:

    “我是死了吗?黑白无常来接我了?”唐郎拍拍他苍白销瘦的脸,让他放心地说:

    “是我来接你了,让你担心了,哥。”唐郎看着他血丝布满,活力涣散的眼睛,不知他哭了多久。

    “消息我也知道了,我和瓦西里他们去看过那两个孩子了。他们已安详地离开了,你也别自责了。”说到这,一向坚强冷酷如冰的唐龙抽噎起来,抓紧了扶手,声音中满是遗憾和不甘,眼泪中还着些血。他没能守护好两个孩子,一直在惭愧。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吹过的沙一样,从指缝间,一点儿也不剩地离开了。死亡强力的压迫和不可干预让唐龙心理受到巨大冲击,现在他只要想想托克和冬妮娅,心脏像被刺住一样发痛,呼吸不上来,像哑巴一样在喊叫却说不出话。他满脑都是对自己无用无能的鸳,双手捂紧脸想去死偿还自己的血渍。他眼睛被炸伤了,虽解了绷带,但看不清东西。眼前是什么都不知道,未知的恐惧同样在撕咬着他的内心。唐郎抓住了他伤痕累累的手,这让唐龙安心了些儿,又似是安慰自己也是让唐郎放心说:

    “我的眼睛戴特说两天后就可以好了,但我和蒙哥马利还要躺几天才能回家。真感谢现在的医疗技术。”戴特告诉唐郎,他们通过植入从海星肢体中提取培养出适合人类的复制细胞液,注入眼眶使眼球快速恢复且不伤害自身。这让唐郎很是欣喜,戴特又轻声说:

    “说些儿让他高兴的事,他心情好,恢复地也快。”唐郎思索了一会儿,看了看身边同样担心地摆弄手指的林娜和忧愁放平双手的瓦西里,满眼都是对唐龙和蒙哥马利的关心。犹豫了一会儿说:

    “哥,我有两个好消息,你要听吗?”唐龙点点头,期待地听着。但唐郎很明显有些担心,停了一会儿才说

    “我交女朋友了。”林娜、瓦西里和戴特是被吓了一跳。戴特胆心垂着的头突然猛抬起,眉头紧皱,不可思议地看向唐郎。而唐龙似是很满意,郑重地点了点头,又问另一个好消息呢。戴特为平复心情也想是好事,拿起水杯喝水。

    “我交了两个女朋友。”这话林娜和瓦西里倒不意外了,只是林娜红着脸把手夹在大腿间,瓦西里也有些害羞,脸如桃子一样红。而戴特刚入喉的水又被这一吓咳了出来,撒了一地,掐着脖子破音地咳着。满脸都是震惊和不信地张大嘴看向唐郎和他自旁美若天仙的瓦西里和林挪。但唐郎又补充说

    “还有坏消息。”唐龙只是平等的点点头,戴特也安心了些儿,缓缓刚刚的惊讶。

    “第一,两个都不能分手。”再一次震撼了戴特瞠目结舌,唐龙不为所动。

    “第二,我两个女朋友要睡在我房间。”戴特已不知用什么心情和表情应对了,这种震撼感让他大脑宕机什么也说不了。唐龙才大叹口气,似早有预料,语重心长地说:

    “我上周去给你求签,上面红色的大字说你“桃花劫”。我是信的,但我没想到你真有这个能耐。”

    “应该,应该是吧。”唐郎看看身旁的瓦西里瓦西里微笑地注视唐郎。戴特在消失了十秋秒后,有些惊恐地问

    “你说的女友,叫什么啊?”唐郎看看身旁说:“我身边的林娜和瓦西里。”戴特右手按着眉头,有些嫉妒地点点头,说了句“恭喜,你脱单了。”但又补了句

    “林娜和瓦西里啊,唐郎他有些儿犟,不怎么听别人的话,拗不过,你们日后多多保容。”是兄弟对兄弟的担忧和关心。

    “您放心吧,他会听话的。”瓦西里一脸微笑地回答。

    “今天晚上,小心些儿,也克制些儿,你小子应该也不敢做什么。”唐龙叮嘱道,唐郎认真听着。

    “安全的事你和十八小队、瓦西里不用担心,队长已经将整个拍林可能威胁你们的势力一一秘密铲除了。队长很是生气,而且安妮也参与了。唐郎眼神垂下,什么也没说。不知是该安心,还是哀叹。

    但身后蒙哥马利突然拉了拉唐郎的手臂。唐郎赶忙转过身看。只见又醒来的蒙哥马利打量他身旁的瓦西里。认出是那个捉走唐郎的坏女人后又心情激动脑子糊涂地大哭大闹

    “唐郎先生您被骗了!不要和这个坏女人在一起!你不要离开我啊啊——啊!!”唐郎明白她误会了,赶紧抱住好她解释道:

    “她不是坏女人,你有些儿误会,她是来道歉的。”随后扶起她。瓦西里则蹲下身子安详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蒙哥马利,那时我将唐郎抓走还打晕了你,让你受委屈了,我在此致以最深切的歉意。”随后小心地抱住蒙哥马利。蒙哥马利有些意外,但那平和温暖的气息没有恶意,稳约感觉到轻微缓和的心跳声证明她是诚恳地在道歉。即使蒙哥马利一个孩子也能感觉到,蒙哥马利或是有些惭愧,也抬起手抚向她的后背,顺抚享受着她散开的头发瓦西里。

    “好温暖啊,我原谅你了”蒙哥马利小声说道。

    “谢谢,你的头发很香很好看哦,你也十分可爱,让你受苦了,蒙哥马利。”瓦西里像位温柔的大姐姐一样,慈详地言语像热汤一样温暖了蒙哥马利的全身,眼泪也停了下来,擤了两下鼻子,又将头放她的肩上,掠过条条银丝,闭上眼,贪睡一般地休息,手也不自觉地更紧紧抓衣服,不愿松开。

    “那,别抱走唐郎先生,他也算是我的哥哥。”

    “好,不抢你的哥哥,但唐郎先生要借我玩一会儿哦”瓦西里同样很高兴。这样呆萌的小女孩可不多见了。

    唐龙听到蒙哥马利平缓的撒矫也放下心了,对唐郎说,

    “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林娜和瓦西里,绝对不能对她们大声说话或打骂,切记不要弄哭她们,耐心引导,好好过日子懂了吗?”唐郎也应声点头答应,但他对未来与女友的日子并不是十分期待,甚至做好了保护自己的准备。(当然保护她们是优先第一的)戴特已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冲击!“为什么我没有桃花运”的想法充斥大脑。随后三人告别,病房内的两人还是十分高兴的(除了怀疑人生的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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