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帮帮我
剑很锋利,女子的手也带着嗜血的杀意,可是南宫珝歌却觉得有点兴奋。
这个小姐姐,好凶,好猛,她好喜欢。
对面的莫言看的清清楚楚。南宫珝歌的眼神很亮,还有藏不住的小激动。
这该死的女人,能老实点么?
他无声地给了个警告的眼神,身上的杀意直扑南宫珝歌身后的女子。女子察觉到了危机,带着南宫珝歌飘退几分,警惕地保持着距离,“现在大家都捏着对方的软肋了,换人吧。碰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仿佛在印证自己说的话,她的手顺势滑下,捏住了南宫珝歌的脉门。
半分不退让,这种对峙和僵持的拉扯,让南宫珝歌感受到了一种快意,熟悉而猛烈的快意。
仿佛如果换她为这女子,她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绝不受制于人,绝不妥协,哪怕是鱼死网破,也不愿意轻易俯首称臣。
“漂亮。”南宫珝歌忍不住地低声赞叹,“小姐姐,再狠点呗。我想看他吃瘪。”
话出口,她甚至感受到了女子捏着自己脉门的手抖了下——什么人啊,找虐还是找死?
果不其然,莫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手中的剑不由自主抬了抬,南宫珝歌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她十分怀疑,他刚才想动手劈自己。
“你闭嘴。”莫言咬牙切齿。
怒意隐忍但发丝张扬,月光之下红色的发飞舞,犹如明媚的火焰,说不出的动人。
平日里的莫言,虽然对她说话很冲,却不会真正的有杀意。所以对于她而言,老觉得欠了点什么劲,可现在他面对着的是别人,那骨子里的杀气全然迸发,看的南宫珝歌热血沸腾。
这样的男人,好想……扑倒、占有、让他臣服。
“喂。”她忽然低声说了句,“有没有觉得他生气起来真好看?”
捏着她脉门的女子的手,又紧了下。
南宫珝歌又压低了嗓音,“你再揍我两下,估计他会更生气。”
身后传来她压抑不住的笑声,可惜才出口了半个音,就咽了回去。但南宫珝歌却觉得,她们之间无声的交易好像达成了。
女子藏在她的身后,手指捏着她的脉门,两个女人之间的小动作,莫言看不到,他的眼底只有女子手中锋利的剑,和被挟持的南宫珝歌。
他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放开她。”
“别听他的。”南宫珝歌很小很小的声音从嘴边溜出来,哼哼唧唧的。
“你确定?”身后的声音冷冷的,充满了警惕,却分明也有一丝逗弄。
她扬起声音,作势紧了紧剑,“那你也放开我的人。”
两人对峙,谁也不肯先示弱。
哎呀,真是磨叽。
南宫珝歌不动声色地伸了下脖子,很轻地撞了下剑锋,颈项间传来细密的疼痛,红色的血痕乍现。
果不其然,莫言在看到那丝血痕的时候,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心疼,杀气弥漫间,飞扬的不仅仅是发丝,衣衫也无风自动。
可即便如此,他终是放下了手中剑,先行后退示弱了。
南宫珝歌心头弥漫着各种情绪,又甜又酸的,她的言儿其实很在意很在意她的。
“喂,小姐姐,我家言儿很喜欢我是不是?”为了不让莫言看出异样,南宫珝歌只能从牙缝里挤着声音,却还是压制不住那快意,连声音都飘飘飞飞,抖出了嘤嘤的笑声,“还能再刺激他一点么?”
女子显然不如方才那么紧绷了,声音从身后飘入南宫珝歌的耳朵里,“我怕他一会疯了真动手。我可不想为了你,赔上我的命。”
说着怕,声音可没有一点儿怕的意思,反而有些……看戏的随性。如果不是她的宝贝在对方手中,南宫珝歌相信,她绝对不带一丁点的忌惮,就陪自己玩下去了。
看来刺激她的言儿,只能靠自己了。
“我跟你走,做你人质。”南宫珝歌大声地说着,挑衅般地看向莫言。
“你闭嘴!!!”莫言警告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怒吼,南宫珝歌清晰地看到,他手中的剑抬了下,捏剑的手也紧了下,还有……剑锋上的红芒,暴涨了下。
她身后的女子嗤地一声,没忍住露出了嘲笑的声音。
南宫珝歌一缩脖子。她好像有一点点玩大了,一会他可能真的要揍自己了。
“小姐姐帮个忙,找个台阶给我下。”她声音软软的,有点可怜。
还没等他们两个人商量出结果,莫言已经对着她身后的女子开口,“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
这是和解的意思了?
身后的女子也放开了南宫珝歌,南宫珝歌却有些不敢走回莫言身边了,“喂,别这样啊。”
“自找的。”身后的人声音凉凉的,“帮不了。”
她径直丢下了南宫珝歌走向了石上的人,小心翼翼地将他搂在了怀中,她动作很利索,却仔细。就象捧着一尊易碎的花瓶,视线始终停在他的脸上。指尖轻柔抚摸过他的脸颊。
她一定爱极了他吧?南宫珝歌如是想着。
失神间,她感受到了如刀锋般锐利的眼神,
莫言的眼神,冷冷地看了眼南宫珝歌,一把将她扯回了身边,她听到了他齿缝里传出的一声冷哼,那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了。
完了……
南宫珝歌心头一凉。
她那惊恐的小表情落在莫言的眼底,心头漫天的火气算是消了一点点,可就冲她方才那不要命的玩法,他还是不能让她看出来。
莫言沉着脸转向了地上的女子。她轻轻握着小七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一时间他竟有些羡慕。
小七啊小七,活该你在家里无法无天,终有一日也要沦陷。“他的病,你有办法医治吗?”
“那不关你的事。”她头也不抬,声音也是冷冷的。
没来由的,他想起了曾经的南宫珝歌,也是这般的傲气,甚至比眼前这女子还要张扬上几分。可惜他从不曾得到这女子对小七这般真正的温柔。
别说温柔了,若是她恢复记忆,怕不是要跟他绝交甚至拼命。
莫言心头微酸。
“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以‘慧心石兰’,换你手中的沙蝎内丹,如何?”
女子猛然抬头,“你再说一遍!”
“‘慧心石兰’,换内丹。”他声音沉稳,眼神更是笃定。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他看得出她身上的内伤很重,他同样知道这枚内丹于她而言,是恢复武功的重要解药。他赌的,就是对她而言小七更重要。
小七,希望你没有看错人。也希望你将来别怨兄长。他莫言也有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从看到沙蝎内丹的那一刻起,他就存下了这个心思,所以他没有说穿他与小七之间的关系,唯恐这女子不肯给他内丹。他不擅长算计,更不擅长欺骗,但为了南宫珝歌,他都可以去做。
女子的眼底猛然掠过一丝惊喜,他知道这笔交易能成。
无论南宫珝歌与他的将来如何,他要救她的命,这是唯一的机会。
女子想也不想,朝他伸出了手,“‘慧心石兰’在哪儿?”
“不在身上。一年之后,我在这里等你。是将人交给我,还是你取药走,随你。”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现在能缓解他的病。若我不说‘慧心石兰’,只以缓解换你手上的内丹,你又会不换吗?”
女子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笑了。答案已不言而喻,她会换。别说一个内丹,就是她的命,她也会换。
“不要跟他换。”南宫珝歌忽然插嘴,“‘慧心石兰’那东西,我家后院满院子都是,明年我送你一盆。”
莫言额头上的青筋又跳了下,就连呼吸也不稳了,“你觉得你能活到明年吗?”
还是说,她以为他还有办法在短短时日内再找到一枚内丹?
“她也要那内丹,我不想夺人所爱。”南宫珝歌的视线,停落在女子的身上。
女子将她的声音尽入耳内,抬头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着,心头涌起奇异的感觉。
明明初次见面,却是惺惺相惜,心头有一种血脉之间的呼应,但更多的是对对方的喜欢,没来由的性情投缘。
甚至不用言语,彼此心头都有种遗憾的感觉:她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只是彼此的眼神对撞,便知对方心意,这种灵犀之感,对她们来说都是从未有过的。
南宫珝歌吐了下舌头,女子笑了。“你要内丹,是救她的命吧?”
和自己恢复武功比起来,一颗内丹换了合欢的缓解,换了这么有趣人的一条命,倒是挺值的。
天际,光阵缓缓出现,莫言抬头,眉头瞬间一蹙。他与清音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他手指擦过剑锋,鲜血滴入合欢的口内。那原本苍白的面容,肉眼可见地在恢复血气。女子眼底的光芒,从不解到揣测到笃定,很快变成了释然。
“你认识合欢?”
莫言不语。
“你认识浅雨吗?”
饶是再能控制,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莫言的眉头还是跳了下,抬头看着她。
老三?她还认识老三?
如此亲密的称呼,可见他们关系非同寻常,更重要的是老三也在这里。
莫言无声地松了口气,有老三在,合欢这一年应当出不了大差错。
只是两个字,只是一个名字,他听出了女子语调中非同寻常的感情,看来,兄弟相争不止自己和老大小六啊。
他无声地笑了,笑任家男儿的眼光还真是一样。喜好一样审美一样,就连看上的女人都一样,怕只能怪爹娘教的太相似了。
清音的光阵越来越大,莫言看着合欢平静的睡容,他是等不到合欢醒来了,他站起身,朝着女子伸出手,“内丹。”
女子潇洒扬腕,内丹抛向莫言,落入他的掌心中。
莫言一只手搂上南宫珝歌的身体,眼神留恋地看向合欢,声音低哑,“替我跟他们说句抱歉,待救了她,明年我便来寻他们。”
光晕笼罩上二人,莫言下意识地展开双臂,将南宫珝歌整个护在臂弯中,即便是清音的光阵,他也担心会有危险伤害到她。
她在他怀中抬起头,“言儿,你果然还是喜欢我的。”
方才想撕了她的心,应该不会付诸于行动了吧?
“闭嘴。”莫言的心头火又被激了起来,这女人简直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不要叫我言儿,那是我爹娘叫的!”
南宫珝歌抬着头,美丽的容颜,无辜的双眼,雪白的颈项……他终是按捺不住,低头咬上了她的脖子。
“啊!”南宫珝歌呼痛的声音里,二人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