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珝歌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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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萧瑟而过,转眼便是寒冬。

    距离那一场密室之中的暗潮,不知不觉已是过去了两个多月。就在这两个多月中,“东来”皇室发生了巨变。

    先是帝君言寻季突然染恙,病势汹涌而至,很快便是缠绵病榻,连五日一次的大朝都上不了了。朝政全权交给了太女言若凌,而深受宠爱的皇子言麟之,也开始在一旁辅政。

    在言麟之的建议之下,推行了一系列的政策,推行了农田改革的新政,减免了百姓的赋税,朝堂上下一片叫好声。有人开始拿言麟之与“烈焰”凤渊行相提并论。都是皇子出身,都有治国之能。不少声音在百姓间流传,若是言麟之在“东来”朝堂多呆几年,“东来”也可以象“烈焰”一样强盛。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言若凌却在上朝途中,突然坠马而亡。收到这个消息的言寻季顿时不省人事,没有几日便咽了气。

    “东来”皇家面对两次大丧,上下都乱了手脚,又是皇子言麟之,有条不紊地置办好了所有的事,将母亲和姐姐葬入皇陵。同时传书“惊干”,因国丧家孝在身,希望可以将婚礼推迟三年,待孝期满了,再行出嫁。

    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拓跋夏自是尊重他的决定,但本该亲自前往“东来”吊唁和陪伴言麟之的她,却破天荒地只是派出了使臣。

    言若凌是“东来”皇室唯一的女子,也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言若凌的死,甚至让皇家和朝臣,一时间都找不到可继承的人选,有人甚至阴暗地猜测,言麟之会不会成为“东来”第一位男帝。当然,权贵们私下早已经商议好,若是言麟之有此野心,她们必定群起而攻之,虽然她们有各自拥趸的对象,但是面对言麟之上,还是有志一同的。

    在此时言麟之却突然提出,他会暂时监管朝政,直到从旁支中选出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那原本都打定了主意团结一致的人,在发现言麟之并没有登基的打算后,瞬间又各自为战了,为了他们想要捧上位的对象,打的不可开交。“东来”朝中的决议,又一次落到了言麟之的身上。

    可是没有人在意他摄政,毕竟现在权利再大,终归是要嫁出去的。而他们若是能将自己选定的旁支女儿捧上皇位,那才是满门荣耀,福荫三代。于是,朝堂上下乌烟瘴气,结党营私,勾连沆瀣,没有人在意言麟之做了什么。

    这边的一团乱,没有人去在意。尤其是“烈焰”。“烈焰”的朝堂上下,安静地出奇。

    太女殿下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出现了,有人猜测是不是病了,有人怀疑是不是殿下又回归修行了。但也只是腹诽一二,毕竟有凤渊行坐镇京师,楚弈珩镇守边境,“烈焰”还是很安定的。

    唯有皇家上下,急切无比。

    帝君慢条斯理地从朝堂之位上下来,一旁的凤渊行自然而然地跟上,两人均是一幅闲庭信步的模样走向后宫,直到大殿门前,帝君才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凤后有些体己话要和十三交代。”

    伺人们恭敬退下,帝君脸上的从容散开,脚步飞快地走向殿内,凤渊行跟在身后,同样是面露焦急之色。

    二人走入殿内,殿内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罗盘。罗盘旁清冷的男子长身而立,手指捏诀,指尖的鲜血滴入罗盘内。

    罗盘上的指针开始转动,越转越快,慢慢停下,指向了某个方位。

    他身旁的凤后,立即紧张地询问着,“有结果了吗?”

    他不说话,指尖真气注入罗盘中,罗盘再度疯狂地转动起来,随后缓缓停下,但这一次,指针却是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他的神色越发紧绷,凝重而深沉,额头上的那一点朱砂,添了几分凄艳之感。第三次朝着罗盘上滴入鲜血和注入真气,罗盘旋转着,指针第三次停下,却又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方位。

    便是一贯面无表情的他,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急切,当他再想要试的时候,凤后拦住了他,“浥尘啊,不要再试了。”

    安浥尘看着面前的罗盘,似有些不甘心,“再让我试试吧。”

    凤后摇头,“这两个月来,你日日推演卜算,精力耗费太大了。”

    自从南宫珝歌失踪,安浥尘匆匆赶往京师,便在大殿之中设下这天地罗盘,想要用推演占卜之术寻找南宫珝歌的下落。

    但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他如何推演寻找,罗盘始终无法有一个准确的定位,这代表了安浥尘的血,无法感知到南宫珝歌的存在。

    对于这一点,安浥尘的推断有两点,要么,南宫珝歌已不在人世,所以他找不到。要么她失去了魔气,他们之间感知的勾连被断,所以他的血无法定位到她的存在。

    对于前者,他们所有人都是不相信的,这种不信,有自我的情感无法接受,也有对南宫珝歌能力的笃定,更有一种身为亲人的——直觉。

    对于后者,安浥尘同样无法解释,失去魔气也就意味着变成了普通人,可若是南宫珝歌变为寻常人,便是脱离了魔血的命格,他不可能推演不到。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尝试,不停地想要找到南宫珝歌的下落,可是两个月过去了,罗盘一如既往,始终无法定位。

    他一日日的消耗精力,日渐憔悴,可他不能停下,因为他是唯一有希望能找到她的人。

    珝歌,你在哪里啊?

    连绵的山脉一眼看不到边,幽深的峡谷里,溪水哗哗地流淌,犹如一匹山间白练。清澈的溪水清晰地展露着河床里的石头细沙,还有里面游动的鱼儿。

    “刷!”一枚石子飞来,落入河中。准准地打翻了一鱼,肥美的鱼儿翻着肚皮,昏死在了水面上。

    黑衣的少年撑着下巴,坐在小溪边,双眼有些木然地盯着水中的鱼儿,并没有跳进溪水里捞鱼的冲动,仿佛刚才打昏鱼儿,只是随手无聊之举,并不是为了果腹。

    他的眼神,无意识地飘向不远处的茅草屋,眼底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痛苦,眼神变得更加黯淡,蓝色的眼眸垂下,愣愣地看着溪水发呆。

    “吱呀”茅屋的门板发出老旧的声音,他瞬间站了起来,身影一动,人已到了茅屋旁,“二哥!”

    与他声音同时出现的,便是红发的男子,他从屋内走出,迎面就看到自家的弟弟冒冒失失冲了过来,好悬两人撞到一快。

    幸亏二者武功超绝,各自脚下微动,便错开了身形。只是身体才站稳,任墨予又忍不住地问道:“二哥,她怎么样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已不自觉地顺着敞开的门缝朝里看去,脖子抻得老长。

    莫言无奈,笑了笑,“每次都这样,急急燥燥的,自己进去看不就知道了?”

    眼前人影一闪,已不见了任墨予的身形。刹那间已经出现在了屋内床边。莫言只来得及叮嘱一句,“小心点,别冒冒失失的。”

    其实说与不说都不重要,这家伙看似冒失,实则到了床边,却已是小心翼翼了,轻手轻脚地象一只耗子,生怕惊醒了床上的人。

    那双湛蓝的眸子,盯着床榻上的人,不自觉地瘪了瘪嘴,房间有些暗,便显得他的眼眸,也是暗沉的深蓝色。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轻轻的,“二哥,她今天醒过吗?”

    莫言摇了摇头。

    两人同时有些沉默,又有些黯然。

    任墨予的声音又一次轻轻地,“她已经睡了两个多月了,你说她什么时候会醒啊?”

    两人的眸光同时落在床榻上睡着的人身上,她脸色苍白,唇色几乎淡的看不到,薄薄的被褥之下,是更加单薄的身躯。原本精致艳丽的人,如今却是瘦弱不堪。

    但她的气息很稳,悠长,陷入在自己的梦境里。告知着外界,她现在的伤势很稳定。

    莫言微笑,仿佛在安慰任墨予一样,“她吃了你的那枚药,一定会醒的。不过是时间而已,只是老大……那人的针制住了她的筋脉穴道,压制了她的魔气,她筋脉流转不畅,所以可能还需要时间吧。现在她的气息比之前稳定多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醒来的。”

    任墨予也回给了莫言一个笑容,代表了彼此同样的想法,“今日是你给她梳理筋脉,明日我来吧。”

    莫言也不推辞,点了点头。

    自从二人带着她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她筋脉被任清音封禁,他们根本不敢随意启针,一则因为任清音的医术,二则这针封禁了她魔气的外溢,如果他们启针,她体内的魔气也许就会彻底消散,让她成为普通人,而同时,魔气的反噬,会将她本就脆弱的筋脉彻底崩断。但不启针,她体内的真气就无法流转,也就无法修复伤势。最终,他们二人做出决定,每人一日,用自己的真气输入她的身体里,替她疗伤。

    “二哥,你刚损耗了真气,不如你休息,我去做饭。”

    “我只是有点累,还不想死,你做饭,确定能吃吗?”

    “不会做饭也不是我的错啊,沧溟爹说的,你是哥哥,让你照顾我。”

    “流波爹爹还说让你听我的话,你听了吗?抓了你三年才抓到,滑得跟条泥鳅似的,还跟我打架,早知道打死你。”

    “你再欺负我,我回去就跟沧溟爹爹告状!”

    “呵,就你有嘴,就你能说话?”

    兄弟之间斗着嘴,房间里一时间有了些许热闹和生气,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床榻上的人,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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