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娶他回来
腿疼、腰酸、身体软,南宫珝歌觉得自己的夫君,简直就是在采阴补阳,不然为什么自己萎靡不振,眼圈乌黑,而他们一个个神清气爽,精神抖擞的?
趴在床上唉声叹气的某个女人,内心里暗暗发誓,这段时间坚决不能再这么荒淫无度了,这日日春宵,她一定早亡。
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阳光透过缝隙射入,勾勒了完美而劲瘦的身形,修长挺阔,蜂腰长腿。发丝拂动间,便让人心动神摇。
咳咳,其实日日春宵也没什么,稍微节制一下就好了。
某殿下内心瞬间改了想法。
君辞走进房内,看到床上一脸悲催挣扎的太女殿下,大步走到床边,也不多话,掌心贴上她的后腰,缓缓地揉着。
温暖的气息注入,缓解了肌肉的基本,酸胀顿时消除了不少。南宫珝歌趴在被褥间,由着他为自己舒缓筋骨,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君辞轻轻地笑了声,嘴角不由地翘了翘。
“你还笑我?”她抱怨着,“我觉得我才象那个侍寝的,被你们轮流传召,都快被你们吸干了。”
他揉着她的腰身,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还嘲笑她?
南宫珝歌猛地翻身,怒瞪着他,“就是你,说什么要榨干我的精力,君辞,你变了。”
谁知才扭了下腰,便是一阵酸痛传来,那点气势瞬间没了,她嗷嗷地又摔了回去。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到君辞嘴角的笑容又大了一圈。
气啊,那个气啊。她索性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很好笑是吗,是不是很开心啊。然后继续折磨我对吗?”
不就是在花楼里喝了个酒么,不就是身边有那么一两个小倌做陪么,她又没动手动脚,甚至都没看一眼,怎么就这么惨了?
“不折磨你。”他一边揉着,一边回应。可惜那听不出语调的嗓音,实在让南宫珝歌怀疑,他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调侃自己。
她抬起头,望进他温柔的眼眸里,君辞淡淡地回应,“这两日辛苦你了,想不想去街头逛逛?”
“不辛苦。”她咕哝着,“不想去。”
新婚不久人便走了,回来又是一堆事亟待处理,她对他们始终是冷落的,都说夫君是娶回来宠爱的,她把夫君娶回来,倒像是为自己做事的。
上朝堂的,守城防的,管后院的,护安全的;想想她都心疼,她嘴巴里嚷嚷被欺负了,何曾又不是心甘情愿赔罪呢。
难得能陪君辞,他不是爱热闹的人,所以她也绝口不提出门。
“可我想出门走走。”他难得地坚持,“和你一起。”
“好。”南宫珝歌一骨碌翻身起来,“君辞相邀,不敢辞尔。”
他笑着点头,为她梳理发丝。将那狼狈不堪的太女殿下打扮的精致美艳,才一起出了门。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不算爱热闹的人,享受的只是这喧嚣热闹之下,两人相处的情调。
“烈焰”京师极致繁华,便是夜间也是喧嚣热闹,各种叫卖声糅杂在一起,便是让人心动不已的俗世烟火。
露天的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南宫珝歌与君辞在人群之后观赏着,听着人群的喝彩,嘴里却是不断咬着君辞递来的糖糕果子,听到尽兴处,再抓起一把铜钱抛洒在戏台上。
今日她的衣衫是他挑选的,没有繁复华丽的衣裙,只是简单而大方,梳着简单的发饰,看上去活脱脱一个普通富家女儿的模样,那张俏丽的容颜,不时引来少男含羞带怯的眼神,有意无意抛向她。
而每当这个时候,君辞便有意无意地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那些小公子们,便是叹息带着委屈,默默地转开了眼神。
这些小动作南宫珝歌当然看得清楚,到最后,她索性牵住他的手,十指交扣,自然地展示于人前。
在“烈焰”,虽然男子会常伴妻主左右街头游玩。但男女之间,通常还是要摆些姿态,尤其是妻主不可太过亲近夫君,否则便会让人嘲笑没有妻主的地位,除非是爱宠到了极点,才会不顾礼教展露于人前。
南宫珝歌对君辞自是爱入骨髓,她更不介意放下身段挑战礼教,别说不知她身份,便是以太女殿下的身份在街头,她也敢这么做。
但君辞这么外放地表露占有欲,却是极其罕见的。她侧首望向他,“今日的君辞,有些不同。”
“嗯。”彼此心意相通,他又如何不明白她意指什么,淡淡地应了声,“你与他们街头夜游,泛舟月下,饮酒笑谈,我不过是有些羡慕嫉妒罢了。”
这话,南宫珝歌心头一疼。
的确,她曾陪着花莳在街头游玩,吃着小馄饨;也曾与莫言把酒言欢,泛舟江中;还曾与安浥尘卧剥莲蓬,月下漫步。但她,没有与君辞聊过天,看过风景。
君辞嗓音受伤,多话便疼痛,所以她很少招惹君辞说话,本是一种体贴,却忘了他也会羡慕,也会嫉妒。
她忽然停下脚步,他也不明所以地停下了。
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摊子,“君辞,我想吃。”
君辞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便举步走向了摊子。
才走出数步,身后忽然传来了她的叫喊声,“君辞!”
突然的大声,让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转身,眼神已变得紧张。
却只见她站在灯火阑珊中,头顶的灯笼映衬着她绝美的笑容,辉光胜过天边明月,“君辞,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他只觉得脸轰地一下,有些热热的。
君辞受过宫廷教养,天性温柔,他从不需要她的表白,可这话语声声入耳的时候,那守持有礼的心,就这么炸开了。
他嫉妒什么?他羡慕什么?他君辞从来都是特殊的,他一向都知道的。
人来人往的夜市街头,两个人这么站着,实在是太扎眼了,路上的人不时侧目,好奇地看着他们。
南宫珝歌忽然朝他奔来,他站在那,看着她笑着扑向自己。飞入自己的怀抱中,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我陪你游湖,我陪你泛舟,君辞想要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啊。我如果哪里做的不好,也要告诉我啊。”
她只是没有留意到那些小事,但凡他提要求,她是一定会答应的,从来如此。
“是我小气了。”他抱着怀中的人,紧紧的。
她摇头,“君辞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你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君辞低下头,“以后再告诉你。”
南宫珝歌没有纠缠,只是紧紧地拥住他,她能感受到君辞的纠结,却不强迫他坦白。
这一夜的君辞,一如既往的温柔,倒是这一夜的她,需索无度,放浪大胆纠缠不休。
君辞面对这般的妻子,又如何能抵挡得了她的风情,最终放开了所有,侵略如火,将彼此燃烧殆尽。
只是第二日清早,南宫珝歌便收到了一封信,安家的来信。
信并非是安浥尘写的,而是安浥尘的二叔私下让人送来的,恳请南宫珝歌前往安家一趟。
看到信,南宫珝歌心头一紧。
安家会来信,必有事。她心头浮现上安浥尘的身影,越发有些不安。
可是她才回来,就此丢下夫君离开,太对不起他们,她难以开口。
身后,一双臂弯拥住她,将她拢在自己羽翼之下,“这一次,我怕是不方便陪同。”
她慌忙回首,看到君辞坚定的眸光,“昨夜我便隐隐觉得,你要离开,所以才有些情绪失控,看来我的感知是真的。去吧,去娶他回来。”
去娶安浥尘?
南宫珝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张了张嘴才想说什么,就被他的手指点住了唇,“你需要魔气才能引发魔血,这点毋庸置疑,魔气越多你越强大,不管是处于将来开启魔族之境的考量,还是为你的安全考虑,我都会赞成你娶他。”
“我……”她为难地摇摇头,“再想想吧。”
“于公,你需要他;于私,你喜欢他。你这段时间未曾离京,一则因为担心暗处敌人,二则心怀愧疚,不愿放下我们离开,是么?”
这段时日,她竭尽全力地讨好他们,无怨无悔地被欺负,何尝不是一种补偿心态。
她顿时变了表情,龇牙咧嘴,“那你们还那般对我?”
这些日子咬牙忍的腰酸背痛,感情是白忍了啊,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舍不得你走,却不得不放你走。”君辞轻笑,“报复一二。”
“不走。”她赌气。
“去吧。”君辞哄着她,“珝歌的人生,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她猛然抬起头,被他这句话所震撼。
她南宫珝歌重回一世,就是因为带着太多遗憾而来,她也不想再有任何的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