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容的安慰
秦慕容瘪着嘴,多少有些委屈,“是真的。”
“真什么真?”好悬没一脚踹出去,南宫珝歌原本心头的那一点落寞,被这个家伙搅和的烟消云散,甚至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混账家伙,动手动脚的习惯越来越放肆了。
秦慕容咬着唇,眼神忽然有些可怜,“若是等你回去,你的心里还不是那群夫君,哪有空想到我?我主动点来找你,你不就得先陪陪我么。”
她伸手拽了拽南宫珝歌的衣衫,“你看看,你走的时候都没有通知我,可知你心里我早已不是第一位了,而我为了找你,这么漂亮的裙子上都是泥点子,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就为了看看你,你也不可怜可怜我。”
说起来倒也是真的,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一向精致的妆容也不见了,一张素脸伸在她的面前,眼底还有些青色的痕迹,可见是没有睡好。对于惯来讲究的秦侍郎而言,这已经是人生最惨的事了。
“所以……”她又一下猛地抱住了南宫珝歌,“给我抱抱么,我好累,真的好累呢。”
顺势地还把脑袋架在了南宫珝歌的肩上,当真一副动也不想动的死鱼样,“脚疼啊,腿疼啊,身上疼啊。”
南宫珝歌被这死缠烂打的模样弄的无可奈何,努力推着肩头那颗脑袋,“你老实告诉我,这一路是否完全没有休息?”
秦慕容懒懒地咕哝着,“不算。有休息的。”
“那你是一个人出京师来找我的?”
“也不是呀。”她打了个呵欠,声音越发懒散了,“你的夫君们在执行你的任务,但是我听到了暗卫的话,就决定先来支援一下你。这不是担心么,怕你有个闪失。”
“那暗卫呢?”
“没跑过我,后面呆着呢。”她哼哼唧唧的,“再说了,咱们叙旧多那些木头在旁边监视多无聊,跑快点甩掉她们,咱们就能好好的聚一聚嘛。”
看来她当真是不眠不休,急到连训练有素的暗卫都跟不上他,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出现在她面前。
她手指抬起,抬起秦慕容的脑袋,“是不是也没怎么吃饭?”
这一下,某人瘪了瘪嘴,犹如被抛弃的狗儿般,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应了声。
她无奈叹息,“走吧,去屋子里休息一会,我去煮个粥。”
秦慕容的眼神顿时亮了,“你给我煮?”
“不然呢?”她没好气地回答,“进屋去。”
“好。”那挂在身上的人顿时有了精神,抬腿进了屋子。
秦慕容自来熟,随手解开了身上的衣衫,“你还有裙子么?我的脏了。”
也不管南宫珝歌的回答,身体蹿上了床,扯过她的被子就盖在了身上,发出满足的喟叹声,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南宫珝歌感受到了她的疲累,心头有些沉甸甸的,呆呆地盯着秦慕容的睡容半晌,才转身出了房间走向了厨房。
住在这里的人都走了,东西倒是都留着,厨房里什么都有,南宫珝歌看着锅底的锅巴,下意识地舀了几瓢水到锅子里,生火熬起了锅巴粥。
这个技能,还是之前安浥尘做的时候,她在一旁看会的。
想到这,那一直搅动勺子的手忽然顿了顿,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台子,台子上的果篮里,还放着几个新鲜的桃子。
南宫珝歌很快便抽回了眼神,镇定自若地拿起碗,将浓稠香甜的粥盛进碗中,端入了房里。
一入房门,原本睡的香甜的秦慕容立时睁开了眼睛,眉宇间的倦怠之色消退不了少,在看到南宫珝歌手中的碗时,扑腾着就坐了起来,“好香啊。”
“来喝粥。”她放下碗,招呼着秦慕容。
秦慕容捧着碗,慢慢地喝了起来。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转着,带着几分探索,盯在她的脸上。
一时间,南宫珝歌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一脸莫名,“你在看什么?”
“你的身上,有着我不熟悉的气息。”秦慕容慢慢地回答,“别人的气息。”
说这话的时候,她难得地认真了几分。
别人的气息?
南宫珝歌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还闻了闻,“什么气息?很臭吗?”
“我不是说这个。”秦慕容的眼底有着一些难懂的意味,“生活的气息。比如说,我记忆里的你原先不会煮粥,这两个月里你居然学会了煮粥。”
她的视线转向桌子上,上面还放着一罐糟卤,“你一定跟谁很熟悉,彼此在一起生活些许日子,所以不知不觉允许融入了对方的习惯。这种印记我不熟悉。”
话音才落,秦慕容却又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其实,自打你成亲后,或许说在你身边有了人后,你的气息我就越来越不熟悉了。能这般自若地与你的气息相容,代表你接受了对方。是又喜欢上了谁吧?”
南宫珝歌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解释。
“你若是偷吃,去花楼,碰什么小倌公子,是不会这样的。”秦慕容淡定地喝着粥,“毕竟两个多月了,若你愿意纾解倒是好事。我担心的,反而是你一直憋着。”
此刻的秦慕容,仿佛又回到了小太女身边那个无所不知的好友,三言两语,便揭穿了她所有的心事,“你不去,若是自己不愿便罢了,若是因为身边有了其他人,想碰而不敢碰,才是最为让人在意的。毕竟越是在意才越是克制,证明那人入了你的心。”
南宫珝歌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与安浥尘之间原本时过境迁的约定,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自己的好友给看了个通通透透。
现在的她,就像在外面偷偷摸摸养了个外室,却被正室抓那个什么在床的那个什么,明明只是好友之间的谈笑,怎么感觉那么古怪呢。
但是很秦慕容的认真就被玩笑取代了,她鬼鬼祟祟地凑过脸,冲着南宫珝歌挤眉弄眼,“幸亏是我先来的,要是你那群夫君,只怕瞬间就要三堂会审了,人家在京师牵挂你,你新婚燕尔没多久,就在外面勾搭人,就算他们不说,心底多少会难受的。”
她知道秦慕容说的都是真的,对夫君的愧疚是她始终没能迈过去的坎,可她也不打算隐瞒。
“真与他无关,他是修行中人,是我压抑不住血脉,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不是为他人开脱,而是真的就我一个人的问题。”
“只是你真的没有表明心意,是么?”秦慕容沉吟着,询问。
她很轻地点了下头。
“因是已婚,背负着丈夫的情意,不愿再多惹情债,才忍下了心思,对么?”
不愧是多年老友,将她这两个月来的心思瞬间揣摩了个通透。
她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与安浥尘过多亲近,不仅是顾念安浥尘修行的身份,还有她已婚的身份。
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还记得自己不是可以任意风流的人,她有妻子的责任在身,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不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今日任谁在她面前出现,她的负罪感都会很重,因为她不会隐瞒,所以只能更加愧疚。
也许,恰恰好来的是秦慕容吧,给了她一个可以说出内心的机会。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秦慕容感同生身受般地望着她,却又忽然扬起了坏笑,话锋一转便又是讨打的话,“那般出尘绝色的人物,忍的很辛苦吧。”
南宫珝歌又一次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他离去。觉得不方便,就没有现身。”秦慕容的回答,让南宫珝歌又一次想要刨个坑把自己埋了,“本来想暗中偷看一个依依惜别,你侬我侬的场面,甚至我都想着你怎么把人带回去,然后夫君打成一团互相争宠怄气,你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戏码。结果却看到两个绝情又克制的人,没意思。”
什么太女的丰姿,什么潇洒傲气的性格,什么高贵冷艳,在秦慕容的话语间,都凝练成了打人的冲动。
南宫珝歌脸色一变,咬着后槽牙,“秦慕容,你欠揍。”
“珝歌,我醋了。”面对着南宫珝歌的咬牙切齿,她的表情分外认真。
原本急匆匆而来,却恰巧遇到安浥尘带着手下离去,临别那一眼,暗中的她看的真真切切。
更真切的,是南宫珝歌那似有若无的回应,她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自然明白她动了心。
秦侍郎犹如撒泼般,把碗重重地往桌子一放,抓着筷子敲着碗,嗷嗷地嚷嚷开了,“你从来都不为我送行,不眷恋挽留我,不露出半点不舍,你每次都嫌弃我,十几年的友情比不上漂亮的小男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
南宫珝歌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这个不正经的好友只要吃饱了,就一定会作妖。
“现在有我在,你只能看我。”秦慕容揪着南宫珝歌的双肩,将她整个埋在自己的怀中,“你得对我露出感动的表情。”
南宫珝歌被某人强势地按在怀里,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拳头,今日的秦慕容,刁蛮霸道还戏多。
“你!!!”
她猛地反转身形,将南宫珝歌压在了床榻上,“我不管!今夜你只能看我,只能想我。”
“你想打架?”南宫珝歌下意识地踹秦慕容,某人顺势一滚,躲开了南宫珝歌的脚,滚到了床榻的另外一边。
笑的很是无赖,“对啊,打架。”
南宫珝歌心头一触,“为什么?”
“这样你就不难过了。”秦慕容扯着南宫珝歌的头发,将一头好看的青丝扯得乱七八糟的,“我又不是你的夫君,没办法滋润你现在悲苦的心理,我只好陪你打一架,让你开心点。”
她知道自己的不开心,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在逗自己。
当这个认知入了脑海,南宫珝歌瞬间明白了这家伙今夜为何如此戏多,偏生某人欠欠地伸出腿,又骚又浪地撩拨着她的大腿,模样贱极了,“珝歌,来不来?不要怜惜我哟。”
“来!”南宫珝歌猛地扯过一旁的被子,将秦慕容整个人罩在了被子里,手插进被子里,照着记忆里她肋下的位置挠了过去。
被子里的人一声哀叫,猛地滚动了起来,笑声和求饶声顿时铺满了整个房间他。
她,秦慕容,没办法用爱情安抚南宫珝歌。
但她能用她的方法,让南宫珝歌的心情瞬间开朗,再也想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