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吃醋了
月上中天,皇宫内一片寂静,慕羡舟满身疲惫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清冷的空气覆上身体,显然已经夜半时分了。
慕羡舟下意识地朝着小帝君的寝宫而去,却在寝宫门前,看到了守着的伺人,他看了眼漆黑的宫殿,下意识地询问:“帝君已歇下了?”
这么多年来慕羡舟已经养成了习惯,不管他处理朝务到几点,都会来探望慕知浔,而年少时的慕知浔或许会耐不住困意睡下,可自从她成年后,便会一直坚持等他,若是他通宵,她耐不住性子就会来御书房陪他。这种提前休息的日子,几乎少之又少。
伺人恭恭敬敬却又有几分畏惧,声音唯唯诺诺,“帝君她、她还未回来。”
没回来?
慕羡舟的脸色顿时黑了,不用问他也知道,慕知浔是去了哪里没回来!
以前的慕知浔,几乎就是他身上的狗皮膏药,走到哪贴到哪,若是一阵子没见到他,势必是满宫殿地寻他。半夜陪他看奏折的时候,哪怕是困到眼皮打架,坐着睡着,也是不肯离开的。
他都不记得多少个日夜,他抱着她小小的身体放在床上,再替她掖好被褥,而她则揪着他的衣衫,不肯放开。
她是极度依赖他的!
但现在,自从那姓花的女人来过后,她不再出现在御书房里,不再蹦蹦跳跳在他眼前闹腾,不再吵嚷着要他陪了。她从他的世界里忽然一下地消失了。
这种感觉让慕羡舟十分的不适应。仿佛他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过于了安宁,安宁的近乎于空虚了。
这边是被抛弃的感觉吗?
慕羡舟没说话,转身大步离去,身后的冷星赶紧跟上,跟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身上隐隐喷薄的火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南宫珝歌的院子里。
安浥尘喜欢安静,所有伺候的人几乎都南宫珝歌被挡在了院子外,慕羡舟不等众人行礼,便大步推开门走了进去。
才入门,便听到了一旁的卧室里传来的女子嬉笑声。
“今晚我要跟姐姐睡。”慕知浔趴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
南宫珝歌对这个小粘人精无可奈何,只能努力找着借口,“不行!我要跟你安大哥睡。”
反正外人也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拿安浥尘做挡箭牌挡住小帝君再合适不过。
“你日日跟他睡不腻么?陪我睡嘛!”小帝君不开心,继续打滚。
南宫珝歌明白,这小姑娘是在宫中多年闷坏了,才把自己当做了水中的浮木,抱住了就不撒手,“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有大朝,再不睡小心起不来哟。”
“我不管。”小姑娘猛地扑在南宫珝歌身上,身体的力量将南宫珝歌压在了柔软的床榻间,双手紧紧地抱着南宫珝歌的腰身,“我不想和你分开。”
当慕羡舟大步走进房间,看到的便是自家的小帝君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抱着那女子,脑袋似乎还拼命往对方的怀里钻,画面十分引人遐想。
他那活泼单纯的小帝君,一定是被这个女人挑唆坏的!
当南宫珝歌推开怀中那个捣乱的小脑袋,迎面对上慕羡舟几乎要拧出墨汁的脸,就知道这个家伙又想多了。
多就多呗,她不在乎。
慕羡舟阴沉着脸,“帝君,已过三更,您要回去歇息了。”
慕知浔看到慕羡舟,下意识的扬起了笑容,那阳光的笑脸落入慕羡舟的眼底,是他熟悉的依赖,“你怎么来啦?”
“来接你回去。”
慕知浔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哀求了着,“可我今日想睡在姐姐这。”
她不想回去,宫殿的床榻虽然大,却没有温暖。小时候慕羡舟还会在她的哀求下陪她睡觉,可是当她越来越大,慕羡舟却对她越来越疏远,她不得已还要挤到御书房,才能在他身边蹭上一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姐姐,她才不要回到那冰冷的床榻上去。
她想也不想,死死抱住南宫珝歌的腰身,“姐姐好香好软,我要跟姐姐睡。”
慕羡舟的脸再度拧出了一堆墨汁,落在南宫珝歌的眼中,却是十分好笑。
南宫珝歌原本推搡的手忽然改成了搂,将小帝君搂在了怀里,亲昵地捏上对方的脸,“明日下了早朝再过来,姐姐等你一起用早膳。”
慕知浔委屈,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跳下了床,被慕羡舟拉扯着出了门。
慕羡舟阴沉着脸,把慕知浔送回了宫,强势地把小帝君往床上一塞,粗鲁地拿被子罩住,剩下的便是命令她睡觉。
慕知浔原本还有几分喜悦的眼神,在他这般的态度下,也逐渐黯淡了下去,索性裹住被子翻身,只拿一个纤瘦的背影对他。
慕羡舟更郁闷了,就因为不让她与那女子睡觉,她便这般和自己生气吗?以往那个粘人的小帝君,现在已经开始嫌弃他碍眼了吗?
慕羡舟带着冷冽的寒意,从殿中离开。原本应该回到属于他的殿中,但此刻的慕羡舟却是满腹心思,怎么也睡不着。
冷星在一旁跟着,将摄政王殿下的火气,是看了个明明白白,“殿下,皇上又和您置气呢?”
慕羡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冷星不敢再多话,只好跟了上去。
冷月下,两个拉长的人影,只有衣袂偶尔卷起的声音。忽然,慕羡舟停下了脚步,“我不能让她再对那女子有依赖心,不能让别人这般轻易地左右了她的心。”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他杀人无数,斡旋平衡,有人认为他是为了报恩替她守护江山,唯有他自己清楚,他想守护的只有她。
替她守护江山,只是为了让她有更多不被伤害的倚仗,而那女子,轻易可以摆弄慕知浔的心,若她负心,他的小帝君一定会伤心的。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有没有办法?”他忽然开口,仿佛是在问冷星,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冷星思量着措辞,隐晦地回答着,“殿下,帝君还小,更需要的是依赖感,那姑娘温柔体贴颇有些手段,所以您待帝君再和善些,亲近些,或许……”
慕羡舟凝眉,冷冷地看着冷星,冷星被他那双寒眸盯着,下面的话顺着风又灌回了肚子里。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挨骂的时候,慕羡舟居然点了点头,“是我思虑不周,她成年了,之前我强行要为她定下婚事,她见不到人,觉着不合心意,自是不愿的,可我若是招男子进宫由她选择,说不定她遇到温柔体贴的,就能转变回来吧?”
他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他的小帝君殿下掰回来,喜欢上男人。
冷星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摄政王殿下,一肚子的话憋着。
殿下,我是这个意思吗?您不是一向才思敏捷,手腕铁血的吗,怎么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了呢?
冷星壮着胆子,把话说的更加透亮些,“殿下,那姑娘姿容绝色,陛下正值年少,爱慕容颜的年纪……”
“那我多挑挑,在贵族里挑些姿色出众的。”
冷星一口老血憋在胸腔里,好气哟。
她一咬牙,“殿下,这满朝上下,若论姿容谁能胜过您?所以,您……”
慕羡舟再度将那精明的双眸转移到了冷星的脸上,挑了挑眉。
冷星心头一喜,她的摄政王殿下这是听懂了弦外之音?冷星立即堆满了笑容,点了点头。
慕羡舟一咬牙,“好,门楣不顾了,派人给我深入民间,选秀!我不在乎家世出身,只要够漂亮够温顺就行。”
冷星呆呆地看着慕羡舟,“您找民间男子?”
她是那个意思吗?殿下您能不能再仔细琢磨琢磨她的言下之意啊?
慕羡舟点头,“只要能让帝君将情感从那女子身上转移出来,愿意爱上男子,民间男子又何妨?自即日起,但凡遇到好的,给我将画像送入宫中给陛下挑选。”
慕羡舟丢下话,举步朝前走去。
冷星望着摄政王殿下紫色衣衫飘摇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此刻的她似乎有些理解了小帝君为何离家出走,又为何看到摄政王的殿下,就一幅气得半死的模样。
而南宫珝歌的房中,此刻已是深夜,身处北地的“北幽”的夜晚,有些许的凉意,她筋脉不畅,这种骨子里的冷意就愈发的明显。
她拽了拽被子,看着一旁的狼崽子,招了招手,“过来。”
狼崽子显然被慕知浔抢了太久的位置,此刻听到南宫珝歌的招呼很是兴奋,忙不迭地跳上床,小脑袋一个劲地往南宫珝歌怀里钻,又似乎是在抗议之前她对自己的冷落,它是又揉又蹭又钻又拽,南宫珝歌本就单薄的衣衫,被它拉拽地从肩头滑下,露出一片细腻雪白的肌肤,隐隐还能看到里面艳色的兜衣。
“喂,别捣乱。”南宫珝歌按着它的小脑袋,它却不断拱着,将床上的被子也拱到了地上。
当安浥尘带着夜晚的清冷之气踏入房间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除了房间里的暖意和香气,便是南宫珝歌散落垂在床榻间的青丝和半开的衣衫,还有裙摆下几乎全部展露在外面的修长雪白的腿。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那微带潮红的眼角,双颊上的红晕,还有微启喘息的唇,仿佛海棠绽放般,撞入了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