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不让你受伤
南宫珝歌皱眉,“你怎么来了?”
丑奴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中的剑,动作间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担心她,所以来帮她。
方才那一剑,他不是没看懂她的意图,而是不管是什么意图,他都不接受她冒险。
南宫珝歌看着蓝眸少年,“你似乎跑不了,不如乖乖跟我回去吧。”
这口气,像极了拐卖人口的贩子。
蓝眸少年的反应,便是扬了扬手中的双刀,劲气迸发间,刀上的花纹绚烂绽放。
果然与之前完全不同!
“你让开。”南宫珝歌冲着丑奴开口,“这家伙交给我。”
丑奴微微摇头,抬起了手中的剑。
这个意思很明显,除非杀了他,否则他不会让她出手。
这种坚持和固执,永远都是南宫珝歌拗不过的。不仅如此他的动作还透露一个讯息:方才她的行为,让他生气了。
蓝眸少年显然是感知到了他身上的杀气,转身看向丑奴时,眼中也是充满了杀气。
没有更多的话语,两人的剑锋飞快地触碰到了一起。
无数声敲击,身影地闪烁,两人的身法明显是施展到了极致。空气里满满都是嗜杀的气息。
南宫珝歌极少看到丑奴真正的武功展示,而这一次他显然是拼尽全力,也动了真怒。
两人之间无数次刀剑擦过身体,南宫珝歌看着心头一惊。
所谓关心则乱,她知道丑奴的武功深浅,却还是担心。眼见着蓝眸少年的刀擦过丑奴的颈项,削落一缕发丝。
而丑奴的剑,亦是同样划过蓝眸少年的前襟,划开了贴身的锦衣。
南宫珝歌心头一震,这个丑奴居然还说她打架拼命,他比她还要拼好不好?招招都奔着同归于尽去,这是想干什么?自己和对方打到力竭,让她坐收渔人之利吗?
如果她是言若凌那样的主上,或许会这么做能令她开心,如果她不那么在意他的生死,她也可以闭着眼睛接受,可偏偏她是南宫珝歌,而他是……
南宫珝歌看着与蓝眸少年缠斗着的丑奴,眼神有些飘忽,心头泛起久远的对话。
“你不用这样保护我的,有没有受伤?”少女从地上爬起来,关切地看着身下的人。
“没事。”男子低下头,宽大的云袖肘弯处,渗出点点红色。
“你受伤了。”少女的眼眸底泛起泪光,吸了吸鼻子。
“没关系。”和煦而温暖的嗓音,伴随着他的掌心,擦过她的脸颊,“你没受伤就好。”
“你以后别这样了。”她抬起脸,望着眼前人温柔的笑容,“我难受。”
“可是你受伤,我也难受啊。”他的笑容耀花了她的视线,“记住,有我的时候,都不会让你受伤。”
场中,惊变骤起。
蓝眸少年的刀直取丑奴的咽喉,而丑奴的剑也对准了蓝眸少年的胸口。两人在不断地力拼之后,真气都有些消耗,不复最初的精准。此刻的南宫珝歌瞬间能够判断出,这一刀必定会刺破丑奴的肌肤,而丑奴这一剑,也一定会刺入蓝眸少年的胸口。
南宫珝歌眉头一皱,手中的剑扬了起来。
但有人比她的反应更快……
一道如火焰的剑光,吞吐着炙热的光芒,挡在了丑奴的剑锋之前。原本一对一势均力敌的局面,就因为这一剑而瞬间改变了。
南宫珝歌也是毫不迟疑地出手,飘身橫剑,挡住了少年那指向丑奴咽喉的剑。
面前红影翻飞,是来者飘扬的发丝。
南宫珝歌想也不想,一声咒骂出口,“你疯了?”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莫言。
南宫珝歌何止是咒骂,甚至手中的剑,气急之下一剑劈了过去。
他知不知道那一剑,会让丑奴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南宫珝歌的一剑让莫言没有想到,匆忙之下招架着,也是不忘火气横生地回嘴,“你才疯了,你知不知道让他们打下去,会出什么事?”
他才刚刚赶来,看到的就是丑奴与老六的殊死搏斗,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闲凉看戏的南宫珝歌。如果他方才不出剑,两人都势必会受伤。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老六不能受伤。
“老六!”莫言看向蓝眸少年,少年也正看向他。那双眼眸里,漠然、冷淡、疏离,还带着野兽般的警惕。
莫言瞬间察觉出了什么,“你……”
遥远的某处,尖锐的笛音忽然想起,蓝眸少年眼神一变,刹那间变得狠厉起来,想也不想一刀挥向莫言。
莫言下意识地回挡,谁料想蓝眸少年居然只是虚晃一招,刀身并没有落下,而是瞬间抽回,继而转身就跑。
他的轻功南宫珝歌是见识过的,诡异而迷幻,轻灵飘摇,就这么瞬息间已经掠去了十丈远。
莫言一招错,便失了先机。
倒是一旁的南宫珝歌,在听到那个笛音的时候,心中就响起了警兆,当蓝眸少年腾身的一瞬间,她也腾身而起。
同时起身的,还有她身边时刻保持警惕的丑奴。
两道人影,一黑一红,锁定着身前的蓝眸少年,而丑奴因为与之斗多,甚至更快地还递出一剑,阻拦少年的去路。
少年身体一扭,躲过了丑奴的剑,却也是去势一阻。再想要跑,南宫珝歌已赶到。少年神色一凛,手指下意识地拧了下刀柄。
“闪开。”莫言神色大变,只来得及喊出两个字。
但是南宫珝歌去势已无法改变,只来得及看到刀柄上闪出几点寒芒。而她的速度,更像是撞向那几点寒芒。
南宫珝歌抬起手腕,原本扣在掌心中的石子弹出,正撞上射来的寒芒,几点寒芒被磕飞。
而此刻的少年,身体在空中旋着,南宫珝歌抬起手腕,一掌拍了过去。
“别伤他。”莫言抢身而上,抓住了南宫珝歌的手。
空中的少年想也不想,再度拧了下刀柄。
又是几点寒芒,而此刻的南宫珝歌,手腕被莫言抓住,已无法闪身而退。
黑影,瞬息之间挡在了南宫珝歌身前。
手中的剑磕向空中的寒芒,可这一次的寒芒,却比上一次诡异的多,当剑锋碰上寒芒的瞬间,那寒芒突然炸开。
瞬间,细如牛毛的针在空中飞舞,直奔丑奴而去。
丑奴的身体迟疑了下,他可以躲,也来得及躲。但他的身后,是被莫言抓住的南宫珝歌。
他不敢赌……
心念电转间,他挺起胸膛,手中的剑尽力想要挡开那些牛毛针。
光影荡开了不少牛毛针,却有一些完全无视了他的真气,直破入光幕之中,没进他的胸膛中。
身后的南宫珝歌看不到针入他的身体,却能清晰地捕捉到他身体刹那的凝滞。尽管如此,丑奴依然是一步未退。
这一瞬间的情形,也让莫言看了个清清楚楚。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抓住南宫珝歌的手。
南宫珝歌反手一掌,直接震上他的胸口。
莫言脸色一白,南宫珝歌盛怒之下的出手,没留丝毫余地,震得他气血上涌,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莫言咬牙,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
南宫珝歌冲上前,伸手抱住了丑奴,堪堪接住他倒落的身影。
蓝眸少年趁这个机会,身体在空中飞掠,转眼已不见了身影,但是南宫珝歌已无暇去顾及他,紧张地抱着丑奴,“你怎么样?”
她的眼中满是紧张,还带着浓浓的悲伤。
他的手抬起,轻轻地触碰着她的眼睛,她的耳边响起他嘶哑的嗓音,“有我在的时候,不会让你受伤。”
明明是难听的声音,她却能感受到无尽的温柔。
莫言捂着胸口走了过来,眼中是满满的歉意,“对不起,是我一时情急。”
南宫珝歌抬头间双目通红,恨意喷薄而出,“他若有事,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行宫的床榻前,南宫珝歌的手抚上丑奴的胸口。
正要解开他的衣衫,却被他抓住了掌心,“不必。”
“这是专门破真气的‘梨花暴雨针’,你逼不出来的。”南宫珝歌固执地摇了摇头,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一旁的莫言递来一瓶药,“针上有毒,先让他把药服下去。”
南宫珝歌飞快地打开药瓶,倒出药丸,正要送到丑奴嘴边的时候,手却停住了。
如果要喂他药,就要先拿下他的寒铁面具,可是……
“你们……出去。”丑奴挣扎着,从她手中夺过药。
南宫珝歌与莫言对看了一眼,南宫珝歌这才开口,“走吧。”
莫言不疑有他,率先走出了门,正当丑奴以为南宫珝歌会跟随着莫言的脚步踏出门外的时候,她却单手一挥,两扇门板在她眼前关闭。
南宫珝歌回身,咬着唇定定地看着床榻上的丑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让我看,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丑奴的手一抖,手中那枚药丸不稳,掉了下去。
南宫珝歌身影一晃,人回到床边,飞快接住了那枚药丸。
她低着头,手在腰间摸索着,那原本始终挂在腰间的香囊被解了下来,缓缓放进他的掌心里,“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