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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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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刹那南宫珝歌几乎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将外界一切声音阻挡。眼前只有凤渊行平静的脸。

    他是平静的,平静到他的话已不知道深思熟虑了多少次,才会这般斩钉截铁地说出口。

    南宫珝歌感觉到自己的坚持已是摇摇欲坠,那心头树立起的高高围墙,在一点点地崩塌,她鼓起最后的勇气,“你忘了我对慕容的承诺?必要将你安然带回,我不会让你出事。”

    “只是因为秦侍郎?”他口气云淡风轻,却那么从容笃定。

    “不然呢?”她言语中已有了些许坚持,“十三皇子的清誉,我不敢污。”

    “连身体都污了,还在乎污不污清誉?”他的话又一次抡起了大锤,砸在了她那不堪一击的墙壁上。

    南宫珝歌咬牙,“十三皇子,有些话不能乱说。”

    凤渊行一步步靠近她,他明明那么虚弱,脚步还有些不稳,却逼得南宫珝歌不自觉地后退。

    “殿下,那夜山洞中,你敢说不曾碰过我的身体?”

    南宫珝歌脑袋中轰地一声,闪过两个字:完了。

    “你当时没有昏迷?”她明明记得那贼匪说给他下过迷药,要一日后才苏醒的。

    “我的身体畏寒,冰水刺激会疼。”他简单地回答着,也解释了迷药失效的原因。

    因为畏寒和疼痛,他提前醒来了,发现了她脱了他的衣服,发现她拥他在怀中为他取暖。

    那样的肌肤相亲,就算没有任何实质的进展,也足矣毁掉任何一名男子的清誉。

    他手捂着胸口轻声咳嗽着,清泠泠的眼眸停落在她的脸上,“殿下,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她知他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的滴水不漏;也见过他深谋远虑之下的步步为营;更看过他将对方逼到绝境,毫无反击之力。却没想过有一天,这样的情形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不需要任何气势,已让她无法招架,言语中没有任何责难,却令她充满愧疚。

    “事急从权,情非得已。”南宫珝歌坚守着,吐出八个字。

    在她的想象中,凤渊行也许会继续逼她,但出乎意料的是,凤渊行没有说话,而是翩然转身,“好,我知道了。”

    话语出,人影摔落在地。

    南宫珝歌几乎魂飞魄散,快步而上接住了那倒下的身体,臂弯一紧,已是抱了个满怀。

    她正准备开口询问他的情况,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光,属于凤渊行独有的、在计谋得逞后的眸光。

    这道眸光她也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昔日朝堂之上,这样的眸光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朝臣扼腕、负气,今天也轮到她了。

    “这也是事急从权,情非得已吗?”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你还要强硬到几时?”

    她气,气自己对他的在意,气他利用自己的在意,更气他早已将她看穿。

    气到她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人,恨不能直接松开手。

    而他已先声夺人,“别撒手,我是真的没力气了。”

    明明是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她真的不敢撒手了,最终不过化为一声叹息,“夜凉,进去吧。”

    南宫珝歌扶着这个不安分的人进了屋子。门口的腾安,早已经呆成了一个木头人。

    他一直以为是殿下对自己皇子穷追不舍越界撩拨,可方才所闻所见,分明就是自己的皇子纠缠不舍,强迫殿下承认喜欢自己。

    皇子大人啊,您的矜持呢?您的骄傲呢?您是订了婚的人啊,这么做是要被浸猪笼的啊。

    腾安一脸地纠结,看着两人的背影,又一次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那个房间里了,而院子里的丑奴,早已不见了身影。

    房中,凤渊行再度被按进了床榻里,南宫珝歌看向桌上的茶盏,准备起身倒茶,冷不防凤渊行又一次拽住了她的袖子,“你又要躲着我吗?”

    她知他误会了,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误会。

    他低声笑着,“是你亲手缔结的这道联姻,你不敢承认你做错了决定,更不敢面对秦慕容。让你在我和秦慕容之间做选择,你一定选秦慕容,是不是?”

    他的七窍玲珑心,又怎么会看不穿她的心事?

    那笑意,苦涩。

    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骄傲如他,又怎会甘心?

    “不是。”她的嗓音有些哑。

    她与凤渊行相处多年,曾经没开窍,一旦那层窗户纸被戳开,又怎么可能不动心。从一开始,她做出让凤渊行嫁给秦慕容的决定,就决定了牺牲自己的情感,她不愿意凤渊行走上当年的老路,才想成全他一个没有争斗心机的平凡世界,更笃定了慕容的为人,会待他一心一意。而她,注定会有很多男人,给不了他专一的宠。

    当时的那个决定,她为凤渊行筹谋的更多,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还是为她动了心。更没想到,他也会以为自己是因为面子、是因为无法面对好友才抗拒他。

    她由始至终,只是想给他一个最好的人生。

    那牵着她衣袖的手放开了,他的眉宇间多了一丝释然,“你说的,我信。”

    她说不是,那便所有抉择,因他。

    他不需要任何缘由,只要这个字,就足够了。一个死期不远的人,是不能奢望太多的。

    他的手落下,却在空中被另外一只手接住。

    凤渊行的眼角温柔乍现,盯着那只握着他的手掌一眨不眨。

    南宫珝歌却有些不自在,低声不耐,“文大夫怎么还不来?”

    “烈焰”跟随出使的大夫里,最为轻松的,大约就是文御医。她不用请平安脉,每日吃吃喝喝混日子过,今日也是这般,早早地钻进了温暖的被窝里睡的香甜。

    谁料才睡了不多久,她直接被人掀了被子,从温暖的窝里揪了出来,而对方那寒铁的面具,还有手中的令牌,差点让她以为殿下中毒到快要咽气了。

    谁料一路的颠簸,自己居然被带进了“南映”的十三皇子别院中,径直被拎到了房中,可怜的文老太医,直到这个时候脑子还没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脑子没清醒过来,她怎么会看到,自家的殿下握着十三皇子的手,一脸的郁卒相?

    那是秦侍郎的未来的丈夫啊,她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

    南宫珝歌看到她,眉头一皱,“文太医,快来诊一下,十三皇子身上的毒,能否有办法驱除?”

    毒?

    这个字对于历来研究毒物的文太医来说,顿时精神一震,急急忙忙走到了床边,握住了凤渊行的手。

    房中长久的沉寂,只有几人的呼吸声。

    文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也越来越沉,忽然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几根针,一一插上凤渊行身体各处的穴道。

    随着针出,几滴血珠也沁了出来,让南宫珝歌觉得格外扎眼。

    文太医将沾染着血珠的针凑向鼻间,嗅了嗅,眉头皱的更深了,“‘闭红草’,只是这毒若不是胎里带的,便是自出生起便有了。这药本不算特别刚猛,但若是婴儿服用依然是致命的,皇子许是血脉天然强悍,这毒药没能要了您的命,让您逃过一劫。”

    凤渊行点头,“当年也有大夫这么说,也好奇这毒药为何没能取我性命,说法与您一致,归结为我血脉天生强韧些。”

    是因为魔血的原因么?所以他体内原本应该气息浓烈的魔血,也因为这个原因而变得不那么浓烈?

    “皇子既找人问过诊,也知道了根由,便也知这毒既是自小存在于体内,几乎难以拔除,纵然是你血脉强悍,随着年龄增长,它依然会侵入内腑,最终药石无医。”

    “知道。”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口气平静,仿佛讨论的是别人般。

    南宫珝歌听不下去了,“文太医,有没有办法治?”

    “本来是有的,但是现在……”文太医看着凤渊行的脸,“十三皇子为了抗拒毒性,在多年前就开始使用以毒攻毒的方法,现在体内毒性更强了,并且毒性在碰撞之下,越发伤害身体,只怕已吐了几次血了吧。”

    凤渊行依然神色不变,“当年病情发作,不得已而为之,饮鸩止渴也只为续命。”

    “所以,想要治好已是不可能。”文太医话音刚落,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正对上了自家太女殿下杀气外漏的眼睛。

    文太医舌头一个抽筋,顾不得那些掉书袋的话,急急忙忙地转了个弯,“我有办法拔毒,只是会留下些后遗症,冬日畏寒,咳症不止,但至少性命无忧。”

    那迎面扑来的杀气,这才收了回去,文太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死不死地又补上一句,“不过在我拔毒之前,皇子可不能再沾染任何毒药了,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很好,杀气又一次笼罩上了文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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