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眸少年和红发男子
黑衣少年小辫子在脸色垂坠着,更显飞扬活泼,蓝色的双眸紧紧盯着楚弈珩的脸,“我要你。”
这个世上男子虽依附于女子,但南宫珝歌也听闻过有些男子之间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爱好,为了掩人耳目,甚至还有两男同嫁一女的情形出现。但这么大咧咧地说出口,直勾勾地盯着人看,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尤其,盯得还是她看上的男人。
“你要他,那你问过我没有?”南宫珝歌安子戒备,内息开始快速地流转,表面却不动声色,走到了楚弈珩面前,“我的男人,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走。”
她的手,按下了那执剑的手,仔细观察着楚弈珩的脸色。
楚弈珩的脸上,虽然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却看得出没有再受更重的伤,可见她来的算及时。
黑衣少年歪着头,看着她,似乎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小辫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添了几分可爱,“我也要你。”
南宫珝歌冲天翻了个白眼,她不知道该说这少年可爱,还是无知,或者是蛮横。
当然,她并没有感到轻松,这名少年的强悍,她与楚弈珩都见识过,更别提那一次山头交手,后续是他们两个人吃了个闷亏,到现在都没伤愈。她忌惮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个人,更是这名少年背后的人或者组织。
不等她开口,楚弈珩已是一声冷笑,“要我,那也要带的走才行。”
那手中的剑,重新抬了起来,剑气从剑锋上隐隐透出,是他决一死战的心。
湛蓝的眼眸望着楚弈珩,少年的红唇扬起水润的微笑,“你受伤了,打不过我。”
明明是陈述的语调,可他那直白的语气,还是让人心头怒气上涌。
楚弈珩身上的杀气,更浓烈了,“打不打得过,打了再说。”
说话间,却是悄悄地看了眼南宫珝歌,眼神示意着她。
她懂,他在让她跑。
他们二人,眼下都不可能是这蓝眸少年的对手,楚弈珩纵横疆场,绝非冲动的人,他所有的挑衅,都是为了给她逃跑的契机。
她笑了,摇头。
楚弈珩的双眸里,火苗窜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的怒了,对她的怒。
“关键时刻,我俩的意见永远都是不合的。”她幽幽叹了口气,“上次说打你屁股,结果忘记了,那就改这次吧,过了这道关,我们再争一争谁打谁。不过现在,听我的。”
她站住了楚弈珩身前,一步步走向少年,扬起了声音,“喂,你要我们,总得给我们一个理由吧?不然,凭什么让我们跟你走?”
少年眨巴着眼睛,“我妻主看上他了,要和他上床。”
这话,直白地差点让南宫珝歌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妻主看上他,所以让你来抢人,你因为妻主想上他,就帮妻主抢人?”南宫珝歌差点想鼓掌了,这是一对什么夫妻,脑回路如此奇葩?
少年认真地点了点头,“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南宫珝歌到了嘴边的脏话,就要喷薄而出,最终化为咬牙切齿的话,“那我呢?也是你妻主看上了,要和我上床?”
少年眼眸一闪,摇了摇头,“不,你是我看上的。”
南宫珝歌的表情一言难尽,“看不出,你挺豪放的。”
少年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望着南宫珝歌的眼神,忽闪忽闪的,“这里,喜欢。”
南宫珝歌没来由地想起了那日与他手心相贴的场景,还有心口的悸动,原来有感觉的不止她一个吗?
其实,说这蓝眸男子是少年,有些不准确。正确的说法是,他是男子的身形与容貌,散发着男子的魅力,却有着少年的清澈与无辜。
好吧,用最无辜的眼神,说最下流的话。
耳边,传来了冷冷地哼声。她侧首看去,楚弈珩的脸色,更白了。
南宫珝歌微一沉吟,“可惜,这个世界上,不是你要就能得到的,除非……你告诉我,你妻主是谁。”
她敢笃定,那个人绝非易与之辈,上次偷袭没能带走楚弈珩,便直接下杀手,这份狠辣与决断,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妻主就是妻主啊。”蓝眸男子回答的十分干脆,理所应当的模样,如果不是太过理直气壮,她几乎以为他在逗自己。
“名字呢?”她步步紧逼,追问着。
他小辫子一甩,回答地更为干脆,“不知道。”
“不知道!?”她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你不知道自己妻主叫什么?”
男子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
“她没告诉过你名字?那你们如何相处?”南宫珝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她说她是我妻主,我要听她的,我便听了她的。”这回答,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南宫珝歌心头一惊,还要追问下去,忽然间,远处传来了飘飘渺渺的笛音。
这笛音,她听到过一次,便是在那山头。
南宫珝歌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整个人挡在楚弈珩的身前。
而蓝眸男子的眼神,忽然变了。
纯净的蓝变得有些深邃,萦绕周身的气场,也变得怪异了起来,杀气在一点点弥漫开,手中双刀上的光华,越来越盛,直至夺目璀璨。
南宫珝歌丹田的真气也开始运,无论结局如何,她也需要全力一拼,顾不得丹田的伤,她需要更强大的真气。
眼前一花,原来的位置上,已不见了男子的身影,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所有的真气迸发。
同时,剑影闪烁,迎向了刀光。
也就在刀光剑影交错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向了南宫珝歌和楚弈珩。
两人几乎毫无抵挡能力地倒飞,落向两个方向,摔倒在地。
三成的功力,与对方十成功力相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蓝色的眸子看看南宫珝歌,又看看楚弈珩,此刻的眸光,冷然而无情,随后他一步步走向了楚弈珩。
手中的刀,起势。
南宫珝歌发现,现在的他,就象一个没有感情的野兽,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与之前的天真完全不同,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笛音里,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撑起身体,看着那刀上劲气隐隐,光华闪耀,这是他的真气又一次调动到了极致的体现。
刚才合两人之力也不是对手,这一次只怕更不是了,可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害楚弈珩。
南宫珝歌想也不想,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站在了楚弈珩的身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反正都是死,不过是先后,这么做好像没必要。”她笑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好歹是个女人,也有女人的尊严,给我点面子行不?”
她还没死,就不能让那人碰到楚弈珩,不然,真的太没面子了。
她南宫珝歌,在这件事上还是惜脸如金的。
蓝眸男子的双刀在身前,挽起两朵诡异而绝美的花,绚烂地直扑她的面门,南宫珝歌强行提气,手中的剑也爆发出巨大的寒光。
尽力一搏,生死无尤。
凌厉刀影笼罩上她全身,此刻的南宫珝歌已经再没有办法可解,她唯一做的事,便是转过头,看了眼楚弈珩,微微一笑。
别说,他真的挺好看的。她似乎还没表扬过他这一点呢。
不过,无所谓了。
刀影,很快突破了她周身的真气防御,这样凌厉的攻势,她只怕下一刻就是多上几百道伤痕。
就算她重生偷了一些生命,也不用千刀万剐死状惨烈来还吧?
她吐槽着,眼角,却扫到了一道红色的光影,如火焰般从天际而来,快地让人来不及捕捉。
火焰的光影,直入两人的剑气刀影中,一挡一引,瞬间荡开了南宫珝歌的剑,但更快的,却是将那双刀的攻势轻易地拦住,随手便引向了一旁。
人影,站在了南宫珝歌面前。一头发丝,迎风飞扬。
灿若烈焰,红影飘荡。
这人,竟是一头红色的长发;更为不羁的是,他竟然懒的带冠,而是一根发带便这么随意地束着。
而她的胸口,炙热的感觉再度弥漫,心跳加速,脉搏的律动,也开始奔涌。
那背对着她的红发男子,微微侧脸,眼角扫过她,带着一分打量,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兴趣般地扭回头。也正是这个动作,让南宫珝歌看到他的半张侧颜,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凌厉的眼眸,让他的容颜看上去,比寻常人更加深邃。全身上下的衣衫无风自动,手中的剑垂下,火焰般的光芒隐隐在剑尖跳动。
这人周身,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便是霸道——不讲道理的霸气,眼内无他物的睥睨。
好一个夺目张狂的男子,南宫珝歌心头闪过一丝赞叹,更多的却是被他手中那柄剑吸引。
剑尖的气息慢慢淡去,剑上的烈焰也逐渐消失,如果不是她方才见识过他的出手,她定然不会发现,这剑也是一柄奇诡的武器,和那蓝眸男子的武器一样,连她也判断不出材质。
“追了你一年,总算找到你了。”红发男子咬牙切齿,瞪着蓝眸男子。
蓝眸男子看着红发男子,似乎察觉到了遇到劲敌,手中的双刀举了起来。这个动作,却显然激怒了红发男子,“你敢对我举刀?信不信我抽得你屁股开花?”
红发男子手中的剑上,红影暴涨,剑芒刹那亮起。
蓝眸男子的双刀上,花影闪烁,两人之间一触即发。
远处,凄厉的笛音传来。
蓝眸男子眼眸一闪,整个人脚下飞掠而退,转眼间已是数十丈开外。
“该死。”红发男子显然没想到对手会临阵脱逃,一声咒骂里,腾身追去。场中,瞬间只剩下了南宫珝歌和楚弈珩。
如果不是丹田还疼着,如果不是真气力竭的疲软让她几乎站不住,她会以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
这个世间,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高手?是她井底之蛙了,还是江湖人才辈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