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往球场看了一眼，笑问甄帅：“怎么回事，这么快就被换下来了？”
甄帅则对他笑得轻松肆意，“站长，你来晚了。说来看我，比赛都快过一半了才来，言而无信的男人。”
方知晓笑笑，拍了下他的肩，“这不是去参加学生会的会议了吗，你被换下来是我没想到的。”
“甄帅是被一傻逼恶意撞到了才下来的。”苏铭瑞还在愤愤不平。
方知晓听了蹙起眉头：“你们对手打比赛这么脏。”
甄帅扬起眉不屑：“等下一场，看我怎么完爆他们。”
方知晓在他身旁坐下：“你有自信就好，加油啊。”
几个人聊天的空当，上半场结束，两支队伍1:1平。
中场休息时间，甄帅队伍的人下来喝水顺便怒骂对方球员。
张俊宇静静地坐在甄帅旁边听着他跟方知晓对话，在这燥热吵闹的场馆内感到无比平静。
不一会儿，辛戈那边也结束了。
苏铭瑞跑过去给辛戈送水。
下半场开始，甄帅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入场了。
张俊宇目送他们离去，眼前的人变成方知晓。
“……你好。”她鼓足勇气喊出声。
“嗯？”方知晓回头。
“咱们……要不要去那个上边。”张俊宇指了指观众席，“那里视野宽阔，看得清楚。”
方知晓微笑点头：“好啊。”
张俊宇领着他回到观众席的座位。
“这边的视野确实好，两边都能看得清。”方知晓坐下说。
“嗯，嗯。”张俊宇坐下有些僵硬地点头，想挑起个话头，却不知道说什么，紧张地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她的眼睫快速扑闪两下，眼睛悄悄往右边瞟，看到了他全神贯注观看比赛的神情后，立即转回来。
心跳得有些快。
她抿着唇，心里怨着自己怎么那么怂，不就是说两句话吗。
“你很热吗？”方知晓突然开口，张俊宇一怔，转头对上他关心的视线，感觉自己脸上更热了。
“我看你的脸很红。”
他的声音简直润进了张俊宇的心里，她的大脑空白一瞬，嘴角突然弯起来。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这样有点奇怪，努力使自己的表情正常，连忙摆手道：“我，我不热，你渴不渴？我有……”
她急忙翻身边的矿泉水，翻找了半天，身上，旁边座位上，都没有水，她这才想起，刚才的水给甄帅了。
她绝望地看向被甄帅喝了一口的矿泉水。
方知晓看她紧张生动的表情“呵呵”笑着说：“我不渴。”
“啊，呵呵呵……”张俊宇尴尬地笑了笑小声说：“好，那看比赛吧。”
辛戈的比赛开始，苏铭瑞跑了上来，对他们打招呼：“哎，班长，方站长。”
“渴死了，班长有水吗？”苏铭瑞问。
“那儿。”张俊宇指了指下边的座位。
苏铭瑞望过去：“算了。”
大概是太渴了，下半场的苏铭瑞明显没有上半场那么兴奋，冲球场大嚎的频次降低不少。
张俊宇终于可以清净。
她思考了一会儿，主动跟方知晓挑起话头说：“如果他们赢了比赛，广播站里会播报吗？”
方知晓看了她一眼，语气正经：“目前没有接到通知，如果广播站想自行统计播报需要向主任申请批准。”
“啊～”
张俊宇点着头，他的声音跟广播里一样好听，她还想多听两句，于是道：“还挺麻烦的，你们广播各种事项都要跟老师申请吗？”
方知晓摇摇头：“不是，大部分广播内容是由广播站自行决定，但是涉及到学校的大型比赛播报之类的，如果学校没有下发广播任务，就必须向学校申请。”
张俊宇点头，她脑子里极速搜索着怎样能跟他再聊两句。
“你们广播站还是挺忙碌的嘛，我之前看甄帅几乎每天都去，不是播新闻就是开会。”
方知晓保持一贯的微笑道：“哦，你是觉得我们事儿多了？”
“啊？”张俊宇一时语噎，连连摆手，“没有，不是不是。”
“呵呵呵。”他轻声笑着说：“你挺可爱的。”
他耐心解释：“广播站不算忙，甄帅是公认的下一任站长，所以这些天多说了些换届选举的事。这届选举方式要变，让他去播新闻算是选举前的练习。他也的确很优秀，是我在广播站里见到的最有天赋的广播员，如果经过系统训练，我想他能走播音这条路。”
“哦。”张俊宇抬起头满眼真诚地对他说：“你们站里真是人才济济，之前我听过升旗仪式的播音还有每天下午的美文广播，我觉得这个播音员的声音特别好听，是我听过最最好听的嗓音，他是最厉害最优秀的播音员。”
方知晓听着，不禁眉梢微挑，唇角就没下来过，再次歪头看向她时，已是满眼笑意，他温柔开口：“啊，那是我啊。”
张俊宇缓缓张开口，瞪大眼睛。
“真的吗？！”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惊喜道：“是你！你是那个声音超好听的播音员！”
方知晓看着她惊讶又惊喜的表情笑出声，心情大好，问道：“怎么，声音不像吗？”
张俊宇猛点头：“像，像！我，我只是不敢相信。”
她突然有些羞涩，别扭地说：“那个，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都听见啦，别想反悔。”方知晓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说。
他歪头盯着旁边这个女孩，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张俊宇垂着头唇角上扬。
她心情舒畅，看着球场上奔跑的人都不觉得无聊了。
随着一声哨响，最后一个球落入球网，全场呐喊声高涨。
甄帅的队伍以二十分的差距遥遥领先，成为小组选拔赛第一，张俊宇他们跟着全场站起来拍手叫好。
在全场的注视下，一队人肆意高歌，笑闹着走出球场。
甄帅逃出球场外的层层包围跑到张俊宇他们面前，刚站稳就被跃跃欲跳的苏铭瑞一把抱住，狠狠地拍着他的后背叫着：“太牛啦！兄弟，你们太牛啦！！”
“哎，你那个从身后传球是怎么做到的？”
苏铭瑞还想跟甄帅探讨球术，却被他一把推开，“哎呀，有空再说，我快热死了。”
甄帅对着他们说：“等我一会儿啊，我请你们吃饭。”
“你去哪儿？”苏铭瑞问。
“我先去段洛宿舍洗个澡。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行。”方知晓应下，对张俊宇说：“右边还在打，咱们再看一会儿吧。”
“好。”张俊宇点头坐下。
苏铭瑞兴致勃勃说：“好，看我辛哥如何完爆他们。”
台下甄帅他们那队还没走，张俊宇看过去，甄帅跟他们队员说些什么，笑着又闹了起来。
她重新看向正在比赛的球场，辛戈这边时间所剩不多，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地奔跑抢球。
球场内还留有人在加油打气，加油的回声使人群渐渐散去的球馆显得格外空荡。
“快了！快了！时间快到了！”苏铭瑞坐在位置上紧张得跺脚。
场内，还剩几秒，辛戈抢到球，对方球员跟了上去，他们从重重围堵突破而出，闯到篮筐下，辛戈一跃而起，后边那人跟着腾空。
“喔！！”
苏铭瑞站起来大喊：“辛哥！！！”
篮球重重拍在玻璃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球会不会被打掉？
所有人屏住呼吸。
“唰！”
篮球落入球网。
“喔！！！”苏铭瑞蹦起来，然后看到球场上的辛戈，声音瞬间改调，“卧槽？！”
张俊宇猛地站起来。
此时，球馆内的少数观众也发出一声惊呼。
篮球落入球网的刹那，后边跟着腾空的球员转手推了把辛戈，俩人自空中坠下，辛戈“咚”地一声摔在地上，被压在后边球员的身下。
“他妈的有病啊！”苏铭瑞大吼一声，翻身下去跑向篮球场内。
甄帅他们正说着话，听见身后球场发出巨响，齐齐转过头去。
他们还没看清球场内怎么回事，忽然一个人影闪进了场，嘴里喊着：“辛哥！”
“是苏铭瑞。”
“辛戈怎么了？”
场内的球员全都围了上去，甄帅往观众席扫了眼，每个人都面露惊色，张俊宇正小跑着下来。
他往球场走去想看怎么回事儿。
“哎，去哪儿。”有人叫他。
“我去看看。”甄帅径直往前走。
他看见，人头攒动的一堆人里，苏铭瑞冲进去狠狠推开旁边的人，把辛戈扶起来，神情焦急地问着他有没有事，辛戈摇了摇头，苏铭瑞立即转向被他推的那个人，开口大骂外加拳打脚踢。
对面那人脸色阴沉，一把揪住苏铭瑞的衣服，拳头就要揍在他身上。
辛戈立即上前把苏铭瑞挡到身后，一手护着他，另一手直接掐住对方的脖子。
这个画面……甄帅脚下一顿，脚上仿佛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周围一切安静下来，周边的人群也逐渐模糊，甄帅眼睛直愣愣，视线只焦距在他们俩人身上。
看到他们俩总是有这样的感受，尘封的记忆再次攻击他，他心里莫名犯起一阵难受。
“甄帅！”
段洛声音清朗，跑过来拍上他的肩膀。
甄帅模糊的视线瞬间清醒明亮，他眨了眨眼，不再看前方。
“走吗？”段洛看到前边一堆人在协调，“这儿有老师，还有你们班长看着呢。”
“走。”甄帅声音沉闷，转过身。
太阳落到了西边，甄帅从宿舍楼出来。
门口只有张俊宇和方知晓在等。
他穿了黑色短袖和烟灰色的裤子，神情淡淡，气质疏冷，张俊宇差点不敢认他。
他走到身旁，张俊宇嗅到一股甜滋滋的香气。
方知晓显然也闻到了，调侃道：“穿的谁的衣服啊？还有这甜腻的香水味儿，不像你的。”
“段洛的，香水他女朋友送的，他还不想让我用。”甄帅说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方知晓：“进别人宿舍洗澡，还穿别人衣服用别人香水，真没见过这样的。”
甄帅双手把他那还未干透的头发往后抓，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毫无羞耻心道：“大开眼界了吧。”
“苏铭瑞他们呢？”他问。
张俊宇：“苏铭瑞觉得辛戈骨头受伤了，带着辛戈去医院了。”
“哦。”甄帅点头，又问：“辛戈怎么样？”
张俊宇回忆：“他说他没事，就是手肘胳膊擦破了点皮。”
“没伤着骨头就好。”甄帅松了口气。
方知晓回到正题：“那咱们现在去吃饭？”
甄帅拽上他俩：“走，请你们烤肉。”
三人进了家烧烤店，甄帅买单回来的空当烤串已经上齐了。
座位上的张俊宇听到脚步声，埋在手机里的脑袋抬起，看到只有甄帅一个人回来，问：“方站长呢？”
“他去拿饮料了。”甄帅走到她身旁坐下，酸里酸气：“怎么，班长只关心他一个人。”
张俊宇避开他直勾勾的目光，淡定回复：“如果只有方站长一个人回来，我也会问问你去哪儿了。”
“嗯。”甄帅点着头，把手机放到桌上，身体倒向她，语气颇为认真道：“来吧班长，跟我透露透露，你跟我们站长发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