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肥肠的香气
晚上拿着手电筒在自家猪圈里，站着等，蹲着等，终于半大小猪排便了，齐知味手上套着塑料袋抓起一把，放到家里的平房上摊开。吃饭时齐有亮看到手臂上缠着纱布，又疼又气的说：“学个厨子，怎么老把自己弄伤，上次是手，这次是手臂，下次准备伤哪？”
齐知味的妈妈说：“有你这么咒孩子的吗？伤的重不重？”
“就划破点皮，不要紧的。”
齐有亮接着说：“晚上我看你到猪圈？还心想，你去帮我喂猪，拿了一把猪粪，干什么用的。”
齐知味不想节外生枝，随便编了个理由：“我一个同学家养鸡，把猪粪晒干给他看看，适合不合适他家的鸡吃。”
齐知味通过李教导员了解到经常来店里吃饭的，乡政府胖子，是财政所所长张志同，虽然利民店小，只有一个包间，不像便民和惠民饭店有两个包间，但是经常带人来吃，业务招待，个人宴请，发生的白条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晚上，齐知味做了几个菜，让李指导员请张志同来喝酒，一吃菜味，两人都赞不绝口，看着齐知味，惊为天人。
“哎呀呀，小齐，你这手艺比你师傅强太多了，你怎么甘心在他手下干啊，还真不知道，这乡镇里藏着你这个厨艺大师，咱们吃完，这几个菜，再来一份，我带回去，妈的，太好吃了！”
喝到一半，李教导员有事先离开，齐知味送至马路，从衣服里掏出两条香烟，往李教导员的胳肢窝夹。说道：“李哥，不好意思哈，今天看你面子，张所长才来，我和他谈点事，下次我再单独请你。”
李指导员微醺，道：“你这小子，会做事。”
再回酒桌，张所长嘴里塞的满满的，正在用勺子舀菜汤喝，看到齐知味来了，不好意思的说：“你做的菜，，太好吃了。”
齐知味又连敬三杯，说道：“张所长，你看这白条。”
张所长道：“哦，小子，你请我吃饭，就为这？”
齐知味不置可否。
张所长急道：“那两家比你家的厚两倍，人家不急，你急哪门子？咱们乡税收少，但是政府还能少了你的钱？”
齐知味不慌不忙地说：“张所长，你误会了，我这是给你送钱来了。”
“送钱？”
“对，我粗略算了下，从五年前到现在，有四万多块钱，逢年过节结了一部分。。。”
“小老弟，你老板不在，他在我也是这样说，你老板老实，我对他还是照顾的，不然这条子更厚。”
“张所长，你掌管着乡里的财政大权，是咱们乡的财神爷，我有一个路子，你看可行吗。”
“你说。。。”
“这些条子都是实打实的，不存在一点水分，你把这些钱申请下来，给你10个点。”
张所长来了精神：“百分之十，来，小老弟，喝酒。。。”
齐知味回到家已是小半夜，上平房，月朗星稀，夜风已冷，猪粪上蒙了一层白霜，翻了翻，闻了闻。
早晨用铲子从烧柴禾的锅底，铲了灰，用纸包起来。让他爸去店里帮几天忙。
去菜市场定点的商家买了100斤猪大肠，父子俩在店里清洗，用面粉、盐、香醋内外反复揉搓，将白油撕扯掉，清洗干净，然后加料酒用焯水，捞出备用。
炒出糖色加开水，盛出备用。重新加油加豆瓣酱，黄豆酱，炒出红油，加葱姜蒜，加花椒，大茴，小茴，丁香，桂皮，草果，肉蔻等香料，炒出香味，加开水，煮沸，捞出配料香料，把糖色水倒水锅里，加入大肠。另把各香料加入纱包，放至锅里，加葱结，加盐，胡椒粉，料酒等，大火烧开，小火卤制。
齐有亮说：“知味，你买那么多猪大肠，没买别的菜，专卖大肠？你老板家里有事，让你打理饭店，你可得对得起人家的信任。”
“你说对了，就专卖大肠，爸，把大盆再清洗一遍，趁着齐父洗盆，他放了秘制配方。”
关火后，两人收拾桌子，焖至11点多，开始上人了。齐知味让他爸把口罩戴上，爷俩把大肠捞出，色泽光亮，满屋飘香，是让人不自觉的流口水的香，是让人忘记以前美食，直激舌蕾的香，是让人瞬间头脑空白急于搜寻美味来源的香，是可以提高人嗅觉灵敏性的香。
本来客人想点菜，看到大盆里的肥肠，用刚擦过口水的手指指：“老板，要这个。”
齐知味负责盛，齐父负责端，香气四溢，到后来，客人各自拿着盘子自觉排队，伸着头向前张望。
齐有亮去洗手回来：“知味，我可知道为啥你让我戴口罩了，不戴，我口水都要流盆里。”
排队的人群，越来越长，还有因为插队吵架的，在店里吃的客人，无不发发自内心的说：“好吃，真好吃。。。”
齐知味让齐有亮到外面维持秩序，给他说：“最多再排二十人，没货了。”
齐父到外面一宣布，有的人惋惜的走了，有的人吵吵起来：“不会多做点？害我排那么长的队。直至卖完。”
齐知味说：“感谢大家的光顾垂爱，为了保证质量，保证大家都能买到，明天卖到下午两点，每人限购半斤。”
便民和惠民的老板，一开始看到利民饭店围着那么多人，以为又出丑了，正等着看笑话呢，后来看到，都是为了买熟食，气的胸闷不已。
他俩站在门口闻到了肥肠味，这种味，是他们活那么大年龄没有闻过的味道，不是碍于身份，自己都想去买。
人群散后，齐有亮生气地说：“我还没吃着呢。”
“爸，我提前给你留出来一小碗了。”说着从后厨端过来。
齐有亮等不及拿筷子，手抓着就往嘴里送：“好吃，真嫩，真香。。。这还有两袋子呢，给我吃。。。”
“这一小碗你回家给妈妈弟弟尝尝，另一小碗，我还有用。”
晚上齐知味提着肥肠来找齐峰，刚一打开，齐峰就魂不守舍，眼睛直往肥肠看，显得不礼貌，咽了口水说：“咱们出去说。”
齐知味把利民饭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齐峰气的直骂娘。
“我今天找你呢，是想让陈满满帮忙。至于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别说了，这事办。满满的为人你不了解，前几天还给我说对不起王哥家人。事成后喝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