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被福星吸干血的小叔
“墨白?墨白!你走这条道往哪儿去, 难道大半夜还要上山啊?”凌天哭笑不得地拉住崔墨白。
“啊?”崔墨白回过神来,透过手电筒淡淡的光芒,还能看见他通红的脸颊和耳朵, 但他脸上最好看的是那双雾蒙蒙、泛着水汽的眼睛,薄薄的眼皮, 微挑的眼尾, 像是在诱惑人一样,凌天下意识地侧了侧身。
站在岔路口, 拿着手电筒给两人照明的李斌笑着调侃, “小崔,你这点酒量不行啊, 还要多练练。”
经过今晚这一席酒,李斌自认崔墨白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加上喝了酒,又得了石三叔的保证心情轻松, 说话也比平时随意起来。
崔墨白尴尬地笑了笑, 轻轻挣开凌天的手, 低头快走几步, 越过李斌往前跑走了。
李斌抓了抓脑袋, “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啊……”
凌天挑了下眉, 想到刚刚小知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的,慢慢勾起了嘴角, “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吧。”
“嗐, 这有什么,喝醉了直接睡在草垛里的都有。小崔都来了半年了,怎么还没习惯?”
李斌显然是误会了, 凌天口中的此“害羞”非彼“害羞”。
凌天也没有说明的意思,“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在这里分道吧,斌子哥你帮忙看着点墨白。”
小知青现在肯定正迷茫呢,他追上去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他自己想明白了。
“行,你就放心吧。”
李斌知道石凌天肯帮忙是看在和崔墨白的交情上,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两人都领情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今天…多谢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凌天在他手臂上拍了拍,径直回家了。
回到家,石家的院门已经锁了,但这难不倒凌天,他直接翻墙进了院子。
不过回到自己屋里之后,摸到潮湿的被褥却直接让他冷了脸。会做这种幼稚又恶毒的事情,除了石福鱼,他想不出第二个人。现在可是大冬天,如果是个普通人,喝了酒又盖着
湿透的被子睡觉,不被冻死也要重感冒一场。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找人算账,就听得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凌天直接开门出去,一把揪住某个小贼的衣领,提着就往对面屋里走去“往那儿跑?石福鱼,你故意的淋湿我的被子是吧?行,我的被子湿了,把你的赔我!”
“不是我!石凌天你个挨枪子儿的混蛋,放开我!”石福鱼尖叫起来,瞬间吵醒了全家人。
“老五,你干什么,快放开福鱼!”石老三不愧是当爸的,开门出来看清两人的情况,马上冲上来拽住了凌天的手。
“老五,你也太不像话了吧,喝了几杯马尿回来,就开始欺负起自家侄女了?”石大嫂披着衣服站在自家房门口,说起了风凉话。
石老二没好气地附和,“谁说不是呢?有好东西不想着自家人,拿到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嘁,就会假大方,充好人,咱爸都没喝着他一口酒呢!”
石老根刚刚出来就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中气十足地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凌天本来就没想拿石福鱼怎么样,顺势放手了,石福鱼得到自由,飞快地躲到了她爸身后。
“老五,怎么回事,福鱼怎么招惹你了,你大半夜找她不自在?!”
石老三没好气地接口,“我看他就是看不惯我们福鱼,借酒发疯呢!”
“爷爷,小叔打我,你可要给我做主!”石福鱼恨恨地伸出脑袋,恶人先告状。
凌天直接进屋,把湿漉漉的被褥一裹,全都砸到了石老三头上,“父债子偿,石福鱼把我的被子淋湿了,把你们的给我!”
石老三没好气地往地上一丢,“你凭什么说是福鱼,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不管,她在我门外偷窥,我就认定是她。要么换床干净被褥给我,要么找不到人,大家今晚都别睡了。”凌天冷笑,对付不讲理的人,他只会比他们更不讲理。反正他不上工,看谁耗得住。
此话一出,石大嫂变了脸,
“这可不关我们的事!”
说着就拽了拽身旁的石老大,想回屋关门。
凌天一脚踹飞檐下的四角凳,只见凳子擦着石大嫂的脸飞过,“砰”地一声砸在他们的门板上,灰尘扬起,老旧的门板上瞬间出现了一条手指宽的裂痕,“我看今天谁敢关门!”
石大嫂尖叫一声,“杀人啦——”
边喊边滑坐到地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还骂石老大,“没用的窝囊废,只会看着自己媳妇儿孩子被人欺负……我命苦啊,嫁到石家生了三个小子,还要被人欺负,我不活了!”
屋内的洪桂花一开始被吓到了,但听到石大嫂哭喊,也开始扯着嗓子骂骂咧咧起来,她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嗓门儿大,满嘴的生zhi器官,不堪入耳。
凌天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听着,就好像人家骂得不是他一样。
一家子注意到凌天嘴角微扬,似乎看戏一样的表情,都感觉被雷劈了一样,眼神复杂。老五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打,打不过,骂,人家当看戏呢,根本就不在意。反倒是他们,大半夜还要被迫听着娘和大嫂的鬼哭狼嚎,简直精疲力尽……
更受不了的是邻居,“大半夜的,号丧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有人披了衣服过来敲院门,“老根叔,出啥事了?”
凌天刚要去开门,石老根抢先一步站到院门口,也不开门,“没啥,你们都回去吧,回吧,啊,没事……”
又回头喝止老伴和石大嫂,“行了,别嚎了,丢人不丢人!”
凌天冷笑,这个年代网络咨询不发达,村里家家户户发生点什么事,马上就会变成大家嘴里的谈资。石老根要面子,可不就要把人劝走吗?
但他忘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别说院门外有没有偷听的,就这老石家里,也不是铁板一块!
石大嫂听到公公发火了,哭嚎声戛然而止,委屈地抹泪道,“爸,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老五太欺负人了。”
凌天,“怎么不关你们的事?你
们这么多大活人在家里,有人提着水桶进了我的房间,难道没人看见,全瞎了?”
老大家的三个男孩对视一眼,眼神闪烁地低下了头。其实建华、建军割草回来确实看见了,还告诉了哥哥建国,幸灾乐祸了一番。
因为一家子大人的影响,他们心里也是怨小叔的。小叔什么都没拿回来不说,还每天在家里要吃要喝,奶奶的脾气都坏了不少,每天窝在屋里骂人,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更生气的是建国,小叔明明说过推荐他进部队,结果这次回来绝口不提。他觉得小叔是自己当不了兵,所以嫉妒他,也不准他去了。
石老根抹了把脸,“老三媳妇儿,老五的被子,你明天帮他洗了。至于老五,我们柜子里还有套赶紧被褥,你先拿去用着。”
“不行!”本来没闹之前吧,凌天还想着拿套干净被褥就算了,不过现在被人骂成这样,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罪魁祸首站出来给我道歉,做了坏事总要受到惩罚吧?还有那些看见了不肯说的,最好主动出来说清楚,不然就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xx!”这可是洪桂花和石大嫂骂他的,他原封不动还给他们。
此话一出,石大嫂和石三嫂脸色都难看了不少,一副想骂回去,又忍着不敢开口的模样。显然,她们都是知情的。
石老根当然是相信石福鱼的,在他的心里,他的孙女乖巧可爱,顶多了调皮了一些,不可能干出这种出格事。
他看向在场的六个男孩,“你们谁干的,出来给你们小叔道个歉。”
包裹石建国在内的六个小辈,心一下子就凉了。小妹被小叔当场抓到,谁干的还用问吗,为什么爷爷问都不问一句,直接怪到了他们头上。
理所当然地,没人肯主动站出来。
凌天好笑,“爸,你这么问,问到明天天亮也问不出来。没人承认,我们就这么耗着。”
石老根沉下脸,“就是一床被子,你一个大男人需要小气
成这样?”
“那这样,爸你不小气,你把这套被褥拿去睡一晚上。别作弊哦,我会守着的。”
“我是你爸!”石老根涨红了脸,“别以为老子真的怕了你了——”
凌天打断他,直接撕下他的虚伪脸皮,“看吧,你也不愿意,说好的不小气呢?”
又沉下脸,黑眸冷冷地盯着石老根,“我回来那天就说过了,我要的只是公道而已!”
石老根不知怎么,被他看得心头一凉,狼狈地移开了目光。转头看向小辈的时候,突然火气上涌,一股脑地把所有怨气都撒到了他们身上,“你们说不说?不说就在院子里跪一夜,还有明天一天都不准吃饭!”
建华和建军惨白着脸,表情开始犹豫起来。石三嫂急了,趁人不注意,悄悄捅着富贵的后背。富贵不肯,僵着脚步不肯上前,可是后头亲妈用的力气越来越大,让他心冷不已。
富贵回头,不敢置信,“妈……”
石三嫂狠狠心,一把将他推了出去。福贵狼狈地跌到院子里,转头希冀地看向福鱼,希望妹妹出来认错。爷爷那么疼妹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惜,石福鱼瑟缩地移开了目光。福贵手脚冰凉地站在众人目光下,妈妈紧张地盯着他,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警告。而爸爸只是皱了皱眉,什么话都没有说。
石福贵在石老根黑沉的目光中点了头,紧随而来的就是呼啸的巴掌声,“小兔崽子,叫你不学好,叫你当搅家精……”
石老根可能是气得狠了,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地打得福贵双颊通红,瞬间就肿地老高。
凌天看得皱眉,正想上前阻止,石福贵崩溃大哭起来,“爷爷别打了,不是我,是妹妹,是石福鱼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