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原罪
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那头爬出了“蛋壳”的幼年期邪神，在环绕着母蜘蛛徘徊了几圈后，忽然对着母蜘蛛张开长满锋利尖牙的大嘴，将那一圈蛋壳一一吞入口中，用力咀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最后一张嘴，将个最后部分显得很微小的母蜘蛛头颅一举吞入口中。
“啊……”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只母蜘蛛，似乎也发生了变异，具有了更大的智慧，自然，自然对于死亡的恐惧，更是牵动人的心弦，有着很丰富的情绪显露。
“真是残忍啊……”
“竟然连孕育自己生命的母亲，都一样毫不留情地遵循着所谓自然的法则……”
“只有强者，最强者，才能更好地活着……”
那只小蜘蛛凶光毕露，嘴上依旧不停，那一声哀嚎对它来说，似乎根本没有丝毫的触动。
“这就是原罪啊……”
“与生俱来的罪孽！”
“这是光明教的赎罪券都不敢宽恕的罪孽啊！”
“而这，也是光明教不能抗衡的力量！”
“这是，光驱散不了的黑暗！”
啊，又还是光明教……
造就这个邪神，就是为了抗衡光明教？
“光明教很强大吗？”
“听说有个叫爱丽丝的圣女，拥有着不可力敌的强大力量？”
张清烛轻飘飘地说着，尽量掩饰成只是一个有些不服气的小道士，对着这个似乎可以算作是同龄人的比较对象有着一些些道听途说的了解。
“很强大！”
“就我来看，西方世界，几乎已经没有人敢于挑战她的地位了……”
“当然，我说的，是年轻的一代人。”
“能够战胜她，只能是出现在东大陆和北大陆了……”
“南大陆，不看好……”
张清烛心头的阴郁在地攀升，但还算好，这是一个可以预估到的事情，不算是很意外，纵然，仍然使人感到绝望。
能跟那个白色身影匹敌的，只能是站在一个大陆的顶端！
不过，也是可以意料的，他真想现在就对这位黑暗议会的尊贵人物说一声，她就不久之前，杀了一个神！
可以想象，这样的话要是说出口，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痛快感！
人，杀了神啊！
这个人，给他带来了一抹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却又给他带来了一个绝大的希望与信心：龙虎山，也可以杀神！
龙虎山，要杀了那个有可能会出现的谪仙！
“我现在，杀的了它吗？”
“感觉，就像是用手轻轻一捏，跟弄死一只小蜘蛛一样费不了太大的事？”
张清烛又拐回这个话题，这个话题，有某种禁忌性，总是让人留恋，这样的事，光是想一想，身体就会涌动起一种践踏禁忌的快感。
将神圣踩踏在脚底下，玷污和凌辱光辉的圣洁，似乎是身为一个人类的本能，只是，不知道这种本能是人类的与生俱来的罪过，还是身为智慧生灵最本质的体现呢。
“呵呵……”
“不大容易……”
“晚了……”
“现在，如果你是光明教的教皇的话，那你当我没说这话……”
“如果是，是西大陆的各大教宗的话，应该也可以……”
他见小道士摊开手表示他不是教皇之后，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至于，用你熟悉的东大陆的强大人物来打比方的话，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应该，青羊宫的掌教是在列的，还有，同样是大教的武当山的掌教，也是在列的……”
“你如果是这两个人，现在应该可以彻底消灭得了这只小蜘蛛……”
最后，黑袍人终于将目光转过来，直视着小道士，缓缓说道：
“这就是神啊……”
“所谓神，就是永生的啊……”
“邪神不是真神，是不能永生的……”
“但是，在它还没自然地走到生命的尽头的时候……”
“没有多少力量可以灭杀一尊邪神……”
“神的敌人，最大的敌人，唯有时间……”
张清烛点点头，低头注视着那一头似乎有些狂躁的小蜘蛛，通体都漆黑，唯有两只眼睛间或地闪烁出赤红色光芒，身侧密密麻麻的蜘蛛腿，长满了蓬密的细毛，只一眼，就可以感受到那种让人不由自主惊惧的毛骨悚然。
不过，说老实话，就观感上来说，并不丑陋，让人发自内心感到异样，但并不丑陋，不会感到恶心。
相反，会感觉到一种别致的美观，可以让人沉溺的美，是关于诠释着暴力、恐怖与罪恶的美!
“它现在，已经是现世的一尊邪神了？”
张清烛还是再问了一句。
“已经是了……”
“一尊还没有多少力量的邪神。”
“但是，它的诞生，已经是屹立在这个世界的顶峰了！”
突然，张清烛有一种冲动，想更深入谈一谈这个话题。
“听说，在北大陆，有好几尊邪神！”
“那些邪神，应当不是像现在的小蜘蛛一样是幼生体吧？”
“那些已经可以展现出神威的邪神，比之光明教的教皇如何？”
霍然，黑袍人再次转动脸庞看向小道士，应该是感到诧异了，他应当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道士竟然会知道这种事。
这种事，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一个极度重要的机密。
“呵呵，应当是可以匹敌教皇的吧？”
“毕竟，光明教最是霸道，如果光明教都还没有到北大陆扫灭罪恶……”
“那说明，有让光明教教皇忌惮的力量。”
张清烛点头，再次询问：
“那在你看来，在东大陆，有跟光明教教皇匹敌的人物吗？”
黑袍人一口回答，毫不犹豫，说道：
“当然，当然有。”
“很多人都认为，东大陆周王朝的大将军，第七大将军任本赤，就是一个可以跟邪神匹敌的人物，丝毫不会落入下风。”
“但是，在年轻一代中，似乎还比不上光明教。”
“教皇格里高，确实很强大，不止是在自身的实力上……”
“光明教在他的统治下，空前强大，就说年轻的教徒里涌现出的强者，最瞩目的，无过于在这一代中，出现了三个圣女，这是前所未有的。”
“再考虑到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
“他是名副其实的教会皇帝！”
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犹豫着说道：
“或许，在周王朝，还有一个人，可以匹敌教皇格里高……”
迎着小道士目光炯炯的眼神注视下，他轻笑说道：
“是现在周王朝的当权者，赵公明。”
“他或许，也可以匹敌教皇而不落败。”
旁边的小道士，明显是有些感触，轻声说道：
“通天教主的弟子，赵公明？”
黑派人点头笑道：
“没错，那位伟大皇帝的弟子。”
蓦地，张清烛浑身一震，这个疑问，就这样解答了。
原来，赵方天，果然是皇帝。
刚才黑袍人就已经在说着是皇帝了，可是，他好像置若罔闻，像是根本没听到，等再一次重复，张清烛小道士好像才刚反应过来，随即在身体上有反应，一股电流穿过般的颤动在四肢百骸中极速传荡而过。
是皇帝啊……
而他的弟子，通天教主的弟子，也果然有一个叫赵公明的。
就说这个话的当口，面前的那只小蜘蛛已经注意到面前站着的两个人类，那只闪烁出红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两人，而在它背上的那张人脸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可以看得出来，一张可以表达丰富情感的人脸，此时摆出这样一幅面孔，想要表达出来的情绪应当就是冷漠了。
当然，不管是是张清烛，还是那位亲手缔造这一切的罗伯特，自然谁都不将这当一回事，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绪，当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你难道会指望一只像这样的小蜘蛛会将看到第一眼的人类当成自己最亲近的生灵吗？
当然不会！
毕竟，它的母亲，就在刚才被它给生吞了！
“它会不会说话？”
张清族突然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这玩意，如果仅仅是只有邪神的力量，而智慧只是一个魔兽水平，或者是保持在爬虫类的水平，纵然有着再强大的力量，还能够以神为名号吗？
“当然，但是，现在是幼生体，一切都还在进化之中……”
“但是，时间不会太长久……”
“像邪神这一类的存在，最关键的，最不能出差错的，是诞生的环节……”
“怎么让一尊邪神，被这个世界接纳，不被至高的法则直接镇压，这才是最关键、最重要的。”
“现在，这一步，已经彻底迈出去了……”
“接下来的，已经构不成太大的阻碍了……”
张清烛点点头，就此止住，他不是没有更多的疑问，但那是让人不愿意谈及的了，可能是涉及了对方的隐秘，他就不去触霉头了。
比如，所谓的黑暗议会和光明教的关系，一个黑暗为名，一个以光明为名，是不是就是个敌对关系？
应当是，不管怎么样，关系也好不了。
但是，有些敏感，跟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利益关联，就不多打听了。
还有，他总想听听这位所谓的黑暗议会的议员，点评一番对太阳教的观感，但是，找不到由头来转入这个话题，怕太突兀，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如果没有好的机会，那就不要贸然开口了，不然引起不好的观感，接下来不好相处，毕竟，自己此时的处境似乎也不怎么样，自己的小命可能还在人家的一念之间呢。
呵呵……可能，可能吧？
那只面无表情的小蜘蛛在盯着看了好一阵之后，似乎是确认了眼前的这两人不具备危险性，于是就转过身去，在附近徘徊了一阵子，像是在踱步一样，围着一小块的地方不断转着圈子……
这个举动让张清烛小道士有些不明所以，便将目光转向旁边的黑袍人，希望他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