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降为答应
宋雯婧说的没错，现在回头已经晚了，沈湘雪不会放过她的。wenmeime
注定逃不掉吗？
绿萝低垂下头，掩藏住眸底的挣扎和恐惧，不想再继续这种没有结果的争执。
耳边的声音依旧在劝：“想活命就听我的。”
宋雯婧搞不懂她的脑子怎么跟浆糊似的，难怪会被沈贵人给欺负了去。
要是这个时候回头，不光曹美人白白受罪，就连绿萝也会因此丧命。
根本没有回头的可能。
“好。”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显然已经快要崩溃，却又不得不按照宋雯婧的意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保持清醒。
两人的举动都被在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她们不知道宋雯婧到底说了什么，竟让绿萝重新拾起信心，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势：“不，我不要回头。”
沈湘雪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绿萝已经成为了一个背主求荣的小人，就不会再相信那些所谓的虚实。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也只有拼一把，或许还能够翻身。
伤痕累累，不在乎再添一笔。
绿萝鼓足勇气，向前一步跪在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撩开袖子和衣襟，露出大大小小的伤。
伤痕密布，遍布全身，每一处伤口，都像是在宣示她的屈辱和悲哀。
“我不会再任你摆布了。”
这些伤痕都是沈湘雪留下的，身上的每一鞭子都用了巧劲儿，不致命，却疼得钻心蚀骨。
她想给自己上药，可是沈湘雪不许，只能任由伤口溃烂，留疤。
现在绿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所有的耻辱展示出来，相当于打了沈湘雪的脸。
沈湘雪气得胸脯剧烈起伏，一张俏脸憋得通红，额间青筋暴起，眼底冒火，几欲喷薄而出。
这个贱婢居然胆敢当众挑衅，简直是岂有此理。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就是沈贵人口中的待人不薄，是个人都受不了这般虐待，又怎么会甘愿回头，现在站出来想必是积怨已久，不得不反抗才对。”
宋雯婧趁热打铁，让众人发现绿萝只是一个为了报仇才会铤而走险的无辜之人，再加上一番煽风点火，立刻将矛头指向了沈湘雪。
一直以来沈湘雪都是装作一副善良大方，温柔体贴的样子，让人觉得她是个温润的小姐，谁知道内里居然是这副德行，实在太令人愤慨了。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谴责起来，其中不乏一些落井下石的墙头草。
“天啊，没想到沈贵人竟是如此恶劣之人，真是枉费了沈家对她的栽培。”
“可不是嘛，平日里瞧着温文尔雅，实际上心肠歹毒得很，真是看错了人。”
“瞧那宫女身上的伤，简直惨不忍睹，沈贵人就是这样对待下人的，也难怪会背叛主子了。”
“……”
众人议论纷纷，越发鄙夷不屑起来，这些话，就像是一根根针，戳进了内心深处，刺得血肉模糊，心脏抽痛。
往日里维持的形象瞬间崩塌，沈湘雪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是万万没想到绿萝竟会借机将事情闹大，如今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擅用私刑，在宫中是大忌，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作为主持大局的贵妃，桑眠必须有所作为，不然就真成了别人嘴里的笑柄了。
“事已至此，沈贵人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的声音不算高，却能够让周围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只见她一脸严肃，眼中闪烁着锐利锋芒，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压。
哪怕沈湘雪明里暗里塞了不少好处，到了这个时候，桑眠为了明哲保身，也只能选择与沈湘雪划清界限了。
被身边之人背叛，现在又被贵妃抛弃，完完全全成了一颗棋子。
沈湘雪好像疯了，耳边萦绕的声音挥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如同魔咒般，缠绕着心脏，无法呼吸。
可事实已然如此，让她如何抵赖？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嫔妾没有，贵妃娘娘相信我，一定是那个贱人诬陷我，一定是！”
沈湘雪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像个疯婆子一样，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找到救赎的希望。
甚至为了求饶，跪在了桑眠面前，伸手抓住裙摆，不停摇晃着脑袋，嘴里一遍又一遍说着什么：“贵妃娘娘，求您救我，我真的没有。”
这幅场景亦如当年，为了在深院中活命，沈湘雪不惜下跪去求府里的管事，谋得一丝怜悯。
但她不知道，入了宫，最不值一提的就是怜悯。
桑眠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会因此动摇，只是淡淡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湘雪，轻飘飘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本宫也救不了你。”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会对沈湘雪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已经毫无价值的人就跟蚂蚁没什么区别，死了就死了，也无关紧要。
“不，贵妃娘娘！”
沈湘雪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桑眠的态度坚决，没有半分的商量余地。
当着众人的面，桑眠毫不犹豫的定下了处罚结果：“沈贵人私惩宫人，且多次在后宫之中擅用私刑，兹事体大，此为轻蔑皇权，以上犯下，逐降其为答应，禁足三旬，以示惩戒，概不容再犯。”
从贵人贬为答应，于沈湘雪而言，已经是莫大的羞辱，若非是为了顾及名誉，只怕早已冲出去寻死觅活了。
“嫔妾真的是冤枉的，贵妃娘娘，嫔妾是冤枉的啊……”
沈湘雪哭天抢地，不断磕头，可惜没有人理会她，甚至连身边伺候的奴仆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在众人看来，这样的做派实在太过愚蠢，只会激起更多人对她的反感，产生厌恶。
“来人，将沈答应带下去。”
桑眠一把拍掉那只抓着裙摆的手，沉声吩咐侍卫道。
那些侍卫得令，上前架住沈湘雪，直接拖下去了，没给她半分机会辩解。
沈湘雪还在拼命的哀嚎挣扎，奈何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那两个侍卫的合力。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冤枉的啊贵妃娘娘……”
周遭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沈湘雪的声音渐弱，就连身影也是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范围之外。
不过片刻功夫，就变成了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