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同病相怜
真是个疯子。xinroume
红杏心里是这么想的，怎么平常看的时候就没发现沈贵人脑子有病。
照这个情况下去久而久之便会不孕不育。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反正红杏是这么认为的。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沈贵人要这么做，既然想要一步步爬上去，母凭子贵才是最快的法子。
这一举动分明是要断了那条路。
“麝香…”
宋雯婧也知道麝香的作用是什么，只是没想到，后宫嫔妃唯恐不及的东西被沈贵人拿来当个宝，还摆放的到处都是。
这一路走来都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气味，只是靠近凉亭的时候更加浓郁了。
想来都是一个香。
但这个时候她无心去思考这个问题，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叫绿萝的宫女怎么不在这里。
“无妨，找人要紧。”
宋雯婧摆了摆手，示意红杏别多管闲事，然后继续往里面走。
只是味道太过呛人，幸好有帕子捂住鼻子，不至于难受。
凉亭很宽敞，但四周却空荡荡，只有一张桌椅摆设，是专门给主人留着的。
这会儿的雾气减退了一些，但是离得远了还是看不太清，红杏一眼就发现了人影，指着某处：“娘娘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顺着红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人影，仔细看旁边还有一个，两人背对着她们，似乎在交谈什么。
“上去看看。”
宋雯婧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走了上去，红杏也紧随其后。
许是听到动静惊动了两人，其中一人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她们凑近看的时候只有一位穿着青色宫装的宫女，头发简单地束成发髻，插着两支碧玉簪子，显得极为素净。
“你不是绿萝。”
红杏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之人并非她们要找的人。
那个仓皇逃窜的人才是绿萝。
“我叫碧洗，的确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碧洗知道躲不过，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让绿萝出来见我们。”
宋雯婧没什么耐心在这儿继续耗着，恨不得当场拉着人带去承乾宫。
这么冷的天曹玉洁还在那里跪着，怎么受得了。
听到这个要求，碧洗只是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们见她的。”
沈湘雪的手段常霖轩上下谁人不知，一旦绿萝跟她们去了承乾宫，后果不堪设想。
她们当然不会有什么事，因为受罪的是绿萝。
碧洗不想让绿萝冒这个险，所以绝不会妥协。
“放肆，连本宫也敢拦。”
宋雯婧刚要发怒，就被一旁的红杏抢了先问：“为什么。”
在贵妃身边待的这些日子也足够让红杏明白了，像她们这种贱命能活着已是不易。
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往事的种种浮现在眼前，碧洗不想再看却又不得不睁开眼，面对现实，叹息：“她会死的。”
话音刚落，她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一块一块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
宋雯婧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忍不住惊呼。
这个伤口很深，不止这些，还有很多伤口上的血痂已经干涸了，有的甚至可以看到骨骼和皮肤，应该是新长出来的，可见这些日子受过多大的苦头。
就连见惯了这种场面的红杏也是不忍直视，虽说贵妃也是心狠手辣，但多是心里上的折磨，不像这个沈贵人，是纯粹身体上的痛。
与沈贵人的身体折磨相比红杏突然觉得心里没这么痛了，有些庆幸自己没落到这个沈贵人手里。
宋雯婧和红杏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她们也没想到沈湘雪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绿萝伤的比我更严重，她是一个好女孩，不是纯心要害曹美人的。”
一切都是主子的安排，她们只是为主子办事的下人，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碧洗不想看到绿萝掉入火坑，哀伤地解释。
跟在沈贵人身边的人是绿萝，承受得最多。
给曹美人泼水也是沈湘雪的主意，她想借着绿萝的手处置曹美人，从而向宋雯婧施展报复。
从她的话中宋雯婧大概也猜得出发生了什么，想不到沈湘雪对自己人也这么狠。
手段加起来和贵妃有得一拼。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怕，事后我会向沈贵人讨要绿萝，以后在我的钟宜殿没有人会再欺负她。”
只要绿萝能出面作证，宋雯婧也不会亏待，更不会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能摆脱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然是极好的，碧洗也希望如此，但还是有些担心。
不知是真是假。
宋雯婧在宫里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如果真的想保全绿萝并不是件难事。
以后绿萝在钟宜殿也就不会被欺负，而且有宋雯婧护着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但如果是假的，绿萝就真的玩完了，沈湘雪一定是把绿萝折磨至死。
机会只有一次，生死全在一念之间。
红杏看出了她眼底的纠结，知道她是真的为绿萝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不会有事的，你看我之前也是贵妃身边的人，现在不也安安稳稳待在惠嫔身边么。”
从前她只觉得绿萝无比碍眼，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同病相怜。
“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要带绿萝离开这里。”
只有离开这里，绿萝才能彻底摆脱控制，碧洗也终于松口。
她知道沈湘雪是个心胸狭隘又睚眦必报的人，有千百种手段折磨人，不是绿萝能抵挡的了的，必须寻求新的庇护。
就算这次忍气吞声，还能忍多少次呢，不如就此放手。
“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绿萝了吧。”
宋雯婧的语气有些急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绿萝。
这一次碧洗没有再阻拦，真的带她们去找了绿萝。
常霖轩的偏院是绿萝的居住之处，里面有些破旧，但收拾的倒也干净，只是有些陈旧的窗纸早已经褪去了颜色，斑驳地挂在墙上，透出几丝腐朽的气息，看着有些荒芜。
宋雯婧进屋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家具摆设。
合着找了半天人不在这里。
刚要质问是怎么回事，就见碧洗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示意她们在原地等候。
做完这一切后碧洗才一步步走去，轻轻敲了两下柜门。
“是我啊绿萝，我是碧洗。”
过了片刻，柜门吱呀一声打开，绿萝终于出现了。
她的头发披散，遮盖住了整个脸庞，看不清楚容貌，只是那双眸子没有一丝光彩，见到来人是碧洗，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还没有持续多久，绿萝就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人，吓得“啊”了一声，重新缩了回去，顺带关上了柜门。
她就这样把自己关进柜子里，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