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渐行渐远
桑榆没有走,一直在这里跪着等贵妃出来,就像是一块木桩杵在那里,任由宫人怎么催促都不动弹。yishuangme
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过。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荷包,忽视各种身上的视线,目光坚定。
“你就这么下贱,上赶着去巴结贵妃,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宋雯婧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跪在地上的桑榆,语气尖酸刻薄,完全没有往昔的优雅。
也许在她的眼里桑榆就和红杏一样,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根本不值得同情,只有踩在脚底下才能让她的心里舒坦一点。
“奴婢不敢攀附贵妃娘娘,只求娘娘肯见奴婢一面。”
桑榆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念叨,仿佛在祈祷什么一样。
她只想知道贵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幽舌兰究竟在不在这里。
宋雯婧觉得无趣,她就像个木头一样怎么说都没反应,视线下移,落在了她手中紧攥的荷包。
从开始到现在,桑榆都一直宝贝着,抓着荷包不放,莫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宋雯婧趁其不备一把抽出了荷包。
“不要!”
桑榆慢了一步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想要抢夺过去,可是对方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将东西收到自己身后。
没了这个荷包,一切就白费了。
宋雯婧不会明白她的意思,似乎是在看一件脏兮兮的破烂玩意,连眼神都带着轻蔑:“一个不值钱的东西都能这么宝贝,你不会就想拿这个来讨好贵妃吧。”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荷包,哪能和贵妃送她的东西比。
桑榆不能贸然抢夺,否则会惹得她再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惠嫔娘娘见惯了世间奇珍异宝,自然不会稀罕奴婢这点小物件,可是奴婢却视若珍宝,求娘娘成全。”
桑榆顺着她的脾气,话语间几分恳求的意味,可这样的神情让宋雯婧觉得十分刺眼。
当年梁叙退婚的那一天她亲自去找了梁叙,可看到的却是梁叙搂着怀中的人你侬我侬的画面。
因为距离太远,只能模糊得看到那张脸与桑榆有几分相似,尤其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勾得梁叙魂都没了。
愤怒涌上心头,宋雯婧当即打破了这个暧昧的氛围,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时至今日,那个画面还刻在脑海中,宋雯婧觉得恶心极了,可是却又无法摆脱,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起来。
“别拿这个样子来恶心我,我可不是梁叙,不吃你这一套。”
也就只有梁叙才会喜欢这样的,宋雯婧一脸鄙夷,丝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厌恶。
梁叙梁叙,又是梁叙,这个梁叙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
桑榆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和梁叙非亲非故更不认识,这么就能扯到一起?
“我不认识什么梁叙,婷兰你信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早就拿你当亲姐妹看了,又怎么可能会害你,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话刚说完,一记耳光不偏不倚打在了桑榆的脸上。
她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却忽略了眼前的情形,误会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局面。
“婷兰也是你配叫的?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只当喂了狗,你说你不会害我,可那是我亲眼目睹的,我也想骗自己,可是我根本忘不了。”
宋雯婧眼眶泛红,气得手都在抖:“你知道外面都是怎么传我的吗,知道我是如何度过的吗,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你和梁叙带给我的阴影里,我恨透了你们。”
一次又一次,桑榆总是能够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不管说什么,她受到的伤害是真的,流过的泪也是真的,最后承受的也是她。
这些年来各种难听的话萦绕在耳边,她不想听,可是总会传到耳朵里。
只要一听到那些话,宋雯婧恨得咬牙切齿,那些人说她下贱,自甘堕落和一群野男人不清不楚,即便是假的,可是谁会在乎呢。
从一开始的温婉大方再到后来的敏感多疑,宋雯婧心里越来越恨,凭什么桑榆三言两语就想撇清关系,而自己就要一直背负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想不到她会说这些,桑榆不免愣住了,难怪当年她突然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了,原来是发生了这些事。
但要说是她亲眼目睹的话,这怎么可能!
根本没就没做过的事要怎么解释,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然而就是这幅沉默的样子彻底让宋雯婧彻底失望。
荷包被狠狠扔在了地上,她转过身不再去看:“带着你的东西滚,我不想看见你。”
话虽是对桑榆说的,可她还是没忍住心痛,泪水悄无声息从脸颊滑落。
宋雯婧走了,桑榆还想叫住她,可是看她决绝的背影,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还是止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
桑榆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宋雯婧出事的时候,桑榆一颗心都扑在保全桑家和拯救谢璟上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再加上宋雯婧不想见她,甚至拒之门外,哪怕过了很久也不曾主动联络,所以桑榆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们之间的隔阂不是仅凭三言两句就能化解开来的。
因为没有证据,更何况那件事隔了这么多年根本无从查起。
桑榆的心情复杂难平,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叹了一声,默默捡起地上的荷包。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一切都回到最初该有多好,可惜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桑榆仰头看了眼蔚蓝色的天空,心里的愁绪无处宣泄,只剩一腔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