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心底的秘密
祖母身子骨本就不好，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必须尽快找到幽舌兰。kongshanme
“也只能如此了。”
桑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很在乎祖母，祖母为人和善待人极好，一视同仁从来不会冷落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身为庶女的桑眠也在祖母那里得到了温暖。
席衡终于将话带到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又不禁蹙眉，再仔细打量眼前之人。
“你怎么会来太医院，不会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他记得以前桑榆的身子骨可好了，比起一般的闺阁小姐不逞多让，如今却像个病秧子一般，又是为何。
“这里人多眼杂不好说。”
桑榆刚刚还在为祖母的病劳神伤心这会儿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碍于这个场合不方便言说，只能支支吾吾拉他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
席衡还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但见桑榆神色严肃不似开玩笑只得耐住性子等她开口。
“就是…这个…”
桑榆还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撩起来给他看一下情况，刚有动作就听席衡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
“哎哎哎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能看你身子，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你也不用这么感谢我，我可不是那种小人。”
席衡偏过头，一把捂住眼睛，整得好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但身体是诚实的，耳朵已经红透了，心跳也跟着加速，他从未对任何女子有过好感，偏偏在见到桑榆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了异样的感觉。
席衡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于是连忙镇定下来，可是脸上依旧红晕不减。
他到底在说什么？
桑榆不明所以更是一头雾水，但看到席衡这般窘迫又觉得好笑。
“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看看腰间的刺花，帮我祛掉它。”
她一刻也等不及只想赶紧将刺花祛掉，留在身上只会徒增烦恼，一眼都觉得恶心。
说着，就转过身露出腰间的刺花，红梅在白皙的肌肤上绽放妖冶而美丽。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谢璟逼你的…”
席衡抚上腰间的红梅，手指僵硬，脑袋嗡嗡响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仿佛被吓到了。
他知道桑榆最怕疼了是绝不会在身上留刺花的，除谢璟之外再也想不到会有其他人逼她这么做。
“是。”
桑榆低垂下眼睑掩饰眼中的黯淡，声音也闷闷的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事实就是如此。
他答应桑蔺要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可是谢璟竟然这般过分。
席衡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恨得牙痒痒，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目光灼灼凝望桑榆，缓缓开口。
“他竟然这般羞辱于你。”
刺花的事桑榆不清楚但席衡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刺花多为女子，从前是大凉盛行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多为青楼妓女所用以此来博得客人的关心。
谢璟分明是在羞辱她，这还要如何能忍！
桑榆不发一言，自顾自整理好衣裳，肩膀传来一阵晃动，抬眸对视的一瞬间才发现席衡已经红了眼。
为什么，谢璟都已经这样对她了，为什么桑榆还能继续维持风轻云淡的模样，难道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那个负心汉？
“桑榆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心里还有他，可你别忘了他现在是你的仇人，桑家败落、遭到流放还有你入宫为婢都是因为他，你该恨他，恨他！”
席衡一直隐忍不发只是因为要顾及桑榆，可是她现在竟然还在执迷不悟，此时此刻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一股脑将压抑已久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桑家现在什么惨状，过得什么苦日子还不是拜谢璟所赐！
寒水江一别还是忘不了桑蔺跪在他面前恳求照顾好家妹，现在看桑榆这般自甘堕落的模样不由得来气。
他的愤慨和失控全都被桑榆收入眼底，席衡是担心她越陷越深，但她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没有，我现在只想救祖母的命，回家尽孝。”
桑榆已经不会再动摇了，他们之间的情也终于消磨殆尽。
家中还有爹娘兄弟姐妹等着她，怎能因为谢璟再次陷进去。
“想好了就不要再回头，他不值得。”
席衡见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时隔多年两人之间早就没了什么共同话题，就算单方面的滔滔不绝，也只是徒劳。
“至于你腰间的刺花恕我也没办法，我是学医的又不是学刺花的，只能再打听打听了。”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万能的，能够帮助到桑榆，哪怕是一点也好。
“席衡，真的谢谢你。”
桑榆由衷的感谢，如果不是席衡及时传达这个消息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这份恩情永远记在心里。
一向不喜欢欠人情的桑榆现在已经无力偿还了，唯有记在心里。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好好对自己，别再执着于过去了。”
席衡心中五味陈杂，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这番模棱两可的话。
青梅竹马数十年的感情羁绊也许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忘却的，但他只知道桑榆心软，若是再看她如此下去，心中就好像有根针扎着一样，疼的厉害。
他不希望桑榆再痛苦下去，也不愿看着她这么折磨自己，那个金枝玉叶的娇小姐应该活得更好才是。
谢璟只想折磨她，报复她，囚禁她，狠狠拽下泥潭成为身染污泥的玫瑰，可席衡偏不这么想，他只想要桑榆好好活着，那个小太阳笑起来才好看。
“嗯。”
桑榆轻轻应了声，不愿意再想起过往，可她必须得走出这片沼泽，只有彻底脱离了黑暗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心里明白就好，既然话已经带到了我就不再久留了，那边很快就有人传唤我要先走了。”
席衡不能再久留了也不敢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心底的悸动，埋藏多年的情感即将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