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朕让你清醒清醒
次日一早，选秀大典如期举行。cuiqiaome
谢璟坐于高位，下面站着第一批参与选秀的秀女们，他扫视一圈，神色淡淡，似是不耐烦。
主动权虽在他手里，但他知道，到最后结果都一样，索性不管了，全全交给一个人办。
桑榆侍奉在他的身侧，发现这一批没有可留下的人就示意司礼太监撂牌子，赐花，换下一批。
到了第二批，司礼太监宣读名字，其中就有清河崔氏崔定元之女崔初楹。
崔初楹上前一步，低头福了福身，燕语莺声：“臣女崔初楹参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万寿无疆。”
桑榆小心打量了一下谢璟的神色，听到这个名字，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显然不甚在意。
这一天下来要看不少来参选的秀女，才开始没多久谢璟就已经想快点结束了。
接收到信息后，司礼太监便将名字记下来留用，然后留牌子，赐香囊。
皇上和秀女是有一段距离的，参见皇上时非命令秀女不能直视，所以没什么看头。
到了后面几轮，主要将五大世家的人都留下，至于其他，随意挑几个就当走个流程过去了。
桑榆看得眼睛都酸了，才终于熬到结束，不免长吁了一口气。
谢璟还要忙着处理封号一事，要她重新整一份名册交上去，桑榆忙前忙后，总算将名册送了上去。
五大世家小姐的品级分别为“三品、五品”各两个“六品”一个，剩余家世平凡者则是“七品“、“八品“，以此类推。
谢璟处理好这些后看了眼一旁磨墨的桑榆，困得眼皮打架，昏昏欲睡，冷嗤道：“困成这样，不如朕让你清醒清醒。”
光是听声音就清醒了。
桑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了摇头，将那股疲倦甩出脑外，然后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奴婢一时疏忽，求陛下恕罪。”
“恕罪？”
谢璟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摩挲了几下，戏谑道：“你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这句话像是谴责她的怠慢，又像是不满她这么久以来的疏远。
桑榆低眉敛目，不敢多言。
“看你这幅样子就倒胃口，还不滚下去。”
谢璟嫌恶地甩开手，害得桑榆差点跌倒，好在她反应灵敏及时扶住桌角，不至于摔在地上。
他下意识就要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却发现桑榆已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为谢璟身边的贴身宫女，不得擅自离开，哪怕主子要她滚，也只能滚到门外守着。
桑榆在外面背靠着墙眯上一会儿，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不觉得暖，反而更刺骨。
“桑榆姑娘。”
苏公公从里面出来，叫了她一声。
“苏公公，可是皇上有吩咐？”
桑榆揉了揉眼睛，强撑精神问。
苏公公点头，将手里的礼单递了过来：“皇上命你将这些送给宫中各位小主。”
桑榆看了眼礼单上的东西，无非是赏赐的一些绫罗绸缎，玉器首饰之类。
“奴婢遵旨。”
桑榆接过礼单，然后命太监和宫女分头将这些赏赐一一抬去各位小主的住处。
她随着其中某个队伍一同前去，到了承鸾殿，这里是崔婕妤的住处。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就在方才皇上封了小主婕妤，以后见了小主就要称一声娘娘了。”
桑榆先是道喜，又朝崔初楹行了礼，然后指着身后那些送过来的赏赐说：“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希望小主能够喜欢。”
崔初楹看到这些赏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正要客套时，就见贵妃的仪仗从这里路过。
桑榆和这些宫女太监跪成一排，只有崔初楹丝毫不把贵妃放在眼里。
她可是事先打听过了，这个贵妃背后没有家族依仗，单凭皇上的宠爱才坐到这个位置，这就说明了贵妃地位并不稳固，没什么可怕的。
“大胆，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桑眠见她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怒斥道。
崔初楹微扬着下颌，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臣妾不懂规矩，还请贵妃娘娘见谅。”
她父亲在朝中颇有威势，就算是皇上也得卖三分薄面，自然有恃无恐。
“你！”
桑眠被她的态度惹恼，正要发作就被桑榆及时叫住了。
“贵妃娘娘恕罪，小主初入宫廷，难免生涩一些，等适应后自然会改变。”
桑榆不想坏了皇家和崔家的关系，于是主动替崔初楹解围。
桑眠有了台阶下，顺势把矛头对准她：“连你一个贱婢都敢和本宫顶嘴，红袖，给本宫打烂她的嘴。”
崔初楹护在桑榆身前不让步，她可不想欠人情，当即反驳：“欺负一个宫女算什么本事，贵妃娘娘何必迁怒旁人。”
她此次的目的不过是压过贵妃一头，好在宫中树威，要让所有人知道，只要她崔初楹愿意，就算是贵妃也奈何不了她。
至于这个宫女，她不想牵连无辜。
“那崔婕妤的意思是本宫欺负不得了。”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原本桑眠是独占鳌头的，现在多了一个崔初楹，气得她脸色铁青，咬牙切齿。
这个局势怕是不妙啊。
桑榆见事已至此，只好扯了扯崔初楹的裙摆，示意她让开：“多谢崔婕妤仗义执言，奴婢感激不尽，只是贵妃娘娘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
她已经知道了桑眠的意思，无非是想从她这里下手，惩一儆众罢了。
崔初楹见她坚持，也没了法子，只得让开身子给红袖让道。
桑榆被几个宫人架了起来，红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要怪就怪你自己，得罪贵妃娘娘这就是你的下场。”
“啪！”
右半边脸就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桑榆紧紧咬着唇瓣，没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没等高高抬起的手继续落下，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谢璟从銮驾上下来，一袭明黄色龙袍，身姿挺拔，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寒意。
“她们都欺负臣妾。”
桑眠扑进了谢璟的怀里，娇滴滴道：“陛下可要替臣妾做主呀～”
她一副受了委屈，想要找主心骨的模样，谢璟见状心疼极了，一张俊脸瞬间黑透：“谁欺负你了，朕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