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首领杞思
屋内剩余三个黑衣人相互观看,并未有人追去。
此时从屋顶又飞下来三个黑衣人,显然不是刚才已跑的三个。
玉阁主见状,说道:“呵,看来你们不是一路人马。”
屋内六个黑衣人亦相互对视,六人又摆出阵势重新进攻。其中一个黑衣人见在无尘、辰空等人那边讨不了便宜,便转头向柳桑等人攻来,同时发出一声音哨令。此时,门也早已被推开,刚才那两腮黑须老道和一壮丁大汉也直冲黑衣人而去。然而从窗外又陆续飞进三个黑衣人,玉瓷阁的侍卫、容安的侍女和司空旻的护卫也都前来护主。
刀光剑影,混战下,有侍女痛伤□□。容安虽有女侍保护依然踉踉跄跄,柳桑司空晟等人与黑衣人奋战,已斗至厢外。酒楼有人外逃,也有人虽不明所以却大喊一声,飞至楼上对黑衣人出招,“光天化日,一袭黑衣打扮,连脸都不敢露,定非好人。”
柳桑已基本不用对付黑衣人,看那些客人都奋起抗击,不禁暗想,都说白帝城尚武行侠,果然如此。
“柳桑,身手不错!”司空晟见黑衣人早已被团团困住,看溶安也被女侍护在身后,于是也退了出来,对着柳桑竖起了拇指:“听说你跟玄光方丈学武防身,想必吃了不少苦!”
柳桑想刚开始自己只是不敢违逆方丈,到后来是不愿辜负方丈和云老头,“初时觉得很是劳苦,但寺中清静,习武练功不仅能强身健体保护一二,倒也让人忘记了时光。”
司空晟知道寺中时光何止是清静,对正是活泼爱玩的少时霖霜而言,那是何等寂寞清苦的。他心中疼惜苦闷,却只能无言。
此时,正见厢内,无尘腾空而起,三个黑衣人被弹出窗外。黑衣人见大势已去,一声哨令,纷纷跳窗窜门而逃。
阁主正欲跳窗追去,却被黑须老道和一壮汉抢先,只听壮汉留下声音,“多年受玉阁主酒水恩惠,区区小娄,不必阁主亲自动手,今日我等替阁主追去查个明白。”
“不必强求,小心为上!”玉阁主急急喊道。回头,方见屋内早已一片狼藉,众人相互问安,所幸除了几人略受小伤,其余人等皆无恙。
司空晟见容安受了惊吓,还好并无他状,于是宽下心来。才想起将手中双福杯还予柳桑。柳桑接过小心收好。
玉阁主安排人带伤者医治并嘱好生招待,又回头,向堂中众人歉道,“今日之事玉瓷阁必定追查到底,给各位一个交代。今日屋椅尽毁,待我重新安排整理,改日再请各位来坐,饮些酒水吃食。”
众客人纷纷道谢告辞。
只余等雨轩中众人并未退去。
玉阁主又上来,分别问了好。这才向容安等人道了客套话。
容安受了惊吓本觉慌累,见玉阁主似下了逐客令,便也说道,“多谢各位公子、阁主款待,今日容安便先告辞了。”到门口,似又朝蓝衣公子深深地看了一眼。
“如此,我等也告辞了。”柳桑见司空旻挂念容安,再看这黑衣人似是冲那两位公子而来。而黑衣人明显不是蓝衣公子的对手,又见玉阁主此作派怕也是不愿余人在场,于是和司空旻随同容安也一同告辞离去。
无尘双唇紧抿,看着柳桑与司空晟渐渐消失在门外。
阁主见其神色未明,眉目不展,开口说道,“让公子受惊了。”
“阁主不必客气,今日之事,怕都是为这玉露汁而来。”无尘复又拿出玉露汁,凝眸说道,“只是这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今日之前阁主可有将玉露汁之事不慎透露?”
“绝无。”阁主回答地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阁主调查玉露汁真假所涉时间必定长远,找到能求证的人亦不容易,恐怕涉及到的人定然不少。阁主如何敢如此确定,在这过程中不曾有觊觎之人或有人无心泄露一二?”
“有人珍藏二十年尚且能做到无人可知。我玉瓷阁虽然不敢妄夸海口,但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辰空初时并不明白无尘何以如此问,但听得玉阁主竟然连一丝怀疑都没有,她这般的笃定反而慎是蹊跷,“玉阁主,您能守口如瓶自是不假。但这黑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事您不觉得蹊跷吗?”
玉阁主脸上有些不悦,说道:“这位公子难道是怀疑我上演自赠又自盗的把戏?”
“当然不是。”辰空淡淡说道。
玉阁主叹了口气,态度缓和下来。
“这玉露汁的消息若泄露出去,我这玉瓷阁定然不得安宁,因此我一直格外小心,从不对人提起。经手玉露汁的唯有我心腹之人,绝不会泄露信息。依我所见,今日黑衣人,显然分为两拨,其一拨三人是为玉露汁而来,然他们虽然有备而来但并不充分,且看到自己难以取胜便急急离去了,是以不足为惧。第二拨黑衣人,看似心猿意马,但训练有素,且细察其实招招都对着两位公子,都是致命打法。只是两位公子武功过人,自然不足为惧。”
玉阁主的弦外之音自然是可虑的第二拨九个黑衣人乃是冲着辰空无尘而来,可不一定是为了玉露汁而来。
无尘心下已有定数,只淡淡说道:“既然这玉露汁已物归原主,那么且看是谁要兴这波澜?”
“物归原主?”阁主回望无尘略带审视的眼眸,疑惑地问,“难道两位来自大空王族?”
“并非。”无尘简短回答。
“不管两位来自何处,今日之事既然发生在玉瓷阁,我定会查明白。”阁主语态坚定。
无尘看阁主神色清明,并无二色,便说:“既如此,若有进展,还望阁主同步。此乃火光珠,你拉动它,自会有人接应。”
“火光珠?两位竟是水月派亲族之人?”阁主接过火光珠,又感叹道:“此乃真正的物归原主了。”悬即又满脸惊诧,“听闻水月派亲族,非重大事干不离山,难道近期又有重大事情?”
“并非。”无尘短短回答。
阁主不便多问,于是说道:“玉瓷阁素来受水月派照拂,此事定当更加尽心。只是玉露汁回归水月派此事是否需隐瞒下来?”
“不必隐瞒,还请阁主放出风声。”无尘说道。
阁主似乎不解,莞尔又明白,“公子大义,玉露汁若落至他处,定引得一番争抢。若回归了水月派,觊觎之人也定当多思量。这消息,既是可免了不少江湖纷争。”
无尘看着玉阁主问道:“阁主,我有一事不明,阁主既知玉露汁底细,何必舍近求远,再弯弯绕绕找人多方求证?”
玉阁主亦是聪慧之人,自是一听即懂,于是不慌不忙回复说道:“仙师所言正是,我本不必舍近求远,只需将玉露汁直接送上水月派以得求证。但我细思量,又恐违背所托之人愿觅有缘人之意,故而思虑再三,是以趁水月派苦槠仙君继封大典之际,将玉露汁献于有缘人。如今,正是天意如此了。我亦不负一番所托。”
无尘颔首,并不作声。
须臾,玉阁主恭声问道:“两位公子,可否还有其他吩咐?玉瓷阁定当尽心尽力,无所不言。”
“阁主,我还有一事不解。”无尘问道。
“这双福杯当年是已密送至大空国,然泳栎国王辞世前,已命人将双福杯送回水月派只愿双福杯结良缘不分离。阁主此次是从何人手中获得?”
“我本该坦诚告知,但我收下此杯时曾以性命许诺决不告知第三人。只委我送与有缘人,还望公子见谅。”
辰空欲要再问,无尘对其摇摇头,并不为难。
就在此时,黑须老道半驮着壮汉跌撞进来。
三人迎面而上,壮汉已全身颤抖,唯右手紧捂着胸口,表情痛苦。黑须老道将其平放在地上,拿下他的手,只见胸膛衣服裂开一个小口。
辰空上前半蹲下,围着裂缝撕开衣服,只见胸口有一个菱形伤口。
“啊,啊,这……?”伍斌斌低头看着自己胸膛一个菱形血洞,更加又痛又惧。
“暗夜。”辰空震惊地说,同时起身退开两步。
无尘上前,伸出右手,对着壮汉的胸口,五指成掌。壮汉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如风似雨进入他的身体,疼痛感渐渐淡去,力量似乎愈加强大,忽然一轻。一枚菱形银白细片从他胸口飞出,他只觉身体一轻。正欲起来致谢,辰空上前说道 ,“莫动。”他取出一瓶药,洒于伤口,复又盖回瓶盖递给壮汉,“伤口虽然过深,还好不致性命,接下来要小心护理。早晚两次,不出半月应能痊愈。”
壮汉接过,在黑须老道的搀扶下起身,立直身体对无尘、辰空拜谢,“大恩不言谢。小人伍斌斌,以后小人的命就是两位的了!”
辰空回敬道,“伍兄严重了!菱片伤及筋骨,外伤好愈,内息需多调理才是。”
伍斌斌谢过。
阁主随即吩咐人安排伍斌斌前去休养。
听闻暗夜,黑须老道头上冒出一阵汗,虽然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但他随即正色,对几位略微作揖,说到:“没想到,这黑衣人竟然是暗夜组织!我与伍兄追两位黑衣人而去,过了几招,他们并不应战,不久他们便分开,我们便决意都追那领头者,没想追至平湖山口,突然又出现三个黑衣人,都围我们而来。我们寡不敌众,于是边打边往回撤,但黑衣人紧逼不放。没想到迎面竟来了一个墨色衣服的戴面具者,他离我们足有数十米,只见他向前略走几步,突然手一挥,伍兄就痛得倒下了。我扶着伍兄点水急跑,还好那首领拦下了其他黑衣人。现在想来,那首领似乎对我们并未有决杀之意。”
“这么说来,是黑衣人首领故意放走你们的?”
“大抵如此。”
“这首领是不是就是暗夜首领杞思?”
“应该是。”
“可有看清,他的容貌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