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蛋糕】
六月的时候鼬迎来了自己十岁的生日,毕业这两年发生了太多,上过战场,开启血轮眼,加入暗部,以至于鼬时不时觉得自己都变得沧桑了。
家人为鼬举办了生日聚会,因为是族长之子,能叫的上名字的族人都来了,平日里有些空旷的家变得热闹起来。切了蛋糕,佐助分得了带草莓的一块,吃的满脸奶油,鼬静静看着拿出毛巾为他擦拭干净,再抬头去看,不论是止水还是鸢都没有来。
他不动声色地去了洗手间洗干净手里的毛巾,释放了乌鸦分【和谐】身从窗外飞走,自己也翻出去,毫无责任心的逃离了这个属于自己的派对。
和鼬在南贺川的浅滩旁碰面的鸢一脸疲惫的卸下护臂,鼬看她不言不发的平躺进不足脚腕深的水里,不一会水流中便浮起了暗红慢慢向着下游飘散。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任务很重?”
“唔,有一点棘手。”她说着坐起来,长发湿漉漉的滴水,又故作轻松道,“安心啦,都是别人的血。”
“怎么不回家先收拾一下?赶得这样急。”
“这不是你要见面,我看见乌鸦就过来了,哪来得及洗澡。”
鼬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是他放出的乌鸦分身去通知鸢,这些日子在南贺川见面互通情报已经成了习惯,可没想到她是这样当回事,和以前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敷衍大相径庭。
“说吧,怎么了?”
“昨天的族中会议,你因为任务缺席了,止水他又没有来。”
随着能力和年纪增长,鼬参与族中会议的时机增多,内容也越来越接近核心,族中日益高涨的不满已经难以承载,会上因为没有外人而高亢激进的说辞让他愈发心惊。可最让他觉得不安的是,止水已经缺席了数次族中会议了,这让许多人尤其不满,鼬也被富岳数次要求探听止水的意图。
“哦,他呀。”鸢仿佛是想抽烟,但因为全身都浸湿烟也作废了,只能揉成团扔掉,“他今天没有任务来着我记得,你去他家里找过了吗?”
“乌鸦分【和谐】身去了,没在。”
“是吗。”鸢垂着眼睛道,“那就是去了那边。”
那边——是鸢对根部的代称,这个把月来止水去那边的次数颇多,从鸢口中得知的根部在鼬听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由也皱起眉头来。
“不是说让你看着点他,少去那边吗?”鼬不悦的问道,“父亲大人让我汇报止水的行踪,这件事我还压着没说。”
“他要是肯听我的话……”鸢下意识的点燃了打火机,在冷风里又吹灭它,“你当我是谁,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前女友。”
“不要这样说。”鼬伸手按住鸢把玩打火机的左手,翻开她的手心又看见掌心那一道伤疤,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有件事你可能不记得了,他的万花筒血轮眼是因为你而开的,你对他远比自己以为的重要。”
鸢仿佛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又慢慢的撇开去,语气低沉,“是修改了我的记忆吗?难怪我不记得了。”
“我们要快,族中已经在制定计划了,你知道的。”鼬含含糊糊的压低了声线,“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你站在哪边?”
“什么?”
“如果是真的……你站在哪边?”
鸢不是第一次试探鼬的立场了,但这一次她似乎是铁了心要一个答案,一双眼睛睁大了固执的望着他,徒然让鼬觉得一阵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随着南贺川的河水静静流向不知名的远方,鼬感觉到莫名的压力,这压力来着鸢的凝视,也来自自己内心的审视,逃避了这么久,这次是必须做个了断了。
“我想要守护和平,但我无法保护所有人,所以我选择大多数人,但不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佐助。”
“嘿,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左右相悖的吗?”鸢嗤笑道。
“你问我的选择,这就是我的选择。”
“是吗。”
鸢的拇指习惯性的在刀把上摩挲,鼬知道那是她不知所措时的小动作,止水曾经同他们交好的时候致力于让鸢和鼬能和谐共处,没想到他远离之后他们反而走的近了。鼬刚想因为这其中的讽刺意味而嗤笑,下一刻便感觉到冷风从身后突入,胸口的凉意来的突兀,鼬垂首去看,半截刀刃明晃晃的从胸前露出,诡异的令人心惊。
“这就是,你的选择?”鼬侧头只望见少女束起的长发还未落下,面前的鸢便在一阵烟雾中消失了。他咳出一口鲜血来,来自死亡的寒意这才席卷了全身。
“嘘——”鸢折断了刀刃,三两下跳到鼬的攻击范围之外,鼬便单膝跪在浅滩之中,艰难的直起身体。鸢这一刀捅的很准,速度又快,鼬只是凭着本能偏过了分寸才让刀刃没有直接贯穿心脏,可仍旧是要命的伤势。他摸出随身带的苦无横在身前,脑子快速转动判断这局势,五分钟,若是不能在五分钟内制服她获得救助,自己将必死无疑。
可鼬心中仍有疑惑,若要他死又为何要折断刀刃,明明可以直接抽刀而去,动脉失血即刻便能要了他的命。催动查克拉勉强护住心脉,鼬沉声道,“你也去了那边?和止水一样,为那边效力?”
“不。”鸢提着断刀许久没有动作,再抬头时鼬望见她眼中旋转着复杂的花纹,那样不同寻常的眼睛他只在止水眼中见过,是独属于每个人都与众不同的万花筒血轮眼。仿佛是笑了,她扔掉手中的断刀,双手在胸前结印道,“只是印证一下止水口中开眼的方法是不是真的。”
什么意思?鼬冷静的思绪第一次仿佛被卡住一般,止水口中的开眼方法,亲手杀死自己最重视的人便能获得至高无上的瞳力,可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鸢会选择杀死自己?
——答案就在眼前,只是有时候因为无法接受而选择无视罢了。
鼬看不出那是什么忍术的结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眩晕,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影响,他模模糊糊的想着,低头去看却望见南贺川流淌的河水仿佛是静止住了,然后慢慢的随着方才的轨迹如同潮水一般回溯。
他眨了眨眼睛,这才确信一切都不是梦,河水顺着反方向流淌,云彩逆着风飘远,已经西下的日头又折返回去,日光重新映红了半边天,已经见过一次的晚霞仿佛彩绘的油画破碎又重组,在天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时间又一次流淌起来,鼬低头去看的时候,胸口什么都没有,方才濒死的寒冷仿佛只是南柯一梦的错觉。
“如果是真的……你站在哪边?”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鼬抬头去看,站姿都同方才无异的少女静立在水中,正在等待他的答案。
是幻觉吗?还是幻术?鼬催动查克拉去探查,三勾玉在眼中疯狂转动,一切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没有中幻术。就在他踟蹰之际,鸢她摩挲着刀把,只是这细微的动作便让鼬心惊,他抽出苦无转身去提防,可身后空无一人。注意到他的动作,鸢慢慢的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原来你还记得。”
“刚才那是什么?”鼬保持着戒备的姿态沉声询问道。
“我的能力。”鸢没有隐瞒,坦白地回答道,“独属于我的万花筒血轮眼的能力,如何,是不是非常厉害。”
“可你——”鼬有千言万语想要问询,可每一句都卡在胸口一般,到头来他什么都没问出来。
“嘘——”仿佛是知道了他的疑惑,鸢伸出手指在唇边,急速旋转的菱形花纹在她眼中慢慢停滞,最终蜕变为普通的三勾玉,她又变回鼬熟悉的模样,冲他摇了摇头道,“要保密呀。”
鼬如鲠在喉,只能挫败的看着她要走的背影,又见她突兀的转头对他道,“嘿,忘记说了……恭喜你开了三勾玉,鼬,生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