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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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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夜深了,白昼早就闻到了一股烟味,久久不散,他一直没有动作,直到那股烟味到了他难以忍受的地步。

    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烟味真的很难闻。

    而且末世之后烟成为了真正的奢侈品,千金难求,能抽得起烟的在整个小队里只有范青阳。

    白昼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打开灯,走过去抬手打开门,不意外在走廊看见黑暗中闪烁的红点。

    范青阳从前是不抽烟的,他甚至很霸道,不准别人当着他的面抽烟,谁敢抽烟,他就敢大耳光抽在那人脸上。

    在末世前,范家在整个北方区域都是首屈一指的豪门,身为范家唯一的小少爷,范青阳可以说是活得潇洒肆意。

    顺畅人生中唯一碰到的钉子就是白昼。

    这也是范青阳久久无法释怀的原因。

    白昼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范青阳。”

    走廊尽头的黑暗中半晌才传来细碎的声音,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带着几分清脆,他的人影很快出现在白昼眼前。

    “干什么?”范青阳咬着烟,站定后,肩膀靠在墙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那样子像是某个桀骜不驯的不良青年。

    白昼眼底带着一丝嫌弃,那烟味实在难闻,他带着一股轻微命令的语调,低声说道:“把烟掐了。”

    范青阳见他一副冷淡清高的样子,和末世前没什么两样,所有人因为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有他。

    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

    但是范青阳又凭什么要听他的话呢,他不由勾起嘴角,上前一步。

    烟味袭来,白昼抬脚想往后走,被范青阳抓住了手臂,下一瞬,扑面而来的烟雾洒在他脸上,卷着一股呛人的辛辣味道。

    范青阳故意将烟往他脸上吹了一下,然后松开他的手臂,让他逃开。

    白昼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眉心拧起的弧度更深了,看向范青阳的眼神有些冷,就见他咬着烟露出一行雪白的齿列,笑着说道:“姐夫,要试试吗?”

    白昼见他眉眼间那股邪气般的笑容,想起了一个以为记忆早就模糊的场景。

    那是两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在一个夜店。他们组有人生日,进行团建。他在夜店喝了一晚上的旺仔牛奶。

    准备回家的时候,被范青阳拖进了杂物间,窄小闭塞的环境,带着尘埃的陈腐气息,眼前的少年满身酒气,霸道地堵在门口不让他走:“学长,我们试试吧?”

    两人说话没超过十句,范青阳就要和他试试。

    白昼直接骂了一句:“神经。”

    范青阳不但不生气,被骂了后连耳根都红了,他第一次追求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挨骂也是害羞又开心的。

    “嗯,我是神经,所以你要跟神经病试试吗?”范青阳堵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他,那张

    张扬灿烂的笑脸极为刺眼:“不答应,就不让你走,把你锁住。”()

    白昼懒得跟醉鬼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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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青阳便厚着脸皮说:“学长这是默认了?”

    “那学长抱我一下吧。”

    回忆的画面从脑海里一帧一帧闪过,仿佛慢放的动漫,眼前这人的脸和记忆中少年的脸慢慢重合。

    “试什么?”白昼眉眼微动,淡声问。

    范青阳摊手,将手指间抽了一半的烟给他看:“烟啊。”

    白昼看着湿濡的烟蒂,带着深色的水渍,他目光冷静得不像是被这个末世逼得几近崩溃的人类,他淡淡说:“你抽过。”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我嫌弃你抽过的烟。

    范青阳就感觉尼古丁上头,脑袋有些不清醒了,直接怼道:“你嫌弃我的口水?但是你早就吃过了不是吗?”

    这话让白昼静默了一瞬,两人眼神对视,范青阳突然觉得这话说得不合时宜,想要找补:“我昏了头了,我”

    “嗯,你拿过来。”白昼静静看着他。

    范青阳怔愣一瞬,就连烟都快烧到指间都未曾发现,下一瞬直接抓灭了烟,烟烧得掌心生疼,让他恢复了理智。

    从前的一切,不论爱也好,恨也好,在白昼心里怕是早就燕过无痕,他再纠结,再逃避不过是懦夫行为罢了。

    白昼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白昼闻到了血肉被烧焦的味道,看向他捏紧拳头的手,忍疼让范青阳手背青筋微凸,他目光移到他脸上。

    范青阳没想和白昼旧情复燃的,也不想和他再产生什么纠葛,但是今天晚上确实是他失控了,毫无理由地失控。

    他抬眼看向白昼,视线像是突然放下了什么重担,眉眼间带着一股轻松的味道。

    “白昼。”他也不再故意膈应他、膈应自己喊姐夫了。

    “我其实很高兴你还活着。”范青阳坦坦荡荡的样子又变成了白昼熟悉的那个人。

    “你和我在末世前就分手了,我确实没必要抓着过往不放,甚至对你充满敌意。之后不会了,你也希望你不要再介意,你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包括邬宸。”

    “”白昼看着似乎豁然开朗变了个人似的范青阳,唇角缓缓牵动一抹笑容,平淡的眼神也荡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以。”白昼平淡说着。

    他太平淡了,平淡得像范青阳此前的所有针对和纠结都是一场笑话,因为白昼从未放在眼里。

    范青阳又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了。

    “好,你想知道我姐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范青阳既然决定化干戈为玉帛,自然也不再避讳这些事情。

    “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白昼偏开一点身体,示意范青阳进来说。

    范青阳抬脚走进来,房间内整洁干净,地面打扫得几乎反光了。

    白昼坐在唯一一个藤椅上

    ()(),范青阳有些坐立难安ㄨ()_[((),他不可能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也不能一直站着,那就感觉他是白昼的下属在给他汇报工作。

    他也不能坐在他床上,这会让白昼生气抓狂的。

    白昼瞧见他的表情,才慢腾腾又站起来,将藤椅让给他坐着,自己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嗯末世彻底爆发的前一夜,正好是我妈的生日,我姐姐她感染了病毒,成为了丧尸,她第一个咬的人是我妈,然后是我爸”范青阳有些后悔再次说起这些了,当初那场意外来得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别无选择只能动手杀了他们。

    白昼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于亲情的理解很浅薄,甚至可以说没有,但看见时隔这么久,范青阳眼底依旧浮现出的点点哀伤,大概知道了这是一种非常厚重的情感。

    “嗯,然后呢?”白昼的声音尽量温和,但还是显得很平淡。

    范青阳对上他毫无起伏、没有丝毫安慰意思的眼神,突然内心那点伤感都消失不见了:“我杀了他们。”

    “哦。”白昼应了一声:“他们变成变异者,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吃掉你,你做得没错。”

    “嗯,我知道。”范青阳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当初下手的时候,整个手臂都是不受控制颤抖着的。

    “嗯,你还想说什么吗?比如杀死他们的细节?”白昼满足他的倾诉欲。

    “”范青阳没有这种癖好。

    “我记得末世前几天,你还和范若尔举行了订婚仪式,所以你没想过找她吗?”范青阳开口问道。

    “通讯陷入崩坏,任何电子产品都用不了,我找不到任何人。”白昼说的是事实,就算到现在,信号依旧成谜,像是有未知磁场干扰,维持信号接收站都是勉强。

    “哦,那蛮好的,至少你没有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死讯,也不会那么难过。”范青阳点了点头,却有些不知道再和白昼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之间似乎有一道很远的距离,曾经范青阳努力靠近,缩小距离,现在两个人都在渐行渐远。

    白昼倏地开口:“我想过要找你。”

    范青阳感觉心弦被人抓成一把狠狠撩拨了一下,欲盖弥彰地放下,故作平静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出现僵硬,扬起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范青阳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低声质问道。

    白昼目光很清澈淡然,平缓开口:“没什么意思,我确实想过找你。”

    他实事求是地说道,他想过要找范青阳,但最终他没有付出行动,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范青阳忍不住皱眉,语气变得沉重起来:“你是想找我姐对吧,我明白”

    “不是。”白昼打断他的话。

    “”范青阳视线和他的对视上,眼瞳发生轻微的震颤。

    “白昼,你在故意撩拨我?”范青阳垂下眼帘,从椅子上站起来,

    ()面容如临大敌的慎重。

    “我没有,我只是在回答你想知道的问题。()”白昼平静地说。

    范青阳说那么多,解释那么多,但其实他最想的问题就是这个。

    我不想知道?!()”范青阳厉声反驳道。

    “哦,好吧。”白昼的反应淡淡的。

    他像是一下陷入猎人的陷阱还不自知的小白兔。

    范青阳抿了抿唇,表情逐渐变得冷漠,提醒道:“我现在的男朋友是邬宸。”

    “我知道。”白昼说。

    “行,我走了,我跟你说不了。”范青阳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

    不知道白昼真傻还是装傻,他觉得他和沟通不来。

    白昼没有任何地挽留,平静地躺在床上。

    范青阳回到房间里没有两分钟,便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小的。

    “进来。”范青阳没锁门。

    邬宸从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双眼亮晶晶的:“你刚刚去哪了?我找你三回了。”

    范青阳没有隐瞒:“找了一下白昼。”

    “哦?找白大哥干啥?”邬宸有些好奇,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伤好了一点没有?晚上会不会疼?”

    范青阳有些不高兴地抿了抿唇,语气微深:“说真的邬宸,如果我说我和白昼曾经是情侣你会是什么反应?”

    邬宸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僵硬,然后笑容逐渐不自然,他捏着手指,垂下眼睛:“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博士不是你姐夫吗?”

    “在成为我姐夫之前,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你知道这些之后,还能毫无芥蒂地和他这么相处吗?”范青阳直勾勾盯着他的脸,说实话,这几天他是有些不满的。

    他男朋友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另外一个男人吸引,不论那个人是不是他前男友他都觉得难以忍受。

    邬宸咬了下唇,眼神是慌乱的,内心更是兵荒马乱,这个感情有些复杂,他需要花一点时间来消化一下。

    白昼对于他来说,那是曾经他一辈子想要达到的目标,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的信仰。

    范青阳对他来说,是伙伴,是队长,是伴侣

    “啊,这样啊,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我不会吃醋的。也不会让你和博士为难的,我继续当作不知道好了”邬宸唇瓣被咬得嫣红,睫毛在轻颤,勉强说出这句话。

    对他内心的冲击,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范青阳从床上起身,一步步朝着邬宸走来,拧着眉宇看起来有些凶狠,他一点也不满意邬宸的态度,他想让他在白昼和自己之间做出一个轻重的选择。

    他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同时将人怼到墙上,高大的身躯将邬宸的身影笼罩在阴影中。

    邬宸慌乱地抬眼对上他的视线,眼眶泛起红,双手抓住范青阳捏住他下颌的手腕,粗壮的手腕苍劲有力。

    ()范青阳缓缓靠近他的脸,对上他的视线,逼迫他抬眼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句说道:“你这么大度啊?”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曾经牵过手,拥抱过,亲过嘴,做过爱曾经拥有过最亲密的距离,你还能这么大度地告诉我,你能当做不知道吗?”

    “我的第一次都是给他的,你还能这么大度吗?”

    邬宸眼泪夺眶而出,盈满泪光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哽咽出声:“那你想要我怎么办?”

    “你要和我分手吗?”

    范青阳盯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底涌出一股烦躁的感觉,他对白昼束手无策,对邬宸的反应并不满意,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

    “我在意你和博士的过去有用吗?”邬宸眨了眨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他不是一个蠢蛋,相反他对感情非常敏感。

    他捏紧范青阳的手腕,努力让眼泪止住,他若是个脆弱的人,那绝不可能在末世生存那么久,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好,就算我这几天可能确实忽视了你的感受,但是你呢,队长,你就没有任何的变化吗?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博士来了之后,你的目光第一眼都是落在他身上吗?”

    范青阳表情有些错愕,他没想到邬宸会说出这些话来,失去力度的手掌缓缓垂落,他阴沉着眉眼听着邬宸断断续续有些委屈的声音。

    “我之前只以为博士是你的姐夫,你和他有过节,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原来不是的啊。是因为他是你曾经爱过的人,你的习惯没办法改过来。”邬宸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看着目露冷光的范青阳,软着声继续说着。

    那声音就像是软刀子一下一下剖开范青阳的心脏。

    “你刚刚的质问,到底想得到我什么回答呢,我应该牵住你的手在他面前宣示主权,还是应该吃醋为难他呢,亦或者想要借此来告诉我,你现在还喜欢博士,想要和他旧情复燃呢?”

    “我没有!”范青阳敢指天发誓,他在和邬宸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背叛的心思,他一心一意对他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绝对没有其他人。”

    “那博士出现后呢,你还敢发誓吗?”邬宸轻笑着反问他,他喜欢范青阳,甚至两人在一起相处了四五年,对他的习惯和眼神都很清楚。

    “我可以”范青阳沉声道。

    “真的可以吗?”邬宸手按在范青阳的左边心脏前,那双黑润的眸子没有半点质问,语调依旧轻柔:“你问问它。”

    “你明明还那么清楚地记得博士的喜好,知道他的忌口。”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范青阳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个日期,2034年7月8号。

    范青阳表情有些难看,他和邬宸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原本“兴师问罪”的人变成了邬宸。

    看他的表情,邬宸笑容越发深了些,“那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呢

    ?”

    范青阳呼吸微微一沉,喉结上下滚动着,他都记得,因为这些都发生在同一天,那是他的生日,他故意把白昼灌醉,才偷偷地将这些做了个遍。

    “你看,队长,你心里还有他的。我现在想问问你了,如果我和博士掉进水里,你会救谁呢?”邬宸盯着他的眼睛,笑得非常甜美。

    “救你。”范青阳没有丝毫犹豫,开口道。

    “队长,你骗人。”邬宸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伸手握了一下范青阳的手心,然后低声说道:“队长,我们也算是牵过手了,分手我也没有遗憾。”

    “邬宸”范青阳压低声音开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队长,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梳理一下这段感情。我也坦白和您说了,我第一个暗恋的人也是白昼。他在我心中有个很高的位置,不会因为他是你前男友而改变。”邬宸弯了弯眸子,点了点头肯定说道:“你也是,你也是我的好队长,这辈子不会变化。我们在一起的决定还是太草率啦。虽然生在艰难的末世,但是我呀,还是想要独一无二的喜欢。”

    谁不想要独一无二。

    范青阳闻言不再说话了,邬宸那些话死死钉在他身上,他根本无从辩驳。

    他如果对白昼毫无感觉,怎么会在知道白昼可能和林怡伞有什么的时候,变得那么不安烦躁?

    如果他对白昼早就断得一干二净,他又怎么会对两人的过往记得清清楚楚?

    邬宸离开了范青阳的房间,他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

    范青阳坐在床头,手边的烟都被他抽完了,毫无疑问邬宸的决定是正确的,旧情难忘怎么能耽误别人开启新恋情呢?

    那他不是成了畜生了?

    所以大家都冷静一下,也好。

    范青阳后半夜才睡着,多年来都是重复的梦出现了一些偏差,不再是血腥笼罩的黑暗,在冗长的黑暗中,出现一束微弱的光。

    梦中,关于某个人的脸逐渐清晰。

    “嗯你上次被揍还不长记性,还贼心不死呢?”记忆中早就模糊的好友声音响起,人影逐渐清晰。

    上次他将白昼堵在夜店杂物室,大胆示爱的时候,被白昼直接拧着衣领扔出来了。

    “你是被人拿热脸贴冷屁股贴惯了,想要去贴贴人家的冷脸才甘心对吧。”好友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年轻气盛的范青阳翻白眼:“你不懂白昼那张脸有多带感,我都不敢想,我要是能和他亲嘴我能多爽。”

    “操啊,你他妈的恋冷癖吧,好脸给多了,想要被甩脸子是吧。”好友的难以置信,“虽然他长得还可以,但是他说话平淡得不像活人,你真的是喜好变态。”

    “不想和get不到白昼颜的人说一句话。”范青阳将好友从家里赶出去。

    后来,范青阳又去实验室堵过白昼很多回,但每次白昼都把他当作空气,从没给他过好脸色。

    直到有一天,也许

    是范青阳的真情感动了天地(),让白昼答应了他的约会申请。

    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6[((),范青阳全程盯着白昼下饭,眼神之炙热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两个窟窿。

    但白昼就是厉害,硬是一眼没瞧他,自顾自地吃着饭菜,像是把他当作空气。

    那天之后,范青阳感觉自己更加喜欢他了。

    范青阳约白昼的频率变成了一天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有时候睡得晚,半夜还会约一次。然后被拒绝十次后,总能成功一次。

    范青阳生日那天,正好是两人在一起一个月的日子。

    白昼被灌了一些酒,脸颊浮动着动人的嫣红,平淡的眼神也荡漾起淡淡的、醉人的波纹,那张寡淡苍白的脸像是印上了点点桃花,诱人得厉害。

    范青阳也喝了不少,看着这样的白昼,几乎不需要其他的外力作用,全身的血液都像是直接冲到他脑门上,他悄悄勾住了白昼的手指。

    白昼靠在沙发上,因为难受缓缓蹙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衣领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有些零丁苍白的锁骨,锁骨喉结处还带着一点粉红色,像是点缀般。

    白昼的身形不算强壮,跟他都没法比,他从小到大都是篮球队的种子选手。

    他上次问过白昼,白昼说他从来没有打过篮球,甚至连运动都少。

    所以根据他有限的同性知识告诉他,他应该是1,也就是上面那个,掌握主导权的那位。

    范青阳在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那天一晚上没睡觉,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让白昼舒服,让白昼彻底爱上他。

    想了一晚上,床单弄湿了半张。

    范青阳脑海里幻想的画面在不断翻涌,他先勾住他的小拇指,没有感觉到白昼的拒绝才进行下一步,无名指被他握住,中指被他缓缓摩挲着,食指被他放在唇边亲了亲。

    直到十指紧扣,白昼都只是像睡着了,靠在沙发上。

    范青阳盯着他的脸,无声地咽了咽口水,白昼薄薄的唇,被酒水沁润得红而润,紧绷的唇角。

    他缓缓朝着他的方向挪动着,肩膀靠近他的肩膀,轻轻环抱住男人。他鼻尖凑到他颈侧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很浅,不是什么香味,甚至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消毒水,又没有那么浓烈。

    范青阳像是得到好处的小孩儿,原本想着只要牵手就够了,后来想着拥抱一下就够了,再后来便想要更多了

    白昼唇角被贴上一点湿润柔软的唇瓣,他下意识地拧眉,来人试探般从嘴角挪到他的唇珠,似乎还想更近一步。

    范青阳脸颊充血,盯着白昼的睫毛,激动得感觉下一秒就要晕倒,但是男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眼镜下的狐狸眼冰冷。

    头皮传来一阵刺痛。

    白昼抓着他的头发,脸颊虽红,神情却冷。

    范青阳心脏微微一颤,才咧嘴笑道:“学长,我们是情侣,我亲你一下,你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我头发要被你拽掉了。”

    ()白昼下颌紧绷(),鼻尖有两人的喝酒之后的难闻酒味(),他拽着他的黑发,直接将人甩开,淡淡说了一声:“很脏。”

    他猛地站起来想要往外走,但是因为起得太快身形晃动了一瞬。

    范青阳连忙抬手抱住他,半抱着他的腰,语气有些关切:“你怎么了?”

    白昼推开他的手,稳了稳身形:“我没事。”

    但是推开他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攥住,范青阳怕他真的讨厌,不敢靠得太近,轻声说道:“我刷牙就不脏了。”

    白昼微微蹙着眉头,神情有些冷沉。

    “不脏了,能不能亲一下你?”他说得小心翼翼。

    白昼没说话,范青阳只当他是默认了。

    他紧紧牵着他的手,将人放在卧室坐好,然后保证道:“我去刷牙,很快的,不是,会很干净的,你等我啊。”

    说完,他一溜烟跑到了浴室。

    他出来的时候,便看见倒在床上熟睡过去的白昼,三杯葡萄酒就将人灌得人事不知了。

    范青阳心底有些淡淡的难过,但很快看着他沉睡的模样,便乖乖蹲在床边盯着他看。

    许是清醒的时候,白昼那双狐狸眼过于冷淡,导致他整个人都像是有棱角分明的冰块,有些扎手,睡着之后,显得越发柔和。

    范青阳蹲得小腿都麻了,才缓缓站起来,在他眉心印上一个浅浅的吻

    天刚刚擦亮,范青阳倏地睁开一双眼睛,那个梦也许说回忆更合适,窝囊求爱的范青阳,被嫌弃之后只会伤心内耗的范青阳,无数次被拒绝还觍着脸追上去当舔狗的范青阳。

    在他现在看来,真的真的真的非常丢脸。

    若是现在,他和白昼还是情侣,再遇到这种情况不开玩笑,他真的能干/死他。

    还嫌弃?

    治治他这臭毛病。

    白昼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无从所知,只是发现邬宸的眼睛肿成了核桃,而范青阳眼下带着浅青色的黑眼圈。

    “白大哥,你要不要吃这个?”邬宸举起手上的昨天兑换来的水果,他手上有四个杨桃,准备给每个人切一半。

    但是小队有九个人。

    “不用了。”白昼并不喜欢吃水果。

    芬芳的杨桃味在客厅蔓延,邬宸眼睛端着切好的杨桃分给每个人,熊子坤想给乔椒,被乔椒拒绝了,让他自己吃。

    林怡伞的那半边水果给了小孩儿沐曦,沐曦露出一个非常浅的笑容,朝着她靠近了半步,咬着沁甜的水果。

    而邬宸是最后一个拿的,他走到白昼身边,轻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吗?之后可能没有这种机会咯。”

    白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次坐车的人员还是没发生改变,白昼、范青阳、邬宸、林怡伞一辆车。范青阳还是驾驶位,邬宸是副驾驶。

    但是他敏锐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气氛有

    ()些怪异,虽然两人还是在正常说话,小队成员在频道里插科打诨,可就是有什么东西变化了。

    他还发现范青阳似乎在躲他。

    他在回避他的眼神。

    是在心虚什么?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邬宸拿着望远镜一直在观察周边的情况,明明选了一条最不容易出错的路线,但是却发现周边变异者都朝着他们有组织地包围过来。

    没办法突破吗?()[()”范青阳低声问道。

    “不行,如果要突围只能往西边走,其他地方都聚集了大量的变异者,数目太多了,西边”

    范青阳和邬宸脑海里同时浮现一个名字——善仁医院。

    “他们在逼着我们去善仁医院。”范青阳深深吸了一口气。

    车辆通话频道内一瞬间的静默。

    “嘿,虽然医院什么的,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去处,但是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个屁啊。”黄文进语气带着浓浓的危机感。

    他不是白痴,能召集这么大规模的变异者,善仁医院的变异者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

    现在就算原路返回基地都不行了,他们被悄悄包围了。

    现在摆放在几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和低阶变异者死拼,极大可能会被源源不断地变异者耗死。

    还有一种是去西边,去有去无回的善仁医院。

    那位背后操控变异者的人非常聪明,让小队发现变异者的时间非常巧妙,进或者退都离最近的基地有相当长一段距离。

    甚至这个地方离信号接收站的距离都不近。

    完全断掉了几人求救的道路。

    “往西边走,尽量往信号接收站靠。”范青阳犹豫一瞬,随即做下决定,与其被耗死在这里,还不如去搏一搏。

    其他人没有异议。

    他们无数次死里逃生,最不缺的就是胆子。

    前往善仁医院的道路非常通畅,就像有人为他们扫清了道路般。

    白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白雾中的车队,像是晨雾,但是视线都很模糊,同时悍马像是陷进了沼泽地里,熄火了。

    白雾是一瞬间升起的,让人措手不及。

    “完蛋了,队长,我们完全看不到你们的影子了。”频道内的黄文进的声音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你们先在车里别动。”范青阳低声开口道。

    他试了很多方法,打开车门下车,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半米内的距离都看不见人影。

    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从白雾中会冲出什么东西。

    邬宸神情有些紧张,也从副驾驶位下来。他同时朝着抓紧车门,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白昼坐在后座,窗户外雾蒙蒙一片,玻璃上都起了水珠,明明范青阳就在前座车边,但他却看不清他的身影。

    下一瞬,透明车窗前猛地放大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狰狞泛黑的

    ()獠牙,几乎要从眼眶凸出来的黑眼珠,五官都细碎地变异着,脸死死挤在车窗前。

    白昼听见他的嘶吼声,下一秒,那个脑袋像是被捏爆的西瓜,脑浆血液糊满了整个窗户。

    变异者的丧尸被范青阳直接捏爆了。

    邬宸连忙回到车内,关心地看向白昼:“您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只是一只低阶变异者而已。”

    “嗯,我没事。”白昼表情没什么变化,这种贴脸杀对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范青阳打开车门进来,身上带着一股血腥味,这让白昼微微变了脸色。

    “先等等看,如果操控变异者的人只是想让我们被困死在迷雾中,大可不必这么大张旗鼓,直接耗死我们更快捷。”范青阳安抚道,视线往白昼脸上瞥了一眼。

    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白昼默默看了一眼他的被血染红的手臂,瞧了一眼林怡伞,道:“你给他洗洗手吧。”

    “”范青阳眉心跳了跳:“等会儿来变异者了你去杀?”

    “那你先下车吧。”白昼冷淡地说道。

    邬宸看着被嫌弃的范青阳,想笑的,但是唇角的笑意扬不起来。

    范青阳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下车关门,守在车旁边,不敢离开。

    他心情不佳,还有不长眼的低阶变异者对着他偷袭,全部被他碾成渣。但是这次他没有用非常粗暴残忍的手段,至少变异者的脑袋没有再变成西瓜。

    但是等了两个小时,迷雾依旧不散,范青阳用绳索牵着,朝着前面走了几十米,走出了迷雾。

    他原路返回,再等下去,就要天黑了。

    “下来吧,我们朝着前面走。”范青阳敲了敲几人的窗户。

    他靴子上都是黄泥巴,手上攥着一根绳子。

    白昼虽然很不想下车,但是不得不下车,范青阳犹豫了一瞬,还是朝着白昼说道:“把手给我。”

    邬宸关车门的动作稍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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