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吃着喝着,人咋没了?
“…这就是你们问的修行之道,小子你可听清了?”
汉子沉声过后微微皱眉,你们这鸟地方竟然连个讲道之人都没有,也对,说起来不是遇到事情,估计老子这辈子都不曾会到这等弹丸之地。
“世人常说,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大丈夫当志在四方,怎可苟安?遂有了江湖豪情,恩怨情仇。”
“好事者一句,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如是便多了功名利禄皆、多了熙熙攘攘。
“又有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物尽当其用,人尽当其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于是世间便多了些蝇营狗苟,男盗女娼,各色计较,不必如此看我,用心思考…。”
“…想想也是古往今来浪潮者,茫茫乎多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而今看过亦是千帆过尽,泥沙俱下。”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个道理,人活着,心不死,事便不止,都是野心耳,正所谓一人坐钓,天下皆惊,这就是世道人心。”
柔和的灯光下,汉子盘腿席地而坐。
外界雨幕如江河倒挂,酒足饭饱之后的雅间之内却别是一番景象,口若悬河的汉子眼眸流转不再言语。
只是拿起一旁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小口,把所有人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暗自点头一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有体会一下这种感觉,说起来难免有些感慨,这群小家伙们,竟然让我想到了那句:孺子可教也,呵呵。
滴答!滴答!滴答!
汉子端坐不语,一众听众们从一开始的云里雾里,到了现在的一脸的沉思,或是眉头紧锁,或是神情肃穆。
当然其中也有例外,比如一脸懵的维娜丝大小姐,此刻眼中闪烁的光辉,应该与智慧两个字毫不沾边,应该只是困了。
王野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隐隐约约的带着一种超然与脱俗,汉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水,恍惚间竟然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的错觉。
而说到最夸张的就是咱们的牧流雪骑士大人,此刻青年正抱着自己的脑袋摇晃着,就像那摇晃的脑海中正在进行一场动静不小天人交战。
而从他那越来越泛红的眼眸中透露出的种种,一场正在忘乎所以的激情左右互搏,让一旁汉子的那嘴角更加的难压。
汉子悄悄的捏动了一下指尖,房间内似乎有一股微不可查的风过,这就是众人众生态,修行、修行、你们这些井底之蛙呀,真的以为所谓的修行是什么?
何为修炼,何为修行,何为修道,人生于天地间挣扎求生,没有一颗持之以恒的道心,真的以为一步一个脚印,只懂登高,只懂破境就是而已,哼!
世间万事万物,哪有理所应然的道理,明事理?敬天地?叩本心?呵呵!
可知蝼蚁为何偷生,人族为何登高,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就真的人阶的修炼之道,真就如此简单?
这偏远的寒风荒原真是个蛮荒之地,此间的武者竟然连修心都不懂,愚蠢!误人子弟!
可知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九层之台起于累土,要知武炼三境,身外之物重要,但是身外无误更是重中之重。
与天地争渡,难道真的就是以为是简简单单的以力证道?以身载道?打打杀杀就完了不成。
等日后真的到了要身死道消的地步,才明悟?才知道为时晚矣?天地为何有师?人间为何有字?天降三灾,地有五劫,根基不牢如何自渡,难道真就只能感叹一句:岂不可怜可叹。
万般道理,万般感悟,汉子眼神深邃如天地之间的孤灯,仿佛在看一群蝼蚁,是的,就是蝼蚁!
窗外风雨,林间萧瑟,满座寂静无声,汉子第一次让些这偏远天地蝼蚁武者们,以文字的力量,以语言的力量。
让在座的所有人从感知、从语言上第一次模糊的感悟到了那一丝丝缥缈的何为·天之道!
何为修行之道!
那大花裤擦,那不知道是什么风格的酒红色衬衫,还有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领口内闪闪发光大金链子。
搭配汉子那凌乱的头发,都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视觉冲击,震人发聩的言语久久绕梁,真是一场极为抽象传道解惑~。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何为传道?
为何有一字之师的道理?
沉默不言的汉子忽然摇了摇头莞尔一笑,再次环顾一圈,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了这些,又做了这些,原本只是打算白吃白嫖一顿饭罢了。
要知道汉子与此间的这些小家伙们之间可是足足隔了三个大境界,人阶,觉醒,地阶。
而他半步天阶的境界,地阶巅峰的修为,按理说两者之间如云泥之别,正所谓不入其门,得知无用,闻道也是需要门槛的,境界不够,说了也是白说,或许这几个小家伙是真的合我胃口吧。
想到这里汉子按了按眉心,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或许这就是缘分吧,虽然说出去很丢人,自己也不能不承认,这群小家伙毕竟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来着。
面沉如水的少年盯着天花板上那明晃晃的电灯,此刻的王册同学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板上,橘红温馨的灯光散落在那双思绪错落的眉眼之间。
仿佛之间,一声呢喃似乎在少年耳边轻轻的响起。
“~来~”
往事隔山海,少年的识海之中似乎有一道雷电忽然炸裂。
“轰!”
一声天地之音,如洪吕大钟苍凉而起。
天花板上那明亮的灯好像化作一颗太阳,王册的感官在瞬息之间开始反转倒悬,整个世界开始模糊起来,直到天地之间已经是烈阳悬空。
一股股灼热的气息开始从天而降,化作一颗颗滚烫的金色泪水如流星坠地,瞬息之间便已经撞入了那双眼眸之中。
少年双眸炽热直视大日,无尽的流火从王册的眼角开始跌落,万物化作烈火开始席卷天地,而那个呆呆的身影一动不动,茫然的看着那轮太阳,这方天地在瞬息之间好似化作了洪炉,滚滚燃烧。
“呢呀、呢呀、呢呀,呢呀……”
一只黑色的眼眸忽然浮现,这只小小的眼睛似乎是刚刚苏醒,它只是微微几个开合之间,灰色的眼珠便从迷惘变成了惊悚,然后便化作了绝望。
“呢呀、呢呀…。”灰色的眼睛在王册的身边急的一阵乱飞,又是一阵的叽叽喳喳。
灰色的眼睛忽然定在了少年的眉心之前,开始左右摇摆起来,而这时天空也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它终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看向少年那流着无尽火灼的双眸。
寂静无声的包厢之内,传来一声感慨:“哎!好酒常有,知音难求哇!”
感慨完的汉子轻轻起身,眼下的房间内正弥漫着一股玄而又玄莫名之感,身穿花裤衩的汉子一只手端着酒杯眼睛一定,一只手对着空中轻轻一抹。
此刻的王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画出那枚问道符,或许是刚刚那些话让自己心有所感吧。
不过也无所谓,毕竟这问道符箓也不是什么攻击术法,只是感悟大道法则的辅助手段罢了,此情此景,聊胜无余。
随着王野散去了无心刻画的那枚符箓,房间内弥漫的那种感觉开始悄然散去,身为气血骑士的牧流雪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牧流雪那双狭长的眼睛似乎有些微光闪动:“我这是刚是怎么了?”自己竟然想到年少时的往事?
“呵呵!小伙子意志力不错嘛!”
王野呵呵一笑,这小子竟然第一个清醒了,果然气血骑士的意志力还是可以的,这问道符箓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法术,但是还是可以影响人的心智五感的,对神魂之力孱弱的人来说,具体影响大概就是有点安神催眠,外带一点钩动记忆的效果。
“嗯?”
汉子微微一笑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臭小子,这小家伙怎么还没清醒?
按理说自己虽然在讲道的时候用了一些法力画了枚符,但是这小子的灵海已开,而且意志力坚定远超一般人,不然怎么可能抗的住污染,原本他以为第一个清醒的应该是王册这小子才对。
王野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回神的牧流雪,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发现那个银发的小姑娘已经睁开了清亮的眸子,只好微微一笑道:“醒了就好,感觉如何?”
星晨闻言微微起身,甜甜的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传道解惑!”
“无需客气,你天资聪慧,都是早晚的事,你先去看看那两个小丫头吧。”星晨点了头,然后扶起了已经昏昏欲睡的维娜丝。
王野呵呵一笑,虽然脸色还算镇定但是心底早已惊叹了一句,这个丫头的天赋竟是如此之好,在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内竟然升了一个小台阶,说不好啊!这小姑娘比这个臭小子还要妖孽!
想着汉子已经走到了三个四仰八叉的小家伙身前。
黄毛少年此刻正皱着眉咬着牙齿,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脸的悲愤不已,不过看样子已经快醒了,而他身边的小胖子正流着口水,嘴里还吧唧吧唧着,王野摇了摇头暗道这个吃货!
“喂喂喂,臭小子你搞什么鬼?”王野最后看向那个小家伙,脸上露出玩味的笑蹲下身道,说着就伸手对着这可恶臭小子的头敲了过去。
“咔!咔!咔!!轰隆!嗯?”随着蹲在少年身前的汉子的手敲在了王册的眉心上,汉子的神魂便听到了无尽的天雷之声,然后五个旗子直接浮现在他的身后,整个包间中的两个人便消失了。
一轮银色的小月亮散发着银色的涟漪浮现在银发少女的手上。
星晨此刻正一脸的惊色的看向房间内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刚刚浮现的那一抹气机是什么?竟然让自己的命器·月昼自动的护主!
星晨此刻花容失色的小脸已犹如白纸,怔怔的看着那根银色的阵旗,王野前辈跟王册的人呢?
房间内升起了六道月华,一声清冽的嗓音响起:“还不醒来?”
“发生什么事了?”
已经清醒的牧流雪第一个闪身来到星晨身边,此刻他顾不上对这小姑娘的吃惊,又是这熟悉的一幕,那位前辈的阵法!
十分钟后,清醒过来的众人全部面面相觑的坐在一起。
维娜丝围着二人消失的地方来回乱转急匆匆的问道:“他们到底去哪了?你们都说话啊!”
奥斯卡躺在地上感受着地上的余温:“去哪了?阵法里面呗,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进来了,霜痕可还记得王野前辈解释过,我记得那一次…。”
霜痕思索的看向四周,三次进入王野的真阵法,奥斯卡的提醒她自然猜出来了,阵法护主。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星晨,只见星晨微微摇头,果然感知不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少女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开始回响起来之前房间中的一幕幕。
时间倒转,画面开始倒回数个小时之前。
随着最后飞羽令被王册拿了出来,也是这场聚会最终目的。
王册呲着牙的一股脑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最后让几人都仔细的考虑一下,然后又拿出了那张任命书给几位小伙伴一一传阅了一番。
奥斯卡一脸的无所谓:“老王,别人不管,你放心我的绝对挺你,嘿嘿!”说完还不忘悄悄的给身后的三姐妹一个小眼神。
小胖子则是一脸的懵懵的,对着王册手中的令牌一阵摸索。
而反观一旁是三个少女似乎早就像是有了主意一般,霜痕一反常态的问东问西,笑语盈盈的对着王册一阵年少有为,深得大长老器重之类的。
王册心里了然,一时间也是也有些皱眉,想必霜痕的那位爷爷早就与他交代过了,如若他猜的不错霜痕的令牌早就收到了。
而一旁的牧流雪也是人精,开始把这飞羽令的大概来历以及使用方法做了一个简介,酒足饭饱的众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提问了起来。
氛围一时间有些奇怪了起来,王野低头哐哐炫着美酒。
嘴早就咧到耳边了,哈哈这臭小子竟然被针对了,看样子还没反应过来,笑死老子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哈哈哈。
维娜丝一反常态的竟然没有帮自己的小老弟说上一句,反而对她口中以前的臭女人各种姐妹情深,话里话外都是你们三个别有眼不识泰山还不赶紧纳头就拜,赶紧跟着我们霜姐混,略略略!
最后奥斯卡都发现了,一向温柔乖巧的的星晨竟然也是隐隐有些不对劲,貌似对王册这家伙有些奇怪的小意见。
气氛在你一言我一句中慢慢的开始从飞羽令发展到了飞羽院的身上,牧流雪微微沉吟少许后,也是一一作答。
但是对于飞羽令具体的作用那是绝口不谈,表示自己不是很清楚,只是强调自己的职位是武者大厅给王册配的领队,说着还不忘痛饮几杯。
王册也是无奈的暗自苦笑,女人心海底针啊!
貌似自己最近也没得罪这几位小祖宗们呀,最后无语的小王同学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蔫坏的汉子,跟一脸无辜的牧大骑士,两个狗日的,坑了了一万金券,老子罚款!
于是话题开始发散了起来,王册开始把矛头指向了这两位,好好好,看戏是吧!
钱都花了,今天谁都别想好。
王册大手一挥:“刚刚不尽兴,姓王的老子不服,行酒令咱们继续,继续…。”
王野一愣,笑呵呵的表示你小子尽管来,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时间如水,汉子大呼痛快,借着酒意与少年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问答,两人你来我往,所有人的眼神越来越明亮。
雷声如擂鼓,时间似乎都在二人的争锋声中都慢了下来,两人在一次次论述声中,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状态,从酒、色、财、气、一直到天地、万物各种想法,各种道理各抒己见。
最后到了王野前辈,得那一场关于修行之道的论断,想到自己从一开始的还能坚持听听,到了后面晕晕乎乎,最后陷入了一场环境。
瞬间霜痕就把一切来龙去脉都梳理了一遍,少女睁开了眼睛,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推测,看来问题出现在王册身上了。
黑发少女微微逝去额头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对所有人说到:“他们应该就在这房间里,阵法我不懂,但是王野大叔的阵法咱们也多多少少都见识过,我推测应该是王册身上出了些小问题,相信有前辈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维娜丝像是忽然想道了什么蹦着脱口而出:“你们说会不会跟上次一样?”
“…但愿可以解除吧,前辈如果需要帮助,请让我我们进去…。”满眼担忧的星晨看向那杆银色的阵旗攥着双手。
霜痕看着她叹了口气,眉头一拧厉声喝道:“行了维娜丝,你老娘我给我安静点!就算是咱们着急也没用,等他们出来就是了,坐下!”
后知后觉的小胖子左做看看右看看:“你们放心吧,老王他是福大命大,要不咱们在点点吃的,反正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奥斯卡躺在地上,老王不是兄弟我不心疼你,是你这一天天的太能来事了,这么不让人省点心呐?老子也真的只能躺平了。
于是伸手表示:“我赞同!”
牧流雪则在一旁一脸弱弱的道:“真是见鬼了!”
而另一边的空间内:“我~尼~玛~,这到底是什么??…这是??…封印??…天阶?还是圣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