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
和顾南钧到一个队里,原钦野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他那恐怖的天赋。
无论什么样的主旋律,他都可以随意切换到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意境中去,单靠一把吉他。
渐渐的,原钦野还真生出一种佩服的感觉来。
今天白天,趁休息期间,他俩在高台上坐着,聊天。
“你真的是天才!”原钦野难得带了点情绪说话。
顾南钧一听这话就羞涩,戴上吉他随便谈着跟他聊天,“以后少夸我,我不禁夸!”
原钦野摇着脑袋笑,“你以后想做什么?这节目之后。”
“估计签公司,发歌呗。”
“你这么有才,不想自己单干吗?现在着急签公司将来很亏。”
顾南钧却是一笑,“弟弟,我问你个问题,你仔细想想回答我。”
“嗯。”
“你觉得现在的内娱大环境,怎么样?”
“emm……在扩大。”
顾南钧明显眼眸一亮,“市场呢?”
“没多大变化,蛋糕没变,但吃蛋糕的人多了。”
“绝了。”顾南钧想拍案叫绝,“咱哥俩想一块去了。这样的环境,容易形成的一点是同质化,越突出越容易站到同质化的尖上。哎,我这人呢,就想安安静静玩音乐,不想沾上麻烦事儿。”
原钦野乐了,“你这还真是要气死人啊,难怪晏哥老说你。”
“切,我就爱这样。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再出来单干。”
“行啊,到时候叫上我,我跟你一起。”
两人一拍即合。
原钦野想了想,“哎,要是以后你解约了,不能唱自己的歌了,那怎么办?”
听他这话,顾南钧无所谓地笑了笑,“弟弟啊,以后你就会明白。音乐的奥秘,哪是那几首歌就能代表的?”
原钦野一愣。
他突然明白,有的人享受音乐,就像鱼儿享受水,鸟儿享受天空。
这就是灵气,真正为艺术而生的人。
他懂了,“顾哥,”
第一次,原钦野叫了这个人一声哥,“你一定要坚持这条路。”
顾南钧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咱去过一遍再。”
“好。”
……
真不错。
原钦野松快地吸了两口冷气,觉得,老天对他真是不薄。
他爱的人,回来了。
他走的路,有伴了。
一切都在变好。
想着,卫生间的门开了,他回头一看。
面前的女孩,睁着眼看他,脸还红着,比刚刚好多了。
但。
穿了件极显身材的真丝吊带睡衣。
她应该是自己也不习惯,两条手臂交叉在身前,有点不自然地走过来。
原钦野双腿自发的张开,眼神像沾到她身上一样。
但是她也没坐,过来是一把拉起他,把他往卫生间那里推。
原钦野终于是抬着头笑了,不说话也不耽搁,他快步自己走进去。
吴永乐就那么背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脑子里回想的,却都是那些数字,照片,和一句话。
发红的脸颊,淌下两行泪。
那些错过的时光,没有看见的,似乎都被补起来了。
她也看见了七中高考前的样子,参加了大家的聚餐,收到了阿野送的礼物,过了成人礼。
这些记录,是原钦野的遗憾。
却在这时候,弥补了吴永乐的遗憾。
……
没一会,门被打开。
她擦干净眼泪,转过身来。
这个样子,原钦野能看不出来就有鬼了,他马上靠近,低头盯着吴永乐的小脸,左瞧右瞧,夸张地叫,“呀?怎么又变成小哭包了啊?”
吴永乐瞬间破功,“谁哭了!”
“好好好~”原钦野捧起她的脸,一点点帮她擦干净,“没事儿,我女朋友逞强的样子也是好看极了!”
她带着泪花笑起来。
“臭屁精。”
下一刻,重重地,埋进原钦野怀里,贴着他的胸膛,搂着他的后腰,像卸了力一样,整个人放松,在深呼吸。
原钦野真的太难受了。
他们俩现在贴的非常紧密,从上到下。
他本来就在忍着,可这个行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偏偏吴永乐还不自知。
等她放松些,终于感受到某个明显的位置,顿时有点懊恼,都是因为喝了酒,把好好的心情都给搅了。
“敢不敢再动一下?”
原钦野憋着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气,咬牙切齿跟她说话。
吴永乐还抱着他,抬起头,有点想笑,“啊~我的错~”
“例假走了吗?”
“走了,昨天刚刚。”
“哦。”原钦野不动声色地带着她往洗手台上靠,“我说为什么非得是今天呢。”
靠到洗手台上,他摸上吴永乐的后背,这件衣服穿身上,聊胜于无,视觉上,触觉上都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好丫头,都会这样勾引他了。
手顺着后背往上,一直到她肩膀处。
这段时间虽然累,但吴永乐长了点肉,少女长大了,专挑该长的地方长,原钦野的手根本不受控制,将她那件滑溜溜的衣服往上勾。
吴永乐手臂搂着原钦野的脖子,仰着头,承受着他满是侵略性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唇瓣,脸颊,下巴,脖子。
她被他抱在了洗手台上,双腿彻底分开,环在他腰际。
两人的气息极度不稳。
“谁叫你这么穿衣服的?”
“我,我大师姐……她说……她说我穿吊带很好看,要多穿,男朋友肯定会高兴。我想让你高兴。”
吴永乐掀开眼皮,她有些坐不住,人在往后滑。
原钦野一点都不想让她退远,手臂上一个用力,将她抵在了浴室带着冰凉和水渍的墙上。
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冰,什么都没说,还是出来,拿遥控器关了窗帘,将她放到床边的小沙发上。
双人的小沙发,离空调远一些。
吴永乐在他腿上坐着,肩膀上的带子都散落下来,身形若隐若现,原钦野骨节分明的手覆盖在她后背,几乎掩盖了半大的地方。
他在床头柜拿出一个盒子,乖乖地戴好了东西。
上一次没见他戴,所以也没到什么份上。
吴永乐眼神左右动着,有点紧张,“在这里吗?”
原钦野什么都没说,将她搂的更紧了。
……
挺疼的。
吴永乐这样想。
自从生病后,她以为自己对于痛觉已经很模糊了,暴食期间,她经常一觉醒来浑身都是淤青,但这种疼和外物的疼又不太一样,好像能顺着神经末梢从内部直上。
疼过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兴奋,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叫嚣,叫嚣着让他动,也有点发抖。
吴永乐简直想给这本能反应跪了。
约莫二十分钟的样子,停下来,她出了一身的汗,倒在原钦野身上。
原钦野也没比她好到哪去,胸膛也是汗津津的。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放到床上,去收拾刚刚的地方。
再回床上的时候,他以为吴永乐已经睡着了,不想她还醒着,直接摸到他身上瘫着。
“难受吗?”
她老实地点头,“有点。”
原钦野捧起吴永乐的脸,难得发笑,“这会儿不逞强了哈?”
“只是一点点。”吴永乐说,“马上就好了。”
“行行行,服了你了。”
吴永乐笑,“你累不累?要不要睡觉?”
原钦野摇头,“不累。你睡吧。”
“我睡不着~”吴永乐支着身体坐起来,“你去我包里,有几瓶鸡尾酒,拿出来咱们喝酒。”
原钦野无奈地看她一眼,“这叫什么?人菜瘾大?”
“什么呀,鸡尾酒,又不会喝醉人,我还是可以的。”
说着,吴永乐就要起来自己去拿。原钦野把她按床上,还是乖乖起身了。
没一会,两人都穿好了衣服,在沙发上坐着。
窗帘也再次拉开,月光倾泻进来,吴永乐两双长腿又细又直,在原钦野腿上搭着,她靠在沙发背上,小口小口地喝酒。
原钦野只看她,隔一会灌一大口。
相顾无言,仿佛也能待到天荒地老。
“谁告诉你鸡尾酒不醉人的?”
距离吴永乐说这话隔了大概得有十几分钟,原钦野才问道。
她笑了下,“刚刚在宴会上,陆然说的啊。”
“他们都是老油条,实际上,不能喝的人喝橙汁都得醉。”
“哦~”吴永乐歪了歪脑袋,“那我喝橙汁不醉呀。”
原钦野没好气地捏她的鼻子,“以后不能一个人,或者和陌生人出去喝酒,知不知道?”
“那是,我就只敢在你面前横。”吴永乐嘿嘿发笑,摆摆原钦野的手,“阿野,你过来点,我跟你说个秘密。”
原钦野整个人往左移,靠近了她。
在他耳边,吴永乐悄悄地说,“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家的,对吧?”
温热的带着酒精的气息,挠着他的耳廓,痒的难耐,又享受。
这算什么秘密。
原钦野摸着吴永乐的脑袋,轻声哄着,“当然了。”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啊?”吴永乐半醉半醒,哼哼唧唧地说话,“要是没有怎么办。”
原钦野笑了。
他也靠着沙发靠背,看着眼前的姑娘,“如果将来,原钦野没有娶吴永乐,那他就不是原钦野了。”
吴永乐躲开了眼睛,嘟着嘴巴,“切。你就会花言巧语哄我。我可不会被你骗。我又不是小说女主。”
“我不会花言巧语。”原钦野生怕她真的不信,离得越发近了,“你就一遍遍地问,我都会这样回答。”
“我才不会一遍遍问。”吴永乐难得有点羞,往一边躲,“你,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
“什么不一样?”
吴永乐耷拉着脑袋,老气横秋道,“这个时代,暗恋盛行。只有你,明目张胆,淋漓尽致。好像……”想着,她又笑了,“好像你喜欢我是件光荣的事,不介意让全世界都知道。”
“嗯,本来就是啊。”
所以,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要胜过所有人。
吴永乐抱住原钦野的手臂,倒他身上,“哈哈。”
“哈哈?”原钦野学她。
“呜呜呜。”
他继续,“呜呜呜?”
两人一对视,双双失笑。
吴永乐眼睛里闪着光,突然兴致勃勃,“你知道吗?我觉得可神奇了。你像我的太阳一样,只要有你在,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他望着她,“不是,太阳是你。只要你在,我永远都有向前走的力量。”
……
仲夏,微风四起,天色渐明。
又一次整夜地说话,两个人的眼睛,耳朵,都红的不像话,像荒芜中的玫瑰,热烈,孤注一掷。
两人在笑着,再没有多余的声响,窗外的冷光透进来,和屋内发黄昏暗的暖灯撞个满怀,气氛混沌,杂乱,缠绵着,像原钦野的备忘录,最为简单的字词,道不尽的情意绵绵。
不自觉地靠近,纠缠在一起。
细密的吻声,呼吸交错的声音,响在空气中,有一下没一下,绵长地仿佛让时间,都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