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尽管如此，吴永乐还是磨磨蹭蹭，吴念瑶吃完饭坐那干瞪眼等她，半个小时后，两人才走到教室。
二班的教室里正热闹，三班这静的让人心慌。
吴永乐特意绕道后门，想存在感低一点走进教室，还是被在讲台上坐着的喻萌逮了个正着。
喻萌在玩手机，眼神也很平淡。
但同学们就像前面坐了个纪检委会长似的，安安静静学习，大气不敢出。
刚坐下没多久，喻萌收了手机起来了，她也觉安静，没说话，从右侧的靠墙过道走到吴永乐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她抬头，“？”
喻萌小声道，“去一趟我办公室。”
点点头，好嘞。
什么鬼。
难不成她真考了个倒数？不及格？丢实验班脸了？
怎么可能？
那她高一高二熬的夜都去哪了？
跟着到班主任办公室。
正常来说，每个楼层有四个教室，两个班主任办公室，一个读报机，一个图书角。文科教室内为了方便同学阅读积累，会格外多放一个读报机。
先前跟着四爷，吴永乐只去过年级主任的办公室，这是第一次去班主任办公室。
高三四班是另一个理科的实验班，班主任和喻萌在一个办公室里。
那也是个年轻的老师，是个男人。
见她进来，男人有眼力见的走出去，只剩下师生两个在屋子里。
吴永乐：“怎么了？”
喻萌坐沙发上，没一点老师的架子，语气也很平和，“你猜我刚刚在讲台上干什么？”
吴永乐陷入了沉默，脑子里却在狐疑，我怎么知道。
“我在看昨天的监控视频。”
“哦。”
“你这次考的很好，知道吗？”
“难道我考了第一？”
喻萌可不是寻常成绩一好就换笑脸的老师，同样，她也不是差生一朝考好就怀疑作弊的老师。
尽管如此，她也还是去看了视频。
“我记得，你之前的成绩，从来没有超过五百。”她说。
所以吴广四拿她试卷出来，也只敢拿成绩还不错的化学。
“嗯。”吴永乐诚实地点头。
“但你这次考了六百九。”
“……”
？？？？
她惊讶。
振奋。
雀跃。
啊啊啊啊。
“能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吗？”
吴永乐面上毫无波澜，“在什么样的环境，就考什么样的试。反正我不是突然任督二脉被打通，一飞冲天的。”
喻萌顿时有点难言，如果是个普通的学生她当然没什么顾忌，但她怕就怕这种，想法又深又奇特的学生。
这样的小妹妹格外要注重心态。
“那好吧，先回去，以后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都来找我，我有时间。”
吴永乐点头，“好，谢谢您。”
走出办公室的门。
吴永乐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舒展笑容，原地转了一圈。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
在十一中上学是因为家离得近。
她爸妈从小学开始就没再管过她的学业，生活上也不曾多管，她基本上，是吃吴家的百家饭长大的，也幸亏吴家家大业大，亲戚多。
对于爸爸妈妈，她更多的印象是漠然，和心里那一点点渴望。于最亲的人都是如此，对外人更是冷漠，所以她经常不合群。
不合群的结果就只能是被孤立。
在十一中，她如果是个四百八十分的第一，那还有前十名可以聊到一起。
可如果是个六百九十分的第一……
那她大概真的就成了怪胎。
不过她也是真的没想到自己有这么高的水平。
她在学校本来还是仅仅按部就班上课，但后来为了稳固在四百八，她就只能多学多看，每一道题都知道答案，就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分数。
本来她也是个很自律的隐藏学霸。
直到后来接触了手游……
咳，往事不堪回首。
到教室门口，她猛地想到。
其实六百九十分可能在实验班也不算什么呢？
马上折道返回，推开喻萌的办公室，喻萌正在刷手机喝茶，听到声音抬头。
“老师，我是第几名？”
喻萌随手，拿来了刚刚打印出来的新鲜成绩单，一沓，六张分科成绩单。
“自己回去算吧，总分还没汇。”
吴永乐接过来，“好的。”
几乎是小跑着回到教室。
她在讲台边站定，大喘气。
就在她跟前的柳书问，“成绩单吗？”
她点头，眼睛还在看。
语文第一名柳书，第二名吴永乐。
数学第一名柳书，第二名吴永乐。
英语第一名吴永乐，第二名柳书。
化学第一名吴永乐，第二名柳书。
物理第一名柳书，第二名吴永乐。
生物第一名柳书，第二名吴永乐。
白纸上像是有金花一样，噼里啪啦的。
听见成绩单，她身边马上多了几个人。
粗略看过一眼，吴永乐将成绩单放在讲台上，然后回到座位。
“卧槽……”
前方传来杨志的低叫。
之后一片，几个活跃的男生女生纷纷看向她，发出惊叹声。
过了会，原钦野也站起身走上台，拿过一张成绩单来看。
杨志：“二姐！受我一拜！”
吴永乐闻言抬头，正看见杨志朝她拱手，没忍住，她舒展眉眼，露出牙齿，在笑。
早就闻风而动，现如今已经回来的张雄，那叫一个敬佩，看她的目光像看女神。
女神笑起来是不是有点过分好看了？
离上自习还有十分钟。
后门猫进来一个高马尾的女生，到后排唯一一个散发女生后面，轻轻拽了拽她的发尾。
吴永乐一回头，见是吴念瑶。
“怎么样？考了第几？”
张雄正在兴奋中，“第一！两个第一！”
肉眼可见，吴念瑶的眼睛顿时瞪大。
“真的啊？！”
“不是。”吴永乐轻轻皱眉，眼底还是笑着的，“就英语和化学两科，总分大概是第二。叫你失望啦？”
吴念瑶捧着她的手，满眼都是光，哪来的失望，她简直比自己考满分都高兴，恨不得抱住吴永乐亲两口了。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棒？
快上自习，她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班。
张雄这会也震惊下来，还是管不住嘴在说话，“你真牛啊，你怎么考的？你是不是知道答案？”
吴永乐瞬间无语。
“知道答案还能出一身冷汗？”
右边冷不丁一句话。
原钦野下来了。
“对啊。”张雄也想起来，“那你怎么紧张成那样啊？”
吴永乐尴尬的笑笑，“我是没见过这么奇葩的题型，要调用很多记忆，所以有点累。”
并不是紧张。
往右这一眼，她顿时和原钦野对上了眼。
对方真是满眼骄傲，说嚣张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表情。
她移开眼，有点无语。
没出错，她应该是超过他家柳书，打败了湘江的不败神话吧？他嚣张个屁。
自习课开始，物理老师进门了。
她找出自己的便利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你考了几分？
之后叫张雄传给原钦野。
没一会传回来，上面多了行云流水的数字。
-630
哇。
吴永乐再一次惊叹，光顾着看前两名，她都没注意下面同学的分数。
她又问张雄，“你多少分啊？”
张雄说，“我一般般啦，比你低40。”
他650。
刚刚升起来的优越感，顿时下去了。
吴永乐笑不太出来。
这难道就是一座城市最顶尖的班级吗？
杨志说他总是吊车尾，吴永乐又传了张纸条给他。
最后回来，得到的结果是，他考了575。
咳。
真的是比十一中第一名还要高将近一百分。
离谱中透着合理。
第一周的主要任务，是批试卷，讲试卷，改错题。
很快迎来了周五。
高三狗没有双休，只有单休，周六还有全新的周考，同样是按成绩排名坐，不过题面正常了许多，难度也比开学考降低了很多。
可以说做完了开学考再去做周考，就感觉轻飘飘的。完成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后，还差二十分钟收卷。
吴永乐这次在右边靠墙第二位，她没有检查的习惯，做完了摊桌子上，就继续翻开平凡的世界去看。
没错，七中就是可以这样做。
甚至如果你觉得状态不好，周考还可以交白卷，也可以以此为由去找班主任请假。
不过班主任绝对会关切地刨根问底，一定要知道哪里状态不好。问一通，最后还是会给批假。
没看两页，身边突然走过一个人影。
原钦野觉得热，来这边开窗户。
吴永乐就在窗户边，黑影骤然向前，把她的光都挡了大半。
“会进来蜜蜂的。”她低声提醒。
但原钦野不听，还是打开。他和她之间就差了一个人，那个人碰巧还是朱亮。
“朱亮，和二姐换个位置。”原钦野冷冷的吩咐。
朱亮抬头一眼，蔫巴道，“哦。”
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吴永乐差点忘了。
他俩还有点分说不明的渊源。
没见原钦野的时候，她确实觉得，可能是校园暴力。
但自从见到原钦野拎着杨志当全班同学面摆平这件事，她心里就不再这样想了。
如果是一个施暴者，他只需要手下杨志出面即可，没必要自己也牵扯进来。
这样一来，倒像是一场误会，杨志做了错事，当老大的抓他来认错，还耽误了一个自习。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
古话说，有大才者不屑欺辱弱小。尤其原钦野还是国服级别的游戏高手。
和朱亮换了位置后，原钦野没一会给她扔了小纸团过来。
吴永乐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收了那纸团。
第二反应是看了眼自己前面的柳书，见她还在检查，才收回视线。
之后诧异地盯原钦野看，眼神意思大概就是，‘这可是在考试！’
然而她读出来的，原钦野回过来的眼神意思是，‘动作挺熟练，没少干吧？’
她：“……”
就无语。
确定真的没有老师，讲台上坐着的不知道是哪位的家长也没发现，她才掀开纸团。
-说真的，想不想打比赛？
想了好大一会，她写了句。
-你先带我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