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好……我会看的。”
621站起身，走到另一台电脑前“兰朵，我今晚叫你来，是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舒博士找到了，现在应该就在九号研究基地。”
“九号研究基地？”
621打开了一段视频，画面的视角是在头顶的出风口。“我们派出了很多微型虫，散布各个地方寻找舒博士，这是一只爬进九号研究基地的微型虫传回的画面。”
画面中，舒博士在一排培养皿货架中走来走去脚踝戴着一个限制他行动的脚环，佝偻着背低头写记录。
“传回的画面就几秒钟，后面应该是受到了干扰。”621关闭画面，兰朵看完后问：“要去把舒博士救出来吗？”
621摇头：“不能救。”
“为什么？”兰朵想了一下“确实不能救 ，这个时候去，就是自投罗网。”621点点头“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离舒博士的计划还很遥远，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什么？”
……
兰朵趁着天还没亮，悄悄的潜回了房间，跟上次一样，兰朵回到厕所才收回纳米隐身，它从厕所出来就看见舒黎站在窗前看着自己“你去哪了？不准骗我，说实话。”
兰朵走时明明看见舒黎已经睡着了……兰朵一时间不知所措，“没去哪，我很喜欢浴缸，就在浴缸躺了一会儿。”它走到墙角的通风口下面，往后退了几步，站到监控死角的地方伸手向上方排风扇指了指，舒黎看到兰朵的动作，突然脑海中记起上次查那个老板半夜窒息的时候，那个老板的助理似乎也做了这个动作，当时顾屿说了句‘放心吧，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将这里的监控屏蔽。’
舒黎没有再讲话，他懂了兰朵的意思，这间屋被监视，而兰朵做的事情不能被监控后的人知道，舒黎看着兰朵：“下次不要再躲在厕所里，吓死个人了。”
舒黎回到床上，将舱门关闭，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兰朵很欣慰，舒黎看懂了自己的意思，他真的，长大了。
第二天，舒黎一切照常，白天学习，晚饭后舒黎提出要出去散步，兰朵知道舒黎的意思，很爽快的答应了。
“所以，你们一直都瞒着我……”舒黎垂着头，一路上听着兰朵讲完了进到地下城后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不是瞒着你，是……”
“是什么？觉得我还小？觉得我不需要知道我亲爷爷的死活？还是怕我知道以后觉得我会暴露了你们的身份？”舒黎神情难过的看着兰朵“当时我那么难过，你明明知道我爷爷没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就看我被那个梦折磨，兰朵，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
兰朵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昨晚621说的对，他长大了，他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舒黎，不管是你的爷爷，还是我，还是基地中的所有人，我们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你们。不让你知道是不想让你暴露在危险之中，你知道的越少你就越安全，你爷爷才会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大胆的做他想做的事情。你爷爷的消息，不是瞒着你，我也是昨晚刚知道，所以没有故意隐瞒你。舒黎，我今晚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你如是坦白，是因为你已经16岁了，我们都觉得你已经拥有了能够承担自己情绪与后果的能力，所以不怕你暴露或者泄露我们的存在，我反而觉得，你会成为像你爷爷一样的人，也会成为保护人类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舒黎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自己不断前进的脚步。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兰朵能跟他说出所有的秘密，还是该难过，兰朵跟自己说是因为被自己发现了。
顾屿走了，把那个活泼开朗的舒黎一并带走了。兰朵静静的陪舒黎走了玫瑰城的街道一条又一条。此刻他应该是变成621口中的花？还是大树？不知道，它只知道，它们都不会说话。
兰朵侧头看向舒黎，那一刻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变成了催长剂，舒黎身上没有了从前的稚气，变成了一个沉稳的少年，有了17岁的顾屿身上 的一丝忧郁。
两人一直走到快结束供氧才回到房间，兰朵不知该如何开口，舒黎也一直沉默不语。舒黎进到了洗手间，在里边待了很久很久……
他出来时眼眶微红，慢慢坐到兰朵身边：“兰朵，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值得他为此铤而走险，不惜舍掉自己的性命，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兰朵轻轻拉过舒黎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舒黎，我是机器人，我是没有生命的，所以我并不知道你们人类心脏跳动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疼痛，我身上没有血液流淌，也闻不到什么是花香，尝不到饭菜是什么口味，我没有爸爸妈妈，也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我只是一堆钢铁。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如果一定要给生命找一个意义，那或许就只能是活着本身，而要衡量谁的生命“更”有意义，则是谁活得更久。”
舒黎触摸着兰朵冰冷的手，这……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
舒黎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黑暗，爷爷，未来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才会让你这么奋不顾身。
我触摸到兰朵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到好难过，我能感觉到它冰冷的盔甲，但它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连拉我的手，也是一堆方方正正的数字符号的编程。如果这个世界上生活的都是机器人，那路边的花就不会有香味，海水跟河水就不会有区别……
爷爷，我该怎么办，我该做些什么……如果顾屿是我的话，他会怎么做……
对了，顾屿……他去了总部……爷爷在九号研究基地，如果我也进到总部，是不是也会见到爷爷，到时候，我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