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肋
小妺做了个梦,梦见打开岩洞的人是沈清宇,她迫不及待的扑到他怀里,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你们可回来了。”
“……”
“千万不要回村里,会被放血的!他们说咱们要抢山里的圣物,那圣物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像。”
“……”
“还有敖凛那个活阎王,就是乌伯的孙子,他竟把我一个人丢在山里。”
“沈青宇?你怎么不说话?”
小妺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的却并不是沈青宇的脸,那张脸冷厉无情,霸道凶狠,俯视着小妺,他抬起一只大手,伸向小妺的面门,渗进小妺的皮肉,摸到了小妺的头盖骨,她的脑袋突然嗡地一下,天旋地转——敖凛!
她从梦中惊醒,呼吸急促,满头大汗,意识也渐渐清晰,她缓缓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头顶上的纱帐,敖凛不在这里,她松了口气,这里是蛊婆的竹屋,她坐起身,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浸透了,这应该是小绾帮她换的棉衫。
“你醒啦?”蛊婆推门走了进来。
“老妖婆?啊……不是,那个,您怎么称呼。”
“哈哈哈哈,一定是小绾那丫头,哈哈哈哈,称呼什么的,无所谓,就叫阿达吧。”
“阿达?……阿达那天为什么说我是蛊女,现在又为什么救我,还有你说的瘴毒……”
“哈哈哈,你的问题似乎比我的还多呢,回答了我的问题,你自然就明白了。”
“什么问题。”
“愿不愿意做熊娃儿媳妇啊~”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啊,小妺无奈地摇头。
“熊娃儿是个好孩子,勇敢无畏,有担当,有气魄……”老妖婆说道她的熊娃儿就停不下来。
小妺抽了抽嘴角,他的气魄都已经爆表了,已经不是优点了……
“要不是当了守寨人,熊娃儿也不必留在这,寨子里的年轻人都进城了,若是熊娃儿和他们一样,说不定早就结婚生子了,我也早就抱上曾外孙了。”
“不不不,阿婆,你想得太简单了,城里的压力更大,现在结婚很难的。”
“城里的条件那么好,怎么会难呢?”
“这个……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总之城市的生活也是很辛苦的,身体也累,心也累。”小妺想起了社畜的艰辛。
“既然觉得城市里幸苦,那有没有想过留下,这里的生活很简单,只需要做体力活,但是熊娃儿一定不舍得让你吃苦……”
“阿婆……我跟他……不合适。”小妺艰难的拒绝着,这个阿婆太难缠了。
“你以为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挑中的人,不听话的都喂给后院的虫子。”老妖婆露出阴戾的坏笑,“况且你身体里的双生蛊已经融进骨血,这是我专门给熊娃儿和孙媳妇准备的,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双生蛊是什么?还要把她喂虫子?小妺想象好多虫子大军向她袭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妖婆”果真是货真价实的老妖婆!
“换上这身衣服,吃完早饭,就马上出发吧,不把熊娃子带回来,你可就是后院的虫子的口粮。”
“啊……那个……瘴毒,怎么解啊。”
说完,老妖婆便阴笑着出了屋子,不给小妺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回答瘴毒的问题,这个地方没救了,连老人都不慈祥了,老人可是掌控着祖国花朵的走向啊,敖凛身上的戾气是不是遗传来的?那个活阎王,她躲还来不及,还要去找他?小妺又钻回了被窝,“好像消失啊……”
但为了不喂虫子,小妺还是乖乖地换上了老妖婆拿来的衣服,样式很有当地的民族特色,但淡紫淡绿色的碰撞,真是少见的颜色搭配,小妺穿在身上却显得异常好看,小绾帮她把长发编了辫子,顿时减龄了不少,还真像是少数民族寨子里的姑娘,小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美丽的仪容,悦人悦己,阴霾的心情顿时也缓和了些。
也不全是坏事,正好回去探探消息,趁机将自己的行李拿回来,她这几天一直都没和队里联系,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出发之前,小绾给了她一包药粉,告诉她实在不行,就迷晕他,让元宝把他拖回来,其实老妖婆真正的目的是把他带回来,她只是个诱饵,这样也算是能交差,不用喂虫子,也不用把她后半辈子搭进去,还是小绾善良可爱,这个村子里,也就小绾可以信任了。
“喂!你叫元宝?”小妺斜瞟了旁边的那只熊一样的大狗。
“……”
“你的名字好像小狗,一点儿都配不上你这霸气的长相。”
“……”
“你今天好像很消沉啊,是不是背叛主人,心虚了?愧疚啦?”
“……”
“也不怪你啦,毕竟被打成那个样子,你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汪汪汪汪汪汪!”元宝突然冲她一阵狂吠,吓了她一跳。
“怎么回事?你不会说话了?”小妺惊奇道。
元宝撇了她一眼,快步走到了前头,小妺跟上去,“不说话也挺好的,你说话的样子反而很奇怪,现在这样子才更可爱嘛。”
一路上,小妺跟在元宝后面喋喋不休,她现在好像不太怕这只狗妖了,可能是因为看到小绾把它揍了一顿?
待快到村长家门口时,老远就听到嗡嗡嚷嚷的吵闹声,乌伯家门口好多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妺第一时间躲了起来。
“谁不知道你是蛊婆的外孙,说不定你们都是串通好的。”
“熊娃子,你可不能忘本啊,当年就是那个老妖婆害死了你阿爹,没多久你娘也跟着去了,要不是你阿公,你在那老妖婆手里可怎么活啊!”
看样子沈青宇他们还没回来,小妺松了口气。
被围在中间的敖凛冷冷地看着他们,他好像并不在意他人的指责,虽然也有些不耐烦,但并没有发脾气,小妺暗自想着,要是自己在他面前这样吵闹,估计早就动手了。
“大家静一静,”吵闹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主持局面的人,村民们也静了下来,是那个跟在敖凛身边眉清目朗的青年。
“我作为熊娃子的堂哥,替他说句话,那个什么,你把那个柴刀放下,先听我说完,哎~对嘛,咱们和和气气的把话说清楚。”
“首先啊,大家放心,熊娃子是不会回去的,这么多年了,乡里乡亲的,都已经有感情了,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但是看看敖凛的表情……并没有什么要割舍的。
“再一点啊,这村子的安全问题,一直都靠咱熊娃子的保护,才免受山里那些东西的祸害,咱不感谢熊娃子,还来堵到家门口来逼他,要是我,我也不想干了,费力不讨好嘛这不是,李六叔,你说对不对啊。”
被问到的李六,嗓子像卡了核桃,也不喊了,左右看看,村民们都盯着自己看。
“哎呀呀,都别看了,人这不都说不走了嘛,都散了吧,散了吧。”
看样子领头闹事儿的就是那个李六,他一说完,大家就三一堆两一伙的回家了,敖凛和他堂哥也回了院,小妺等他们都走了,走到乌伯家门口,看着关着的大门,不知道里面啥情况,这怎么办,她看了看身边的元宝,坐在地上,耳朵都能和她的胸口一样高了,她伸手揉搓着元宝的脑袋。
“你个小叛徒,有什么办法,能不能帮帮我,偷了你主人的家!”
“呜汪!”
“啊!天啊!我的小祖宗,别叫啊,不好!”小妺听见院里哗啦啦的,拨动水珠门帘的声音,有人出来了,她慌慌张张地跑到刚才的角落躲了起来。
“呜汪汪汪汪汪……”元宝越叫越凶,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狂吠不止。
“元宝?咋了这是?哎?熊娃子,你们去哪啊?等等我!”不一会儿,元宝的叫声就听不见了。
躲在暗处的小妺大为惊喜,天啊~元宝居然在替她调虎离山,此狗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啊,狗妖不愧是狗妖。
为了元宝的舍身取义不被付诸东流,小妺迅速地潜进院中,摸到她住的屋子,谢天谢地,她的东西还在,她第一时间找到通讯电话,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外面的关大门的声音惊到。
“怎么这么快!”小妺心咚咚咚地敲着,急出了一身冷汗,她透过门缝,看到是敖凛的堂哥,紧张感消了大半,等他进了主屋,就好办了,不对,还有药粉没放呢!算了,先保命要紧。
就在她蹑手蹑脚地关上屋门的时候,身后一双手哐的一声,直接拍在门板上,把小妺夹在中间的两只手青筋暴起,她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敖凛,他难道没去追元宝吗?
敖凛看到小妺也愣了一下,他差点儿没认出来是她,她不是在山洞里吗?等到他看到小妺的衣服时,瞳孔骤缩……
这次他没有揪小妺的脖领,而是拽起她的手……小妺有些错愕。
入夜微凉,小妺觉得身上的绳子有些紧,动了动,椅子也很硬,对面两个人坐在长椅上,盯着她有半刻钟了,旁边还趴着一个哈哈直喘的笨狗,它连人都跑不过吗,敖凛还是在绑了她之后出去追的,小妺亲眼看到它被敖凛揪着后脖梗,拖进了大门,看着都疼,因为她也被揪过……很多次……
“你回去告诉蛊婆,熊娃子是不会回去的。”
“可是我说了不算啊,不带他回去,我会被喂虫子的。”小妺为难地解释着,当然这里也省略了什么双生蛊,孙媳妇的事情。
“嗯~这倒也是,要不喂猪吧,比虫子好一点。”
“……”小妺的表情更加痛苦了。
“还有这个东西,跟你来找熊娃子有什么关系吗?”堂哥摆弄着电话。
小妺看了一眼敖凛皱眉的表情,那眼神好像真的带着刀锋,她不太敢说假话。
“那东西……电话……那个是……”如果说是野外工作专门用的卫星电话,他们会扣下的吧,然后获取调研队的信息,一网打尽,小妺的头脑风暴飞转……
“咔嚓”一声,敖凛将手中的电话捏碎了,零件掉了一地。
小妺看着地上四散的残渣,瞪圆了眼睛,惊掉了下巴,虽然很气愤,但幸好摔得不是与沈青宇联系的那个电话,要冷静。
“我们谈个条件。”小妺急道。
“你都阶下囚了,还想谈条件?”堂哥嘲讽道。
小妺抬头看向敖凛,眼圈通红。
“你只要把另一个电话还我,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血,关山洞,都随你!”小妺本想硬气一次,没想到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越说越控制不住情绪,说好的冷静呢?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敖凛把玩着另一个电话,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控制这女人的方法。
他写了张字条,递到小妺面前。
“想要手机可以,但是你今后要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