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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涉及,心醉情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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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城西部,现以边族伺伏在此,狼烟四起时,王师踏雾而至,星奔川骛击溃残留在边境徘徊的敌寇,一连四战,战而大胜。

    “将军,再来一次,便能彻底将边族赶回西坼,”丁敖跪于红衣黑甲的男人面前,再次颌首提眼,“卑职请旨,最后一战,阵前由我主前,将军位中,若有突情,卑职亦能及时赶到。”

    常深面带喜色,携密笺入内的时候,恰闻陈瑾之应声点头,这还没出声,就见丁敖扬着笑嘚瑟的离开,“这人傻了吧,将军你答应他什么了,他这么高兴。”

    男人轻提眼眸,并未开口解答,只是冷肃静漠的往沙盘去,边去边出声:“什么事?”

    常深记着来意,连忙跟上前,将竹笺递上,这连续多次的行军打仗让他略显惫态,再触到不知疲惫的将军,闷闷道:“小将军的书信。”

    很快回头的人,倒没理会他的无病呻吟,伸出手抽走信笺,熟悉的字迹显在眼前,南熹不爱习字,但字体娟秀工整,也就数秒,陈瑾之轻蹙眉头,没了动作。

    又是好半晌,就在常深以为帐内就他一人时,身侧的男人才轻言吩咐:“传令下去,大军就地休整,明日寅时迎击敌寇。”

    “是,将军。”常深闹是闹了点,但也知道信笺上恐生急事,能让原本推迟十日的西征提上日程,接了令就要离开,有声在他身后又起,“另外,让陈仟行即刻启程,与大军汇合。”

    常深应了声,作揖离开。

    此行大军十万,意在报仇,不便歼灭,只因边族徘徊在长城内侧,在左有治颜、秦桑,右有江阴、果真的绝佳伏位上,明摆了知晓王师大军不敢渡江而战。

    秦桑和江阴属中立,倒不会参与两军之乱,但有治颜在,虽林场一事,陈瑾之派人还了他们一击。

    但这次,王师如若执意灭了边族,那自身便会不保,这样一来,就只能重伤敌寇这一条路,可选,西征之举,唯此绝意。

    大战在即,两营将军入内观阵,在得了布阵旨意,皆退下点兵出征。

    烽火连天,硝烟弥漫,剑指何处,皆是血雨腥风,四处都能听到金革之声。

    不过旦暮,王师后方有一人驭马而来,红披黑甲,面目未现,速度快得没让敌寇觉察,等再捕捉到那人的身影,人已至旗杆之下,左手搭弓,右手瞬发三箭,击杀前来阻拦的人,横身侧踢,反手速杀护旗数人。

    片刻,红白旗帜已落至脚下,只见那人弯唇轻笑,将旗踩到脚下,无声挑衅。

    此战大胜,边族倒戈卸甲,众将齐呼。

    而丁敖却是回头看着身边的功臣,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然扶着,鲜红的披风下是血流不止的伤口,“将军,为何这么拼,你明知道按原计划,不论边族拖多久,我们都会赢,就算治颜部真派人围击,半数的王师也会发觉攻之。”

    第一次随将军上阵杀敌,敌帅都是着黑披上阵,而将军是鲜红红披,当时并不是很懂,后来才知道,着鲜红的披风是为了掩盖血迹和突中敌箭,既可以稳定已方军心,也不会让敌寇有所察觉。

    陈瑾之垂眼,又匆匆回头,眼神掠过将士万人,落到南萧的方向,平静无澜的黑眸染着笑,“她想赢。”声音不大,却真真让身侧的人下意识的无法反驳。

    廊桥水榭,抄手游廊,不过初秋,竟凉了几分,信已送出多日,我连丁点回声都未听得,自如此,索性不去想,将念头转至寺庙,日日往返,为众士祈福,不知是所求不诚,还是杂念颇多,一连两旬,都未传来有关王师的近况。

    我虽急,但未在表露出来,皇姐皇兄不喜北漠我是知道的,所以除了陪母后说话,就是去看萧准,五月大的孩童咿咿呀呀的吮吸着自己的指尖,见我站了一会儿,轻声唤他,他便吐了去,轻缓的握着我的手指,漾着笑。

    敛秋说他是喜欢我,除了我,他不和人这般亲近,对那些不得不来的皇子只是睁眼转头,不瞧半分,我听了,只是笑,也许是偶尔同父皇下棋,提了好几嘴萧准,这才有了被自己母妃喊来看看这位“透明”八皇子。

    是夜,我正抚琴弹之,远远的听到棉落从园中过来,边来边说:“定北王定北王,来了。”

    不止是我,身边的三皇姐乃至六皇姐都惊诧莫名,我不顾众人,起身急道:“把话说清楚,这是何意?”

    “奴婢是听侍奉御前的同乡内侍所言,定北王入萧拜望肖侍郎,顺带接世家姑娘回北漠,现下就在寿康殿公主公主,奴婢还没说完呢。”棉落刚想听来的说起,话还没说到邻部也派了人来,面前突染笑意的人已经撩裙而去。

    一路上,都听内侍、宫女轻唤小公主,我第一次没应,只想着跑快些,直到玲珑精致的楼宇殿堂出现在眼前,才慢了步,因心急也未看清脚下的石块,惊呼声中有人已将我拽起,随惯力摔到他的怀里。

    “谢谢。”夜色下,我看不清来人,刚站稳就退后,见我如此利落的撇清,身前的人忽而轻笑,声音倦意清冷:“小没良心的。”

    闻声我猛然提眼,夜色拂面,面前的人一身宽袍布衣,墨发被一根丝带随意束起,许是为了掩饰身份,白纹玉冠被取了,独留半遮面具遮去他的笑意,“师父”四处并无一人,亭台口,仅我和他,四目相对。

    “嗯。”他应了声,神色平静,却在下一秒弯腰让我能看得清楚些。

    “师父,怎么来了。”见他屈膝弯腰,我往前走了两步,刚好隐在他身躯之下。

    “西征暂告段落,所战大捷,”他竟是记得我生辰那日,和他说起战事平途胜安,所以特意和我讲起,“今此前来,接你回去。”

    不待我应答,身后急来的脚步令我很快转头 ,从殿内匆匆而来的内侍见到我,松快道:“小公主,老奴刚好要去找你,邻边部族来了人,皇上想让你去一趟。”

    “公公先去,南熹很快就来。”我微微颌首,再想转头找人时,师父已经离开,就像根本没来过一般。

    “公主,还好你没闯进去,奴婢听说”棉落喘了几口气,还想说什么,手里被放上一包糕点,自家公主的身影径直的经过长廊,往殿门去“公公主!”

    “糍团?难道殿下也来了”棉落喃喃自语,刚行至殿外等候,内殿就出来一个宫女,紧接着是抬入一张七弦琴。

    寿康大殿,萧远清高坐前堂,左侧是邻部族亲,殿后是北漾王府的小王爷,闻听林场一事,他并不打算让两边见面,于是乎让人先唤了南熹前来,本意是不想让部族知晓,南萧送往拜师的是皇室后人。

    但今日部族为探风声,日夜兼程赶了来,想必后宫的几位有谁通了气。

    我应召入内时,殿内只有两部族士,全然不见陈仟行的身影,也只一会儿,我回了神,不带停顿的跪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萧远清染了笑,声音清肃又多了几分责备:“快起来,礼节随意就好,倒是你多顾好身子,省得再染风寒。”

    “谢父皇记挂,南熹的身子已无大碍。”我轻声道,在站起身的时候向着部族来人轻轻颌首,便寻了个就近位置坐下。

    “邻部秦桑,秦洛,闻听公主琴技绝妙,”对面的男子带笑出声:“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听到三年前交涉宴那首,令秦某惊艳的美曲。”

    我疑惑的抬眼,目光轻扫对面笑容和煦的人,道:“秦王子缪赞,南熹多日未碰琴弦,怕扰了诸位的兴致。”

    快入殿时,听内侍说起秦洛此行是为探望月娘娘,而一同前来的治颜部人亦是陪同而来,这话也就下面的人会信,可一旦往深了想,邻部此刻来人,定是不为月娘娘,在后宫,月娘娘本就不得宠,秦桑十几年都无人前来,怎的今日偏偏记起这位不被临幸,不得子嗣的王女。

    “公主太过谦虚,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皆自若如是,秦洛斗胆,想公主劳神抚一曲,”秦洛显然并未被我的刚才的话说服,见我垂眼,又起身作揖:“萧皇见谅,秦洛失态了。”

    萧远清摆了摆手,让人赶紧坐下,又放眼看过来,沉吟片刻:“南熹,你就随便弹弹,谈不好有父皇在,没人敢说你。”

    “看来咱们王师的小将军被人觊觎了?”陈仟行揶揄道,他们俩所在的殿后离主殿很近,就一道内门拦截,外面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却看得见听得见。

    许久没听到回声,陈仟行偏头去看,正好捕捉到身边人提步要走的动作,伸手拦下,语气急促:“她是南萧的小公主,不管愿不愿意她都得去做,这里不是北漠,王兄如何能护?再说,我这个名义上的师父都没出头,你现在出去算怎么回事。”

    陈仟行将人拦在身后,压低声音:“退一万步讲,王兄此时出去,用锦北王的身份阻止了,然后呢,死在南萧?还是受俘归顺?”

    显然,就几句话,便让身后的人停下脚步,面具下那双黑眸淡了光。

    他带着陈仟行刚入皇宫,却是连萧准都未去一看,隐去身份,入殿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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