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么会输
他的目光足够□□,瑶果儿几乎能够感应到那束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攻略性。
正好,她倒真想看看,檀佑对她,到底出于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天时地利人和,外面便是雷声一响,瑶果儿嘴角勾起,往后退上一步,这一步,直接跌在了陈墨的怀中。
秋日的响雷可不常见,就如同今日的檀佑,照样也不常见。
若是输给陈知许是时间问题,他妈的陈墨这死孙子,他想不到任何的理由。
穿梭过人群,几乎是在两人都还没有互说歉意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已经将瑶果儿从他身前给拽了过去。
瑶果儿视线落在了自己手臂上骨节分明的手上,嘴角微不可妙地浅浅扯了扯,他确实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
几乎是他这张阴郁的脸要开口的瞬间,瑶果儿抬起了眸子,一双眼还带着惶恐,声音又娇又软:“打雷了,檀佑。”
原本想要讽刺出口的话最终是收在了喉中,紧捏着瑶果儿的手松了松力道,外面随之而来落下了密密麻麻的雨。
他浅浅嗯了一声,动作由拽将人搂在了怀,抬起下巴将陈墨看着,眉眼间阴冷的如同结了冰:“还有什么事吗,陈公子。”
陈墨的目光落在他搂住瑶果儿纤腰的手上,脸色怔了怔:“檀将军,果儿是我故人之子,还望你自重。”
自重?这话让他脸色都变了,对女人,他就没自重过。
“陈公子人都在这了,装什么清高。”檀佑看着他,话语讽刺。
陈墨微蹙了下眉,檀佑这人他也惹不得,只能是舔了舔唇瓣:“果儿是正经人家的女儿,你别将她带来这种地方。她和你不同。”
“她和我不同?和你就相同?”他眯起眸子,转头又问向瑶果儿,“认识的什么人,不要路边随便一只狗你都要去说上两句。”
“檀佑。”瑶果儿的声音提上了一度,“他是我父亲的朋友。”
“那你父亲也真是,人老眼花,什么人都交。”他若真有心讽刺起人来,谁也反驳不了。
说谁都好,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他来说瑶老爷。
瑶果儿推开了他的手,脸色也沉了下去:“是,反正我跟我爹爹是一样的眼神,识人不淑,你这样的狗,我不也一样看走了眼。”
她张嘴就骂,一旁的陈墨都愣了一下。
檀佑这人,说到底,这儿的人都还是得礼让三分的。
檀佑轻嗤上一声,刚才还被打雷给吓着,现在就能中气十足地骂人,厉害了,也长本事了。
她将人推开就是站在了陈墨身边,外面的雨往里飘着,也不知淋到没。
他眸子轻眯,没再同她闹着,她生气不过是自己说了她爹,只要不是为这孙子生气,也行,檀佑将人手拉住,一同拉回了原本的位置坐下。
他手上转着酒杯,往后懒靠着,目光落在身旁坐地端正的人,滚了滚喉结:“吃东西。”
她蹙眉回头,浅浅瞪了一眼檀佑,又转回了脑袋。
他脸皮有时候还挺厚的。
瑶果儿看向桌面上的果盘,随手拿了一颗葡萄在指尖玩弄着,目光落在一旁坐着的肖既白身上。
他坐的潇洒,旁边姑娘被他搂在怀里,又是喂酒又是喂葡萄的。
所以,方才檀佑说吃东西不是让她吃?是要她学这姑娘一般,将他伺候着?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葡萄,刚准备剥,身后就被人拥了上来,熟悉的檀香还有炽热的吐息。
“娇气死了。”
檀佑的声音带着笑意的嫌弃,手指与她相碰将那颗葡萄拿了过去,娴熟地剥开了喉咙喂到了她的嘴边。
一切都随之颠覆。
瑶果儿转头,与他四目相对,仿若不确信:“给我吃?”
檀佑笑了声:“不然?给狗吃?”
他的目光依旧如此,淡薄的笑意带着傲气,这种事情不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
见她没动,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够了,阿不,你生什么气,你到处乱跑,还玩出脾气了。”
瑶果儿敛眉,张口将他手上的葡萄吃了进去。
肖既白看着他们两,啧了一声:“将军,你赢我那么多钱,该不会都得拿去给这小姑娘花吧,送瑶府,小姑娘,你姓瑶。”
瑶果儿听不懂他这无厘头的话,不过后面的话倒是可以回答,但檀佑抢在了她前面。
“你管人家姓什么,管好你自己。”他将人往后一提,瑶果儿顺着他的力道,一同往后靠了上去。
她不习惯这么坐着,要起身,但檀佑力气大,她是拗不过的。
“坐这么端正干什么,不累?”他捏了捏瑶果儿的手指。
大半夜带她出来消耗一下体力,她倒是越玩越兴奋了。
瑶果儿浅浅松了一口气,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
“有没有什么看上的东西。”感受到她松了身上的劲,他也随着松了力。
“没。”瑶果儿淡淡。
“什么都没有?”
檀佑倒是有些烦意,这姑娘,什么也不找自己要。
“没有。”回答依旧冷漠。
檀佑不是瞎子,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心里还气着。
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还是说平日里跟她吵的人太少了,说不得两句。
“玩个游戏,”他摇了摇手中的一只小手,语气散漫。“我赢了,你亲我。”
瑶果儿回头看向檀佑:“我要是赢了呢?”
“你要是赢了,祝贺你,你可以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他抬眉,带着身上的人坐正了身子。
瑶果儿明显地一僵,眸光微闪:“我为什么要见不到你,你不是还要帮我。”
她这小脑袋里,全想着权衡利弊了。
檀佑抚摸上她的发丝,轻笑了一声:“所以啊,阿不,你赢不了。”
他站起身,瑶果儿抬手将他拉住。
檀佑扯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白要,给你赢朵花回来。”
花?
她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弓箭上,方才是有隐约听旁的人说过,今日射箭赌一朵昙花。
她当时倒是奇,这般有钱有权的人,为何要赌一朵昙花。
后来又想得通了,只有平民会将赌当作可以一飞冲天的方式,而这些人,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彩头,一个乐趣罢了。什么都不缺的人,最最缺少的,就是刺激和乐趣。
射箭,难怪檀佑说他不会输,将军,怎么会输。
不过显然,瑶果儿猜错了。
他们要比的,是这支箭朝着脑袋直直射去,谁躲开的距离最近,谁就是胜者。
这就是那命在玩。
惜命的人居多,那箭还有三拳远就已经躲去,但也有不要命的,这箭一拳远才躲闪开,看得人都同他一起揪起了心。
瑶果儿怔住,手默默地捏紧,背也下意识地绷紧。
这些人都是疯子。
肖既白倒是觉得这小姑娘颇是有趣,将怀里的女人推开,朝她走去,微微俯身靠近,语气暧昧:“怎么,紧张将军啊。”
他身上是女子的胭粉香,瑶果儿转头看向他,又与他离开了距离。
她躲,他便是顺势上前坐了过去:“放心,将军要是真死了,你跟我,我也可以给你剥葡萄。”
说着,他拿起一个葡萄玩弄在手心。
瑶果儿不想理会他,目光看向檀佑。
他便是不依不饶:“瑶姑娘,别不理人,这将军是好男儿,我们也是,别目光只落在一人身上,理理我,想要什么,给我说,都能给你。”
聒噪。
瑶果儿回头看向他,歪了歪脑袋,手指点在了他肩上:“你若是当真有点能力,就应该明白,你身上这件丝绸掺杂了别的劣线,与其在这浪费口舌,你不如去找找给你做衣服的店家,堂堂好男儿,怎么会被这般的劣质货给蒙骗了双眼。”
她说得云淡风轻,话落,没在意他任何的回应,又转过了脑袋,看向檀佑的方向。
他个子高,在人群之中依旧显眼,更何况那张绝美的容貌,实在是忽略不了。
他的视线也转来,都是穿过人群,与瑶果儿散漫地对视上。
游刃有余,也让人一眼认定,头筹非他莫属。
他转过头,手指淡淡勾了勾,一支箭就朝他的眉心射去,几乎是在直接插入眉心之中,干净利落地往后一仰,那支箭就这般与他擦过。
原本倒吸上一口气,寂静无声的人群瞬间爆发了一片掌声。
意料之中的神。
恭维之声处处传起。
而他不甚在意地拿起插在花瓶之中的昙花,朝原处看去。
可原本坐在原位的人却是消失了身影。
眉眼冷起,唇线抿直,走去,他淡声到毫无任何的情绪:“人呢。”
肖既白扯了下唇瓣,在瑶果儿那吃了瘪也是无奈,手指向门口:“被陈墨带走了。”
果然,有些人不能活太久,活久了,总爱做些找死的事情。
没有一丝犹豫,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朝着门口走去,显然是动了杀心。
几乎是要跨出门的那一瞬,瑶果儿的声音在一旁想起:“檀佑,这花不是送给我的吗,你要拿去给谁。”
檀佑回过头,一双带着猩红的眸子如今倒是愣了下。
她站在那,身后风将那金纱吹得飘动,可她依旧最为显眼。
他勾唇,朝人走进,一步一步带着压迫,瑶果儿下意识地就往后退着,直到背在了身后的墙上,她这才不得以停下了脚步。
他靠近,语气之中带着恶劣:“怎么没有跟着走。”
跟着走,现在陈墨怕是命都已经没了。瑶果儿不傻,这人对他的态度,她就算以前被檀佑骗得团团转,今日也能明白许多。
檀佑,绝非像看起来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