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一吻
他哭,瑶果儿莫名地更是喜欢他这模样,从小到大,她还真就从未见过陈知许这般可怜模样。
哪怕是受了家规,他就从未像此时此刻一般,眉眼带着委屈和脆弱。
她抿唇轻笑了一下,手指摸在他的眉骨上,目光盈盈,眸中带着微光,似乎此时此刻她能够明白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她重复地问上一句,带着调笑:“所以,哥哥,哭什么呢。”
陈知许见她此刻的转变,抓住了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果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瑶果儿不懂情爱,但他懂,他何尝不知道瑶果儿对自己并未有太多的男女之情,他不过就是仗着她不懂,他卑劣地混淆视听,他愿意一点一点地去感化她,他愿意,哪怕是很辛苦,也要将这份情谊转变为他想要的。
可这般的过程,他定是患得患失,瑶果儿不会一辈子懵懂无知,他不可能用这法子困住她一辈子的,她若是爱不上自己,那该如何是好,她若是爱上旁人,又该如何是好。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没有底气,可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将他毫无保留地出卖。
一双好看的眸子将瑶果儿盯上,期待着那个答案是自己所想听到的。
瑶果儿轻轻吸了一口气,她乖巧到让陈知许觉得自己的手段怎么会这般的肮脏。
“哥哥,我想亲你,可以吗。”
她眼神灼灼,回应着陈知许这份无论如何都拿得出手的爱意:“我突然,想要亲吻你。”
绯红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颊上,陈知许没等自己去品她的话,嘴上已经应上:“好。”
瑶果儿抿了抿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垫起脚,缓缓靠近。
红艳的唇几乎快要触碰上,就听到思安的喊叫声:“姑娘,快让开,姑娘。”
回过头,一匹马便是失控地朝他们两人奔来,马车上的车夫一个劲地拉着缰绳,可惜这马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陈知许立马将人护在了怀中,高大的身影在她勉强,抵抗着一切的危险。
马步声近在咫尺,两人紧抱着,闭上了眸子。
好在最后一步,这马停住了脚,来回踱上几步,喘着重气。
瑶果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厉害,嗓音都还带着气:“哥哥,你没事吧。”
他干嘛什么都不想地挡在自己面前,瑶果儿看着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陈知许摇头,反倒是安慰起了瑶果儿:“没吓着你吧。”
吓着了吗?在这最后一刻,瑶果儿想的竟是,真是可惜,她都还没有得偿所愿地亲上他的唇瓣。
思安跑来,见这两人安然无恙地站着,原本惨白的脸这才有了胆量松懈下来。
吓死了,她转过身,对上那车夫就是一顿抱怨:“你是如何驾的马车,你来撞人,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人了,你怎么想的,你这人……”
瑶果儿笑了声,风将她的面纱垂落,踮起脚,她将这个迟来的一吻点上。
陈知许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吻隔着薄薄的面纱就已经覆盖而上。
蜻蜓点水的一下,瑶果儿站直了身子,回应着他方才的话:“吓着了,哥哥抱一抱,好不好。”
话音落,这一怀抱就已经落上,怀中的珍宝愿意靠近,少年的愿望开始真正的得偿所愿,他甚至连抱上人的力度都比平日里大上许多。
——
时词安跟在檀佑一旁,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停住脚的马车,询问:“将军就不怕真把瑶姑娘给撞了。”
“撞了不好吗,”他语气极具冰冷,没回头,神色甚至带着一丝嘲意,“死了才好,送他们当亡命鸳鸯,下辈子还能在一起。”
时词安想问他,瑶果儿死了他不会可惜吗,可檀佑如今的神情让他又开不了口。
但他也心知肚明,檀佑压根不会让那马车撞上,不过是吓唬吓唬,若他真想要瑶果儿的命,此时此刻,她压根就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
对于瑶果儿,檀佑的心思太好猜了,他想隐瞒,可惜,处处都是破绽。
时词安跟着他入了神乐坊,酒香四溢,这欢愉的声音处处缠绵,红纱飘动,宛若人间洞房花烛夜的那一晚。
“檀将军可是好些时日没来了,我还以为是被外面的姑娘绊着了脚。”秋向芸手中抱着一个陶瓷花瓶缓缓走来,她走路如同飘动一般,让人看不出步伐。
依旧一张精致到挑不出毛病的脸,如同妖孽,怀里的陶瓷与她身上的衣裙同色花纹,仿若是为她量身定做。
檀佑目光浅落在她怀里的陶瓷上:“又死姑娘了。”
她咯咯轻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陶瓷摆在架子上,又为之插上了红艳的牡丹花:“不知是哪个客人,身上染了病还来这糟蹋姑娘,这不病死了。”
神乐坊的规矩,女人死了,骨灰烧成陶瓷花瓶,男人死了,就放干血涂在这白色假花上面,如此这白花就变成了大红花,插在花瓶上,如何看,都是最美的。
秋如芸扬眉靠近檀佑,鼻尖在他的胸口处嗅了嗅,一手搭在他的胸口,声音如魅:“檀将军,你这还真就被外面的姑娘给勾引住了,女人香,看来还是个富贵人家的姑娘。”
她一个女人,自然是懂香的,这香用了哪些材料,剂量多少,她都闻得出来,这香罕见,家中没点家底可没人敢如此挥霍。
秋如芸的手指在他心口打圈:“什么时候,檀将军喜欢玩弄正经人家的姑娘了,玩起来不麻烦吗。”
麻烦?真就是一个大麻烦。
秋如芸:“这浑身都是,檀将军,可别被人勾了心。”
檀佑直接掐住了那张精致的小脸,居高临下:“就算是被勾了心,也是被你,怕什么。”
一张伟大的脸说着恶劣的话,逼迫着女人仰起头。
她嘴涂的艳红,看着扎眼,一张好看的脸拧起眉头,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近乎无法克制。他竟是回想起昨日那般酣畅淋漓的亲吻。
分明那小姑娘什么都不会,除了受着,也就没有丝毫的回应,全程不过于他自己,怎么还能念念不忘。
檀佑收力松开了手,不带一丝留恋,反倒是秋如芸的脸上带着痴恋,脸上的魅意更深:“看来今日檀将军心情不好,想如何发泄,我给你找姑娘,都是上乘。”
檀佑抬手摸上她身前的那一缕发,充满了挑意:“之前伺候我的姑娘不都被你杀了,你让我这怎么敢再叫其她的姑娘。”
被揭穿,她也没有什么神色的变化:“檀将军这是怕我们这么大的神乐坊缺姑娘。”
檀佑发出一声嗤笑:“我是怕你这善妒的心有一天得把我给杀了。”
话往外说着,手指开始解开她衣袍上的盘扣。
一颗,两颗,三颗。
衣衫敞开,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肚兜。
人来人往,这种场面常见,没什么稀奇的。
他没有收手,手指用力往下一拉,身上的衣袍落下,只剩下了挡在身前的一片肚兜。
冰凉的手指划动,秋如芸闭上了眼,嘴唇微张,呼吸着。
檀佑不堪在意地瞧着她,想起了昨日这只手所触碰到的那一片白皙肩膀。身形单薄的,他一手握住都不敢使太大的劲,她那皮肤可要比这光滑多了,甚至在他亲上去时,那股香味像是从她体内发出来的一般,让人无法抗拒地只想靠近。
他的手指落到秋如芸的锁骨处,他昨日所吻也是在这个地方,没给她留下印记,怕她怀疑。今日这一想,还真就得给她留下个印记,吓一吓,总归会老实的。
秋如芸闭着眸子,欲望往下散发着,嘴上的声音不再似方才那般镇定,但更为魅人心魄:“檀将军还是从不亲姑娘,不妨试一试,你会喜欢的。”
他手指勾上秋如芸脖颈上的那根细带,她真就是猜对了,他会喜欢的。
“秋见霄在哪。”
他看着她的神情,微抬眉骨,声音冷淡。
秋如芸咽了咽口水,讲到:“还是老地方。”
得到答案,他往下一扯,系带断开,最后一片的遮挡消失,秋如芸眼睫颤了颤,可最终预想的触碰并未落在她的身上。
待她睁开眼,檀佑已经是没了身影,不过是留下她一人,任人观看。
秋如芸轻笑了一声,拉起了自己的衣衫:“还真是一如既往,不懂怜香惜玉。”
越是靠近要去的地方,所有的红布都开始逐渐的消失,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得迷人眼了起来,脚下的路是陶瓷,墙壁,花灯,就连插的花都是陶瓷所做。
檀佑在面前的一堵墙停下脚步,时词安将一旁的陶瓷瓶一转,墙面翻转,开出了一面墙。
抬脚走入,里面就恍若变了一个世界。
一个画框,里面的画不是画上去的,而是用陶瓷雕刻出来的美人,再朦上黑纱,仿若真正的美人永远地入了画,供人欣赏。
一条通道,两边的墙上全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各式各样的服装,各种类型,各种神态,含羞、魅惑、端庄、可爱、妖媚让人一饱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