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怎么还没死?
打了吉祥、如意一人一耳光还不够,叶沁竹又上手去撕扯两人的衣服,还弄乱了两人的头发,最后留下一句“没时间细说了,总之不管谁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你们都推说不知道,一切等我醒了再说!”
之后将自己的里衣也扯乱,看了眼桌角,叶沁竹狠狠心,闭着眼睛撞了上去。
‘咚’
随着这声撞击,桌子上的东西瞬间洒落一地,喜婆听到屋内的动静带着人立刻推开了房门。
一进屋就看见了满地狼藉,吉祥、如意一身凌乱,脸颊明显被人打肿了。
再一看,叶沁竹此时正额头冒血,双目紧闭,只着里衣倒在桌边。
这下可不得了,新婚之夜,新娘被人扒了喜服,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喜事变丧事可不行,她陈喜婆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想都没想,陈喜婆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哎呦!不好啦!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事儿啦!”
陈喜婆的声音像是专门练过,瞬间就嚷嚷开来,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听到了,不少人听见动静跑了过来,还有机灵的已经跑去外院通知钱老爷了。
已经昏过去的叶沁竹对于发生的这一切完全不知情,面对冲进来的喜婆等人,如意、吉祥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两人对视一眼。
如意突然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陈喜婆,将叶沁竹抱在怀里,吉祥也不甘示弱,大声喊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被推到一边的陈喜婆愣了半响,反而冷静了下来。
刚才是乍一看见,有些突然,这种事情虽然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见,但她当喜婆也当了三十多年了,什么大场面没经历过。
冷静下来后,陈喜婆立刻让如意和吉祥将叶沁竹扶上喜床歇着,又叫来了钱府的丫鬟,让她去找大夫。
做完这一切,陈喜婆才让人去通知钱夫人。
奈何钱夫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陈喜婆没办法,又叫了人去催。
那人刚走,第一个去的人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人却不是钱夫人,而是钱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如琴。
没看见钱夫人,陈喜婆立刻看向跟着过来的如琴,急切的问道:“钱夫人呢,这新娘子都成这样了,钱家大人不管啦?”
相比于陈喜婆的急切,如琴却没什么反应,冷淡的开口,“陈喜婆,夫人现在没有时间,既然已经去请大夫了,等大夫来看了就是,您别急。”
面对如琴的态度,陈喜婆显然也明白了钱家人的意思,当了这么多年喜婆不说是个人精,对于这些大户人家的事情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当初,钱家找陈喜婆保媒的时候她还挺高兴,能给钱陵诚和叶沁竹,新科状元和首富千金保媒,陈喜婆一万个愿意。
这一对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正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两人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如今钱陵诚高中状元,叶沁竹十里红妆嫁过来,大小恩科一道儿至,可谓双喜临门,两人必定过的好。
这两人过得好了,还不是因为她陈喜婆保媒!
这以后找她保媒的人不得从这儿排到东大街去!
转头,陈喜婆就开心的将她要给钱家老大保媒的事情说给几个交情好的媒婆听,本来还想听听夸,结果几个媒婆你一言我一语,将她们听过的八卦消息都告诉了陈喜婆,还劝她不要接,将来肯定会是一对怨偶。
陈喜婆一开始还不信,出去一打听才知道,这个钱陵诚真不是个东西,一边和姐姐青梅竹马,一边又和妹妹暗通款曲,属实不是良人。
奈何她一个喜婆,钱都收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自然知道,旁的事情她也没办法,怪只怪叶沁竹命不好,从小一起长大都没把人给看住了。
看了眼冷淡的如琴,既然钱家不急,她这个外人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又想到刚进门的时候,听钱府的小丫鬟说今天不光娶叶沁竹这个姐姐进门,还从后门把妹妹给抬了进来。
真是作孽啊!
这妻妾同时进门,真不知道今晚新郎会在哪家了。
过了一会儿,小丫鬟去请的大夫终于到了。
这人陈喜婆也认识就是隔壁街的李大夫,也算是他们这附近几条街最好的大夫了,今天应该也来吃酒了,就是不知道离的这么近,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
心里这么想着,陈喜婆脸上却没半分显露,看见李大夫过来,立刻迎了上去,“哎呦!李老头,你总算是来了,怎么耽搁这么久啊!”边说着边将人往屋里引,“我跟你说啊,这新娘子头都磕破了,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面对陈喜婆的话,李大夫也不接茬,只默默跟着她往里走。
一直走到床边,如意和吉祥看着大夫过来了才让开了一些位置,如意将叶沁竹的手慢慢从被子里拿出来,等着大夫号脉,又掖了掖被角。
对于这些,李大夫也不急,女眷总是要麻烦一些,多等等他已经习惯了。
等如意弄好了叶沁竹的被角,确定叶沁竹除了手没什么露在外面了,这才让李大夫上前。
李大夫默默上前坐在了床旁边的凳子上,开始号脉。
半晌,李大夫将叶沁竹的手放回床上,慢慢站起身向桌子那边走去。
眼看这种情况,如意立刻跟了上去,刚走没几步,如意发现如琴也从门外走了过来。
“李大夫,我家少夫人怎么样了?死了吗?”由始自终,如琴都没有进过新房,一直站在门口。直到李大夫看完病,走到大门正对着的桌前,她才踩着高傲的步子走进来。
如琴的话音刚落,如意就暴跳起来,“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死不死的!你家少爷才……”看着像短命鬼!
如意的话没说完,就被吉祥给打断了,她们这可是在钱家,别人的地盘,更何况小姐还没醒,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如意,别说话,让李大夫说说小姐怎么样了。”
瞥了如琴一眼,如意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而满脸担忧的看着李大夫。“李大夫,我家小姐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有些急火攻心,应该是被什么事情气着了。额头上的伤只是看着严重,等下我写个方子你照着去抓药,一副内服,清心火,一副外敷,治额头。”
“好的,李大夫,麻烦您了。”听到叶沁竹没什么事,如意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叶沁竹一系列的操作,让如意和吉祥的脑子瞬间宕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沁竹就已经头撞桌角昏迷了。
要不是和叶沁竹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的性情,多少能够猜到些她的想法,如意和吉祥都不知道后面怎么演下去。
得了方子如意就去抓药了,谁知刚走到院子门口,却看到钱夫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她们这边过来,她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药也不抓了,赶忙回头就往新房跑。
一进房间,也不说别的,拉着李大夫走到了一边。
“李大夫,有没有什么药能让我家小姐立刻醒过来?我看见钱夫人气势汹汹的过来了,只有我和吉祥,我有些怕。”如意不知道叶沁竹的具体计划,看钱夫人那个架势,估计就算她和吉祥推说不知道,也没用,还是要想办法先弄醒叶沁竹才行。
被拉到一边的李大夫看了眼如意,明明还是个13、4岁的小丫头,半边脸都还肿着,却要经历这一切,着实有些可怜。
他刚才之所以来晚了,是被钱老爷叫着先去了趟梅心苑。
本来还在前院和人喝喜酒,到了梅心苑才知道,新郎已经死了。
还死在了刚纳的小妾房里,还是在娶亲的当天。
这种惊天大瓜一下就把李大夫给砸晕了,关键梅心苑里不光有死了的新郎,还有穿着新娘礼服也死了的小妾。
看情形像是两人发生了什么口角,之后动手打了起来,一下没收住同归于尽了。
现在被叫到新娘这边,李大夫也觉得很炸裂,新娘被人扒了婚服撞在桌角昏了过去,身边跟着的丫鬟脸都被打肿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他只是一个来喝喜酒的大夫,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事情啊!
一想到刚才在梅心苑里钱夫人那副要杀人的表情,李大夫也明白如意的担心。
本来不想管,想了想还是走到了床边,此时叶沁竹额头的伤已经被吉祥简单处理过了,李大夫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套银针。
今天来吃喜酒,他都没带药箱,只是习惯性的随身携带了一套银针,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我今天出门只带了银针,能不能醒就看叶小姐的造化了。”说着,打开了装着银针的小包,从里面挑了一根,对着叶沁竹的额头就扎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叶沁竹皱着眉头幽幽醒了过来。
眼看叶沁竹醒了,李大夫再次上前将银针给拔了下来。“叶小姐,我能帮的就这么多了,之后的你自求多福吧。”
刚醒来的叶沁竹还有些迷茫,只觉得额头很痛,并不是很明白李大夫的话,却还是对李大夫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大夫了。”
两人话刚说完,新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给大力推开了,跟着一个类似钱陵诚的尖锐声音响起。
“不是说快死了吗?怎么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