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措
程微微的脑子里嗡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指倏然用力，“不是说要三个月才能领证吗？”
霍允熙突然提前了领证日期，让程微微有些无措，忍不住在想，会不会是她先前误会了？
难道他没有故意拖延，不是在哄骗她，而是真的想和她领证？
程微微抿紧了唇，看向几名同事，发现她们也在看她。
虽然手机没有开扬声器，但办公室里很安静，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她们都能听见。
她推开办公椅，匆匆往外面走去，听筒里不断传出霍允熙的声音。
“我怕你会误会，会胡思乱想，反正我们总会领证，早些领也好，省得夜长梦多。”霍允熙含笑，声音柔软温和，像是一曲悠扬的乐音，“微微，我原本定在三个月后领证，原因其一是我妈在出差，户口本不方便拿到；其二……”
霍允熙停顿了两秒，像是怕程微微会介怀，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带着安抚的意味：“微微，我实话告诉你，我父母思想古旧，讲究门当户对，不会同意我们结婚。如果我们偷偷领证，会让他们更生气，甚至会以为是你怂恿我的，对你的观感更差。我把领证日期推到三个月后，就有一些缓冲的时间，也方便我做安排。”
程微微去了走廊尽头，俏生生地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静默不语。
霍允熙的坦白，让她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
霍允熙也沉默着，像是在给她思索的时间，体贴地没有出声催促。
“你妈妈出差了，户口本……你能拿到？”终于，程微微开口了，语气复杂，脑子里也有些乱。
如果霍允熙拿到了户口本，她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和他去民政局？
“只能把户口本骗出来。”霍允熙含笑轻语，安慰着，“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他温柔的话语，精准地点中程微微的心思：“微微，你只要相信我，并且做好准备，和我步入婚姻的殿堂。”
程微微确实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重逢才三天，两人间的芥蒂仍未消除，甚至霍允熙的记忆都没有恢复，就直接去拿结婚证，会不会太仓促了？
程微微咬住了下唇，久久都没有应允。
四年前的事，仍然是她心里的刺，哪怕有婚姻做保障，她也怕重蹈覆辙。
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从手机那头传来。
霍允熙含笑的嗓音略微无奈：“领证，是为了让你相信我，证明我没有骗你。微微，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们之间一切未变，我仍然会追求你。在你没有同意前，我不会公开我们的婚姻状态，也不会对你……”
他的话一顿，声音酥酥的，透着丝丝戏谑，暧昧得不得了，“亲亲抱抱举高高。”
程微微脸一红，羞赧着嗔了句：“谁担心这个了？”
然而，手机那头只回应了几声笑，让她只想把人揪出来打一顿，“不许笑！”
“好的。”霍允熙回得很乖，“那么微微，同意领证了吗？”
程微微深深一个呼吸，声音很轻：“嗯。”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她再不答应，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只是没有想到，在四年后，她仍旧跳入了霍允熙的温柔陷阱，拼上一切，义无反顾。
得到程微微的应允，霍允熙显然心情极好，语意都直白放肆了：“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之前准备怎么对付我？”
程微微一愣，又听霍允熙笑着问：“你分明不相信我，以为我不会和你领证，却又不像以前一样当场发作，难道不是在想怎么对付我？”
四年不见，这人怎么精明成这样？
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程微微心虚下，也想不出话反驳。
“行吧。你不信我，有防范也正常，我允许你暂时保密。”霍允熙含笑着，很是体贴，没有逼问答案。
他话锋一转，又带了暧昧的气息，“当有一天，你能和我开玩笑，说出你准备对付我的方式，我想在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亲亲抱抱举高高了，是不是？”
突然的问话，骚得程微微一时间无语。
“我挂了，忙着呢。”她掐断了电话，稳了稳波澜起伏的心绪，才回到了办公室。
周曦笑嘻嘻，“微微，你的脸好红，他向你求婚了？”
能提出领证，她估摸着，那个“没良心”似乎也不渣，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没有求婚。”被同事打趣，程微微脸颊更烫，羞窘地坐到椅子上，双手落在键盘上，但望着电脑屏幕，一个字都码不出。
“没求婚就领证？”周曦惊奇，“不会都没准备婚礼吧？”
看程微微的表情似乎变了，她忙又补充说：“婚礼是其次，结婚证才能代表一切。领了证，你们就是合法夫妻。”
程微微只是浅浅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周曦是在安慰她，毕竟，哪个女人不想有婚礼，穿婚纱呢？
优美的铃声响起。
霍允熙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白辰”两个字，那是他的发小。
一接听，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急躁的声音：“我说老霍，你怎么突然问我四年前失忆的事？”
他这两天心里总不踏实，担心霍允熙想起一些事。
“这几天，脑海里冒出了些奇怪的片段。”霍允熙顺口回了个理由，似笑非笑地问，“那三个月的事，当年你们没有骗我吧？”
白辰的心一沉，声音倒是十分自然，一如过去吊儿郎当：“怎么会？就算我骗你，老陈、老孟、老齐难道也骗你吗？哪怕我们都骗你，你父母总不会骗你吧？”
霍允熙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白辰分辨不出霍允熙是否相信，怕多说多错，索性直接就沉默了。
其实，他们几个兄弟瞒着霍允熙，是真心为了他好。
四年前的那三个月，涉及到了一个女孩。
白辰还记得，在霍允熙生日那天的早上，他打电话过去祝福，察觉到霍允熙的情绪很低落，顺口就问了一句，“不高兴？谁敢给你气受？”
“我好像被骗身骗心了。”但霍允熙喃喃回复的一句话，惊得他差点就从沙发上蹦起来，只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