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纠缠
程微微抱着一叠传单，拿着儿童酸奶和饼干，步子迈得很快。
周六末，在幼儿园放假的期间，她给女儿报了个兴趣班，现在是下午五点，女儿也要下课了。
程微微的身影匆匆离去。
后面，注视着她背影的霍允熙催促了声：“快点。”
“我马上掉头。”司机回答，启动了车辆。
车子停在路边，又是反方向，需要绕一个圈掉头。
霍允熙摇下车窗，看着那道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蓦然间，脑海里一阵刺疼。
似乎，在久远的记忆里，也有过这样一幕。
他看着她离去，焦急与慌乱充斥了心脏，想要拉住她，想告诉她……
但尖锐的汽车鸣笛炸响在他脑海里。
他模糊地看到，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路口，唇角微微动着，轻轻呢喃着。
“微微，别走……”
霍允熙皱眉，闭着一双眼睛，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
“熙哥，怎么了？你在说什么？”陈伟杰发现异样，担忧地问询，“是哪里不舒服吗？”
司机也踩了刹车，急问着：“要上医院吗？”
那疼痛，来得快，也去得快。
霍允熙揉了揉眉心，又喝了几口水，已经恢复过来，“不用，快追吧，人都走远了。”
其实也是老毛病。
自从在四年前，他出了一场车祸后，偶尔，就会有心悸与头痛的症状，这两年已经好转了，今天是个例外。
“真不用去医院吗？”助理陈伟杰迟疑。
刚刚霍允熙的脸色，那么苍白痛苦，实在是吓倒他了。
霍允熙肯定地“嗯”了一声。
程微微匆匆赶到的时候，兴趣班已经下课了，三三两两的小朋友走出来，扑向自家的爸爸妈妈。
她翘首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妮妮背着小书包，小淑女似的撑着伞走出来。
“妈妈。”妮妮扬着一张笑脸。
她扎着小马尾，一套粉色的公主裙，小皮鞋配着长长的白丝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漂亮得不得了。
妮妮的颜值，遗传了霍允熙和程微微，是标准的小美人。
“今天学了什么呀？”程微微蹲下来，摸了摸妮妮的小脸，又牵着她的小手。
妮妮学的是绘画，到底只是三岁的小孩，学不了太深奥的艺术，只能培养些涂鸦的爱好。
妮妮乖巧地笑，从小书包里翻出绘画册，骄傲似的说：“老师说要画最喜爱的人，我画了妈妈上去。”
“妮妮真棒。”程微微眉眼弯如月。
绘画册上，母女俩手牵着手，都扬着笑脸，十分温馨。
“原来她也是会笑的。”隔着二十米远，霍允熙坐在车上，唇角微微上扬，“把车钥匙给我，你们打车回去。”
他推门下车，依旧戴着口罩与墨镜，漫步走向了程微微。
是妮妮先发现了他，摇着程微微的手，小声说着：“妈妈，有怪叔叔。”
顺着妮妮的提示看去，程微微一怔，下意识抱紧了妮妮。
她没有想到，霍允熙居然会跟上来，如果让他知道了妮妮……
“妮妮乖，要改口叫我姐姐。”程微微低头，在女儿耳侧小声嘱咐。
她抱着女儿，原本想避开霍允熙的，但也在意料里，他拦住了她。
“有事吗？”程微微冷漠地问。
霍允熙眼波流转，轻笑着问：“这是你的……”
果然是恨他的黑粉，原先还笑脸盈盈，一看见他，表情就乌云密布了。
“我妹妹。”程微微冷着声音，抱着女儿，也不方便和狗男人起冲突，“请让开，别打扰我们回家。”
霍允熙嗓音温软磁性：“我送你们回去，天要黑了，你带着个小女孩，路上也不安全。”
这一片是商业区，从程微微发传单的事，霍允熙能判断出她生活不富裕，而这片地带的租金很贵。
她居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比较远。
“谢谢，但用不着。”程微微冷硬拒绝，紧了紧怀里的女儿，凶巴巴着一双眼，“你不要再缠着我！”
霍允熙默了会，含笑着问：“我哪里得罪你了？黑粉都黑得这么真情实感吗？”
按他的脾性，早就直接走了，但不知为何，程微微就是有能力让他在遭了冷脸后，依旧挪不开脚步。
“黑粉？”程微微提高了点声音，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说，我是你的黑粉？！”
霍允熙尾音微转：“难道不是吗？”
他仔细打量程微微，确信从没有和她见过面，“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你看到我为什么会冷脸？”
程微微瞪大眼睛，耳朵里像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鸣叫，整颗心都揪成了一团。
在晚霞的照耀下，她的面孔泛着白色，眼里也涌出了水雾，却倔强地冷笑了声。
原来短短四年不见，霍允熙不止忘了她，甚至都不记得她的相貌了。
三个月的恋情，对她而言是刻骨铭心，但对霍允熙来说，不过是随手能丢弃的东西。
“我说错什么了？”霍允熙瞳孔微缩，清晰地看到程微微眼里的泪。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袖下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试探地问：“难道我们曾经见过面？”
程微微攥紧了手心，疼痛感让她恢复些冷静，面无表情，“风流成性的霍先生，当然不会记得。”
她有女儿，有妮妮陪伴，这个狗男人，以后就丢在她的记忆深处了。
“风流成性？你对我有误解吧？”霍允熙皱眉，耐着性子解释，“那些绯闻，都是女星捆绑炒作，我……”
他停顿了下，朝周围看了眼，压低声音：“我从来没有过恋爱史，有关我的花边新闻，都是假的。”
霍允熙自小矜贵，一向也不喜欢解释，何况是对一个刚见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但偏偏，他不想程微微误会。
程微微冷睨着他，如果不是抱着女儿，怕吓到女儿，手里的那叠宣传单早甩在霍允熙脸上了。
从来没有恋爱史？那她又算什么？一个调剂品吗？
霍允熙敏锐地发现，他似乎又踩雷了。
“小妹妹，”他把主意打到妮妮的身上，“饿不饿？我请你去星乐园吃儿童套餐，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想不想去？”
星乐园是有名的儿童乐园，刚在重华市开了分店，设施高档，各种消费都比较昂贵。
程微微从来没有带妮妮去过。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经济上的问题。
妮妮眨巴着大眼睛，分明有点意动，却伸手抱住了程微微，奶声奶气地说：“我要和姐姐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