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李立冬一脸真诚道:“你让我充个电吧,十分钟就行。现在这个社会,手机没电寸步难行,公交车我都做不了,只能露宿街头。”
林恩宁依旧拒绝,“我去给你扫个充电宝。”
只是她走出去50米都没找到一个还在营业的店,对于滨北来说晚上9点30分,居民区的绝大多数商店都关门了。
想起7-11还营业,林恩宁正要进去,听见李立冬打了两个喷嚏。
寒风中的他身上只有一件西装外套,抬手蹭了下冻得通红的鼻子。
林恩宁方才想起,他这一路都没有穿厚外套,那件黑色羽绒服还搭在迎春超市二楼他的行李箱上。
她犹豫了半分钟,扭头回去,引着他上楼,“就十分钟。”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锈迹斑斑的铁扶手显示着这座老楼的年龄。
李立冬跟在她身后走上楼梯,在门口处等着林恩宁开门。
防盗门很新,安了指纹锁。
林恩宁打开客厅的灯,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原木色复古风格的屋子,暖色灯光下,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
“不愧是设计师的房子,真漂亮。”李立冬环视一圈,房子很小,客餐厅合在一起,厨房半开放,竟也显得屋子通透宽敞。
李立冬坐在沙发上,接过充电线,“谢谢。”
“不客气。”林恩宁拐去厨房烧了热水。
他坐的沙发比普通沙发要高一些,面前是一张两米长的原木长桌,既能办公又能吃饭。
手稿和电脑就摆在桌上,李立冬随便抽了一张,“经常加班?”
林恩宁端了一杯热水过来,放在他面前,“姜茶。”
“谢谢,”李立冬抬眼笑着,“我还真有点冷。”
林恩宁也倒了一杯热水抱在手里,坐了不到半分钟就站了起来。
她不愿跟他面对面,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整理完包里的图纸和工具,带着东西转头去了卧室。
李立冬小口抿着热姜茶,起身去到阳台,看着楼下花花绿绿的霓虹灯,然后大声说:“我们好像还没吃晚饭。”
林恩宁在卧室闷闷回了一句,“我不饿。”
李立冬搁下水杯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空空荡荡只有一瓶酱和几个皱了皮的苹果,然后又拉开橱柜一侧的篮子,看到些零散的饼干和方便面。
锅具几乎都是新的,调料只有简单的盐和酱油,抽屉里有些外卖剩下的筷子,一看便知平日不怎么开火做饭。
过了不多久,林恩宁忽然听到敲门声。
她不得不走出卧室去开门,却看见李立冬已经站在门口,拎回两大兜东西放到长桌上,冲她笑笑,“外卖。”
袋子是7-11的,林恩宁忍不住说:“店就在楼下,还要叫外卖?你还真是有钱。”
“我是怕出去,你就不让我再回来了。”李立冬坦诚道。
“也对。”
林恩宁抱起胳膊,始终与他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既然都能叫外卖了,手机应该有电了,我就不留你了。”
李立冬权当没听见,拎着袋子径直走去厨房,然后打开冰箱,把袋子里的食物一一装进去,最后一脸为难地指着窗外,“下雪了,不好打车。”
林恩宁闻言向窗外望去,果然飘起了雪花。
她心说这点雪沫子怕是连地皮都盖不满,正要怼他,就听到点火的声音,回眸就见他站在灶前,不知在煮些什么。
李立冬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会儿吃面。”
“我说了,我不饿。”林恩宁转头走掉。
李立冬很快把两碗面放在长桌上,喊了林恩宁一声,“吃饭了。”
她却关上了卧室的门,没有回答。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筷,然后摸出一根烟,站去阳台。
雪片星星点点,越落越大,3月的温度已不再是零下,雪很快变成雨,洒在地面后变成一片泥泞。
于是手中的烟还未点燃,门声响起,他走了。
林恩宁倏地站在卧室门后,等了一会儿才悄悄拉开房门。
长桌上的面还冒着热气,但沙发上的人已经不见。
她快步走到阳台向下望,路灯下只有雪片飞过的残影,整条街没有一个行人。
他走得无声无息干脆利落,林恩宁反而有些失落。
长桌上的两碗面惹眼又带着几分诱惑,林恩宁缓缓坐过去,拿起了面碗上的筷子。
蛋是溏心的,麻油和黑胡椒放的恰到好处。
是年少时她喜欢的味道。
眼眶被热气蒸得潮湿,林恩宁拿纸巾捂了下眼,抬头时突然听到敲门声。
她好奇是谁这么晚敲门,于是从猫眼看过去,又一次见到了李立冬。
他说:“有样东西忘了拿。”
林恩宁回头看了眼沙发,客厅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她还是开了门,“什么?”
李立冬扶住大门,身上有些雪化后的水渍和凌冽的寒气。
而他眼中的却闪着与这些冷意截然不同的热烈。
林恩宁不禁向后退一步,却被他突然拦腰搂着。
“魂儿落在你这儿了。”
身体被拽了回去,直直扑到那人怀里,她想推开他,却不想腰上的力道一紧,李立冬突然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
胡椒味隐隐约约,他贴紧她,“面好吃吗?”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抬起的唇又堪堪落下,从突如其来到无从抗拒,林恩宁被他一路推到沙发,无路可逃。
林恩宁整个人被他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她反复挣扎想甩开他的手,不小心一掌打到他脸上。
压迫感终于消失,他的长睫抬起,捉住她的手。
林恩宁道歉:“对不起”
谁都没有再做什么,两人僵持在沙发上,窗外雪变成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
李立冬忽然开口,“为什么在越南就可以?”
林恩宁怔住。
“我那时候喝醉了,脑子不清醒。”她试图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却没有成功。
李立冬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双臂紧紧压在她身上,“林恩宁,不要自己骗自己。”
她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现在就去买酒?"
林恩宁蓦然回头,“你有病吗?”
“或许吧。”
他再次吻过来,强势地让人透不过气来。林恩宁有种无力挣扎的绝望,此刻他就像一头猛兽在发疯,在嘶吼。
她甚至隐隐觉出一丝怨,男人的胸膛滚烫,燃着许多复杂的情愫和欲念。
肩膀被他咬伤的地方突然一阵痛,李立冬松开牙齿,把脸埋在她耳畔。
他紧紧搂住她,紧到她不能呼吸。
房间安静下来,他似乎带着哭腔说:“如果你需要喝酒,我随时随地奉陪;如果你需要一个床友,我也可以随叫随到。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炮友、备胎、小三,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再离开。”
林恩宁的手缓缓抚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你这又是何必呢?”
后来,她也不记得他们这样抱了多久李立冬才睡去,可能是舟车劳顿,加上受了凉,后半夜他有点发烧。
林恩宁挪不动他,只能抱了被子给他盖好,让他睡在沙发。
天亮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林恩宁喂他吃了药。
没过多久,李立冬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人是陈雅惠,林恩宁犹豫片刻,挂掉了电话。
只是十分钟后,门铃响了起来,林恩宁打开大门见到拎着李立冬行李箱的陈雅惠。
陈雅惠的眼珠子险些掉到下巴里,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林恩宁摸摸鼻子,侧身让道:“进来吧。”
沙发上赫然躺着李立冬,陈雅惠抹了把脸,把行李箱扔到一边,拖了椅子坐过来,难以置信地指着还没睁眼的李立冬,说:“你、你、你俩进展这么快吗?这就同居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恩宁解释,“就是昨天我去台城,然后碰见了,他就送我回来,然后就下雪了,他手机又没有电,就”林恩宁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越解释越乱。
陈雅惠眨着眼,“你俩昨天在台城?你们既然昨天在台城,为什么不告诉我?”
“等等,你让我捋一捋。”陈雅惠挠了挠头,越想越气:“昨晚上那个男人给我发微信,让我去十三中对面的超市取他的行李,然后让我今天上午送到这个地址。我特么送货上门才发现,咱们三台城人,昨天都在台城不见面,然后今天非得一大早凑到滨北见面,我去!是我有病还是你俩有病?”
“是你自己说周日要来滨北的。”
李立冬醒了,坐起来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
“你也没告诉我周六你会回台城啊!”陈雅惠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不聊这个了,反正行李给你送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放心。”李立冬站起来,“我先洗个脸。”
林恩宁有些不放心,“你怎么样了,还烧吗?”
“我没事了。”
李立冬说完进了卫生间,客厅只剩林恩宁和陈雅惠两人,林恩宁尴尬一笑,指了指李立冬说:“他感冒了,就留在我这里睡了一宿。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真的!”
陈雅惠呵呵一声,冷眼看着她,“你让我想起一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此处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