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应老子(男二出没)
陆今溪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嗓音平静:“将军这是何意?”
谢叙知道了什么?
陆今溪微微握紧手心,垂眸,反正和离书她已然拿到,继任的夫人她也为他寻好了,她要保持镇定。
什么东西扔了过来,陆今溪躲闪不及,差一点就被砸中,
她望过去,视线僵硬一瞬,
谢叙的声音响起:“拆开看看。”
陆今溪的手被拉过,身子却被迫弯下,谢叙要让她自己过去将东西捡起来,
“拿起来。”
谢叙的声音过于冷沉,陆今溪抿唇,她不想再激怒他,顺从地弯下身子,将掉落在地的锦囊捡起,
却在指尖触及的那一瞬间,谢叙将她的手拍开,随即将锦囊踢开,
陆今溪伸出的手就那么僵滞在那,这次谢叙没再强迫她将地上的锦囊捡起,而是大掌扶起她的身子,
然后转过她的头,陆今溪的目光被迫上移,直直对上了谢叙冷沉的黑眸,
陆今溪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怒意,
谢叙看着陆今溪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扯了嘴角:“告诉我,里面是什么?”
男子探视的视线凌厉,陆今溪面色却愈发平静,她当然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香料都是她亲手放进去的,谢叙如今来质问他,肯定也知道这里面放着的都是何物。
谢叙好似也并不指望陆今溪能够回答他,他的目光冷戾:“陆今溪,你口口声声说要为我诞下子嗣,却在府中随身携带红花,你在想什么?”
陆今溪垂眸,眼睫颤动,想什么?自然是在想离开将军府。
外间传来脚步声,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景武,他从今南寺上回来了。
陆今溪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她的心终于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慌张,
景武寻到寺中的大夫没有,那大夫有没有遵守诺言为她保守秘密。
景武终于还是露了面,陆今溪的视线不错开地看着他,
景武一字一顿:“将军,那二位今日下了山,听闻要明日才能回来。”
话落,陆今溪心底情绪尽数平息,所幸谢叙还不知道她根本没有子嗣的事情。
陆今溪望着景武的目光,谢叙尽数收入眼底,他的脸色沉得厉害,
今日陆今溪离开后,他一直待在她的屋中,无意中看见了这个锦囊,如果不是因为他拿出了锦囊,前来为他包扎手臂伤口的医师也不会发现其中的异样,
知道这个锦囊里香料作用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立刻就想要质问陆今溪。
陆今溪见到景武后面色的不平静,谢叙沉下脸色,几步上前,
猛提她的下颌处,声音发冷:“对腹中的孩子做了什么没有?”
谢叙的声音太冷,面色太沉,陆今溪面色坦然地摇头,
根本没有所谓的“孩子”,她又怎么对孩子做些什么。
陆今溪的双眸镇定,无一丝慌乱,谢叙望了许久,才松开手,
谢叙松开手后,望着陆今溪莹白的脸颊处被摁出的红痕,长眸微眯,
“莫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谢叙一贯冷沉的嗓音此刻多了几分郁气,话顿一瞬,复又道:“我不喜背叛。”
话落,随着谢叙上前几步,身形动作间,腰间的佩剑作响,隐带出几分寒光,
陆今溪双眸中多了丝冷漠,她似是从未认识过谢叙一般,
她对上谢叙的冷沉如墨的双眼,嘴角扯出一抹笑,
她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想这么做,
谢叙总是副游刃有余,将所有事情掌握在手心的模样,难得今日外露情绪,
她看着谢叙,出言温顺:“将军放心,绝无背叛。”
他们二人不会再有交集,又怎么会生出背叛。
谢叙眸光沉得厉害,陆今溪唇边的那抹笑,着实刺眼,
他在忍耐,忍着让陆今溪放下过去,等这段时间过去,不管她想没想通,都得跟着他,
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谢叙从不缺耐心,陆今溪也不例外,
既然不如从前般乖巧活泼,他便忍耐等待,
他不缺耐心。
陆今溪低垂着头,没看到那犹如实质的目光,
终于谢叙大发慈悲离开,陆今溪身形微动,强打起的气力尽数消散,抬起右手狠狠擦着下颌处,
直至疼感不容忽视,她才松开手,
陆今溪的双眸中盛满了不耐,她讨厌谢叙如此质问的态度,
她从来没有欠过他。
陆今溪微阖双眸,她在想从前她到底喜欢上了谢叙什么,
俊美的面容?凄惨的身世?在逆境中也不退后分毫的品性?
她喜欢的是这些么,或者说她真得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么。
双向奔赴的才是爱,一方强求不过是偏执,她陆今溪所求根本不是爱,她只是一个人偏执了多年,
最后,她走出了迷障,强求不来的便放手,
没了她的执着,她与谢叙之间不过是陌路人,若是谢叙要阻她的自由路,便是同她过不去。
——
景武跟着将军一路回府,甫一入府,喜嬷嬷便过来寻将军,
她将夫人准备的纳妾之事尽数同小殿下回禀,等着小殿下的意思,
许久,景武才听到身侧将军出言。
谢叙手抚眉骨,头隐隐作痛,从某种层面上来说,陆今溪当真是合格的妻子,不善妒,哪怕离了府也精心为夫君安排好房中伺候的人,
谢叙想着想着,扯了嘴角,面无表情嗤笑了声,她当真是位好妻子,
他扬了掌:“入了宫后,尽数按夫人的意思办。”
陆今溪这般喜欢给他纳妾,等她入主宫中,有的是机会让她好好尽这份力。
语落,喜嬷嬷同景武识趣地退了出去。
——
次日,陆今溪在清晨便同云语上了今南寺,陆今溪到底心中还是不踏实,她一定要确保无误,
正如景武昨日所言,寺中大夫今日回来了,
陆今溪亲自进去同人交谈许久,就在出门的那一刻,
一支冷箭骤然擦着她的面颊而过,陆今溪愕然,来不及回头,身后便传来尖叫和扑通一声,
陆今溪心悸,回头,那日为她诊治的年轻人倒地死了,
方才若不是她侧过头,现在倒地不起的便是她。
前方喧闹声不绝于耳,直觉告诉陆今溪绝对出事了,
老大夫已经不知道躲去了哪,陆今溪四处寻找云语,
云语被人群冲散了,
今南寺一贯香火旺盛,人非常多,今日也不例外,
陆今溪在人群中艰难地行进,就在她寻到出口之时,前方的一人被刀捅了个对穿,血溅在了陆今溪的脸颊一侧,
死去的是个妇人,她的怀中还抱着个婴孩,失去了母亲的婴儿还不知事,她懵懂地睁着圆圆的眼睛,
陆今溪迈开的步子停住,咬牙将孩子抱了起来,随即迅速朝着人较为稀少的地方跑去,
寻了个隐蔽处藏了起来,
面前的草堆高高堆起,透过缝隙,陆今溪紧张地屏住呼吸,
几个持刀的人从前方走了过来,刀光锃亮,越走越近,
陆今溪掐紧手心,她猝然抬起头,一柄刀刃捅过草堆,
近在咫尺,陆今溪看着锃亮的刀尖在眼前,随即又是接连几刀,
陆今溪屏住呼吸往后面的墙角靠着,此刻手中多了几分动静,小婴孩睁开了眼睛,手在动,扒拉着前面的草,
一侧的草堆轰然倒塌,陆今溪眸光僵住,刀在她身侧捅过,
“走了,这儿没人。”
粗砾的嗓音响起,那人不耐烦地抽刀,拉过旁边的汉子便要离开,
门被踹开了,陆今溪躲在墙看到光亮愈发多,悄然挪动脚步,
她正要抱着怀中的孩子起身,
外面的门被狠狠一撞,在她来不及反应的瞬间,
面前遮挡的草堆被尽数挑开,陆今溪起身的动作僵住,
她眼睁睁地看着刀刃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不过毫厘,便能轻易要了她的命,
“两个废物,这儿不是有娘们两个吗?”
两个本来准备离开的蒙面汉子听了“废物”这话,横着眉,嗓音大的离奇:“他娘的,说谁废物?”
“哪个应老子,哪个就是废物。”
被连骂两句废物的汉子扯了面罩,露出面上可怖的疤痕,
几步上前将敞着腹部纹身,把刀架在陆今溪脖子上的蒙面人一把提住了领子:“娘的,说是谁的老子呢?”
陆今溪神色肃然地看着眼前要起内讧的场景,悄然微动身形,
下一瞬,刀刃再次紧贴了脖颈,
陆今溪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瞬,她静立在原地。
刀疤脸怒不可遏,伸手就要扯面前人的面罩,看看是哪个不长眼地来挑衅他,
下一瞬,刀疤脸手腕被狠力攥住,他一个壮汉被扭身狠狠摔在了地上,
脑袋被踩住,脸贴着地上土沙。
陆今溪近距离地看着被踩在地上的人丝毫不得动弹,眉心紧皱,
“夫人,夫人……。”外间声音愈发大,
陆今溪猝然抬头望向门外,这声音好像是景武,
就在她分心的这一瞬间,她脖颈处的刀刃抽去,
地上血溅一片,刀疤脸横死,跟他同伙的人在往门外冲的时候也被捅了个对穿。
陆今溪神色肃然,脚步后退,看看连杀两人之人步步逼近,
“夫人,属下是来救你的,方才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请夫人勿怪。”
陆今溪眸光闪动,这声音她并不熟悉,眼前人外露的腹部是微褐色,上面遍布纹身,似是头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