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这个屋子没有窗户，到时候我们从外面不能观察，所以我们要提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塞维亚用异能加了几处光源，黑暗地石屋内部这才清晰可见。
它没有旁的特殊之处，除了入目的一口大锅，足足可以装下一个人的大小。
大锅内部翻涌着滚烫的红色液体，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红桃一闻就有些受不了，“这个副本怎么到处都臭死了。”
“这个还算不错的了，有的副本才是真的恶心。”
塞维亚笑嘻嘻地走上前观察大锅。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木棍，弯下腰蘸取了几滴不明液体。
过去了几秒钟，木棍毫无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红桃的头脑开始隐隐发昏。
“这个东西应该是通过气味影响我们，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没有什么物理伤害。”
塞维亚也感受到精神上的异常。
红桃点点头，二人便一齐离开石屋，匿在不远处的一块稻草垛后面观察情况。
过了不久，一个晕倒的微胖男子被几个村民抬了过来，估计就是今天被投出来的替死鬼了。
安德森大步走在最前面，而那个所谓的村长则慢悠悠跟在后面。
等到了石屋，村民们把男子送了进去就离开了，安德森则低低和村长说些什么。
因为距离较远，他们听不清具体内容。
只看到最后安德森也离开了，只剩下村长颤颤巍巍走进石屋并关上了门。
说实话红桃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她只想赶快通关这个糟糕透顶的副本。
“别着急，我们只要知道这个人类能不能存活下来就行了。”塞维亚笑嘻嘻地看上去心情很好，他又和红桃聊起闲话，“你觉得那天我的草莓馅饼有没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
虽然红桃身上还裹着塞维亚的衣服，可裸露的部分皮肤还是被寒风刮得有点寒意。
塞维亚不提还好，现在她满脑子都是热气腾腾的草莓馅饼和温暖舒适的火炉。
她不耐烦地撇撇嘴，“你肯定是和莫纳先生学的，自然也没什么好改的。”
塞维亚笑了，“莫纳先生你不是不知道，独门配方谁都不告诉，草莓馅饼是我自己钻研的好不好？”
“你真的这么厉害吗？”
“我敢说我做的不比莫奈先生差多少。”
昏暗的日光下，塞维亚的眉眼微微弯起。
“你学了多长时间？”
红桃冷不丁问了句。
“唔，记不得了，好像蛮久的吧。”
“那费尔南德在这方面比你有天赋得多，他上次做巧克力蛋糕一次就成功了。”
不知道为什么，红桃就是不想承认他很厉害。
“可是红桃，他不会像我这样做很多遍。”
塞维亚怔了下，然后很平静地反驳。
红桃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否认。
就这样两人无言了许久，久到村长什么时候从石屋里走出来了他们也不知道。
“那个人类估计出不来了。”
塞维亚思绪回到副本上。
“嗯。”
红桃沉闷地点点头。
“我们到处转转吧。”
他看上去倒是一切正常。
但红桃感觉心里面闷闷地不舒服，只是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整个村落闲逛了一个下午，最后也没什么新发现，只能回到了石屋。
“晚上还是那些难吃的东西吗？”
气氛有点凝涩，红桃犹疑地先开口。
其实中午饭石屋里也出现了，但她看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口也没动。
“我做草莓馅饼给你吃行不行？”
塞维亚突然回头问她。
红桃怔怔地点点头。
塞维亚从柜子里拿出来事先准备好的材料，把草莓去蒂洗净切成小块，又加入糖和淀粉拌匀。
接着就是把面团擀成薄片切成圆形，放上一勺草莓馅捏成馅饼，最后用异能进行烘烤。
冰冷的空气中都是甜腻的软糯香气，维亚眉眼间满是认真，手里却干着和他平日不同的事情。
他的手指纤细，和费尔南德的莹白纤硬有所不同的是，他更加骨感与羸弱。
但现在的他给红桃一种恍惚的熟悉感。
她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少年正焦头烂额学习着草莓馅饼的做法，面前已经摆放着好几份失败品。
面粉扑头盖脸沾满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手上满是被灼伤的痕迹。
他看上去很懊恼，嘀嘀咕咕骂了自己好几句，最后还是坚持不懈地又尝试许多遍……
“条件有点差，可能没有上次那么好吃。”
红桃回过神，塞维亚已经眉眼含笑地把满满一盘子腾腾热气的草莓馅饼递到她手上。
她下意识把一个塞进嘴里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甜腻软烂。
其他人或许会觉得有些许甜，但是她觉得刚刚好。
——
第三天集会时红桃还没完全睡醒，再加上周围乱哄哄一片，也有不少人在吵闹。
她心里升起几分烦躁，更是开始想念起了宝石宫殿。
她现在对恐怖本也没什么执念了，第一天是因为一直没有接触过，所以心里有几分畏惧。
可经过这两天的折腾，再加上意识到自己就算被压制对面还是一群臭虫，自然回归了平日里的心态。
她冷眼瞧着周围想无头苍蝇般的其他玩家，突然就想起了费尔南德。
如果他在，应该可以把其他人领导的井井有条吧。
就在这时，塞维亚站起身走了两步。
估计是其他玩家看他不好惹，人群短暂地沉寂了几秒钟。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红桃突然认为这也算种变相的领导。
塞维亚脸上也带着少见的困惑，“红桃，有人活了。”
“什么意思？”
红桃早上刚醒，脑子也有些不灵光。
“你记不记得昨天早上其他人投票选了一个人出局？我们潜入了村长的石屋。”
“嗯。”
红桃还没记性差到这种地步。
“那你数一下人数。”
红桃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可她数完后顷刻皱起眉。
因为人数还是刚刚好好的二十个，不多不少。
她回忆昨天晚上的细节，却发现每个环节自己都记得，却怎么也想起来那个被投出来的人是谁。
“那个被投出的人类是谁？”红桃能记起那个人最后面无血色的脸庞，在担架上耷拉下来的双手，可她关于那个人身份的记忆却像是被删除一样，毫无半点痕迹。
“我们的记忆出了问题，我也忘了。”
塞维亚笑嘻嘻地摇摇头。
“这个情况下，你还在笑？”红桃瞪大了眼睛。
她又环视四周，也已经有人发现了异样，开始激动地和同伙窃窃私语。
最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刚刚还嘈杂的背景音瞬间死寂，大家都紧紧盯着其他人。
“是兔人彻底取代了昨天那个人，然后删除了我们的记忆吗？”
红桃偏过头问塞维亚。
“看上去是的。”
他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还是那个时间点，安德森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
“今天和昨天一样，你们中间混进了一个兔人。”
风掠过他已经结块的厚棉袄，散发出浓浓的血腥气。
他脸上的胡髯布满寒霜与风雪，漆黑的瞳孔却散发出激动与兴奋。
“只有一只吗？”
大家都在思索时，塞维亚冷不丁开了口。
“是。”安德森古怪地露出牙微笑。
然后在红桃眼里，他的眼睛转瞬即逝变成了猩红色。
红桃扭头看向其他人，他们没一个人反应异常。
塞维亚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别害怕，我们目前为止都很正常。”
“可是我还是没有看到兔人。”
红桃看其他人类气息还是没有变化。
“嗯。”塞维亚咬咬手，“可按理说昨天被投票出局的人不应该毫无变化，再观察一天吧。”
今天的投票环节，其他玩家争执地很厉害，第一天他们遇见的小夏也被扯入了争端。
他眼底发青看上去没休息好，甫一开始就低着头喃喃自语，这也成了别人攻击他的证据。
“我昨天看到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在村长家闲逛！”
一个红毛青年情绪激动地指着小夏。
“我只是想去找找线索。”
小夏语无伦次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会一直自言自语，你们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红毛完全没有被说服，并且开始试图劝别的玩家。
“我这只不过是个人习惯。”
小夏慌乱地辩解，他晃了晃两下身边的小路，“你知道我的习惯，你帮我说两句啊！”
意料之外，小路沉默着一言不发。
终于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下，小夏彻底崩溃，并且在最后的投票环节大幅度领先。
红桃和塞维亚不约而同选择弃票，或者说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把票投出去。
“小路为什么不帮他辩解？”红桃不解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小夏，他已经预料到自己最后的结局，面色死白双脚瘫软跪坐在地上。她虽然有点惋惜，但也也没有帮助小夏的意图。
回到石屋他们继续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明天大概率还是会忘记小夏被投出去的事实。”
塞维亚思忖地咬着手。
“要不要用什么特殊方法记下来？”
红桃也觉得这是件麻烦事。
“应该不会有作用的，不然这破局也太容易了，配不上现在高级副本的难度。”
虽然说副本难度增加，但这群人类的水平是不变的，最后的通关率必然低到离谱。
所以潘多拉不管不顾阻止红桃参加副本的原因是什么呢？它到底不想告诉他们什么？
塞维亚想着想着就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