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叶晓晓和老大两个也就思考了短短一瞬，便都点头同意了：“也行，反正在学校里也闲着。”
她俩都没有毕业找工作的压力，老大是实习时就得到了正式offer，只等毕业证一拿就直飞老家就职，而叶晓晓——
她准备继续读研。
两人之前没跟着秦蓁回去，主要是怕给她添麻烦，毕竟秦蓁新搬家，肯定事情多，但现在秦蓁都说没问题了，她们自然不会扭捏。
“要不我们明天去采购一些东西？这么多人，刚好一起帮忙装修一下？”
秦蓁看了一眼后面几天的天气，很是郑重地做下了一个决定：“首先，去买空调吧。”
“我赞成！我的命都是空调和网络给的。”
“软装也搞起来。”
“我我我，我特别会布置房间！”叶晓晓举手道。
秦蓁笑了笑，又拿出手机点了些外卖，算是给寝室的姐妹们赔罪了。
直到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秦蓁这才舒了口气，有空翻看起手机来。
不过几个小时，她手机上又多了无数的短信和未接电话，就连社交账号的私信都已经99+。
秦蓁光是看着都觉得心累，她先翻了翻短信，大多数还是骂她的，显然对她的声明深恶痛绝，但也有小部分为自己不明真相就辱骂她而道歉的。
但不管是谩骂还是道歉，秦蓁都没有太大反应，直接扫了一眼就淡定地就选了删除，完全没有往心里去。
做完这些，秦蓁这才后知后觉一些违和的地方。
她并不是一个情绪这么稳定的人，至少，以前她不是。
她很在意别人的眼光、看法和评价。
比如她每次发了新视频，总会控制不住一分钟就刷一遍评论区，看点击、看评论。
点击不好会怀疑自己，评论区有恶评也会破防，即使明明有那么多好评，可她好像只看得到这些恶评一般。
可是现在，看着这些比以前更加恶毒、粗鄙的辱骂，她居然心如止水。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系统你在吗？”
没有回应。
“我的十亿奖励……”
刚刚还悄无声息的系统立马干笑一声回应道：“在呢，宿主，请问有什么事？”
“我的情绪感知是怎么回事？”
“因为您经历了无数快穿，思想越来越成熟了，即使没有快穿世界的记忆，但这种成熟也保留了下来。”
“哦。”
系统见秦蓁信了，不由得悄悄长舒了口气，即使它根本不需要呼吸。
结果下一秒，它就听到秦蓁淡定地补了一句：“你撒谎。”
系统：“！”
秦蓁：“你骗了我什么？”
“我怎么可能欺骗宿主呢？宿主您想多了。”系统矢口否认道。
“我要投诉。”
“什，什么？”
“我要投诉你。”如果说刚刚秦蓁还不确定这一招有没有用，但系统慌到机械音都打结了，她就确定了投诉是有用的。
“不不不，不可以！”系统急了。
“哦？”
短短一个字，却隐含威胁的意味。
这让系统想起了没被消除记忆前的秦蓁，明明不是最聪明厉害的那个，却屡屡干出让它倒吸一口凉气的事，因此哪怕秦蓁没了记忆，它还是本能地有点怕她。
它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这才开口回道：“我说，你别投诉我了，我都被降成初级系统了，再投诉我基本工资都没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蓁打断系统的话，追问道。
“你……生病了。”
“生病？”秦蓁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前还要健康强壮了几分。
“不是表现在身体上，而是一种精神上意识上的生病。首先，你的情绪情感会慢慢被剥夺，然后，你的认知会被改变，最后……你的意识会消亡，你的身体还在，但你会渐渐变成一个陌生的你。”
秦蓁觉得自己应该觉得恐惧，可是她此时内心却极为平静，哪怕听到自己会消亡。
她总觉得这是一个很玄幻的概念，没有真实感，都还没有说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没几个月好活了来得让人害怕。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升格。”
“什么是升格？”
“我能说的，全都说了，其他的你别再问了，我现在就一个初级系统，没有可以告知的权限了。”
秦蓁皱眉。
系统见状连忙劝了一句：“其实我说的这些，你根本不用在意，人的生命也就几十年，你估计都到不了第一阶段结束，就死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往好处想，也许这病不会发作的那么快，你一生充其量也就保持现在这状态了，更沉稳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系统刚开始还有点心虚，现在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都大了起来。
“从你选择隐瞒开始，就表明你自己也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秦蓁倒是很理智，完全没信系统的花言巧语。
系统又沉默了两秒，然后这才继续开口回道：“该吃吃该喝喝，趁着还能感受，就好好享受生活吧。你想那么多除了徒增烦恼，根本没用，这个病，你们世界是治不好了的，除非那群非要跑来的疯……”
“检测到快穿世界再次发生异常波动，并且比前面几次波动更加强烈，穿越者现行踪不明，疑是未能成功抵达此位面世界。”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令统头秃的警报便又响了。
系统一边和秦蓁播报，一边觉得心好累，为什么这一个个的都不安分？
系统悠悠地看了秦蓁一眼，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这反应……这次波动不会又和我有关吧？”秦蓁有个不好的预感。
系统“呵呵”了两声，随后直接下线了。
秦蓁：“……”
秦蓁沉默了几秒，细细整理起这次从系统那里获得的信息，然后她就发现不管是生病也好，还是穿越者下落不明也好，现在的她确实一点能做的事都没有。
算了，先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秦蓁决定躺平了。
……
秦蓁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大概因为很久没有这么早就休息了，以至于第二天八点多秦蓁就自然醒了。
室友们倒是都还在睡觉，按照以往没课和放假时的经验看，她们大概至少要睡到九点半以后才会醒，而且醒了也不会下床，而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秦蓁干脆轻声洗漱完，就自己先出门去附近的手机营业厅买了一个新号，老号她暂时还没注销，毕竟绑定了不少应用不说，很多朋友她也还没通知到位，所以只是开了个高频骚扰，便不再管。
秦蓁一边将自己的新手机号码发给了朋友们，一边又去附近早餐店买了些早餐，这才往寝室走。
路上虽然也有人把秦蓁认了出来，但好在昨晚那种疯狂跑上来拍照签名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只是可能会多看两眼。
这让秦蓁舒了口气，她并不希望因为这些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好在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样，就算上了热搜，那也不是人人关心，该怎样还是怎样。
只是——
秦蓁没有被人缠上，倒是被猫给缠上了。
“学长，这是给我室友的早饭，你别挠了。”
秦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跟着自己的圆滚滚的长毛大橘。
这家伙，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她手里提着早餐的塑料袋，还时不时伸出自己右边的粉爪爪去挠塑料袋。
似乎想要挠破袋子，好捡漏一波。
毕竟，地上的，都是属于它的。
大橘听到秦蓁说话，抬起自己圆滚滚的大脑袋歪了歪，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前提是它没一爪子又拍到塑料袋上的话。
“喵——”见秦蓁没反应，它又“啪啪”地拍了塑料袋两下，提醒秦蓁这个两脚兽赶紧上供。
“噗。”大橘这一声猫叫出来，秦蓁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因为这大橘明明看起来大大的一只，但是声音却细声细气，娇弱得很，简直是个猫中夹子，太反差了。
“嘛。”大橘见秦蓁笑了，赶忙来蹭了蹭她的腿。
秦蓁还能怎么办，只能认命地蹲下身子，从早餐里拿出了一盒小笼包，掰开了一只送到了大橘跟前。
“这个你吃不吃啊？”
大橘凑上前来闻了闻，确定后这才小口吃了一口。
秦蓁干脆把塑料餐盒的盖子放在了地上，又把小笼包掰碎了一些，放在了上面。
大橘不一会儿就消灭完了一只小笼包，而且光吃馅，不吃皮。
这期间，秦蓁想伸手摸摸它，它也不给了，一摸就跑，然后跑一段距离又回来吃一口。
“学长，你这骗吃骗喝啊。”明明之前还主动蹭蹭的。
学长没理秦蓁，倒是又有一个小橘犹犹豫豫地跑了过来，比起长毛大橘，它就谨慎很多，和秦蓁保持着一米开外的距离，咪咪咪地叫着。
秦蓁招呼小橘，它也不敢过来。
哪怕她又掰了个小笼包，小橘都急得变调了，也还是不来。
而就在这时——
大橘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走到了秦蓁面前，在她面前躺下了，一副“人类，你想摸就摸我吧”的慷慨就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