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为什么？”许攸宁问。
电话被挂断，许攸宁扔了手机，躺在沙发上。
“谁啊？”林萧安靠在陆憬琛家的沙发上啃着苹果。
陆憬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萧安是陆憬琛的发小，高中的时候和陆憬琛许攸宁都是同学，也是陆憬琛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很好。
“怎么不说话？追求你的美女啊？”
“是许攸宁。”
这次换林萧安沉默了。
陆憬琛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电视。
“她不是不在江城了吗？”
“她在这边有活动，应该过几天就走了吧。”
林萧安点头，将烟盒递到他面前:“抽一根吧，别憋坏了。”
陆憬琛笑了笑:“不抽，烟早就戒了。”
林萧安收回烟盒自己点燃一根。
“不再试试？”
陆憬琛顿了顿：“再等等吧，让她想明白，急于让她留在我身边，我是抓不住她的，抓住了她也会跑，反正我是已经做好了等她一辈子的准备，已经跪在她面前了，多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萧安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去:“你也是挺能忍的。”
陆憬琛没说话，只是看着电视有些出神。
又是一个写作到深夜的晚上，许攸宁难得摒除杂念得好好写作，一看手机，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外面的马路上很安静，偶尔有几辆车从这路过。
她趴在桌子上刷着短视频，越刷越烦，满脑子都是陆憬琛，她承认自己有些心急，她迫切的想陆憬琛待她如从前那般，可显然是不可能的。
中午，许攸宁找了附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堆菜，拎了一大包，往陆憬琛家里送。
她今天来，没告诉陆憬琛，告诉了他肯定不会让她来，且不会在家。
她敲了敲门，没人开，她在门外等了很久，依旧没反应。
许攸宁靠在门上，打算给陆憬琛打电话。
这时，门突然开了，许攸宁对他笑了笑。
“……”
“呃，你怎么现在才开门啊？你在忙吗？”
陆憬琛往里面走，许攸宁关上门拎着东西跟在后面。
“你做午饭了吗？”
“没有。”
“那我来做，我们一起吃个饭可以吗？”许攸宁看着他。
“好。”
许攸宁将东西放在料理台上，开始清洗蔬菜。
陆憬琛抱怀看着许攸宁，好久了，他很久都没有看到许攸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了。
高中的时候，陆憬琛的父母经常出差不在家，许攸宁就会跟陆憬琛一起买很多菜回家做饭，许攸宁负责做，陆憬琛在一旁打下手，吃饱喝足之后再一起写作业，复习功课。
那段时间，陆憬琛的开心是真的，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爱她，越来越需要她，越来越离不开她。
他有一种想要上去抱住她的冲动，可是他怕她又会突然离开，什么都不说，就突然离开，他真的怕了。
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攸宁拿着汤勺，转身对陆憬琛说:“要来尝尝这个汤吗？看看怎么样。”
陆憬琛走过去，低头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他有些愣神，许攸宁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样，好喝吗？”
陆憬琛点头，她笑了，低头继续看着她的汤。
“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许攸宁说。
“好。”
菜都端上餐桌了，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没有人说话，很安静地吃完这顿饭。
吃完饭，陆憬琛将碗筷收拾干净，许攸宁坐在沙发上是不是回头看着陆憬琛忙碌的身影。
陆憬琛从厨房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看着她。
“你要一起吃饭，饭也吃完了，还不回去吗？”陆憬琛在她身边坐下问。
她低头抿着唇，像是在克制自己，她怕自己下一秒会哭，自从跟他重逢之后，许攸宁的眼泪就变得越发不值钱了。
“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让我走吗？”
陆憬琛皱了皱眉：“许攸宁，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像以前一样，爱我，只爱我。”
陆憬琛没说话，只是这样盯着她，眉心微皱，他不确定此时此刻，许攸宁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上一次也是这样，她对他表白，他恰好暗恋她，两个人顺理成章，她对他说过数不清的情话，两个人立下的山盟海誓，都在那一年，那一天，一念破碎。
他还敢赌吗？这一次是七年，下一次，又是几年？十年？甚至更多？他又有几个七年，几个十年去一次次等待她呢？
她眼里满是期待，她天真的以为，陆憬琛会像当年一样，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甚至做好了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出去的准备，可是事与愿违。
陆憬琛摇摇头：“换一个我能满足你的，这个不行。”
许攸宁看着他微红的眼，这一刻，她确信，他还爱她。
“我这次不会走了，我哪也不去了，我就在你身边，就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吗？”
陆憬琛笑了笑，抬手擦掉了许攸宁的眼泪：“小宁，没有那么简单的，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代价是什么？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好，我告诉你代价是什么，是我不爱你了，你可以承受吗？”
许攸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没说话，像是有什么堵在嗓子里，让她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陆憬琛继续道：“许攸宁，从前我喜欢你，我觉得你率真，聪明，果敢，是我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可是你没珍惜，你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现在回来，那就放下所有的事情，我们别的都不说了，只当朋友，行吗？”
许攸宁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没躲闪，只是配合地弯腰，她看着他的眼睛：“陆憬琛，以前是我的问题，我很抱歉，但以后不会了，所以，你给我听好了，我想做你的老婆，不想跟你只做朋友。”
她扔下这句话，拿起包转身离开了，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陆憬琛愣了愣，他哪里真的舍得去跟她只做朋友呢？她服个软，勾勾手指，他便颠颠跑过去了，刚才她勾着他的脖子，他本能地就弯下了腰。
他笑了笑，进房间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许攸宁坐在酒吧里，看着前方谈着弹着吉他唱歌的男人有些出神，她轻轻晃着手里的酒杯，抬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酒吧里的人特别多，灯光有些昏暗，许攸宁低着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陆憬琛，我后悔了，我想要和你回到从前，我想要看你满眼是我的样子。
他现在每一丝的抗拒与疏远都是刀在许攸宁身上的刀子，令她痛苦又那么的无可奈何，她始终明白，她对不起他的，是要一点点偿还回去的。
陆憬琛去了一趟公司回来，回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他低头看着手机，出了电梯，往家的方向走。
他抬头的同时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个姑娘，头抵在门上，一下一下地拍着门，嘴里嚷嚷着：“陆憬琛，你为什么不开门啊……”
“……”
陆憬琛皱着眉，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走过去看着她。
许攸宁感觉到旁边有人，转头看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许攸宁踉跄地站好，陆憬琛伸手扶了她一把。
许攸宁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皱眉道：“你谁啊？别碰我！我男朋友就在里面，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他这个人可小心眼了……”
陆憬琛没忍住笑了，他点头：“行，不碰你，你男朋友怎么不给你开门啊？”
“是啊，他怎么不给我开门啊……”说着，她又靠在门上继续敲着门，“他都不给我开门，他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啊……”
“……”陆憬琛走上前将醉的不省人事的许攸宁搂在怀里，开了门，将她打横抱了进去。
陆憬琛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去给她冲了杯蜂蜜水，在她旁边坐下。
“许攸宁，起来，把这个喝了。”
许攸宁眯着眼从沙发上坐起来，她没接那杯蜂蜜水，只是看着陆憬琛。
陆憬琛将水放在茶几上，许攸宁伸手搂住了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陆憬琛愣了愣，随后也顺势搂住她的腰。
她搂着他睡着了，他也不动，就这样让她趴在自己怀里，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在一次次确定她还在，她就躺在他怀里，她没有走。
他的眼泪跟着无声滑落，他轻轻抱住熟睡的许攸宁，客厅漆黑一片，安静的只有许攸宁均匀的呼吸声。
夜深了，陆憬琛将她抱起来放在次卧的床上，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
他蹲下来看着她的侧脸，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披散的长发摸起来很柔软，看了一会，他起身关了灯，将次卧的门轻轻带上。
他又重新坐回客厅的沙发，打开桌子上的盒子，拿了一颗糖出来拆了丢进嘴里。
次日清晨，许攸宁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她看了眼周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穿上鞋，出了卧室，陆憬琛在厨房里忙着早餐。
“我怎么在你家啊？”她对昨天晚上的一切的一无所知。
“我也想问你，你为什么在我家。”
“……是我跑到这里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