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爱我
第三年,我与她分开的第三年。
我快要疯了,太久了太久了,会不会让她等了太久,我还没有找到她。
她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不理我了。
怎么才能够快一点找到你,等我贺诗曰。
这是贺诗曰离开的第三年,沈冀在深夜不敢沉睡,眼周一片青黑。
他已经记不清到底多久没有安稳的睡一个觉了,尤其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一年,两年,到现在的第三年。
沈冀快要被毫无进展的寻找逼疯了,每每睡着他都会去到那个他非常熟悉又陌生的黑暗空间,体会着贺诗曰一次一次的离开他。
沈冀声嘶力竭:“不要走!”
梦中的贺诗曰:“可是我等了太久了,你不来。”
落寞地神情倒映在他的眼中,内心无比愤懑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快一点。
贺诗曰转身:“所以我不等你了,沈冀。”
不,不要,求你。
沈冀放下所有身段,卑微祈求:“求你,贺诗曰,不要抛下我,不要。”
他想拉住贺诗曰的手,求她。
她不是最承受不住自己的祈求吗?不是惯会心疼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抓不住抓不住,身影却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他被困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走远。
为什么这一次就不管用了呢?
你等等我啊,贺诗曰。
沈冀从桌上醒来,双眼猩红,心跳不规律的加速,让他感觉到心慌,双手麻木,脸上布满汗珠。
梦里的一切那么真实,像是她真的已经离开。
攥紧拳头,不!不可以。
贺诗曰,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追随你而去。
你,休想甩掉我。
滋滋电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主人,我被那些人,不对老系统们关在门外了。”
“嗯。”
这是小黑,在贺诗曰临走的时候,他强行将自己所创造的系统给拦截了下来,它说这是贺诗曰为它取的名字。
只要他不将小黑放走,那它便会永远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强行留住它,自然是有用处的。
它能够为自己探索情报,虽然从来都没有用。
最大的一个作用便是智能研究探索,三年的时间他试了好多种方法,研究了各种不同的智能传感。
甚至在国际上都获得了最为权威的科技大奖,也因此与江岸的工作室越开越大,已经成为全世界知名的科技研究工作室。
可是却从没有探索到有关外在的一切传感电波。
直到前段时间,偶然之间他发现新的传感器在一瞬间与小黑同频了。
小黑也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敲击它的“大脑”
可只有短短一瞬,再重新开始便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他最能接近的时刻。
怎么能什么都没有,怎么能!
沈冀疯狂的埋头在实验室里面,不知春秋。
就连江岸和梁晓也劝不住,只想知道那个贺诗曰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一向沉静内敛的沈冀变得如此疯魔。
完全失去了自我。
又一年过去了,除了那一次偶然的连接,再也没有了然后。
夜色如墨,夏日清风从窗外吹进来,额边的碎发轻轻飘动,虫鸣声时大时小,在这安静的夜里面显得有些聒噪。
沈冀瘫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环看四周,一切都那么熟悉,这里是贺诗曰的家。原原本本按照那时的模样摆放。
江岸都笑他,一个小房子还是楼梯房有什么值得好买的。
他却笑笑不说话。
只要是有关她的一切都值得。
日复一日,窗边的风景从历经寒冷刚发新叶,焕发生机的春天,到枝叶茂盛,蝉鸣跌宕起伏燥热的夏天,到落叶枯黄,枝丫垂落的秋,再到万物归一,被白雪皑皑覆盖蓄力苍白的冬。
新的轮回又开始了,他始终在原地踏步。
梦见贺诗曰的时间少了,可是他不愿。
百无聊赖,总是梦见那时的自己,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困顿的□□,告诫他:如果你们相爱,便意味着你注定要失去她,所以……
不要相爱!
那浑浊的双眼顿时有神,从梦中醒来,对着镜子。
镜中那人与他那时梦见的人一模一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竟对着镜子笑着又哭着。
原来都是他自己。
明明早已经明白的决定不死心一般想要改变答案,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她这么久。
他明白不会改变,贺诗曰永远是沈冀的第一选择。
无论什么,只要是贺诗曰想的,就算是离开他,他也会答应的。
五年分别之痛,他不也承受下来了吗?
没关系的,我会找到你,找到你。
然后——死死地缠住你,永不分离。
沈冀不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不眠不休,如果这个世界有修仙存在,那他早就得道成仙。
在这么下去他会死的,别说见贺诗曰,简直是去见阎王。
“贺诗曰可不喜欢你这样!瘦骨嶙峋,两眼无神,一点也不帅。”小□□。
只能搬出贺诗曰来了。
怎会?
沈冀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脸,贺诗曰可最喜欢自己的脸了,她喜欢长得好看的,还有有腹肌的。
嗯,我记得,我记得。
后来的沈冀看着很正常了,他规律的健身,包养自己的脸,甚至连研究都规律了起来。
小黑却觉得这一点都不正常,他正在摒弃掉自己,如果再找不到贺诗曰他真的要疯了。
无数个日夜,梦魇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次醒来眼神浑浊不堪。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再不成功,沈冀便会自我消失。
他再也没有办法在这个没有贺诗曰的世界里面生活了。
这一次他用自己当实验对象。
沈冀的脑海中有小黑这个所谓系统的存在,而自己就是最好的实验品。
小黑生为外来物系统自然在探测器想要撬开它们世界大门的时候进行反抗。
随着强度增加,隐形的大门有了裂痕,这让那些微弱的连接线有机可乘。
瞬间万物升空,光怪陆离,或扭曲,或标准,一层一层的隧道向上展开,主隧道旁边是大小不一的其他隧道。
如树木的枝丫,纠缠交错,不同的线条蔓延。
他看见了那个主时空里面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鲜活的贺诗曰。
没有意思犹豫,他朝着那里飞奔而去,被巨大的阻力生生弹回来。
“开门!”沈冀低沉着声音,耐心早已没有。
周遭的努力横生,连带着整个时空隧道开始扭曲,甚至枝节混乱。
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听得见声音,无影。
“啊啊啊啊啊什么鬼!”
“谁啊谁啊,系统届也会地震吗?”
“是谁觉醒了吗?”
“啊那这阵仗也太大了点吧。”
“快开门放他走吧,反正也没事,大不了从原来的世界里面将他抹去便是。”
觉醒——在当下看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它们系统本来便是一种操纵,往前些时候,系统老人们觉得自己非常有能力。
根本不在意这些纸片人。
可哪里知道这些所谓的纸片人却开始慢慢地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因为他们是人。
人之觉醒理所当然。
一股苍老与之不同的声音传来:“开门可以,但是你要与你原来的世界剥离,并且与你体内的系统解绑,归还于我们。”
没有一丝犹豫。
大门敞开。
“主人再会,替我向贺贺说再见。”那时候还来不及道别呢。
“嗯。”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却没能立马找到她。
凭着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中迅速地站稳了脚跟,几个月的时间了走遍了好多地地方。
却始终没有找到她。
直到在一所高中学校里面,出现了贺诗曰的身影,她作为优秀学生高高悬挂在表彰墙上面。
京城——京大,是吗?
贺诗曰我找到了。
嘴角勾起,眼神充满了占有欲。
他找到了,可是她却在和一个男人说说笑笑。
那个男生看她的眼神,怎么都不舒服,怎么办!
想冲上去吻死她,然后挖掉那个男人的眼睛扔在地上。
不行会吓坏贺诗曰的。
她不喜欢这样。
好像禁锢她永远在自己身边,不好吗!
在他的策划下,他终于见到贺诗曰了,光明正大的。
好想一直抱着她,好像一直不放手,好像亲她。
可是不行,不能吓住她。
贺诗曰真坏,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还故意要逗自己。
她,她还说都可以!都可以!
真的都可以吗?
她不知道,自己从见她的第一秒就想着欺负她,自己极力压制的情感在她面前土崩瓦解。
嗯。
贺诗曰陪他睡觉,还摸他头发了,她很喜欢。
我也很喜欢。
早上醒来摸着冰冷的身旁,他怕了,怕贺诗曰再一次不要自己了。
还好还好。
她亲自己,还说是故意的。
沈冀忍不住狠狠地欺负了她。
她双眼迷蒙地看着自己,满眼都只有自己。
真好,真好。
贺诗曰说: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