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平行世界（8）虐狗
周遭人流、声『潮』在贺延霄眼中、耳边迅速褪尽, 世界变得灰暗，仅剩一道光源照亮影子，逐渐变得清晰。
那人如记忆中一般, 唇边挂着淡笑, 常温和面貌示人，少有人能抗拒那道温柔。偏偏这年轻男人, 能让拥有两世记忆贺延霄不寒而栗。
这不可能！
本该五年后出现言隽，怎么会在此刻，来到他跟司婳面前？
然而，那亲昵称呼彰显着两人非一般关系, 毫不犹豫拒绝他司婳转身之间去到言隽身旁, 对他警惕，对言隽信赖。
贺延霄建立世界观轰然坍塌, 重生来，他仿佛陷入一波谲云诡梦境, 脱离掌控，毫无规律可循。
言隽单手抱花，侧身低头在她耳边询问：“熟人吗？”
“我朋友哥哥。”司婳轻声解释。
二人自然地靠近, 这一幕令贺延霄嫉妒得发狂。
“婳婳。”胸腔剧烈起伏着, 贺延霄不动声『色』，手握拳迈出步伐。
司婳手腕被扼住，言隽有意识将她挡在身后, “这位先生，请问还有事吗？”
要找司婳，言隽却出头，从语言上将两人归为一。
“我要找人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对言隽并不陌生, 失去司婳那几年，他查过关于言隽种种资料，也无法把眼前人当作二十出头青年。
他紧绷着脸，那人却清风云淡把人揽在身边，“你吓到她了。”
两男人不动声『色』，仅仅片刻眼神交汇，四周暗流涌动。路人议论纷纷，猜测即将上演一出争夺大戏。
“我走吧。”司婳抬手攀着言隽胳膊，身微侧，倾向身边人姿势。
余光瞥见不少人举起手机，她不在公众场合制造闹剧。
贺延霄岿然不动，躲在旁侧贺云汐再也按捺不住，现身打破僵局，“哥。”
她观察到哥哥在见到那陌生男人之后情绪顷刻转变，仿佛变了人。
难道因为告白失败受到打击？
贺云汐没时间去深究。
贺延霄榕城目前炙手可热功人士，如果闹出负面消息，对他极不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在公众场合做出与身份相违事。
“婳婳，这就你说朋友吗？”贺云汐扯起笑容，打量着司婳旁边男人，那束娇艳欲滴红玫瑰占据视线，引人遐思。
“。”司婳坦然承认，清亮眼神透着别样坚定，“既然你哥哥亲自来接你，祝你节日愉快，我跟我朋友先走了。”
她大概已经猜到贺云汐今日邀约目，但她必不可能接受贺延霄礼物和心意，把名头按在贺云汐身上，算为他留下最后一层假面具。
那一刻贺延霄不甘心。
上一世，司婳跟言隽名分已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携手并肩接受祝福。
这一世，司婳跟言隽还只朋友，凭什么他不能去争，去抢？
“哥，你清醒点，就算你现在追上去，婳婳肯跟你走吗？”只会白白闹出笑话。
了，大庭广众，他抢不走。
最根本原因在于，司婳一次对言隽动心，而选择放弃他。
不记得怎么被贺云汐拉出电影院。
喧闹街头，扑面而来寒意吹散他狂热执念。
他生怕自过于主动会改变原定时间线，努力克制着思念跟司婳保持前世那般距离，如果这次失败，他还有一年半时间，司婳总会为他朋友。
谁知言隽出现了。
贺延霄内心涌现一大胆猜测。
或许，不止他一人重生；或许那人也带着记忆而来。
勃勃野心仅仅沉寂几秒，前世种种如韧劲野草，风一吹，肆意滋长蔓延。
街角灯光亮起，四周充斥着圣诞节欢乐气氛，原本满怀期待跟对方见面两人心情变得微妙。
不知道怎么开口。
司婳目光追随着那束玫瑰花，暗暗抿唇，心道 ：这难道不送给她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吭声。
寒风一吹，司婳反『射』『性』缩动脖子，一条温暖围巾忽然覆盖住颈窝，“不提醒过你，最近几天降温，要注意保暖吗？”
“唔，因为离开寝室时候忘记拿了。”
言隽让她拿花，亲自将长款围巾调整，围绕她脖颈两圈，避免风寒入侵。
“你把围巾给我，你也冷怎么办？”司婳握住柔软围巾一端。
“本来就为你准备。”
围巾并不他常备物，前几次听司婳嘀嘀咕咕说自出门总忘记，风吹时候惊觉冷，他干脆养习惯随身携带，既能自使用，能应对司婳不时之需。
“那这，也为我准备吗？”她扬起手里玫瑰花。
包裹束玫瑰花像一团熊熊焰火，将一颗心烧得滚烫炙热。
“送给我喜欢孩表白，你要收么？”
轻盈手指在花瓣丛中飘过，司婳微垂着眸，把整束玫瑰递出去。
言隽错愕抬眸，喉间涌上一股涩味，“婳婳……”
“你帮我拿着。”她轻眨眼，卷翘纤长睫『毛』像灵动蝴蝶煽翅献舞。
帮、我、拿、着。
玫瑰花已经为她所属物。
七上八下心终于沉稳落地，男人顿时笑逐颜开，浓浓情意在眼中蕴散开来。
“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送给小礼物给你。”司婳伸手『摸』进兜里。
“什么？”
“你伸手。”
言隽依言照做。
下一秒，他感受到细细密密东西在手腕摩擦，低头看，一条跟他亲手编织一模一样红『色』手绳出现在他腕间。
孩右手跟男人左手交错靠在一起，两条红线交织缠绵，将两颗心紧紧牵连在一起。
一大一小，不温度两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握在一起，扣入指缝，密不可分。
晚饭在言隽提前预定餐厅解决，白『色』墙面挂着金『色』铃铛，连套餐都单独划出圣诞主题。
两人点了份双人套餐，餐厅送上节日赠礼，圣诞树挂件。
“等会跟我回家吗？”
“啊？”
“别『乱』，晚上我会在宿舍门禁前送你回去，不过在这之前，带你去看些东西。”
言隽这么说，引得司婳满满好奇。
再次进入言隽私人领域，心境大不相。
进门时，言隽忽然拉住她手，在门口留下指纹信息，“这里密码经常更换，等会我直接给你拿钥匙。”
“不怕我悄悄进屋搬走值钱宝贝吗？”
“最值钱宝贝不在这里么。”胳膊悬空，男人大手掌里还包裹着另一只纤瘦手，分明指她。
心脏突然被击中。
面颊飞上一片云霞，司婳别开脸，嘴角止不住上翘，大脑闹哄哄侵占全部思绪，只听见心咚咚跳声音。
一直知道他会哄人，简简单单一句话趣话都能让她心思飘浮，像踩在轻盈棉花上，柔软云层里，整身开始失重。
她落入言隽怀抱，被他遮挡住眼睛，只能凭感觉面对前方。
言隽垂下手。
没待她睁眼，耳中立即飘入一句甜蜜：“圣诞快乐。”
视线缓缓打开，司婳发现，眼前环境大变样。
暖『色』地灯从门口延伸，一圈一圈环绕，彩线接连气球，墙壁映出两道高低不一影子紧密相依，他亲手把自家变浪漫小屋，当做赠予她惊喜礼物。
“在确定关系之前，我希望你能知道更多关于我事。”他把自信息做一份严谨资料，递到司婳面前，“言隽，景城人，从小在景城长大。”
司婳一页一页翻看，男人耐心等待。
“明年毕业之前我会一直留在榕城，在那之后……我不能违心向你保证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我在一起，或许会经历异地恋，但我会尽可能向你靠近。”
手里资料翻页过半，伴随着耳边落下声音，司婳心头积压着一股气，开始缓缓下沉。她忍不住低声道：“实你可现在不跟我说这些。”
“但你会在心里猜测对不对？”言隽托起孩那张精致脸，让她勇敢面对自眼睛。
司婳在榕西上大学，除开大四实习，至少也要在学校待三年。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没考虑过两人之间距离。
“我告诉你这些，不为了吓跑你，而希望你知道，我对你完全坦诚且真心，跟你在一起不贪图一时之乐。”他不能因为贪图短暂欢愉，让自喜欢孩陷入不安情绪。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后悔么？”司婳抿起唇角，指间压在纸上力道不自觉收紧。
“那证明我做还不够，应该更加努力让婳婳安心。”如果用时间可证明，他一点都不惧怕。
他步步退让，实则一点一点打开少敏感心扉，完完整整装进去，便难再剥离。
司婳收起资料按在身前，抬头望着他问：“无论我做出什么选择，你都会尊重我意思对么？”
“。”给予肯定答案，在那之后忍不住泄『露』自私念，“但我私心希望你能答应。”
“不要给我足够安全感吗？”
“因为今天，我心慌了。”
贺延霄出现，让他心慌了。
那男人望着司婳眼神到现在他仍记得清清楚楚，所那一刻他下意识将司婳挡在身后，更准确说，他甚至把人藏起来。
冥冥之中有道声音告诉他，远离贺延霄。
“我不喜欢他。”
“我知道。”
“我喜欢你。”
“我……知道。”
正因为清楚她心意，敢准备这场告白，唯一无法确定，她否愿意接受一段可能会异地几年恋情。
司婳示意他低头，手臂勾在他下拉肩侧，犹豫决心在心里逐渐变得透明。
“我，跟你试试。”司婳忽瞥头，唇瓣差点从他耳边擦过。
柔软一句话在言隽心里刮起飓风，倾巢而出勇气来势汹汹，再难抵抗。
“婳婳。”他伸手掐在孩腰间，修长手指爬上背部，将她口入怀中，让她听清自轰隆心跳。
“我高兴。”他忍不住说。
“我也欸。”扔掉自持理智，司婳像只温顺『奶』猫，全身心松懈依偎在他身边。
那种溢满胸膛甜蜜与幸福感，从眼睛里冒出光，从嘴巴里发出声，在全身上下每角落不断扩散。
他靠得近，两道呼吸声充盈着耳膜，逐渐变得心猿意马。
“一直跟你说一句话。”
“什么？”
“你身上好香……”淡淡清香萦绕鼻尖，怎么闻都不腻，对她极具吸引力。
这样话，她原本羞于说出口，现在不。
“要抱抱吗？”言隽顺水推舟。
“要。”她毫无抵抗力。
他伸手对她展开怀抱，变相拥姿势。
软香入怀，两道气息交缠。
不知什么时候，言隽低下头，停在腰侧手指离开，抚『摸』她温热脸庞，炙热目光流连在她唇边，“可吗？”
礼貌询问不于往常给人绅士距离感，喉咙里发出那道磁『性』嗓音字字句句都在勾人，带着别样情趣。
她没回应，喉间溢出一声极淡笑。
言隽俯身，手臂从她身侧穿过，宽大手掌托着孩骨骼分明脊背。
男人手指每动一下，司婳都能感受到。
鼻尖触碰到一起，轻轻一贴便引发无数激灵，加重呼吸落在脸颊，辗转清甜唇畔。
刚开始彼此陌生，经过慢慢『摸』索，无师自通，从小心翼翼试探到掌握主控权并没有隔太长时间。
敏感孩啊，一步一步迈进他亲手编织情网，沉溺中，再难脱身。
直到后来，司婳有些喘不过气，身力量逐渐被抽离，几乎站不住脚。
言隽离开她唇。
“宝贝，呼吸。”
听见他刻意教导，司婳羞得面红耳赤，弯腰从他架起臂弯间逃出，还未迈出一步就被男人拉回，禁锢在自地盘。
他故意逗她，低头贴贴孩温暖脸蛋。耳鬓厮磨间，胸膛仿佛窜过一道酥酥麻麻电流，司婳只得到短暂歇息，被捉回去。
从刚开始好奇、期待、羞涩，到现在双唇发麻，温顺『奶』猫也忍不住亮出爪子，挡住“敌人”进攻。
直到他亲口保证“不继续亲”勉强收起利爪，安心做回只懂享受猫，窝在温暖怀抱中。
言隽把她抱到沙发上，两人重量，身微微陷入。
看她仍然伸手挡在唇边，言隽试图拿下，“宝贝对不起，控制不住。”
不这次没控制住，而从头到尾都控制不住，她一定不知道自像颗融化蜜糖，让人学会嗜甜。
司婳没好气盯着他，两只大大眼睛透着小小幽怨，“你自说说亲了好久。”
“下次计时。”他当真拿起手机。
“不准！！！”司婳跃身抢夺，手臂反被他禁锢，司婳连声惊呼，心道那温和守礼男人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言隽。”
喊他名字掺着丝丝委屈。
男人飘『荡』心瞬间被她拉回原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
他握着司婳手，一双大手包裹住小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变回温和无害模样。
“让我看看。”
她下意识还信任言隽，微抬起下巴 ，让他检查。盖在眼前阴影越发接近，司婳往后一缩，双手掩住嘴唇。
反『射』『性』逃避令言隽哭笑不得，“我好不容易在你心里累积起信誉度被清零了么？”
这句趣话逗得司婳发笑。
言隽不再碰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真不喜欢吗？我后尽量克制。”
她摇头，手臂从他身侧穿过，环在腰间，借他身做依靠，吸取让她快速恢复精力那道淡淡清香。
“一次不能太持久。”不然到最后她完全没力气，全身软绵绵，仿佛被压榨干。
“宝贝，虽然我懂你意思，但你后最好别跟我说这句话。”
“为什么？”
“因为我会怀疑你在质疑我他方面能力。”
“！！！”『乱』讲。
圣诞节那天晚上，司婳满载而归。
左手一束花，右手一大袋零食。
零食往桌上一搁，赶紧招呼室友来拿，“桌上零食都给你买，吃什么自选哦。”
正缩在被窝里室友猛地掀开床帘，目光直接锁定诱人美味，“哇，婳婳你暴富啦？”
居然给她买这么多零食。
司婳摇了摇头，换双手捧花，“因为有喜事。”
这些东西都言隽带她去买，说要贿赂室友，也让大家沾沾喜气。他大大方方谈恋爱，不用刻意闹得人尽皆知，但可跟周围朋友一起分享这份愉悦。
这时候，她注意到司婳手里红玫瑰，瞬间了然，异口声“噢~”了半响，尾音拉得长。
从那天起，言隽几乎每天都会来学校送吃送水送温暖，他牢记司婳课余时间，也不过多打扰。
不过司婳最近忙，元旦节将至，她要跟系上那些表演舞蹈学一起练习，合上完整节拍。
还有难解问题——贺云汐。
跟言隽在一起后，她当着贺云汐面坦然承认恋爱关系，贺云汐替哥哥打抱不平，但没办法强迫司婳去拒绝他人。
贺云汐苦恼。
不知道哥哥最近怎么了，整人变得冷漠严肃，带着神秘阴郁感。而这样人，竟开始信鬼神，把那些他曾经看不上算命神棍请到家里，谈论什么离奇前世今生。
到现在，她甚至不敢把司婳跟言隽正在谈恋爱事告诉贺延霄。
-
元旦当天，校园『操』场人山人海。
司婳换上系学姐亲自制作旗袍，身上肩负着学姐期盼，“婳婳，穿着我送你战袍，加油啊！”
“一定。”她不敢保证结果，只能说自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活动即将开始，司婳接到一通电话，跟学姐报备后，悄悄从侧门出去。
在附近不远，她见到了言隽。
“婳婳。”男人一眼就发现她，细细打量这身清雅如兰装扮，眸中闪烁着星辉。于，他递出手中盒子，“送你一份小礼物，祝你顺利。”
“礼物？”经常收到层出不穷小礼物，司婳每次都期待，因为言隽送东西总能戳中她心头好，“我一会就要进去跟她站一起准备表演了，现在可拆吗？”
“就让你现在拆。”言隽抬手。
在送礼人注视下，司婳打开盒子，那里面安静躺着一支玉兰花簪，通都白『色』，隐隐透着绿丝。
“前几天你说你学姐要将这件旗袍给你穿，所我到了这，希望你能喜欢。”
司婳没说喜不喜欢，直接把玉簪『插』入发间，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内心多么欢喜。
言隽竭力压制着将她揽入怀中亲近冲动，祝她功。
-
精心打造华美舞台载歌载舞，灯光闪烁，从布景到各环节节目，都令人觉得美不胜收。
轮到服装设计系，穿着统一舞裙妙龄少碎步飘进舞台中央，长袖挥舞，摆出完美队形。
优雅琵琶声旋律渐出，舞者开始表演，动作整齐一致踩准琵琶曲节奏，她舞动身姿，转圈时间隙让大家都发现舞台前面、舞者后面还坐着一位抱琵琶仙，只『露』出大概轮廓。
旋律即将达到高『潮』，舞者时弯腰，画面定格一秒，在弦声忽然扬高时向两侧散开，藏在背后高人终于出山。
她穿着旗袍，一根简约素雅玉簪斜『插』在发间，褪去浓妆艳抹打扮，台上少雅而不俗，天然去雕饰气质容颜令全程惊呼。
坐在后面看不见她模样，光映在屏幕上斑驳身影就足够引起热『潮』。
人群中，不仅有数道光明坦『荡』视线，也有隐藏在暗处默默追随那道身影。
在表演结束最后，校方评选出三系分别颁奖，他皆为优秀奖。
他系大一，正好被安排在前面，虽然靠边，但也算距离近。当他亲眼看到司婳代表系部上台领奖，系学生都在欢呼，柯佳云更忍不住站起来拍掌。
贺云汐跟着鼓掌，目光无意扫过某侧。
“哥？”贺云汐『揉』了『揉』眼睛，回头见大家都只顾着看热闹，寻着那道身影追出去。
司婳把得到奖状交给系上学姐，完重任，大家对这突然冒出来神仙般人物趋之若鹜。
被围在人群中央听了不少好话，从一开始打心眼高兴到后面逐渐敷衍，她有点累了……
“学姐，我还有点别事，可先离开了吗？”
“手机随时保持联系。”
“嗯嗯，好。”
她迫不及待去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