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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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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五不相信,但是也不敢质疑她,“那你现在?”

    “我出来透口气。”她本来想一走了之,但是林老还没有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在这儿等着。

    宋五也不再多问,只是她在外面站得久了,难免一直打量她,她佯作不经意道:“你真的觉得你们九爷喜欢我啊?”

    “废话。”宋玉没好气翻了一个白眼:“他要是不喜欢你……”

    突然意识到她在套话,登时闭上了嘴。

    “恩?”

    “你不是透口气吗?怎么还不进去。”

    夏橘一默,好像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硬着头皮推开了身后的门,重新往会场里面走去。

    而温书尧并没有在台上。

    梁硕在代他致词,大家起初还在奇怪,以为他是因为感冒加剧不方便说话,直到他回到观众席,白色衬衫上的口红清晰可见,大家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没有再问。

    为了避免误会,夏橘不动声色擦掉了自己唇上的口红。

    温书尧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不确定她是没有认出他,还是在假装不认识他,或者干脆不想认出他,但是无论哪一种对他都没有什么区别。

    他若无其事收回了视线。

    然而夏橘从头至尾都没有把他往温书尧身上想过,哪怕知道他们有着相同的姓氏,都打心眼里觉得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上。

    温书尧不过是和她一样的芸芸众生,一个被命运不断裹挟着向前的普通人,而这个人凌驾在命运之上,对这世间所有的悲喜都冷眼旁观。

    这种身份和力量上的悬殊,在这种场合上很难将他们代入成一个人。

    夏橘本来从后绕到小刘旁边的位置,结果刚走了两步就看见陈海生坐在阶梯旁边的位置看着她。

    那眼神显然就是有话想跟她说。

    夏橘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在原地环视一圈,径直向第一排的位置走去,而第一排只有梁硕的位置空着,恰好就在温书尧的旁边。

    夏橘暗自深吸了口气,不声不响走到梁硕的位置坐下。

    温书尧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仿若未闻地平视着前方,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镜片下的眼镜一如既往的冷冽平淡。

    他始终保持着之前的坐姿,手肘撑靠在两个座位中间,漫不经心的托着脸。

    从后排的角度看去,温书尧整个人是偏向她的。

    让后排不少想问她要联系方式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直接死心,不管她和温书尧是什么关系,但是敢这么坐在梁硕位置上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陈海生也看见了,不由眯起了眼睛。

    而周围了解温书尧却不知晓内情的人,则是为她举动捏了把汗。

    以为她是温书尧的地下情人,因为一直没有名分,才故意在他衬衫上留下口红,想借这个机会“逼宫”。

    如今敢在这种场合直接坐到他旁边,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就是他衬衫上口红的主人。

    瞬间觉得这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这么淡泊名利的女人,居然心机这么重。

    按照温书尧一贯的处事风格,她敢在这种场合上明目张胆的威胁他,那他肯定也会让她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周围的人发现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从坐下,再到梁硕过来,她都没有看过温书尧一眼。

    甚至微妙的用背对着他。

    温书尧也没有任何要看她的意思,两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冷淡,仿佛完全不认识。

    正当大家感觉疑惑的时候,她起身向走下台阶的梁硕走去,梁硕神色严肃,完全在聊公事的样子,而后她又俯身蹲在林老面前说了一句,便径直从后门离开了。

    周围的人发现,事实全然不是他们所想得那个样子,她也没擦什么口红。

    顿时大失所望的收回了目光。

    只有温书尧真切的感受到身边的柑橘味在一点点淡去,不动声色摘下鼻梁上的眼镜,发出了两声轻咳,梁硕闻声回头,直接对上他那双漆黑深冷的眼睛,不由心里有些发怵,暗暗避开和他目光的交汇,等着他开口。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擦了擦没有度数的镜片,又将眼镜戴了回去。

    梁硕顿时松了口气,隐隐察觉他和夏橘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劲,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敢多问。

    夏橘从会场离开之后,径直回到了修复馆。

    顿时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她有意借温九的势,想让陈海生知难而退,但是又怕做得太明目张胆,引起温九不满,只能又假意去托梁硕的人情。

    所幸温九并没有察觉。

    因为开馆仪式的事,耽误了不少工作,虽然没人催她进度,但她还是一直赶到了晚上才往外面走去。

    偌大的博物馆里空无一人,她穿着自己的运动鞋行走在寂静夜色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这时,她手机响了一下,她以为是陈海生来质问她了,不以为意的拿出手机,发现短信的主人竟是谢三。

    她不由一怔,打开短信,只有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我来拿」

    夏橘觉得他多半是请示温九回来了。

    她都多余问那一句,双手敲击着屏幕上道:「不用,给我地址就行了,这种小事就不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

    「不麻烦」

    话至此,夏橘也不好再推脱,但隐隐察觉到他的语气就不太对劲,没道理谢三平时那么客气的一个人,到了网络上就高冷成这样。

    夏橘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但也不好挑明,只能硬着头皮把地址发了过去,主动提醒道:「我大约半个小时到家」

    他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不在意。

    夏橘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红灯,比她想象中到家的时候还早一点儿,随便往肚子里垫了点儿东西,便等着对方联系她,然而过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消息。

    她不得不主动询问道:「你到了吗?」

    对方几乎秒回:「下来」」

    夏橘也不知道他是刚到还是已经等了一会儿,立刻提起准备好的纸袋下楼,而她一走出单元楼就看见一辆和周遭画风不同的白色轿车停在楼下。

    一看就特别的贵。

    夏橘不动声色走过去。

    特地隔着挡风玻璃往驾驶座看了一眼,车厢里一片漆黑,周遭的路灯也暗淡的仿佛不存在,尽管看得不太真切,但还是能清楚看见对方胸口前的黑色真丝领带,里面银色的丝线在黑暗中泛起宛如银河的光泽。

    果不其然。

    真的是那位爷儿。

    温书尧也看见她了。

    缓缓将驾驶座的车窗放了下来,而夏橘在他的车窗降下来之前,就已经移开视线,将手里的纸袋递到他面前。

    “九爷。”

    温书尧感觉到她有意回避他,意味深长地偏了偏头。

    并没有接。

    他摘了工作时才会使用的眼镜,甚至连口罩都取了。

    就等着她看他。

    然而她不知是故意的,从头至尾都没看过他一眼。

    温书尧猜不透她的意图,只是隐隐觉得,她已经知道温书尧和九爷是一个人,所以她连“温书尧”都不要了。

    要彻头彻尾的和他划清界限。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用一双深邃且沉的眼睛看着她。

    身上那股强大无形的压迫感,越发浓重。

    然而夏橘只是不好意思看他。

    她此时的心情特别复杂,一边害怕他察觉到自己利用他的事找她算账,一边又怕他对自己真的有别的心思。

    尤其是他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她,不管是因为当年被她退婚的事耿耿于怀,还是真的如宋五所说的那样喜欢她,多多少少都让人觉得有点难为情。

    特别是代入这个设定,再去想之前的事,整个人就尴尬的脚趾抠地。

    她就不该在车上和宋五胡说八道。

    什么枕边风,他没那个意思,都要听出个意思来。

    她也不喜欢“养鱼”,只要察觉到对方有这种心思,只要她没那个意思,就会彻彻底底斩断对方的念想。

    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夏橘也在检讨起来,她不应该借他的势,更不应该让他生出不必要的错觉。

    无论如何,都应该到此为止。

    夏橘的余光能感觉到他在看她,她试图想象他此刻的眼神,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从来没看过他的眼睛,但也能猜到一个大概,傲慢的,冷漠的。

    反正不会是难过的。

    可是此刻她只要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这个在她心里,强大到凌驾于命运之上的男人,正在用一双和阿尧一样沉静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他没有接她递来的纸袋。

    而是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夏橘余光扫到车门动了,跟着车门往后退了一步。

    他单手插兜地在她面前站定,夏橘无意中回过头,恰好扫到他衬衫的口红,更是尴尬的连余光都不敢递。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颚,气定神闲的垂着眼睑道:“抬头。”

    他的声音因为感冒透着一丝低沉的沙哑。

    夏橘以为他平时说话就是这样的,敷衍的对着他的喉结扫了一眼,就迅速收回了目光,他扣着她下颚的手指微微收紧,试图让她平视自己,可她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以为他认为自己只要看他一眼,她就会改变心意。

    故作镇定地开口道:“温——”

    温书尧钳制着她的手指一顿,等着她和自己谈判,然而她生生喊出一个:“九爷。”

    提醒他自重。

    温书尧微怔。

    眼底又是一沉。

    故意的。

    她绝对已经知道他是谁,在和他装疯卖傻。

    温书尧搭在她颈脖上的手指不禁一收,夏橘却以为他要掐她,瞳孔猛的一睁。

    他感觉到她的惧意。

    闭上眼睛暗自吸了口气,猝不及防咳嗽了两声,缓缓松开钳制在她下颚的手,一把接过她手里的纸袋:“夏橘,你好样的。”

    夏橘感觉到了他的失望,但同时是也松了口气,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温书尧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比在拉昂措的那个吻更让人觉得荒唐。

    他回过头,她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他将手里的纸袋丢在副驾驶,纸袋倒下来,里面掉落出来一个信封,他出于好奇捡过那个信封。

    挺厚的。

    打开是一摞百元的现金,最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他取出纸条,纸条上写着:「我没找到送洗的地方,麻烦你找人送洗一下,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他攥着纸条的手指一紧。

    倚着身后暗红色的椅背向三楼卧室的窗户看去,而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上窗户的同时,也拉上了窗帘。

    第二天,夏橘去上班的时候,听到同事在讨论那个年轻的“温董”,她不自觉联想到他衬衫的口红,默默移开了位置,回避了众人的讨论。

    而这位温董任职不久,为人低调,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别说视频,连照片都是少有,同事们想八卦也无从谈起,加上这里远离总部,大家的消息来源不是那么灵通,很快就把这个话题掀了过去,此后再也没有听人提起过。

    时间一晃过去半个月。

    温九再也没找过她,夏橘也没有再放在心上。

    这段时间,夏橘在跟着林老学习修复佛像,她看了差不多三天,觉得自己可以上手的时候,馆长突然带着一个中年女人和两个男人来馆内参观,他们似乎是集团的高层,对林老极为看重,依次上前和林老寒暄。

    中年女人面带笑容的说:“上次开馆仪式我们就应该来的,但是因为家里的一些私事,拖到了现在,真是不好意思。”

    林老想要说点儿,又听那中年女人道:“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

    话音未落就已经捂着脸哭了起来。

    夏橘听到这里隐隐猜到他们的身份。

    没有说话。

    比她年长的中年男人搂着她的肩拍了拍,“现在小九不也把集团的经营的很好吗?别哭了。”

    “我就是想起四弟……你说,爸爸这才走了多久,先是小九的车被人撞,然后四弟出事,也不知道这家里是撞了什么……”

    “好了,”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皱着眉道:“你在外面说这个干什么?小九每天花那么多钱,把四哥的命保着,他不心疼吗?他不难受吗?你这样在外面哭,小九知道了还以为你怪他呢。”

    “我没有,我只是走到这里就忍不住想起爸爸。”中年女人克制着哭声:“对不起啊,林老,让你看笑话了。”

    林老也有些尴尬,但还是不得不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睹物思人嘛,难免的。”

    中年女人眼眶通红,不像是演的。

    夏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中年女人看到她,“林老,这是你的徒弟吗?长得很漂亮啊。”

    林老敷衍的应了一声,中年女人也没有多言,随着人群走开了。

    不知为何,夏橘对着他们,丝毫同情不起来,甚至有些反感。

    如果他们真的像自己说得那么通情达理,他们的孩子当年就不会那样对待小九,而且明知他现在是集团的继承人,还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小九”,生怕其他人不知道这个人人忌惮的“九爷”只是他们面前的晚辈。

    也不知道他们跑到一群下属面前说这些事有什么意思。

    夏橘看不惯他们,但也不想参与他们的家务事。

    谁知中年女人参观完了以后,还找助理来打听婚姻状况,得知她是单身以后,更是亲自来找她要联系方式。

    说自己有一个三十多岁离了两次的儿子,想让她去见见。

    她顿时才明白,这个中年女人看着比她想象中还要年长一些。

    夏橘也没有把关系闹得太僵,只说自己有男朋友了,想把这件事掀过去,而中年女人不以为然:“能有我们我们家有钱吗?”

    甚至不死心的拿自己儿子照片给他看。

    夏橘对她的儿子隐隐有些印象,当年她去温家,带头骂她乡巴佬的应该就是这个人,这么多年没见瘦,还越来越胖了。

    夏橘顿时明白了,温老爷子有多疼她。

    相比之下,温小九绝对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

    夏橘犹豫片刻:“钱不钱不重要,我主要是喜欢帅的。”

    “那我儿子不帅?”

    “其次是年轻。”夏橘补充道。

    中年女人发出了一声冷笑,“我是看在你是林老徒弟的面子上,才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你不识时务就算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夏橘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也没放在心上,到了晚上,她和中年女人的对话就已经传到了集团内部,显然是通过中年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所有人都在嘲笑她不识抬举,夏橘听过只是一笑置之。

    可是第二天,梁硕就领着人来和她道歉了,夏橘被吓了一跳,梁硕还是那副和颜悦色的表情:“九爷让我跟你说声抱歉,是他管教不严,才让温家人冒犯了夏小姐。”

    不知道那个温九爷使了什么手段,中年女人一扫昨日的傲慢,连连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小九……不是,九爷的朋友,多有冒犯,还请你多担待。”

    手里还带了一个顶奢品牌的礼品袋。

    夏橘正想拒绝,梁硕已经替她接过了过来,对着中年女人道:“今时不同往日,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你想九爷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叫你过来的,肯定是有一些不该说的话传到他耳朵里……”

    “我没有,我没有,那是老五说的,我从来没说过。”

    “那你在公司一口一个小九,大家是听他的还是听你的?”

    中年女人顿时知道他说的不止这一件事。

    可还是佯作不知的将手上的镯子塞到夏橘手里:“夏小姐,那些说你不好的话,都不是我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理解成那个样子。”

    夏橘自是不会收。

    梁硕一言不发地斜睨着她。

    中年女人不动声色地攥了攥拳头,温书尧无非就是察觉到他们想插手博物馆,想拿她立威,要不是老四现在成了那个样子,她真不见得买他这个账,故作惊慌道:“夏小姐,对不起啊,我现在就回去处理,马上处理!”

    见找到借口,便立刻离开了。

    夏橘察觉到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默默打量着梁硕,没有说话。

    梁硕若无其事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她:“夏小姐,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夏橘猜不透其中的深意,摇了摇头:“歉意我领了,这个就不用了。”

    “那这个呢?”梁硕摊开背在身后的手,露出一个淡蓝色的首饰盒,依旧不是一个便宜的牌子。

    夏橘登时生出不好的感觉,警惕地问道:“你的意思,还是九爷的意思?”

    “有什么区别吗?”

    夏橘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勉强,笑着和他闲聊道:“话说你真的有男朋友了?还又年轻又帅?”

    夏橘寓意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问还是九爷问?”

    梁硕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警惕,不由歪了歪头:“我问呢?”

    “你别管。”

    梁硕轻笑:“那九爷问呢。”

    “有。”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还不如我问啊?”梁硕笑了笑,而后想起正事,正色道:“夏小姐,其实陈海生的那件事情,你不拜托我,我也会那样做的,毕竟他老人家的初衷是希望你过好日子,不过你也不能小看你这个前男友,他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有点儿本事。”

    “什么意思?”

    “尽管和我们合作的企业都拒绝了他,但他还是找到了一笔新的资金,以他个人的名义入注,”梁硕问道:“需要我上一些其他的手段吗?”

    “不用了。”她拜托梁硕是私人情谊,但是再上手段,那就不是个人的事情了,“麻烦你了。”

    “不麻烦,下次来集团请我吃饭就好了。”

    夏橘轻轻应了一声:“好。”

    “那这个手链确定不要吗?”

    “这是你送得吗?”夏橘明知故问道。

    “当然,”他微微一顿:“不是,但是我会不好交差。”

    “好,”夏橘想着他刚帮了自己的忙,自己就让别人也不太好,接了过来:“但是你得告诉他,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夏小姐,其实不用撒这种谎,”梁硕微笑着回答她:“九爷虽然凶,但是做事也有分寸的,知道你不想见他,就不会来见你的。”

    夏橘倒也不是不想见,就是觉得尴尬,能少见一秒就少见一面吧。

    “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转告他的。”梁硕看出她的顾虑补充道。

    夏橘道了声谢。

    梁硕离开以后,夏橘连盒子都没有打开过,就直接放进了自己柜子的最深处。

    等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吧。

    夏橘前脚接到梁硕的通知,后脚下班就接到了林岩的电话。

    陈海生真的如梁硕所说,找到了一千万的资金,直接买掉了林岩手里的股份,把林岩也扫地出门了。

    现在整个公司就他一个人说了算。

    或许早有心理准备,夏橘并不觉得意外,气定神闲应了一声。

    “你知道他这笔钱从哪里来的吗?”

    “是不是……他老婆家里拿得?”夏橘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林岩大为诧异。

    “不难猜,”夏橘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道:“陈海生最穷的时候,都没想过要把自己卖一个好价钱,而今好不容易肯卖了,可不得卖个好价钱?”

    陈海生为了跟她分手,前前后后搭了几百万。

    夏橘可不觉得这是因为他的良心,只是又更大的回报在等着他。

    “妈的,还是你了解他。”林岩情不自禁骂道。

    “我不了解。”

    她只是看清了他。

    “夏橘,你能出来陪我喝两杯吗?”林岩显然也不好受:“现在除了你,居然没人他妈的能理解我了。”

    夏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和林岩从水火不容的对手,居然成了同命相连能够坐下来喝两杯的“朋友”。

    “好,发我地址,我现在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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