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二十四
年初二的星洲市黄花国际机场不如春运前热闹，沈桄穿着红色的羽绒冲锋衣和沈耀以及程雨杉做出行前最后的交流，她去哈尔滨的航班正好是在上午，而沈耀和程雨杉飞北京的航班在下午。
“快捷键1是爸爸，2是妈妈，3是奶奶，4是冬令营营长，还有报警电话，求助电话，救护电话我都记着的，冷了会穿好厚衣服厚裤子，根据暖气的温度，我会适当减少衣服，早中晚起码三次要在群里发视频报平安!”爸爸和妈妈已经和冬令营的营长，带队老师，队医交待了三遍注意事项了，沈桄有多次坐飞机和外出的经验，一点都不怕。
“桄桄会记得给爸爸妈妈亮亮，带糖和巧克力吃，爸爸妈妈考试加油！下次要带我去吃烤鸭！”沈桄朝沈耀和程雨杉比了个大大的爱心，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归到队伍中，哈尔滨，我来了!
确实，沈桄是经常坐飞机的，没有坐过飞机的是程雨杉，她的位置靠窗，看着空中时而凝聚时而分散的云雾，程雨杉陷入思绪中。
埋藏在心中最大的隐患已经消失，然而随着期末考试的分数和排名出来，程雨杉又有了新的焦虑，虽然有进步，但是分数上不了七开头，踏不进清北的门。
桄桄说过她和沈耀都是清北毕业的，她难道是靠添翼计划降分进的清北吗？可是添翼计划原则上一个省份一个专业只有一个名额，她会有这个幸运吗？
“我们都可以的，你不要想乱七八糟的，要不要再背一遍台词？”沈耀给程雨杉递了颗话梅干，他的位置就在程雨杉边上。
这么些天，他自然能感受到程雨杉的焦虑，不比他从小就有无数比赛面试的实践，程雨杉基本上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经验少，自然会紧张。
这份焦虑桄桄在的时候还能压着，在静谧环境下就掩饰不住了。
而沈耀说的台词，则真的是台词。
到了这个时间，笔试上该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雷鸣在期末考前就整理了添翼计划面试可能的问题。
这几天晚上他俩就面试可能的问题，在雷鸣和桑夏的指导下，整理了既书面又有朴素情感的答案，同时进行了数场模拟，调整神态和语气，当然桄桄也没闲着，扮演小考官也很过瘾。
“沈耀，程雨杉，李燃，边晓晓，放松心态，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想想我们落地的第一餐吃什么，大鱼大肉不考虑，考前不能肠胃炎。还有，明天第一站清北大学，清北很大，想好必去的打卡点了吗？”听到沈耀的话，雷鸣皱眉，他并不赞成现在还在想考试内容。
雷鸣的理念就像武侠小说写的一样，考前忘记得越多越好，能得到添翼计划入门券的学生都是有一定实力的，拼的就是心态了。
出了机场后，一行人打车到了入住的民宿——清北之家，房间是根据性别分的，桑夏老师在北京有家，程雨杉和边晓晓一间，沈耀和江晴朗一间，李燃，禹洋，雷鸣一间。
当然，由于到的时间较晚，说好的落地第一顿大餐是没有了，他们吃的是民宿老板烧的家常菜。
吃完饭后，江晴朗提议到他们房间聊天放松心情，做为没有考试项目的局外人，他自然能感受到同学们的紧张情绪。
沈耀看着挺稳，其他人就，别说李燃和程雨杉了，就说同时段参加清北艺考面试的边晓晓，平时大大咧咧的人也绷的不行。
属于学生的时间，雷鸣自然是不掺和了，他提醒学生们十二点必须要休息后，就和民俗老板聊天去了，他离开北京太久了，他们太久太久没见了。
“十年后的理想生活！”民宿的房间并不大，双人间的一张床上摆满了零食，另一张床上则是坐满了人，江晴朗说了今晚聊天会的主题，按顺时针的顺序走起。
“理想生活，有钱，有事业，有闲，有空出去爬山，露营，享受生活。”轮到第一个发言虽是有点突兀，不过程雨杉对未来自信满满，十年后有没有达成这个目标程雨杉不确定，二十年后是达成了。
“那感情生活呢？”见程雨杉只简短开了个头，江晴朗不嫌事大地问道，顺带抖了个机灵，“我帮沈耀问的。”
关于沈耀和程雨杉的事，十一班的人都知道了，青春期的男生女生们聊起别人的感情，还是挺兴奋的。
“沈耀，你问了吗？”程雨杉被打趣得满脸通红，她毫不犹豫地把问题抛给沈耀。
“我没问。”沈耀的声线平稳得听不出波动。
“那就让沈耀谈谈他的十年后。”边晓晓可不想这么容易得放过小情侣。
“有钱，有事业，有闲，有空出去爬山，露营，享受生活。”沈耀双眼看着程雨杉，含笑说道。
“沈耀，你复读机啊！”边晓晓惊呼，这答案是抄的一字不差啊。
“咳，这答案很明显了，一起去爬山，去露营，去享受生活。”禹洋虽然话不多，但架不住精辟啊，同时他发现沈耀的脸也很红，这暖气是只对你俩吹吗？
现在的沈耀和几个月前的沈耀真是判若两人，鉴于沈耀和程雨杉的关系，在沈耀以表达歉意为由送了禹洋一套精装作者手写鼓励签名的长篇历史书籍后，禹洋平时也能正常和沈耀交流。
知道了，知道了，禹洋学长，还是你会磕！边晓晓拍了拍禹洋的肩膀，比了个赞的手势。
“晓晓，到你了！”这问问题吧，主动权很重要，程雨杉抓住空挡问边晓晓。
“我的十年后嘛，瘦，有钱，更瘦，更有钱。”边晓晓说道。
“你这太俗了，都瘦成白骨精了，还想怎么样？！”江晴朗诧异地看着边晓晓，他觉得边晓晓已经很瘦了。
“那么，情感生活呢？”沈耀慢悠悠地问道。
好啊，你们这对！狗情侣！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鲜肉成群，男模排队任你挑选，可以吧！”江晴朗对边晓晓眨眨眼。
“江晴朗，问的边晓晓，你抢答啊！”边晓晓对江晴朗有那么点意思，程雨杉是知道的，害，她是想听这两个人真心话，没想到这两个人尽会打哈哈。
“江晴朗，你想得真周到，谢谢你啊。”边晓晓随之笑起来，掩下一缕失落。
“我想过那种平静，但又被人需要的生活。”边晓晓的下一个是禹洋。
“可以可以，这个牛！”“江晴朗，你呢？”
“我想探索宇宙的边境。”
“你的rap事业呢？”
“这用不了十年！这里是地球表面最强rapper aka star江晴朗！”
不一会儿，在畅想了江晴朗的航天兼rapper之梦后，就轮到了今晚还没有说话的李燃。
李燃比了三的手势。
“赚三个亿啊，星洲乔布斯！”边晓晓知道李燃对赚钱是充满渴望的，三千万太小看李燃了，她立马想到了三个亿。
李燃摇摇头。
“三十个亿？”禹洋在心中数着三后面的零。
“我，二十八岁，三个娃。”李燃肯定说道，他很早就失去了父亲，再加上他的奶奶身体不好，他想早点拥有家庭，充满温馨，热热闹闹的。
“燃哥，你开玩笑吧，三个娃？”在坐的除了程雨杉和沈耀都是独生子女，三个娃离他们的生活太远了。
边晓晓先是看了看李燃，再看了看程雨杉，燃哥啊燃哥，你，程雨杉没有选你是对的，简直离谱啊。
孩子不是由男人亲自生，就是想的美啊！
三个娃，未来李燃的老婆，如果是同年龄段同等学历，那岂不是毕业后就在生孩子和修复中度过吗？
那可是黄金时期啊！
“李燃，你这想的有点远，别是孩子性别名字都想好了吧？”江晴朗对于一个十八岁少男会想到生三个娃的梦想大为不解。
“最好是两儿一女。儿子，我会带着他们一起玩模型，女儿的话，最好软软糯糯，可可爱爱，整天开开心心的。”李燃想起了桄桄，他梦中女儿的模板。
“你这想的有点远。”他只不过是随便问问，李燃是真的敢回答，江晴朗持续震惊，“你这太现实了，梦想这东西就是要飞的！”
“养三个孩子等于很有钱，经营好家庭并不比搞事业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李燃，祝你梦想成真。”没想到久未开口的沈耀会出来给李燃解围，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未来我的孩子，不需要满足大人的模板，成为所谓可爱软糯的小孩，也不会把我们的爱好强加到她的身上。”
“她只需要健康，快乐，自由地成长。”程雨杉接过沈耀的话，她没想到三个娃竟然是李燃高中时就有的梦想，而且育儿观念也很刻板。
如果说因为买不起的新校服，因为同样缺失父亲的家庭环境，因为雷鸣老师十个问题的同步率，程雨杉曾经短暂地共情过李燃，那么现在，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和李燃不是一路人。
“好啊，有些人对未来情感生活含含糊糊，实际上连怎么养孩子都想好了！你们，不会也连名字性别都想好了吧？”边晓晓一个跨步，坐到程雨杉身边。
不会吧，不会吧，原来我的同学们都这么喜欢孩子啊？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啊！
别到时候十年后同学会都抱着孩子来吧？
“不会那么早。”程雨杉低头和边晓晓说，倒不是说要计算好桄桄的出生时间，毕竟现在桄桄能不能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都存在悬念，而是她有清晰的人生规划，自己的家庭基础摆在那，黄金时间不拼，真的就靠男人养了吗？
“你们闺蜜咬耳朵，又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江晴朗朝边晓晓扔了个枕头。
“闺蜜说话，男生别听！”边晓晓不甘示弱地把枕头扔回给江晴朗。
眼看着枕头大战就要掀起，沈耀接到了雷鸣的电话，好吧，隔壁投诉他们太吵了。
“你这11班不是五个学生吗？咋还多个人了？”几杯酒下肚，民宿老板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雷鸣的11班，在教育界有不小的名气，可他数来数去，人数不对啊。
“一个很有心机的编外人员。”雷鸣收起手机。
理智上，沈耀成熟，见识多，做事可靠，也有一定的威信，在这趟出行中担当隐形的班长角色，可以说是老师的好助手。
但是情感上，他还是有种涉世未深的女学生被大灰狼叼走的感觉。
没办法，社会是现实的，雷鸣不确定程雨杉和沈耀的感情能走到哪一步，他怕最终受伤的是程雨杉。
“我懂了，这是入赘到你们班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开窍早！”民宿老板哈哈大笑，“其实也不小了，成年了，现在的学生懂得可比我们那时多多了。雷鸣，别到时候你的学生都结婚了，你还单着呢，话说，你和那个女老师是怎么回事？有苗头啊？”
“我去看看学生们，该睡觉了，别胆子大到换床位。我把他们带出来，得安安稳稳地带回去。”雷鸣喝完酒杯里剩下的酒，起身。
“雷鸣，你别转移话题啊！”